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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6月24日 来源:外滩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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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兄弟》出版七年之后,余华新作《第七天》于 6 月 14 日上市。上架两天内,纸书和 Kindle 电子版在亚马逊中国图书销售总排行榜上分列亚军和季军,并拿下 24 小时小说畅销榜纸书和 Kindle 电子版的销售冠军。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出版方就收到全国各大书店超过 70 万册的预定量,远远超过《百年孤独》等畅销书。
“比《活着》更绝望,比《兄弟》更荒诞”,这是出版社为《第七天》写得推介词。很多读者都抢在第一时间购买阅读,但从反馈来看,可以说是两极分化。高官与嫩模的两性关系、墓地价格飞涨、毒食品满天飞、卖肾买 iPhone 等书中情节,被诟病为“最近新闻的简单罗列”。不少读者纷纷在网络上吐槽,“起初几页翻下来,差点真以为是中国版《百年孤独》,读下来才发现其实是新闻杂烩。这恐怕是余华出道以来最差小说。”
6 月 18 日上午,韩寒发了一条“关于我的长篇小说”自白书的微博:“现在觉得好的小说应更加纯粹,描述每一种世界之广大,探寻每一枚人心之复杂,要贴着现实,但不能黏着现实,要控制自己的叙述而不是一味控诉,小说里的人物是你穿透世界的面具,而不是批判制度的道具,更不是承载段子的玩具。不能把大量时事评论和社会 热点放置其中,那些都是杂文新闻和微博论坛要做的事。在写《1988》时开始意识到这些,反思和进化中,没想透之前不会随手将就一本,朋友们就不用催促新的长篇小说了,后会无期。”
这条微博的发布时间,正是《第七天》上市第四天,迅速引发网友各类反映。不少网友都对韩寒的说法表示赞同,作家郝景芳表示:“一个作家写很多底层人,他的初衷可能是底层关怀,但这并不意味着高境界。并非写了穷人有多穷就是关心穷人。将穷人都写成善良天使、富人都写成无心无面孔, 也不等于贴近真实。若真的想给予世间些许平等,就在写作上将穷人与富人置于同样的位置,以同等耐心去写他们的内心,写他们的虚伪与真诚。”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文学评论家郜元宝在接受文汇报专访给出了较为全面的评价,他认为《第七天》是一部有新的探索但未能有所超越之作,虽有可读性但总体上显得“轻”和“薄”。文中指出了这本书的五大问题,包括:副线太多从而冲淡了杨飞和养父关系这根主线的悲情主题;语言粗糙生涩,拘束放不开;小说与网络新闻产生互文,但并没有产生震撼又耳目一新的效果;整体结构颇具匠心,但这种“以死写生”的创新不够圆熟,带来了阅读障碍;小说在引经据典方面切却考虑。
关于争论最为激烈的“新闻串烧”,网友@大智若则从批判现实主义这个角度来为《第七天》“辩解”:“余华到底想表达什么?尽管这篇小说是魔幻色彩的,但我认为,不论在外在形式结构上,还是在内容的隐喻上,《第七天》是当代小说划时代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他认为小说永远都是迟到的真相,在这个时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现实主义总是无法接近现实。而余华正是用寓言的方式,放大了孤魂野鬼们平等、友爱、互助的世界,勾勒了一副阴间的乌托邦图景(点击书评)。诗人、作家瓦当也站在了正面平价的一方,“毕竟是余华!《第七天》不失为这个镶着金边的黑暗时代的墓志铭。从许三观卖血到伍超卖肾,从失去土地的福贵到死无葬身之地的杨飞......中国人民六十年来连绵不绝的苦难在余华笔下奔涌如忧伤愤怒的河流,血泪翻滚咆哮的歌声。《第七天》是诗的胜利,它证明了人们对余华才华的担忧纯属多余。”
目前,豆瓣上读者为该书打出的综合评分为 7.1 分,相比各方人士的唇枪舌剑,余华本人倒是平静许多。对于部分读者认为该书”语言平淡“这一观点,他在今天转发网友@阿尔的太阳微博的同时,给出了这样的说法,“如果让死者用活人的腔调说话,既别扭也滑稽。”余华的这番淡然处之,正如作家陈村所言,“余华不怕你们黑他,《兄弟》就是负面评论推动大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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