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大家讲的都是全局的、行业的、战略的，我想讲一些更实惠的。当当网电子书销售2011年底上线，2012年正好一年，跟大家汇报点苦恼。我对这一年的总结就一句话四个字，一地鸡毛。费了很大劲，花了很多钱，当然我们不是花得最多的。我先面对对面的官学研提一个建议。

    举一个数字就知道我们的苦恼在哪儿了，这一年实实在在的销售收入300多万，电子书的加工成本400多万，将近500万。这400多万，500万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钱，还比不上一本纸书的销售额。但觉得这个钱花得心里不舒服，就像卖纸书一样，不能给我一个没装订的，因为没办法给顾客。但电子书面临的问题是出版商、内容供应商给我们的是一个半成品，还得花很高的成本，高到什么程度？说一本书不就便宜了几十块钱，要加工的好的一百多、两百，彩版的有图文的，多的可能几百，最多的一千多块钱，貌似不是很多钱。但是可别忘了，我们做了数据统计，真正要做加工在200到250万的数量。当我在盈利能力没有建立之前，如果把这200多万做加工，需要3亿到4亿的成本，那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所以，面对署里的领导王处长以及出版研究院的各位院长我提一个建议，什么叫政策支持，你这个产业怎么样推动。

    大家都讲得比较宏观，我提一个最具体的建议，加工成本应该政府来担，必须提到这个高度上。出版社你去做加工，那个费用由政府来支持，你可以交给80家、800家企业去销售，就不需要做重复浪费社会资源的工作。这种第一推动看似非常之简单，实际上是最重要的，有没有出版研究院做一个专门的调研或者一个报告，征求大家的意见，哪怕就这一条形成汇总，给到署里面，由署里面发起跟其他相关的政府部门去推动这个事情。

    其次，对右手边的这些出版业的大佬们，最最知名的内容提供商提一个要求。第二个苦恼就是产品从哪儿来，第一个苦恼是产品是什么。我们到出版商那里去要产品采购，一般两种情况、两种态度、两种意见。一个意见说不给，为什么不给？像中国出版集团这样，我们自己做。一年以前，半年以前，中国出版集团下属的公司说肯定给不了你们，因为我们集团自己要做。什么叫自己要做，说白了就叫垄断。资源是社会的，没错，刚才周总某种程度上你的苦恼跟我的苦恼是一个苦恼，你不知道客户是谁，你非要自己做，这个惯性我觉得非常之奇怪。做垄断生意做得很爽吗？不见得爽。在这个技术变革之下，还想做春秋大梦，怕是做不起来的。人民军医封闭是因为他原来就是一个封闭的系统，专业人群、专业渠道，数据库有8000个人就足够了。有一次在署里召开的出版会上指出，一切以封闭垄断为指向的数字业务都是耍流氓。还是应该开放，还是应该共享，你连产品都不向渠道开放这就是匪夷所思。

    第二类非常简单，开门见山给钱，拿钱来。而且这个拿钱来，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的心态，是捞一次的心态。优质版权资源当然是稀缺的，要钱天经地义，也没问题，竞价都行。但是不能把手里不管是什么东西，不管哪一类，不管年头长短，不管好与坏，都说必须先拿钱。我们做纸书生意做了十几年，当然有高销、有精销、有垄断，但更多的不是代销和寄销吗？电子书为什么要这样买断预付。这是短期行为，是一个不健康的心态。反正就这么多，就这么几百种，你都拿去，拿50万来，拿200万来。很多出版集团就是这个情况。出版集团把资源垄断起来，垄断到另一个公司去，那个公司说反正在我这里，你不拿钱来就没有。我觉得应该是多种形态并存的，优质资源怎么样，一般的怎么样，应该分门别类，一刀切式的要预付要垄断，非常不现实。如果我是一个有商业理性的人，我做一个买主，不要说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或者一个部门的主管，我就是一个负责任的买主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模式。所以对这些内容提供商，对原来出版社的领导领袖们一个建议是，确实是要用长远的平和的心态来跟渠道商合作，开放共享，当然生意这个事情是大家商量的，采购价格和销售价格是可以放在一块讨论的。一刀切或者是捞一次的心态我是不赞成的，这是对我右手边的领袖们的意见。

    对左手边的领袖们有一个希望，我做互联网十几年，我对互联网的理解非常的粗陋低级，也是四个字，重在掺和。不管是技术提供商还是服务商提供商，至少当当网愿意和大家一块探讨怎么掺和。绝版书有没有人需要？当然有，有很多产品是不是一定先出纸书，完全可以先出数字书，然后有需求我们再出电子书。这样的新模式当然要去尝试和摸索，有这样的服务能力，作为终端我面向2000多万、3000多万的顾客，我去推广，我去开发，不好吗？所以对大家的希望就是求之不得，大家如果有什么样的设计，有什么样新的商业模式，我愿意跟大家一块来琢磨，大家掺和在一块，只有这样大家各用各的力量，把各自的优势发挥出来才能往前推着走。

    最后对我们的竞争对手。竞争对手只是一面，因为有了亚马逊，有了当当十二年半的厮杀，才有了网络购书、网络零售这样的气象，这样的规模。从现在开始，亚马逊终于来了，恰好这是一个临界点、关键点，我们愿意再跟亚马逊搏杀十年，在电子书领域。就像我们原来推动纸书一样，实际上是共同推动。除了面对面的厮杀以外，从行业和市场来讲我们是并肩战斗。希望我们就像在纸书上齐头并进一样，也希望能够在电子书数字产品上能够比翼齐飞。 （当当网副总裁王曦在由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主办，中文在线承办的2013在京数字出版龙头企业高层沙龙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