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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8月17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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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17日下午,在上海书展上,由上海图书公司、浙江古籍出版社主办的“汲古阁钞本丛刊《集韵》首发式”隆重举办。
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上海图书馆研究馆员陈先行,天一阁博物院副院长饶国庆,上海图书馆研究馆员郭立暄,天一阁博物院副研究馆员李开升,浙江古籍出版社社长王旭斌等出席了本次活动。
本场活动由李开升主持。主要围绕“汲古阁影抄”、“天一阁藏本《集韵》的独特价值”与“天一阁藏本《集韵》背后的掌故与出版”等展开谈讨。
天一阁博物院副研究馆员李开升(左一)
天一阁博物院副院长饶国庆表示,天一阁与浙江古籍出版社合作由来已久。2020年上海书展,浙江古籍出版社便举办了“《夜航船》新书发布会”,正式发现了天一阁珍藏的《夜航船》抄本,而促成了其时最精良的整理本《夜航船》的出版。三年后的上海书展,浙江古籍出版社更是和天一阁合作,彩印出版了天一阁的镇馆之宝之一——汲古阁影宋抄本《集韵》。饶院长对浙江古籍出版社能积极促成此本的影印,表达了致谢与赞许,更对浙江古籍出版社对此书投入的关怀,深表钦佩。最后,饶院长还指出,今后将继续与浙江古籍出版社合作,更为积极地挖掘天一阁珍藏的古籍资源,让学术界更加了解天一阁的馆藏,以更为有利地传承中华传统文化。
天一阁博物院副院长饶国庆(右二)
天一阁博物院古籍地方文献研究所主任李开升简要介绍了天一阁藏本《集韵》的文物价值,其历经汲古毛氏、周锡瓒、查有圻、朱鹤年、吴钟骏、朱鼎煦诸家收藏。入选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无愧于天一阁博物院的镇馆之宝。
陈先行老师先就学界一直关心的“所谓影抄本究竟是影抄抑或仿写?”表达了看法,认为毛氏影抄,应当仍是以覆写为主,但不排除有仿写的影抄本。
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上海图书馆研究馆员陈先行
郭立暄老师着重讨论了天一阁藏本《集韵》的白粉涂抹及其后续影响。白粉涂抹是此汲古阁影抄本最关键的问题。《集韵》南宋初明州刻南宋中期修补本,修补叶较多,原版文字漫漶,原本今藏上海图书馆。这部宋明州本明末清初流传到常熟,常熟的毛氏汲古阁、钱氏述古堂各自影抄了一部,都很精美。钱抄本今藏上海图书馆,毛抄本今藏宁波天一阁博物馆。
上海图书馆研究馆员郭立暄
毛抄本曾经人据别本校勘,以白粉填改,造成毛、钱二家抄本文字的更大分歧。这种白粉填改的方式,似出自毛晋之子毛扆之手。赵振铎先生发现,毛本的填改是有依据的,其所填改之字多与宋潭州刻本相符。比如卷二第六叶后四行“禂,为牲祭求肥充也。郑康成说”一条,宋明州本作“郑康成说”,宋潭州本作“郑康成读”,毛抄本原作“说”,白粉填改为“读”。就是这样的情况,怀疑毛扆依据潭州本系统的本子校改过。
清代中期,段玉裁亲见并校勘过毛抄本,他对白粉填改的内情是很清楚的,没有受到误导。此后,毛抄本经朱鹤年归吴钟骏,吴钟骏、袁芳瑛曾各自影抄一部副本,据说陈奂也抄过一部,没有亲见。这些再传的本子也被藏书家笼统地称为“影宋抄本”。由于毛抄本白粉填改处,原抄字已无法辨别,后来的所谓“影宋抄本”抄出的是白粉上面的字,均非宋明州本原貌。清代后期学者马钊《集韵校勘记》、方成珪《集韵考正》等,所据之“影宋抄本”往往是再传的抄本,并非宋明州本原貌,这些学者的学术成果也受到局部干扰。从这个角度,可以说毛抄本由于其白粉填改,对中国清代《集韵》之学产生了深刻而复杂的影响。因此,若没有看出白粉涂抹的问题,会对汲古阁影抄本的版本问题进行误判。实际上,这已经误导了诸多著名学者。比如陈先行和郭立暄两位老师都提到了顾廷龙先生对此书的误判,顾先生并未亲见毛抄本,而委托门生某人至天一阁代为校勘。该生从事文字之学,版本经验不足,对白粉填改事缺乏敏感,仅将部分填改后字抄付顾先生,从而误导顾先生之判断。因此,此天一阁本《集韵》的出版,必须采用四色彩印,方能将白粉涂抹完美展现出来。这也代表了浙江古籍出版社拥有专业的学术眼光。
郭立暄老师讲述了《集韵》的研究情况,并对天一阁藏汲古阁影宋抄本《集韵》的学术价值进行了总结,认为《集韵》现存三种宋本,金州军本长期藏于日本皇宫,对中国后来传本之作用甚微,影响后世传本的主要是明州本与潭州本。对于这两种宋本,后来传本呈现出确凿无疑的指向性,乃至可以具体到某一印本:毛抄、钱抄的底本指向今藏上图的宋明州本,曹本的底本指向今藏国图的宋潭州本。宋潭州本藏于清宫内府,属于该系统之曹寅刻本虽较通行,却因文字多误,不断受学者诟病。宋明州本藏于私家,属于该系统之钱抄本长期不显于世。毛氏汲古阁影宋抄本既经毛氏以另一系统宋本填改,复经段玉裁校勘,又经阮元品题。历经汲古毛氏、周锡瓒、查有圻、朱鹤年、朱鼎煦诸家收藏。段玉裁之后,从事《集韵》校勘者有余萧客、钮树玉、严杰、陈鳣、罗以智、吴骞、丁士涵、许克勤、袁廷梼、劳权、韩泰华、陆心源、莫友芝、莫绳孙、庞鸿文、庞鸿书等,更有马钊《集韵校勘记》、方成珪《集韵考正》等校勘专著出现。这些学者,或直接、或间接,均与毛抄本产生联系。因此,毛抄本可说是《集韵》版本系统中最关键的一环。此番浙江古籍出版社能独具慧眼,将此书彩印出版,值得学术界大为表彰。
之后,陈先行老师继续讲述了上个世纪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上海图书馆藏清初述古堂影宋抄本的往事。并对《中华再造善本》至今不印翁氏旧藏宋本《集韵》,表达了学术上的遗憾。而此上海图书馆藏翁氏旧藏宋本《集韵》,已经纳入浙江古籍出版社策划的“宋刻大系”,明年即将出版。
最后,李开升老师与策划编辑祖胤蛟谈论了此书的出版过程,其中颇具曲折,包括讨论前期的合作,中期的修图排版印刷与后期紧张的营销过程。两个单位的合作一开始并不是一帆风顺,但好在双方都具有专业的眼光与玉成的决心,最终促成了这部书能按时完满地出版。祖胤蛟还表示,此汲古阁影抄本《集韵》,将在11月推出原大仿真线装本,并在浙江书展进行首发。
嘉宾分享结束后,现场有诸多专业读者就《集韵》的版本问题、出版问题,与参会嘉宾、编辑进行了热烈讨论。
《集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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