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21年3月出版的《苏轼的诗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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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晨是江南文史作家。本书从文人笔记和苏轼的诗词文章、奏疏书信等史料出发,参考今人观点,试图将苏轼的才情与悲喜通过其人生经历、宦海浮沉呈现出来。以诗词证史,又以史料来诠释诗词。着重厘清了熙宁变法、乌台诗案、元祐更化等这些重大事件中,苏轼的个人遭遇,以及其间的前因后果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在“真历史”中还原了一个“真性情”的苏轼。
这本《苏轼的诗词人生》全书共十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一章“大宋难题”。苏轼出生的时候,北宋面临着哪些问题?年轻时候的苏轼对当时的社会问题有什么样的看法?又有什么样的应对策略和政治思想?这就是本章的内容。
东坡居士苏轼生于北宋仁宗皇帝景祐年间。宋代结束了五代十国长达七十余年的大分裂和割据争战的局面。但大宋的周边形势远不如汉唐。宋朝的北面,是契丹族建立的当时军事实力居东亚第一的大辽帝国,还有后来在西北兴起的西夏国,宋朝军队先后与辽国、西夏打了几次战役,都战败了,最后都纳贡求和。
大宋的问题简单而言可以概括成三个方面:冗官、冗兵、冗费。也就是官员过多,兵卒过多,费用太大。
冗官问题出自祖宗家法,其中一条是分宰相之权,把宰相的职能和所司一分为三。军事、政治和财务上分别设置独立机构。这种叠床架屋式的官制由中央到地方都是如此,从根本上决定了官员数量的基数之大。
冗官的第二个原因是所谓厚待士大夫。高级官员在重大节日或者退休时,其子嗣辈往往被赐予官衔。这种出身的官员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加之宗室不断开枝散叶,也是造成官员数量庞大的又一个重要原因。
冗兵的问题也在于祖宗成法。每逢灾荒凶年,朝廷就将流民、地痞、无赖等潜在不安分的人招募入厢军之中,以预防民变。到了苏轼出生的时期,厢军数量越来越多,达到近百万人。
冗费很大程度上是由以上两个问题而来的,庞大的官僚队伍和军队都需要巨额的财政支出来维持,因此这笔巨大的费用也就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重担。
在这样一种外有群狼环伺、内有诸多困窘的国情下,苏轼诞生了。苏轼在四川眉州的山野间长大,由于父亲苏洵喜好外出游学,母亲便亲自负责起他的启蒙教育责任,为他挑选书籍,让他博通历史,知晓古今成败的教训,而苏轼也非常聪慧,都能一点就通。
正是在母亲教育下,苏轼迅速从一个少年天才成长为博学书生。1056年,苏轼和弟弟苏辙顺利中举,次年参加礼部考试,主考官是有名的欧阳修,苏轼获得第二名,与弟弟苏辙一同“进士及第”,正式成为了国家统治集团的一员。
1061年,苏轼又参加了重大的“制科”考试。制科难度极高,是朝廷为了选拔出类拔萃的人才而特别开设的一种考试,也不经常举行,北宋、南宋加起来三百年间,仅仅举行过二十余次,而过关的仅四十余人。并且,制科考试也不是随便可以参加,按例需经大臣推荐,先进行“阁试”,也就是初试,过关后才可以参加制科考试,所考内容都是治国方略方面的对策和建议。苏轼在这次制科考试中顺利通过,并取得了第三等的最高成绩。这是比状元还不容易的事情。在宋代制科考试中,第一等和第二等的成绩都是不授予的,实际最高的名次就是第三等。
那么,苏轼在制科试中如何能够被定为最高名次呢?苏轼在制科考试前后作了许多文章,其中,二十五篇《进策》特别重要,“进策”也就是策略建议,可以作为理解苏轼政治思想的一个重要切入口。
二十五篇《进策》包括五篇《策略》、十七篇《策别》、三篇《策断》,反映了苏轼早年形成的治国思想。
五篇《策略》是从总体上论述当时大宋遇到的诸多问题。
苏轼指出,当时宋朝表面上是祥和盛世,实际上潜伏着深刻的危机,只是无人觉察。他说,不知祸患成因而得过且过,这就好比束手无措,等待着大乱到来。天下空有太平盛世之名,但是却没有太平盛世之实。老百姓不得安生,朝廷入不敷出,上下消息壅蔽,君臣相互猜疑,而且常有夷狄侵扰。
苏轼能够看到朝廷面对的严重问题,而且认为不可能靠小修小补而有所改善,这也是很有胆识和气魄的。
他批判了朝廷以钱财币帛与西北两个邻国媾和的举措,提出专设一官职处理与辽国、西夏有关的事务,应当说也具备一定的合理性。
他又说,天下不能大治的根本原因在于用人不当,他提议,要把军政大权都交付给所谓国士,垂拱而治,用人不疑,这是完全违背宋朝最高统治者的意愿和当时实情的。这一条反映了苏轼在政治上或许仍然是比较天真的。
我们再来参看他的十七篇《策别》中的片段,来考察苏轼的性格。
苏轼说,只有圣人有能力和魄力去打击天下豪强大族来收服底层小民之心,所以能够使国家大治。苏轼说,现在有大臣犯了律法,有的已经被弹劾举报了,但是陛下却诏令不要推究深察,这是为了什么呢?要想让国家律法令行禁止,就必须从督责大臣开始,这样小臣就不敢犯了。他认为要对不法的贵戚大臣首先动手,以警示天下,这仍然是颇有勇气的。
他也提到冗官。他指出宋朝的制度导致拿俸禄的闲人极多,而漫长的等待补缺又令好不容易做到位子上的人拼命搜刮民脂民膏,这些现象在仁宗朝都已经较为泛滥。
苏轼说,天下有遇到不幸之事而诉冤的人,有不得已的事情要到州府衙门来解决的,难度犹如拜谒鬼神。公卿大臣们不去细究整件事的细节,而全部交给底下的书办小吏。所以凡是贿赂先送到的人,那么早上递上状子,晚上就能得偿所愿;空手而来有冤屈的苦主,有一整年都得不到回应的。
可以看出,当时的宋朝,贪腐息政之风已经愈演愈烈,到了没有钱就啥事都办不成的地步。也可以看出,苏轼是十分关心与民生息息相关的事情的。
苏轼能够指出自古以来官员难破胥吏相结,鱼肉人民的困境,说明他对政治弊病有着深刻的认识。宋代尤其注意限制中高级京师要害部门官员的权力,调任频繁,多有不满三年就被调走的,因此苏轼想要让朝廷改变这一局面。
苏轼说应该明下诏令,敕责天下官吏,让他们每年都要纠劾审察凶悍不法的民众,将其中特别情节严重的恶徒迁徙走,甚至可以不必等待他们自己犯了法就预先处置。
三篇《策断》都是探讨抵御外敌,集中体现了苏轼对于大宋和西夏、辽国的军事、外交方面的认识。
苏轼提出朝廷应当掌握与夷狄和战的主动权,不可示弱。他认为一味的求和必然适得其反,因为夷狄都是贪得无厌,劫掠成性的,不能因为一纸和约就丢掉了警惕性和制敌的主动权。苏轼认为,抵抗外敌应当先易后难,也就是先对付相对弱小的西夏,而后再对付强大的辽国。
以上三方面的策略,反映了苏轼在年仅二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对大宋周边形势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能够提出系统性的观点。其中有些看法切中时弊,预见了历史发展方向,因此被定为制科最高等,也就是第三等。
这次制科考试后,苏轼被授予官职,任风翔府签判,属正八品,签判的职务主要是协助州郡长官处理政务及文书案牍。从此,苏轼正式开始了一个地方官员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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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诗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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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作者:王晨
出版时间:2021年0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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