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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网·俞晓群专栏】今年四月间,我还与故宫博物院王亚民院长约定,年内找一个天气好的时候,请几位出版界的老领导、老前辈到故宫来坐坐。没想到老署长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转眼之间,阴阳相隔,让一切计划都永远失去了实现的可能,人生的无常啊,思想起来,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千呢?
人的一生真快,转眼之间,我也是快到六十岁的人了。但每年进入第四季度,我总要按照惯例,盘算一下比我老的作者和朋友,尤其是八十岁上下的人,安排时间去探望他们,或者请他们出来坐坐。像北京的刘杲先生、苏叔阳先生,沈阳的王充闾先生,长沙的钟叔河先生,香港的董桥先生……说到这里,你一定会想到八十五岁的沈昌文先生,他却不用探望,因为他闲不住,整天背着个大书包在京城四处游走,经常会来探望你。
但在今年四季度,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十月二十一日,宋木文老署长突然因病逝去。噩耗传来,使我愣在那里好一会儿,眼中不由自主地流下热泪。也许是因为自己长期以来,心中一直怀着对老署长的敬佩之情;也许是因为在这两年中,为了出版老署长的著作《思念与思考》,我与他接触很多。尤其是去年,为修改书稿的事情,老署长时常会发邮件、打电话,并与夫人来到海豚出版社,到编辑室直接与小编辑们交流,处理文稿中的问题,还告诉他们不要惊动社长。今年春节后,我们一些晚辈专门把老署长和夫人请出来,坐在一起听他讲述新旧故事。也是在今年四月间,我还与故宫博物院王亚民院长约定,年内找一个天气好的时候,请几位出版界的老领导、老前辈到故宫来坐坐。没想到老署长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转眼之间,阴阳相隔,让一切计划都永远失去了实现的可能,人生的无常啊,思想起来,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千呢?
痛定思痛,这两天我清理自己的思绪与电子文档,想到一些令人感伤的往事。记得去年九月三日,我们与老署长夫妇相约中午小聚,讨论他的书稿。恰好此时,老署长知道沈昌文先生会来参加,他就提前在网上订购一本海豚刚刚出版的沈昌文《也无风雨也无晴》,在家中认真翻看,还记下了他的阅读笔记。见面时宋、沈交谈,有三件事让我印象深刻,一是沈先生见到老宋(他日常的称呼),一反平时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对老署长极其尊敬。二是谈到沈先生书中讲到一位同事的沉浮经过,老署长说:“你讲得不全面,那时我还在位,知道很多细节和背景,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所以以后不要再这样谈论这件事情。”三是书中沈先生对某位前辈评价,老署长说:“你讲得不错,但他也曾经给过你许多帮助和支持,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说此事。”老署长的劝说入情入理,与人为善,又不失对事实的尊重。当时沈先生诺诺称是。
还有为了出版《思念与思考》,我与老署长互通五六封邮件,十分珍贵。二〇一四年二月七日宋先生写道:“晓群同志:春节前后,我对小书的内容做了进一步思考,仍按1月18日信所言‘以联系历史变革回忆人物’,但明确以回忆人物带出历史变革,故将书名定为《思念》,选收文稿26篇,思念逝者28人。我在这里思念的老领导给我以关怀,老同事给我以理解,老部下给我以支持,还有三位在合作中同我结下深厚情谊的国际友人,我理应以对他们的思念作为本书的主题。所收文稿,多以我的几本文集相关文稿为基础改编(多少不同,亦有全文照收),也有几篇是近日写出的。为了便于了解内容重点,我逐篇加了副题。附送小书目录,请审阅。全部文稿不迟于本年3月底前送上(电子版),如进展顺利亦有可能在我去三亚(2月17日)之前送达。我想另写一篇简短后记,介绍本书的由来与重点,感谢海豚社的厚爱相助。我诚请晓群为小书作序,并已先行列入目录,意在必得,望能应允。以上,如无不妥,我即签署已收到的贵社出版合同,快递送上。”
(本文原载于:深圳商报2015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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