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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3月23日在“中国好编辑论坛”沙龙上的发言

发表于:2013/3/28 14:02:58 阅读:72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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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顺:刚才我听了一些故事都很感人,每一本好书后面都有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这些故事对于我们出版人都有启发。我建议百道网再做一件好事,把这些故事都收集起来。

    今天大家都是业内的人,最好是谈一点有趣的。我刚才听了很多人都说很爱这个职业,当然我曾经也非常爱,甚至晚上都睡不好觉,为了一个选题,为了一个广告语。但是昨天我在路上,在坐飞机的时候,包括现在在发表讲话以前的10秒钟,我都在想我后悔做了这个职业,我说还来得及去改行吗?已经来不及了。我为什么后悔呢?就是说做了这么多年编辑,为了一些现实问题而发愁。人是现实当中的人,编辑也是。前不久,我的一些亲戚朋友找我帮忙,找我给他们的孩子安排一个实习的单位,我都找不到,有的时候朋友找我托人看病,还有亲密的朋友托你,给小孩上一个好学校要找关系,我们什么人都找不到。我们什么“权力”都没有,我就在想这个问题。

    我前几年到过德国,我被一个场景触动了,德国那么发达的一个国家,你看看他招的这些倒垃圾的人都是黑人。我说我们是不是黑人呢?后来我一想,做编辑工作的,我们周围很难找到一个做高官的子女做编辑,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比如说我昨天看到一个新闻,说某地一个人大主任通过潜规则把他的“85后”儿子提拔为副县长,我就很生气。我在想:他为什么不把他的宝贝儿子“提拔”为一个多么光荣的编辑呢?我就在想这些问题。这些问题确实还有一个大的环境,像刚才有位领导谈的企业文化的问题。我们编辑是活生生的一个现实当中的人,生活在一个大环境和小环境当中的。作为一个编辑,我认为作为一个好编辑,我的想法和大家一样的,要有梦想,要有激情,要有责任等等。但是我们不能脱离一个具体的环境,如果环境更好了,我们的心情更舒畅了,我们得到的待遇更加公平了,我们不是干得更好吗?我们的价值不是体现得更大吗?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还有一个关键的就是,我们老是讲编辑在为别人做嫁衣。后来我想,我们干哪行工作不是在为别人做嫁衣呢?不是在为社会提供价值呢?不是在为他人服务呢?为什么我们编辑把门关起来,一个人在默默的想我在为别人做嫁衣,别人飞黄腾达了,别人成为名人了,别人赚大钱了,我还是我,这是编辑无奈的一声叹息。这说明我们编辑的价值在社会上没有得到充分的尊重和体现,所以百道网做了一件极好的事情,至少让我们自己自娱自乐,感到我们很有价值。

    我下面进入正题,我们讲编辑的未来,我发现刚才几位是不是谈的离题了?编辑的未来之路,我们编辑的未来之路,应该抓住这个主题。我想未来之路如果走得更好,必须要立足于当下的现实,我们面临的现实,我听了半天,大家都是在谈我怎么工作,我怎么付出的努力,获得了什么成绩,这应该在我们广大的编辑当中弘扬。一些前辈,在我没有做编辑的时候他们是我的偶像,在我做了编辑的时候,他们还是我的偶像,像董秀玉,聂震宁等等。但是如果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如果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使我们的微观环境和宏观环境都变得更好,我们的工作不是做得更好吗?

    刚才有几位是民营公司的,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们处在国有体制下的出版社,我觉得问题还是蛮多的。但是我不是说具体某一个领导,也不是某说一个具体的出版社,我觉得这是带有普遍性的一个体制的问题。我上次写了一篇文章,就在网上发发了,杂志也不能发。我还写得比较委婉,我就说现在的改革严重滞后,十几年前我刚刚做编辑的时候,出版界出现了短暂的、欣欣向荣的、生动活泼的一个时期,那很短暂,搞改革。聂总知道,当时要改革促发展,打破铁饭碗,能进能出,能上能下,能高能低,我讲这几个大家都知道。工资待遇能高能低,位置也能上能下,可是现在你去看看不是这样,但是这不是某一个单位的问题,这是关系到整个国家改革严重滞后的问题。你想想看,在一个出版社里面同工不同酬,搞不同身份制,你是事业的,他是企业的,你是博士,他是本科生,差距太大了。他有背景,他没有背景,他跟领导关系好,他不听话,所以带来的很多问题,你还谈什么创新,谈什么活力,谈培养编辑。刚才也说了,好多人都跑了,这个行业做不下去了,当然有客观外在的环境,同时也有内在的环境,我们也应该要反思。作为出版人,我们要身体力行推动国家的改革向前发展,这次李克强说改革给我带来了一些希望,以前对温家宝我每次都给予了很大的期望,但是每次都失望。文化大发展,文化大改革,搞跨越式的,大跃进式的,我有些看法,我觉得这个是不是又一次大跃进的一种翻本,一种重演。国家的利益和我们每个人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我们要投身于,或者是至少做改革的鼓动者和推动者。让我们外在的环境变得更好,让每个人的个性充分发挥,工作做得更扎实、有希望。所以现在利益固化的问题,或者是等等的问题,我不说大家也能体会到,所以我们要做一个改革的推动者。

    我们的工作为什么难做,为什么不好做,我刚才讲的有一个体制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读者市场没有很好的培育起来,包括聂总他们每年推动,我就感到奇怪,设立一个国家读书节、阅读节,为什么就那么难?我就感到很奇怪。我们因为读者的质量如何、数量如何直接关系到我们做编辑的长远发展。你看读者市场就那么大,而且多媒体又不断分割这个市场。我十年前做编辑的时候很多人就说不好做了,人们不读书了,现在人们更不读书了,人们去看手机了,去看网络了,就更不读书了。所以说我觉得作为一个编辑来说,除了做自己的工作以外,还要积极的投身于全民阅读这样伟大和宏大的计划。因为我们的实际行动,刚才很多人都谈到了,用我们文化的自觉来感染和带动周围的人,也让他们对文化产生敬仰之情,让他们也慢慢的培养起阅读的习惯。

    我来之前梳理了一下,大家可能也知道阅读率,以色列每年每人购书量为64册,俄罗斯每年每人55本,美国50本,而我们中国人每年每人平均不足5本。就阅读量来说,以色列每年每人阅读量为60本,日本为40本,法国是20本,韩国为11本,我们则是人均4.35本。对全球五百强的企业家有一个调查,日本的一个企业家一年要读50本书,我们的企业家平均就是0.5本,相差100倍。所以我们在大谈我们的工作和经验的时候,我们也要关注这些社会问题,不去推动的话,我们没有未来,没有前途。因为我们是直接做文化产品的,没有人买我们的,我们就失业了,我们就不好做了。如果我们每个人买书都像我们买垃圾食品一样的,我们做编辑的日子就好过了。

    我这次来是因为对百道网很感兴趣,包括他们的编辑给我来信,我说这个活动我一定过来,我非常感兴趣。刚才也有编辑说这个评选是非官方的什么的,我也比较认可。讲老实话,业内的很多奖项我是不认可的。我没有拿到那些奖,说明我做得不够,但是我不认可他们,至少一大部分我都不认可,因为那里面的水分太大了,掺杂着很多非本质因素,所以我没有感到遗憾。但是又回到现实当中来,我做了一二十年编辑,连续几次副高职称没有被评上,都是因为“资历不够”或在评选之前没有“活动上层关系”。今年在社领导的关心下,我评上了。当然我不是发牢骚,我干了一辈子的编辑工作,至少觉得我干得也不比人家差。我的毛病出在哪里呢?除了我个人的因素外,恐怕与不太公平的外在“大环境”也有关。

    讲到数字出版的问题,数字出版其实就是个载体的变化,我觉得中国人都是赶时髦的,什么一来一哄而上,洋务运动那些仁人志士就开始了,硬件都比人家强,软件呢?最近我碰到一位加拿大籍的华人,我们一起聊天,他说中国人老是跟着人家跑,也老是慢一拍,新技术革命,我一到欧美去,我是搞技术的,搞航空材料建设的,我就会买来大量的书。我到欧洲去,人家还抵制这个新技术,我这样说我不是故意在这唱反调,不是在抵制这个东西,我的意思是我们做出版的人要理性的看待这个问题,他传播来,传播去,传播的还是文化、知识和思想,他不会传播别的东西,你怕什么呢?我们编辑就是做贩卖文化思想这门生意的人,我们是专业人士。你想没有我们,作者和读者没有我们,首先是无序的,作者的写作和创作这个事情是无序的,读者市场是无序的。作者把作品交给我们,我们是研究市场的,我们会知道他的东西往哪个地方传播,往哪个地方送,它会最大化的传播,效益达到到最大化。我们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也会创造性的通过我们的工作来促进两个市场的发展。我觉得这个角色永远不会变,他变的就是一个载体。

    我跟周围的那些年轻的编辑说,我说不要怕,做编辑不会失业的。就像刚才这位同事说她怕,我说怕什么?开始我也怕,早听说狼来了,洪水来了,但是这个洪水来了以后十几年我还没有被吞掉,狼来了也没有把我吃掉,怕什么呢?不用怕,只要你练就了一身功夫,你热爱这个行业,同时尽自己的能力改变周围的环境,为我们的将来大家一起努力,努力你怕什么呢?不就是一个技术转换吗?我看到外国的几大出版传媒,他们面对数字出版很从容,无外乎就是大出版公司招几个懂技术的,给他们建立一个专门的网站,便于读者跟他们的沟通和交流,他们就是很从容的,不像我们。就是这个载体的变化,编辑本身没有变,当然我们也要去研究和关注它的

    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我们心里怎么想的,它就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敬业、责任、梦想,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好编辑,我有时候比较懒散,懒散不是个好编辑,我有时候睡懒觉。好编辑的特色,我觉得就是梦想、激情,当然还有一些同道说还要理性的怎么样,也有很多。我觉得我们的未来之路不是说充满光明的,但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在座的领导、前辈,包括我们一起来努力,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外,积极的投身到对社会有益的活动,来改革和改良我们生存的土壤,我觉得我们的路肯定还是可以走下去的,我就说这些。

 

李又顺:我认为编辑是360行当中的一行。从总体来讲,它的喜怒哀乐,它的痛苦和幸福指数不比其他任何一个行业多,也不比任何一个行业少。我一直是这么看的,当你很痛苦的时候,我真是想着换个行,这个行业真的这么难干,不想干了。但是想想干什么呢?后来跟其他行业的朋友一了解,他这一行也有他的苦。所以我们既然选择了这一行,我想上帝都是公平的。在你教育你的孩子的时候,现在人们的观念很开放了,不是说让他一定去考哈佛考北大了,他的兴趣爱好在哪里就鼓励他、引导他。我觉得做编辑这一行也是这样。

    我还有一个观点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文化,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是从我来看,我一直觉得做文化这一行,比别人优越到哪儿?我走到大街上,我经常看到一个在我家附近卖菜的一个河南的夫妻俩,我有时候就被他们感动。那个男的手都冻得不像一双人的手,每天站在寒风里面笑嘻嘻的对着每个人,不是职业的装笑,他是发自内心的笑。他这样卖菜,大家都去买菜,他老婆嘀咕说又卖便宜了,他就是卖得便宜,他的那种幸福感,它的幸福指数不比我们低,我觉得没有贵贱尊卑之分。我作为编辑来讲,我的心理一直是开放的,不管是男女老少找我出书,只要我看着喜欢的,我就可能列为我的出版计划和选题计划。我是第一个给郭敬明出书的,几次选题被报上去,几次把郭敬明的选题给毙了,只有一句话回我,他能有什么资格出书?十几岁的小孩能出什么书?就这样回我。大家现在看《甄嬛传》那么火,那个稿子也是与我失之交臂,那个时候在东方,在新老交替时领导们都关心自己的位子,根本不关心出版事业的发展。当时我们有一个编辑是好编辑,那个编辑真是好,今天还没有让我谈好编辑的标准,我还准备了一下,就在这里说一下什么叫好编辑。

    上海今天的那个获奖者黄昱宁没来,评选的时候我浏览了一下她编的书,我立马就喜欢上她了!当然那个喜欢不是爱,我喜欢她编的书。她能写,文笔好,又喜欢读书,喜欢选书,喜欢买书,这样的人文字的鉴赏力肯定不会差。她就是上帝派他来做编辑的,她才是真正的好编辑。我说这个,就是为我刚才推荐的好编辑做准备的。《甄嬛传》的前传,她给我找来了,她也是喜欢看书,喜欢买书,喜欢选书,文笔也相当好,是个80后,获得过新概念写作的大奖。大概有好几年了,那时网络文学刚刚兴起的时候,我说你就在网络上给我找,找到好的稿子你来给我看。她当时果然给我找了两部稿子,一本就是《甄嬛传》作者的书稿,我当时报选题报了两次都被打回来了,那些领导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他们认为宫廷剧是一个“垃圾”。垃圾是垃圾,但是一个天才作者是不可多得的。再说,就是“垃圾”里面也传输着真善美,也宣扬了人性的真善美,否则怎么会打动我呢!我们要换一个角度去看。有一个天才的作者从我的手里面滑走了,那个稿子压了半年,后来被民营文化公司的老板拿去出版,一炮而红。呵呵,如果我当时是一个私人老板,我就发财了,尽管发财不是我的梦想。

    作为一个编辑来讲,不要抱有什么偏见的来看一切文字,因为我们的职业就是跟文字打交道。前几年江苏文艺出了那一套书,叫《求医不如求己》,就是以小说的写法,把那些保健养生的常识放进去,老百姓爱看,讲故事,语言又好,不像大教授写得那么呆板没有人看。所以我觉得做编辑的要胸怀宽广,与文字打交道的,不要有偏见,这样可能成功率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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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顺  

综合编辑室主任

复旦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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