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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共此忧愁——李清照和她的时代


山河共此忧愁——李清照和她的时代

作  者:王这么

出 版 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3年04月

定  价:42.00

I S B N :9787570223800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传记  >  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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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山河共此忧愁——李清照和她的时代》以现代人的眼光和意识解读李清照其人其作,将对诗词的解读,融入对历史风貌的描述和女性的剖析中,达到词、史、事、人交融,既有故事亦有情意抒写,缅怀李清照时也不乏风趣的指点评价,将李清照的形象从标签、符号、意象中抽离,还原成一位丰满、立体的李清照。

TOP作者简介

王这么,女,70年代生人。前媒体工作者、自由作家。现居安徽。出版作品有《大好河山可骑驴》《雅人有深致》《万物自有伤心处》《不管狗和茶炊怎么闹腾》等。

TOP目录



第一章 “女帝”的诞生
一、她的时代:才藻非女子事也VS才女如云 3
二、她的老家:道统传人VS诗疯子 20
三、她爸和她妈:科举新秀+名门淑女 39
四、彩蛋1 揭秘李爸爸的政治真面目 60

第二章 少女时代的花影
一、那颗酸甜的小青梅是谁 75
二、我是云中折桂人 96
三、青春美如梦,短促如一首小令 108
四、彩蛋2 揭秘裹小脚的那些事儿 116

第三章 昨夜星辰,与生欢喜
一、合二姓之好,宦海多浮沉 143
二、帝里风流,细雨湿流光 158
三、在青州,赌书消得泼茶香 187

第四章 来日大难,口燥唇干
一、生命中终将到来的丧失 205
二、江宁兵变,爱情童话的裂缝 217
三、诀别,与纳妾疑云 230
四、再嫁风波,怀臭浴火的重生 249

第五章 梦魂仿佛归帝所
一、诗人不死,我看到了星空与大海2 65
二、志士垂暮,山河共此忧愁 276
三、横绝千古,自是花中第一流 289

TOP书摘

她的时代:才藻非女子事也VS才女如云

暮年的李清照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件事情。
李清照的亲友中,有一位姓孙的女孩儿,豆蔻年华,天资聪慧。李清照很欣赏她,便提议要当她的老师,把自己毕生才学传授给她,不料女孩儿一口拒绝了:“才藻非女子事也。”
“舞文弄墨的事情,不是我们女人应该做的。”
李清照这时候大约六十五岁,祖母级的人了,又是天下闻名的才女,一生以凌驾须眉之上的文才自豪,小姑娘这样当面怼她,可谓以幼犯长,打人打脸,情商欠费,很不妥当。然而,这件事情却得了大诗人陆游的赞许。
陆游跟孙家姑娘沾点亲,在她去世后,陆游应其家人之邀,写了一篇《孙氏夫人墓志铭》。能放进墓志铭里说一说的,当然是生平最伟大之事。在陆游笔下,这位孙氏夫人,除了婚后的“妇德”——侍奉公婆姑嫂至孝至诚,抚养子女慈严并举,贤良淑德,堪称女界楷模,余下最值得夸赞的,便是少女时代“拒绝易安居士”之壮举了。
为啥呢?无他,惟“礼”字尔。孙家姑娘的说法,在儒家正统礼教中,那是最正当、正确不过了。
……
类似的故事,在大海的另一边,在另一个时空,也曾发生过。
英国女作家简·奥斯汀一生未婚未育,她生前极疼爱小侄女范妮。范妮的父亲(简的哥哥)因被远房亲戚收养而获得贵族身份。所以范妮打一出生,也就成了一位名正言顺的贵族小姐。
简去世后,她作为文学家的名声日腾,面对闲杂人等好奇的打听,范妮不置一词,只在给妹妹的复信中写下了这段回忆:“从各方面来看,简姑姑的确不够优雅。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与她的才华很不相称。假如她再活五十年,就会在很多方面更符合我们的优雅品位。她的家境并不富裕,交往的人也大多出身低微,或者干脆说都是平庸之辈……后来与奈特夫人的交往使她们有所长进。简姑姑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对种种粗俗(如果可以这么说)视而不见,更不会拒绝学习在待人接物方面变得更为优雅一些。两位姑姑(卡桑德拉和简)成长于对人情世故及相关风尚(指的是时尚方面)完全无知的环境中,若不是沾了父亲婚姻的光来到肯德郡,又赶上好心的奈特夫人经常邀请她们中的一个来做伴,纵使她们天资再聪颖,性情再和顺,也会与上流社会的标准相差甚远。”
无论简的文学成就有多大,在侄女心目中,她只是一个谈吐不高雅,打扮不够有品位的穷亲戚。
在简·奥斯汀生活的时代,女人的正经事,和东方一样,也不过是替男人生儿育女,打理家务。上流社会的女人则额外以举止高雅、装扮时髦为荣。女人写作,尤其写小说,被认为是很不得体的事情。简生前写的大部分小说都只能以化名发表。然而她去世之后没多久,世界对于女作家的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许多女作家出现了,站到世人面前,接受鲜花与追捧,接受皇室的嘉奖,名利双收……如果简没有英年早逝,她将毫无悬念地获得与她的才能相匹配的荣耀。人们不禁为简感到遗憾——她真是生不逢时啊!
然而,在“生不逢时”之时,以骇俗之魄力、惊世之才能,做出即便“生逢其时”都未必能有的成就来,不正是简这一类人超拔于芸芸众生的非凡之处吗?
一个人若不能超越他的时代,就不能成就其伟大。
任何时代,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小拨人,以他们自身的才华、思想、智慧、学识……超越时代的局限,做出划时代的成绩。
他们不是随波逐流之辈,他们走在时代的前面,时代纵使曾对其百般轻视,最终要引以为荣。
李清照与简·奥斯汀的相似之处在于:位列大师之林,独成一派,在文学史上做出开创性的贡献;都曾因性别而被时代漠视,留下的个人资料如此稀少,让后代的粉丝与学者们抓狂……而且,也都有过那么一位对她冷嘲热讽的女性晚辈。
当然,人也不是完全孤立于时代存在的,哪怕是网文作家笔下自带“金手指”的穿越者,也不可能在原始社会造出火箭。世上没有无根之木,天才,也必然有孕育他们的土壤。
弗吉尼亚·伍尔芙在她关于“女性写作”的名篇《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中说:“在十六世纪,任何一位具有伟大天才的女性必定会发狂、自杀,或者在村外孤寂的茅舍中了此余生,半巫半魔,被人惧怕又被人嘲笑。”
十六世纪的欧洲女性普遍是文盲,没有人身自主权。而在简生活的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中上阶层的女性已经可以受到良好的文化教育,小姐们有相当的自由去挑选夫婿,决定嫁人或者不嫁。贵妇们热衷组织文化沙龙,以追捧文人雅士为风尚,少数人干脆自己拿起了笔,在中产阶级和贵族中,都出现了“女作家”这新奇物种……
整个欧洲业已经过思想启蒙运动的洗礼。当十七岁的简一边写着小说,一边陶醉于舞会上无休无止的旋转时,女权主义者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已经写出了名作《女权辩护》。旧的时代在瓦解,新的世界正在展开。
在十二世纪的中国,在李清照那里,也同样如此,她的时代,虽然谈不上对女性多公平友好,却也有着足够的土壤与空气,让这粒天才的种子得以成长。

宋代重视教育,文学昌盛。《吴郡图经续记》云:“自本朝承平,民被德泽,垂髫之儿,皆知翰墨。”女子受世风影响,也广受教育,尤其士大夫阶层中的女性普遍识字能文,不乏才学佼佼者。
大儒、文豪之家,几乎家家出才女。
苏洵,这样赞美早夭的爱女苏八娘:“女幼而好学,慷慨有过人之节,为文亦往往有可喜。”苏八娘就是民间传说中才女“苏小妹”的原型,现实中她不是苏轼的妺妹,而是他姐姐。
曾巩的夫人周琬,平生嗜好是写文章,冥思苦构,日夜不倦,活生生一个女“夫子”。还有诗稿七百篇。这是一位学者型的才女,跟其以“古文”见长的夫君简直是天作之合。
王安石家老妻能诗善文,两个女儿也饱读诗书。小女儿嫁给了未来的宰相蔡卞,她格外遗传了老父的政治才干。老公对她是言听计从,连朝廷大事,都要拿进闺房请她指点。
南宋时期,理学逐渐盛行,对女性的礼教束缚趋于严格,但“女子无才即是德”的思想,此时还没有市场。
南宋开国皇帝宋高宗曾说过:“朕以谓书不惟男子不可不读,虽妇女亦不可不读,读书则知自古兴衰,亦有所鉴诫。”
宋高宗赵构,经过“靖康之变”,艰险坎坷,逃往南方建立偏安朝廷,积累了一脑袋北宋亡国的失败经验,痛定思痛,深感以史为鉴的重要性。他这一番话,是对后妃及命妇们的要求,意思是国家兴亡,社稷安危,不要以为都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也要多读书,明事理,才能做好贤内助,关键时刻不拖后腿。
在南宋,甚至出现了向科举制度挑战的凶猛萝莉。
宋孝宗年间,有个九岁的女孩子林幼玉,自个儿跑去要求参加科举考试(童子科),皇帝大臣们太震惊了,来不及考虑此事合不合“礼法”,就抱着看稀奇的心态给她出了卷子,结果一考即过。九岁而已,放在现代,只是汉语常用字还没学全的小学生,她却已通读经书四十三种。因为女子不能做官,便封了她一个“孺人”——这是给官员妻子的封号,小女孩靠自己就拿到手了。
这位林姑娘,跟那位孙姑娘做不成闺蜜,估计会彼此鄙夷,一个厌憎对方不守妇德,一个嘲笑对方如泥胎木偶。
什么是泥胎木偶?一身横跨两宋的文臣孙觌,是这样定义的:“予尝谓妇人女子虽以幽闲静专为德,而尸居傀然,懵不知事,如土木偶人,则为愚妇。”
只知道妇德,其他啥都不懂,啥也不会的,就是个蠢女人啊!
孙觌的话代表了士大夫中一部分激进派意见。而南宋著名的大学者,永嘉学派的代表叶水心先生,则提出了中庸的看法: “妇人之可贤,有以文慧,有以艺能,淑均不妒,宜其家室而已。”
女人在做好贤妻良母的大前提下,热爱文化艺术是毫无问题的,是值得表扬的!
那么保守派的意见呢,最具代表性的是司马光。他的家庭教育方针是女孩子应该读书,但不要读太多,读点《列女传》《孝经》,知道该怎么守女子本分就可以了——“今人或教女子以作歌诗,执俗乐,殊非所宜也。”
司马光反对女子吟诗作赋、学乐器学唱歌,是“才藻非女子事也”的支持者。但司马光何许人啊?打出生就没年轻过的老干部,公主离婚都被他逼停了的道德狂人,人送外号“司马牛”。他的标准,正常人都做不到的,听听罢了。
而且,一般而言,凡“司马牛”拼命反对的,必定是大伙儿都兴高采烈在做的。所以他这番高见,正可以反证社会上重视女子“才藻”的风气浓厚。
总之,宋朝人很知道教育的重要、才华的美妙,并不因为它们落在女性身上而感觉尴尬。这是崇文风尚的影响,同时不失为一种实用主义的选择。
宋代的后妃人选,与唐、五代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为了杜绝外戚干政,不再看门阀地位,而是直接去到中下层挑选,这就给了许多平民女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也给了许多平民家庭一夜富贵的希望。因此,大家都很乐意提高女儿的文化素养。
城市文明兴起,商品经济发达了,城市中的许多中下层家庭,把女儿送上了职业女性的道路:“京师中下之户,不重生男,每育女,则爱护之如擎珠捧璧。稍长,则随其姿质,教以艺业,用备士大夫采择娱侍。名目不一,有所谓身边人、本事人、供过人、针线人、堂前人、杂剧人、拆洗人、琴童、棋童、厨娘等称。”京城中的女孩儿们,从小就要学习各种技艺,然后送去达官贵人家里应聘上岗,挣钱养活全家。职业技艺之外,文化教育也是必不可少,以满足主顾们的高端需求。
南宋词人周密的笔记《癸辛杂识》中,就记载了一位叫何银花的“身边人”——身边人,用今天的话来说,相当于贴身陪伴的高级小保姆,白金级“阿姨”。这位小何阿姨,女红、烹饪、煎药烹茶、采买、布置房间、照料病人、唱小曲、弹乐器,无所不能,还会陪聊天、看账本、代写书信,其年薪是一百贯,已足够京城普通平民家庭一年的正常开销了。
明人冯梦龙的《喻世名言》中,收集了许多宋元话本故事,其中有一篇《金玉奴棒打薄情郎》,讲的是南宋时候,临安城里有一位姓金的“丐头”,丐头就是叫花子头儿,也就是丐帮帮主。这金帮主唯有一独生女儿,爱若珍宝,自小便请了先生尽力教导,学得满腹诗书,文章锦绣,因此一心要将她嫁个读书人。
“丐帮”虽是武侠小说中一大名门正派,但在宋朝,是实实在在被瞧不起的“贱业”,更别说从来“士庶不通婚”了,这事儿一看就挺难。然而金帮主爱女心切,终于找到一个潜力股的穷秀才,将女儿欢喜嫁了。后来秀才中了进士,嫌弃妻子出身,将她推进江里。金玉奴命不该绝,又被一路过的大官救起,见她知书达礼,遂认作了干女儿,又嫁回给了她那无良的前夫。新婚之夜,金玉奴领着众丫鬟,棍棒齐下,把新郎一顿痛打……
执贱业者丐头的女儿,也要读书识字,如大家闺秀一般培养,可见“向学崇文”风气之盛。也可见即使身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也希望通过教育来为女儿添加无形的嫁资,谋得好姻缘,实现阶层的跃迁。

TOP 其它信息

装  帧:平装

版  次:1

开  本:32开

纸  张:胶版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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