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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精神


科幻精神

作  者:[智利]罗贝托·波拉尼奥 著

译  者:侯健

出 版 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2年02月

定  价:58.00

I S B N :9787208175006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外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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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波拉尼奥的早期作品,《荒野侦探》的先声,既充满幽默感又有溃败潦倒的青春悲情,日后出现在他作品中的诸多元素以及叙事结构都能在这里找到影子。

小说虽以科幻为题但并不是一本通常意义上的科幻小说。故事围绕21岁的雷莫和17岁的扬·史瑞拉展开,他们在皮诺切特政府掌权后移居墨西哥城,租住在一间小阁楼里。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给他崇拜的科幻作家们写抒情又谵妄的信,向他们讲述自己的生活、困扰、梦境。雷莫则同形形色色的诗人朋友一起在墨西哥城中游逛、调查、聚会……

 

TOP作者简介

罗贝托?波拉尼奥(Roberto Bolaño,1953—2003)

出生于智利,父亲是卡车司机和业余拳击手,母亲在学校教授数学和统计学。1968年全家移居墨西哥。1973年波拉尼奥再次回到智利投身社会主义革命却遭到逮捕,差点被杀害。逃回墨西哥后他和好友推动了融合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以及街头剧场的“现实以下主义”(Infrarealism)运动,意图激发拉丁美洲年轻人对生活与文学的热爱。1977年他前往欧洲,最后在西班牙波拉瓦海岸结婚定居。2003年因为肝脏功能损坏,等不到器官移植而在巴塞罗那去世,年仅五十岁。

波拉尼奥近四十岁才开始写小说,作品数量却十分惊人,身后留下十部小说、四部短篇小说集以及三部诗集。1998年出版的《荒野侦探》在拉美文坛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三十年前《百年孤独》出版时的盛况。而其身后出版的《2666》更是引发欧美舆论压倒性好评,均致以杰作、伟大、里程碑、天才等等赞誉。苏珊?桑塔格、约翰?班维尔、科尔姆?托宾、斯蒂芬?金等众多作家对波拉尼奥赞赏有加,更有评论认为此书的出版自此将作者带至塞万提斯、斯特恩、梅尔维尔、普鲁斯特、穆齐尔与品钦的同一队列。

 

TOP目录

1

2

墨西哥宣言

 

TOP书摘

1

扬的脑子里闪过了某些幽灵以及某些幽灵般的日子。我认为那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声喘息,而现在扬已经冒着大汗躺在了地上,嘴里直喊疼。还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手势和僵硬的动作,他好像是想让我明白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什么? 我说话的同时,他的食指还在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上下摆动。啊,臭狗屎,扬说道,疼死我了,是老鼠,是些擅长登山的老鼠,妈的,然后他又说,啊啊啊。而我则扶着他的胳膊,或者说是把他按住,就在那时我注意到他不仅汗如雨下,而且下的还都是冷雨。我明白自己应该出门找医生,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想一个人待着,又也许是因为我害怕出门。(那天晚上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漫漫长夜。)事实上,从某种特定视角来看的话,我认为扬并不在乎我的去留,但是他不想看医生。所以我对他说,你别死,你就像是《白痴》里的那位公爵,要是咱们6有镜子的话,我肯定会给你拿过来,但既然咱们没有,那么相信我,试着放松下来,你可别死。于是,在流了至少有挪威海那么多的汗水之后,他说我们这间屋子的房顶上全都是基因变异的老鼠。你没听到它们的动静吗? 他颤抖着说道。我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我回答说,听到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一幢八层楼的顶层阁楼里听到老鼠的窸窣声。啊,扬说道。可怜的公寓,他说。他的身体又瘦又长,我不由暗下决心今后要多在意一下他的饮食。后来他似乎睡着了,眼睛半闭着,脸冲着墙。我点了根烟。透过我们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户可以看到早晨的最初几道光线已经显现。楼下的街道依然一片漆黑,也没什么人,但车子已经如常出现了。突然,我听到背后传来了扬的鼾声。我看了看他,他睡着了,半裸着躺在没铺床单的床垫上,他的额头上贴着一缕黄发,他的头发慢慢干了。我倚在墙上,任由自己滑坐到角落里。一架飞机从窗框处飞过,红灯,绿灯,蓝灯,黄灯,像是彩虹下的蛋。我闭上眼,回想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想着那一幕幕悲伤的场景,它们似乎可见亦可触。后来我脱了衣服,到自己的床垫上躺下,我试着去想象扬做的噩梦,就在睡着之前,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那天晚上扬肯定感觉到了很多东西,但不包括恐惧。

 

2

我认为那是个理想的场景,画面啊,想法啊,都可以围绕它展开:一个身高一米七六的年轻人,穿着牛仔裤和蓝衬衫,顶着太阳站在美洲最长的大道边。

也就是说我们终于来到了墨西哥,从高楼间隙中透过来、射到我们身上的是我们梦想过无数次的墨西哥城的阳光。我点了根烟,寻找我们的窗户。我们住的是栋灰绿色的房子,三天前,扬一看到我们的住处就说那像是德意志国防军军服的颜色。公寓的许多阳台上都摆着花,再往上能看到屋顶阁楼的窗户,它比有的花盆还要小。我试图喊扬到窗边来,让他看看我们的未来。然后呢? 然后就走人,告诉他我要走了,扬,我会带些鳄梨回来吃的(还有牛奶,尽管扬憎恨牛奶),还会带回来好消息,超级男孩,完美平衡,超棒的工作会接踵而来,我会成为诗歌版面的明星记者,我的电话会响个不停。此时我的心脏开始以奇异的方式怦怦乱跳。我想:我是公路和人行道间的一尊雕像。我没有喊叫。我开始前进。几秒钟后,我还没走出我们那栋大楼投下的阴影,又或者说没走出笼罩着我们那栋大楼的阴影,此时我的形象映在圣伯恩斯商店的玻璃上,奇怪的精神复制品,一个穿着破旧蓝色衬衫的年轻人,头发长长的,正奇怪地倾斜着身子,如同要在珠宝和罪行前跪倒一般(可到底是什么珠宝,什么罪行呢? 我立刻就忘了这些东西),怀里抱着面包和鳄梨,此后它将永远被人们称作牛油果,还有一升拉拉牌牛奶,眼睛眯成一条缝,就像突然看到了一片杳无人烟的地方,那不是我的眼睛,是迷失在窗户玻璃黑洞中的一双眼睛。

我缓缓转过头。我是知道的。扬正从窗户探出身子来望我。我在空中挥了挥手。扬喊了些不知所云的话,还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我吓了一跳。扬为了回应我,先是来回晃着脑袋,然后又转着圈地摇,而且越摇越快。我很害怕他会掉下来。路过的行人看到我呆立在原地,于是也目光上移,他们刚好看到扬伸出一条腿来,做出踢打云朵的动作。他是我朋友,我对他们说道,我们刚到这里没几天,他正在给我加油鼓劲呢,我马上就要去找工作了。啊,真好啊,真是个好朋友,有的人这样说道,然后微笑着继续赶路去了。

我想,在这样一个包容的城市里,我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当时我离命运之神的安排是多么近,又是多么远啊! 我记忆中那些最初的墨西哥式的微笑是多么清澈,又是多么让人感伤啊!

 

3

“我梦到了一个俄罗斯男人…… 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 我梦到了一个金发女郎…… 傍晚…… 你懂的,似乎是在洛杉矶的郊外,但是没过多久那里就不再是洛杉矶了,变成了墨西哥城,金发女郎则走在透明的塑料隧道里…… 她的眼神充满哀怨…… 不过这是我昨天在公交车上做的梦。”

“我梦里的那个俄罗斯男人倒是很高兴。我感觉他马上就要登上宇宙飞船了。”

“这么说他是尤里· 加加林。”

“我再给你添点龙舌兰酒?”

“好的,伙计,来一点儿吧。”

“最开始我也以为那是尤里· 加加林,但你肯定想象不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我在梦里被吓得汗毛直竖。”

“可是你睡得不错。我写作到很晚,我看你睡得挺好。”

“好吧,那个俄罗斯人钻进宇航服里,当时他是背对着我的。换好衣服他就走了。我想跟着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迈不开步子。这时俄罗斯人转过身来,向我挥手道别…… 你知道怎么着? 你猜他是谁?”

“我不知道……”

“一只海豚…… 宇航服里是只海豚…… 我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特想哭……”

“可你连鼾声都没发出来。”

“太可怕了…… 现在我不怕了,不过梦里那个场景可真是骇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的嗓子眼儿。不是死亡,你明白吗? 更像是喝醉了的感觉。”

“一只来自列宁格勒的海豚。”

“我觉得这是个启示…… 你昨晚没睡觉?”

“没有,我写了一整晚。”

“你不冷吗?”

“冷得很。妈的,我还以为在这里永远都不会挨冻呢。”

“天快亮了。”

我俩的头刚好可以挤进窗框里。扬说他想到了鲍里斯,他说那话时就好像是在说着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

太阳说:我升起来啦,你们要习惯这一切,每隔

三天我就会露一次脸。

“啊呀,瞧瞧这日出。”扬说这话时眼睛睁得大大的,拳头攥得很紧。

 

4

我开始在《国家报》的文化副刊工作了。副刊的主编罗德里格斯是个年老的安达卢西亚诗人,曾是米格尔· 埃尔南德斯的朋友,他允许我在每期副刊上都发表文章,也就是说一周一次,每月四次。赚来的钱足够支撑我们生活八九天。至于剩下的二十一天,我就靠给一份历史杂志撰稿来补足,那份杂志的主编是个阿根廷人,和罗德里格斯一样老,但是皮肤更加光洁紧实,我从没见过保养得那么好的人,由于这些显而易见的原因,人们给他起了个“洋娃娃”的绰号。要是还缺钱的话,就得靠我的父母以及扬的父母来帮衬了。大概就是这样吧:30% 的生活费从《国家报》赚,另外30%我们各自的父母给,再有40%是靠给《历史与世界》撰稿得来,“洋娃娃”的那份期刊就叫这个名字。我习惯用两天左右的时间把给《国家报》写的那四篇文章完成,都是些诗集的书评,有时也给小说写书评,也有很少的几次给散文写。罗德里格斯每周六上午把书交给我,那也是所有或几乎所有与副刊有合作的人挤在小办公室里开会的时间,大家在那里递交工作成果,领走报酬,有的人会提出一些想法,那些想法往往糟糕透顶,罗德里格斯通常不会接受,因为他不想让副刊变成个笑话。大伙每周六聚在一起最主要的目的是和朋友聊聊天,说说敌人的坏话。所有人都是诗人,所有人都喝酒,所有人都比我年纪大。聚会不是很有趣,但我从没缺席过。罗德里格斯一宣布散会我们就会到咖啡馆去,我们会在那里继续聊天,直到诗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去,只剩我独自一人坐在原地,双腿交叉,透过大落地窗欣赏永无止境的美景、墨西哥城的男男女女、专注工作的警察,太阳则藏在屋顶后面,像是在监视着这个星球。和“洋娃娃”的合作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首先,出于日益增长的羞耻心,我拒绝在任何一份稿子上署真名。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洋娃娃”时,他先是痛苦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立刻接受了。你想署什么名呢,伙计? 他嘀咕道。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了他答案:安东尼奥· 佩雷斯。好啊,好啊,“洋娃娃”说道,你是个有文学野心的人。不,我发誓我没有,我撒谎道。不管有没有我都会要求你写出高质量的稿子,他说道。然后,每次提到这个时他都会显得有些难过,就着这些话题编些漂亮的故事出来。我的第一篇文章写的是迪林杰,第二篇写的是那不勒斯的克莫拉。(安东尼奥· 佩雷斯竟然成段引用了康拉德一则短篇小说中的文字!)后来我还写了“情人节大屠杀”,瓦拉瓦拉市女投毒者的人生,林德伯格之子绑架案等。《历史与世界》杂志社位于林达维斯塔区的一幢老建筑内,每次我去送写好的文章时,从来就没碰到过除“洋娃娃”之外的任何人。我们的对话也很简短,我交文章,他给我新的工作,还会给我些参考资料,例如他在故乡布宜诺斯艾利斯主编的一份刊物的影印件,还有在西班牙和委内瑞拉出版的类似刊物的影印件,我有时会从那些资料里提取信息,还有的时候甚至会大段抄袭。“洋娃娃”经常向我问起扬的父母,他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们了,然后他会长叹一声。史瑞拉家的公子最近怎么样? 挺好。他做什么工作?他没工作,他还在上学。啊。就这样。扬自然已经不再上学了,我们骗他的父母说他还在上学,这会让他们更安心一些。事实上,扬压根儿就没怎么走出过阁楼。他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着些只有上帝才知道的事情。他当然也出过门,只不过是从房间走去厕所,或从房间走去淋浴间,厕所和淋浴间都是我们和阁楼里的其他租客共用的。他有时也会下楼,绕着起义者大道走一圈,顶多走上两个街区,通常走得很慢,像是在打探什么似的,走不了多久他就会返回住处。我时常会感到孤独,我需要认识更多人。在《国家报》体育版工作的一位诗人给我提供了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案。他对我说:去参加哲学和文学系举办的诗歌讲堂。我对他说我不相信诗歌讲堂能真的教什么好东西。他对我说道:你在那儿能遇到年轻人,和你年纪相仿的人,而不是那些一门心思想着找个地方领工资的失败者或醉汉酒鬼。我笑了。现在这家伙马上就要哭了,我想道。他说道:女诗人,那里有女诗人啊,小老弟,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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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其它信息

装  帧:精装

页  数:264

版  次:1

开  本:32开

纸  张:胶版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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