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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告诉我


妈妈不告诉我

作  者:肖克凡

出 版 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12月

定  价:45.00

I S B N :9787521216196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中国当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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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这部小说以儿子“我”追述母亲的人生经历,以新中国天津市民家庭日常生活为场景,采用现实与历史相互交叉的结构方法,有机地融合“我”自身的成长道路,塑造了当代文学史上难得的母亲形象,尤其在特定时代遭遇的命运坎坷令人唏嘘。

小说中的“妈妈”没有告诉儿子她为革命理想而献身的地下工作的故事,而是通过旁人的叙述视角,反而愈发强烈地令人感受到革命者,舍身成仁的崇高信仰与高尚品格。

小说越过了私人生活空间,在礼赞文学人物的同时,更为革命者的精神风骨增添庄严。  

《妈妈不告诉我》这部小说,是描写我党地下工作者的极具新意的作品,有评论者认为,这是肖克凡涉足此类题材的标志性小说,具有明显的个性符码意义。

 

TOP作者简介

肖克凡,文学创作一级,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天津作家协会原副主席。出版文学书籍四十余种,有长篇小说《机器》、《生铁开花》、等多部;小说集《人间城郭》《爱情手枪》、《天堂来客》、《继续练习》等多部;散文随笔集《一个人的野史》、《有时候想念自己》等多部;文学作品曾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出版政府奖、北京市文学艺术奖、《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等奖项。为张艺谋电影《山楂树之恋》编剧。

 

TOP目录

序言 把小说还给小说      陈世旭

妈妈不告诉我

后记

 

TOP书摘

我八岁那年,冬景天清早睁眼醒来发现我家里间屋睡着个人。我爸我妈不在家,里间屋那张双人床空着。这人铺着褥子盖着被子,蒙头遮脑睡在地板上。这令小毛孩子惊奇不已,“姥姥,这人谁呀?”我小声问外祖母。她老人家不动声色地说:“你二姨啊!她半夜坐火车从滦城老家来的。”我没见过二姨,于是愈发好奇,问外祖母怎么二姨睡地板呢。“她嫌床垫太软,睡着腰疼!”外祖母好像没好气。

二姨终于睡醒了,身穿蓝底白花小夹袄,翻身爬起到了梳妆台前,抡起胳膊披上紫缎小棉袄。

叉开五个手指梳理漆黑的短发。

这是我妈妈的梳妆台,平时很少看到妈妈梳妆。梳妆台成了我写作业的桌子。

“小黑眼儿!你睡的是猪圈还是狗窝?”外祖母扬起“国字脸”命令她女儿拾掇被褥。

二姨不慌不忙地说:“您容我先把自己拾掇利索了。”

我听到二姨乳名叫“小黑眼儿”。她三十多岁年纪,一双大眼睛睫毛又黑又长,眨动起来特

别好看。我从梳妆台镜子里看到她的鸭蛋脸儿,怯怯地叫了声“二姨”。

她显然知道我是谁,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说:“二姨好看吧?我比你妈妈大四岁呢!”

我不知说什么好。她再次露出小虎牙说:“没良心!你落生时我还抱过你呢。”说着拧开雪花膏瓶盖,把镜子里的自己抹成大白脸。

我忍不住说:“我妈每次不搽这么多雪花膏。”

“你妈想不开!一瓶雪花膏想用一辈子。”她捋了捋粉嫩的鼻梁,还是不去收拾满地被褥,好像要摆摊卖东西似的。

“你这好吃懒做的毛病啥时候能改呢!”外祖母撇了撇嘴,扭身去厨房操持早饭。二姨遭受批评并不恼羞,反而嘻嘻笑了。我看出她跟我妈妈性格不同,我妈妈常年笑容偏少,就跟沙漠缺雨似的,保持班主任表情。二姨好比纪律散漫的差生,而且不怕蹲班留级。

二姨扭脸冲着厨房大声说:“妈!我在家天天吃棒子面,你给我烙两张白面饼吧。”

大城市居民粮食定量供应,粗粮多,细粮少。我家白面由外祖母积攒起来,预备全家改善伙食包饺子。二姨来了非要吃白面饼不可,这对未来的饺子是个威胁。

二姨总算收拾被褥了,然后哼着“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一串小碎步跑进厨房。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就跟评戏里刘巧儿差不多。进了厨房她从铁铛里揪了块白面饼,飞快地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外祖母登时急了:“这饼还没烙熟呢,小黑眼儿!”她老人家习惯叫二姨乳名,好像永远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

“嘻嘻,这饼吃进肚里就熟了。”二姨摇头晃脑返回梳妆台前,欣赏着自己的容貌说,“咱家凑不齐人手,啥时候能开桌打牌呀。”

外祖母端来盛了两张热饼的小竹筐,凑到梳妆镜前压低嗓音说:“小黑眼儿你给我听着!政府提倡移风易俗,派下街道干部四处宣讲,在自家屋里打麻将也不允许!”

“咱们打素牌不赌钱,这不叫旧社会习气。”二姨通过镜子判断小竹筐位置,不扭头就伸手抓到热饼,不怕烫手撕开就吃。我没见过动作如此敏捷的人物,有点儿崇拜她了。

外祖母假装生气地说:“你隔三差五跑来,不交粮票不交钱,一进门张嘴就吃!一个大活人让我们供养你啊。”

二姨表情严肃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想当年我还供养咱们全家哪。”

“二姨,您说供养全家包括我妈妈吧?”我很好奇。

二姨突然意识到我的存在:“当然啦,你妈妈从滦城老家来到天津念书,就是我出的学费!

那时候二姨可有钱呢。”

外祖母笑了:“我说小黑眼儿,你记得这么清楚去当账房先生吧。”

“我啥时候跟家里计较过?您又不是我后妈。”二姨眨动着又黑又长的眼睫毛,显得更好看了。

外祖母叹气说自己从年轻就守寡,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二姨抱怨说:“我大姐出阁半年就病死了,您非逼着我做填房,田文佐从我姐夫变成我丈夫,也没过几年好日子。”

“你倒添了不少坏毛病,下饭馆泡戏园,抽烟喝酒打麻将,不知道油盐柴米贵……”外祖母感慨地说,“人生在世有享不着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这是命啊。”

“我现今知道油盐柴米贵啦!可是瓶子里没油,罐子里没盐,院子里没柴火,瓮子里没米……”二姨竭力给自己辩理说,“就怪您让我给田文佐做填房,我要是嫁个庄稼汉,也不会后来成了寡妇。”

外祖母沉吟说:“你毕竟过了几年好日子,田文佐还专门雇了丫头伺候你呢。”

“对,那丫头名叫小树叶儿!”二姨回忆往事说,“惠生小时候淘气,好几次尿湿小树叶儿的花布衣衫,人家丫头脾气特别好。”

“后来小树叶儿没了音讯……”外祖母说。

二姨不以为意地说:“她模样俊脾气好,年纪轻轻让当官的娶去做小,给人家生儿养女,等大老婆死了就扶正呗。”

外祖母跟二姨对话,我听不懂,却记住“出阁”“填房”“丫头”这样的词语,还有田文佐的名字。

外祖母说得没错,二姨住下来便成了吃咸不管酸的人物,还催促外祖母改善伙食。大城市居民猪肉凭票供应,家家不够吃。外祖母只好用小虾皮配韭菜做馅,给二姨包素馅饺子吃。二姨吃过晚饭跑去南市娱乐,不是到黄河戏院看评戏,就是去共和戏院听梆子。她不改老称呼把评戏叫“落子”,还抱怨听不到“梆黄两下锅”了。

外祖母告诉我,二姨的独生儿子名叫惠生,是个半大小子不算整劳力,庄户人家日子不好过。

二姨来到天津就说大城市是天堂,我听了挺得意的,庆幸自己没有生在农村。

二姨该吃的吃了该玩儿的玩儿了,毫不犹豫送给我两块水果糖。我说您不富裕就别给我花钱了。二姨夸奖我说:“你这孩子是个冰糖嘴儿,从小说话讨人喜欢,我家惠生从来不会说软话,死随他爹的秉性。”

外祖母及时提醒二姨,“你别忘了明天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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