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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风雅:钱锺书、夏志清、余光中的作品和生活


大师风雅:钱锺书、夏志清、余光中的作品和生活

作  者:黄维樑

出 版 社:九州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09月

定  价:78.00

I S B N :9787522503516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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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钱锺书在大陆,夏志清在北美,余光中在台湾和香港,都是华语文学的大师。本书作者黄维教授研读其作品,与他们有长期的交往,领受其教益;发而为文,说其卓越文学成就,记其风雅日常生活,兼及夫妻的恩爱深情。黄维既是学贯中西的学者,也是文采斐然的作家;书中文章探幽访胜,含英咀华,三位大师的形与神得以精彩呈现。

TOP作者简介

黄维樑,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一级荣誉学士,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文学博士。

1976年起担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讲师、高级讲师、教授;台湾佛光大学文学系教授;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客座副教授;台湾中山大学外文系客座教授;美国Macalester College韩福瑞客席讲座教授;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客席讲座教授。

有学术论著《中国诗学纵横论》《香港文学初探》《壮丽:余光中论》《文心雕龙:体系与应用》《中西新旧的交汇》等,散文集《突然,一朵莲花》《大湾区敲打乐》等,共约三十种。曾任香港地区作家协会主席、中国文心雕龙学会顾问等。


TOP目录

自序:对博学、卓识、壮采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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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锺书篇——

 

大同文化  乐活文章

文化的吃——《围城》中的一顿饭

徐才叔夫人的婚外情——读《纪念》

文化英雄拜会记

钱锺书婉拒荣誉文学博士学位

钱锺书“改变”了东方和西方文学——无锡“钱锺书纪念馆”参观记

钱锺书是什么“士”——学士、硕士、副博士?

不要只把术语搬来搬去——钱锺书一封论学书札

钱锺书杂说

杨绛就是锺书

写在杨绛钱锺书的人生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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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清篇——

 

博观的批评家

拜访纽约客

春风秋月冬雪夏志清

晚年夏公说:“我很聪明,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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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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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判官拍下惊堂木

夏志清杂说

夏志清反对唯新理论是瞻

夏志清汇通众说以创新见

《中国现代小说史》:“经典之作”

二夏的老弟子传师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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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篇——

 

璀璨的五彩笔

“余光中诗园”导赏

余光中《乡愁》的故事

“星空,非常希腊”的随想

余光中月光中

有时令人啼笑皆非的狮子和白象——余光中笔下的梁实秋

记余光中的一天

和独白的余光中对白

余光中特藏室启用典礼致辞

护泉的人

到高雄探望余光中先生

诗翁常在我心间

【附录】各地对余光中的评论选辑

(黄维樑2018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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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篇——

 

钱锺书、夏志清、余光中的忧患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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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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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维樑著作目录


TOP书摘

初访钱锺书先生

 

1984年8月,我第一次到北京,心血来潮想到要拜访钱先生。他住在三里河南沙沟。我地址记得不详,于是向朋友打听,问得座数层数等资料。14日上午10时许出发,心想碰碰运气,晚辈拜访大师,拍摄几张照片,留个纪念,满足凡俗如我的虚荣心。旅途绝不似《围城》中方鸿渐等人至三闾大学那样长途跋涉、迂回曲折,却也经过一番寻寻觅觅,汗流浃背,才抵达钱宅。不敢大声叩门,我轻轻小叩,门开处,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就是钱先生。我马上自报姓名,钱先生听后即问:“你是否从香港来的?”我说是,补充道:“唐突造访,十分抱歉。我只希望向钱先生问安,拍几张照片,作为纪念,就告辞,不敢多作打扰。”对我这个不速的独行访客,钱先生面露笑容,极亲切地请我进入钱宅,坐下,和我交谈起来。

钱先生年轻时被目为“狂生”,现在七十四岁,名满天下。他以极其渊博、贯通中外古今、融会文史哲各科著名。他的学问之大,已成为一则传说。此名也包括“不见客”“不应酬”之名,“拒人于千里”之名——往往有访客千里迢迢而来,希望登门造访,却被拒诸门外。现在于我面前的,是温文好客的钱先生,还有钱夫人杨绛女士。她坐在钱先生旁边,静静地听着我们谈话。钱先生问我北京之行如何,住在哪里。我据实以告。《围城》里有一个情节,记述主角方鸿渐与几位旧雨新知吃饭聊天。一个研究哲学的褚慎明到了欧洲,攀龙附凤地先用书信恭维罗素,然后拜访他。此事成为他日后津津向人乐道的难忘经历。褚慎明在饭局上叙述此事,以罗素小名Bertie称这位哲学大师,说见面时“承他瞧得起,请我帮他解答许多问题”。《围城》用夹叙夹议的全知观点写成,钱锺书充分利用这种叙述法的长处,在褚慎明的话后面加上这样的按语:“天知道褚慎明没有吹牛,罗素确问过他什么时候到英国、有什么计划、茶里要搁几块糖这一类非他自己不能解答的问题。”我现在拜访钱先生,“承他瞧得起,请我帮他解答许多问题”,我以后可以像褚慎明一样向人吹牛了。诚然,幸好“我帮他解答”的问题不止于上述的“住在哪里”等几条。

钱先生问我北京之游,也询及香港之友。宋淇(林以亮)先生和钱先生相交,梁锡华先生和钱先生有通讯,都被询及。美国威斯康星大学东亚系的倪豪士(William Nienhauser)教授新近访问过钱先生,也被提及。(如果我记忆无误,则倪氏指导过一篇博士论文,该文以《围城》为研究对象,作者是胡定邦。)钱先生当然也和我谈到夏志清先生。夏先生在他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中对钱先生推崇备至,另外又撰文褒扬他的《谈艺录》。1979年4月,钱先生一行人到美国访问,在哥伦比亚大学与夏先生会面是此行的高潮。钱夏之交外,还有夏黄之交:夏先生对我的鼓励扶掖。1977年,我的第一本书《中国诗学纵横论》在台北出版,夏先生为我写序,序文发表在销量数一数二的报纸副刊上。我在书中,多处引述钱先生《谈艺录》的观点。就这样“钱—夏—黄”形成了一个老、中、青的三角关系,我理直气壮地向钱先生附凤攀龙了。读过钱先生传记、轶事的人都知道,在清华大学的时代,吴宓教授曾推许其学生钱锺书是人中之龙。钱先生还提到余光中先生。余先生当时是我的前辈同事,写过不少恋土怀乡的诗篇。钱先生说《人民日报》刊登了余先生的《乡愁》一诗,肯定了他,使他在国内知名。钱、夏、余三位,都是我极钦佩的前辈。我研究余光中作品有年,更被称为余学专家。余先生在70年代曾指导过一篇硕士论文,讨论对象是钱锺书的作品。有了上述种种,三角关系增为四角关系,我与钱先生的谈话内容自然更为丰富了。

 

 

晚年夏公说:“我很聪明,很伟大!”

 

夏先生注重养生。他晚年不抽烟不喝酒,多吃蔬菜水果。有一年我拜访他,书桌上有切成一条一条的胡萝卜和西芹,他说“当有烟瘾的时候,就拿起来吃上一两条,权当香烟”。志清先生因其学术成就和名望,晚年颇为自信。他曾半开玩笑地说,自己“很聪明、很伟大”。

关于夏公的生活,以及我与他的交往,我的文章有过不少描述。夏公辞世,记者访问我,我重复讲述“故事”,还有应邀写悼念的文章。时任深圳《晶报》副刊主编庄向阳博士的访问记,以“他(夏志清)让冰冷枯燥的学术充满温暖”为标题,颇为传神。或访问,或约稿,我也忙了一阵子。感伤之际,写了一副挽联如下:

志业在批评大师小说判优劣

清辉照学苑博识鸿文论古今

2015年夏天,我们一家有美国之旅,后来写了文章记其事,有一节叙述在纽约拜访夏夫人,引录如下。

早几年就有计划来美东的,如果成行,一定会来看志清先生,那时他快九十岁。这次到夏府,而夏公已不在了。和从前一样,客厅和书房都是书,现在更是满满挤挤的,连走廊也是。墙上则多了一框庆寿的贺词,红色的纸上端楷写着:“志清院士九秩嵩庆。绩学雅范。马英九”

夏太太王洞女士精力充沛,很健谈。我和内子听着她谈小说,时而娓娓,时而侃侃,时而疾疾;小说家与小说批评家与批评家夫人之间,多有爱恨交织的事情。故事已有成为文本,且发表过的,也有我们觉得新鲜的细致情节;里面的激情与怨恨,好像是胡适、徐志摩、郁达夫、张爱玲等现代作家的生活或书写中都出现过的。文学模仿人生,人生也模仿文学;夏太太讲述的,是实录式的小说故事。

有时我称夏太太为师母。师母年已过八十,前尘往事缭绕,但她这几年一直往前看,往前走。夏济安夏志清两位兄弟的书信集首辑月前出版后,她继续整理二夏的书信,以及其他书信;客厅和书房里桌子上一叠叠一捆捆已发黄的老旧信件,其中可能有我给夏公的。批评家夏公,有人称他为夏判官的,在我看来像贾宝玉一样多情;他的书信里充满老少男女的各种情谊,夏太太整理时,可能会感触多端。我想起文学史上的一些事:19世纪英国浪漫诗人雪莱在生时有多个情人,且为情人频频献诗。雪莱既殁,太太整理诗人的遗稿出版,兼收并蓄;她心怀感慨,而心胸开阔。

夏公一生的通信量极大,是个罕见的伟大“书信人”(我这里把“文人”man of letters另类地翻译为“书信人”)。师母开怀畅言,还开箱送了二夏书信集精装一大册给我们。1969年10月,我开始与夏教授通信;直至2010年左右,他给我的信,连同圣诞卡,可能多达一百封。圣诞卡上,一般文化界的“大款”,可能只写下款,甚或只印上大名。夏公则是以蝇头小行书在卡上写个半页,常常是更多,有时把整个圣诞卡几页上图画之外空白的地方都写满了。他略述近况,还有垂询、鼓励与称许的话;还谈学问,每每涉及学界与文坛的一些事情。我留美七年,1976年取得博士学位后回香港教书,翌年出版第一本拙著。夏公知道我快要出书的消息,主动给我写序,序的首句是:“为了写序,最近把黄维樑八年来寄给我的一大束书信重温一遍。”1969年我刚大学毕业,这样一个年青小子的信件,他竟然都保留着,我怎能不感动?

 

护泉的人

 

余光中是福建泉州永春人,久居台湾高雄,今年八十八周岁。我不久前寄上生日贺卡曰:“高雄庆米寿,彩笔誉永春”。高雄有台风大水为患,我致电祝寿兼问候,与伉俪闲谈,其间余太太说:“我近来在为光中整理书信,包括你写给他的。”又说:“本来九月我们要到杭州。我父亲曾在浙江大学当教授,我在那里出生、读书,市政府要给我一个荣誉市民的衔头。”

类似钱锺书、杨绛一起看书的情景,在我脑海出现。余先生和太太戴着老花眼镜,各自或一起看书报杂志,交换心得,偶加月旦;余先生握管写作(他不用电脑),余太太在旁边的书桌,为丈夫校对新书的书稿;最近则为整理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几十年的书信……丈夫的手迹日日亲炙,她偶尔替他写回信,字迹竟有几分“余体”了。从前家里四千金、余老先生和范老太太两位长辈的饮食起居,为丈夫欢迎或婉拒访客,种种照料种种事务,“凡”事都由“我”(范我存)负责。余先生四处演讲,所到之地,余太太总是仪态优雅地陪伴着。有时余先生徇众要求诵读其名诗《乡愁》,到了“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就在台上加强语气地读出“我在这头”,然后指着台下第一排正中座位上的妻子:“新娘[就]在那头”。这时听众大笑而余太太微笑,就像新娘那样腼腆。

正因为有范女士的“存”在,余先生才可以全心全意致力于他的永春文学大业。与余氏伉俪为老相识的杰出散文家张晓风,曾发表文章称许余太太为“护井的人”。余先生的作品如井水清甘,读者饮之怡神。我认为也可称她“护泉的人”。八十八高龄的余老,文心与笔力都不老;创作和翻译,仍然从这位泉州人的泉眼升喷。钱锺书称杨绛为“最贤的妻”,我想余老非借“钱”不可,也要这样形容妻子。伉俪年事高,范女士没有到杭州领受荣衔。在高雄,如果近年是一片天蓝的话,“高雄荣誉市民”的美誉,早就应归她所有。

五四以来的名作家,妻子料理家务之外,还为丈夫的文学事业出力,从黑发至白头的,似不多见。胡适的太太江冬秀识字不多,就算有心也欠实力。郁达夫与王映霞反目成仇,不用说。朱自清的元配相夫教子到了含辛茹苦的地步,应付家务之外,并无时间为夫君的文事略尽微薄。梁实秋曾记述与太太程季淑一起吟诵英文诗,却没有说太太为他校对或整理文稿。巴金写的《怀念萧珊》一文,有恩爱,也有遗憾:萧珊没有在文化事业上用功,令巴金失望;“文革”时期知识分子成为牛鬼蛇神,萧珊对丈夫所写“天雨粟、鬼夜哭”的文字,大概只能“敬鬼神而远之”。

余太太早在恋爱阶段,就为男朋友誊抄《梵谷传》的翻译稿,此后一直“兼任”丈夫的助理和秘书。钱锺书盛称杨绛为贤妻、为才女。范我存是贤妻;也是才女,只不过她述而不作而已。我和余氏伉俪相识数十年,余太太谈文艺论时局,常见精警之论。她对玉器研究深有心得,又巧手编织中国结。最能滔滔而“述”的是艺术:贤能者多劳,她竟然可以抽出时间当义务解说员,经常在高雄的美术馆为参观者介绍古今艺术品。

余太太快要八十五岁了。她近来整理书信,老花眼镜所见,花样年华以来两人间的情书和家书,那一股股如泉涌出的情意,一定是回味甘香,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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