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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见证者:101位在战争中失去童年的孩子(阿列克谢耶维奇作品)


最后的见证者:101位在战争中失去童年的孩子(阿列克谢耶维奇作品)

作  者:【白俄】斯韦特兰娜·亚历山德罗夫娜·阿列克谢耶维

译  者:晴朗李寒

出 版 社:中信出版集团

出版时间:2021年08月

定  价:59.00

I S B N :9787521717815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纪实/报告文学    

标  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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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在卫国战争期间(1941—1945),有数百万苏联儿童死亡,活下来的幸存者,则失去了亲人,过早地结束了他们的童年。在本该享受童年快乐的阶段,“我们已经是男人和女人了”。本书是卫国战争幸存儿童的口述史,他们在经历这场战争时都是2-12岁的孩子。

阿列克谢耶维奇历经几十年,辗转在前苏联的辽阔大地上,亲访上千事件一线经历者,查阅各方文件资料,耗费心血整理而成的苏联口述史系列——这是普通人的生活史诗。


TOP作者简介

斯韦特兰娜?亚历山德罗夫娜?阿列克谢耶维奇

(Свeтлана Аляксандра?на Aлeксиeвич)

白俄罗斯作家,1948年生于乌克兰,后举家迁往白俄罗斯,毕业于明斯克大学新闻系。白俄罗斯记者、散文家。201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她是当代世界文坛极富影响力的俄语写作女作家。她用与当事人访谈的方式写作纪实文学,记录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阿富汗战争、切尔诺贝利事故、苏联解体等重大事件。其作品首次集结为《阿列克谢耶维奇文集》:《战争中没有女性》《锌皮娃娃兵》《后的见证者:101位在战争中失去童年的孩子》《切尔诺贝利的祭祷》及《二手时间》。


TOP目录

“他害怕回头看一眼……”  

“我的支,也是后一支香烟……”  

“奶奶在祈祷……她祈祷我的灵魂能回来……”  

“他们全身粉红地躺在木炭上面……”  

“可我还是想妈妈……”  

“这么漂亮的德国玩具……”  

“一把盐,这是我们家留下来的全部……”  

“我吻过课本上所有的人像……”  

“我用双手收集起它们……它们雪白雪白的……”  

“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我透过扣眼儿往外偷看……”  

“我只听到妈妈的喊叫声……”  

“我们在演奏,战士们却在哭泣……”  

“死去的人们躺在墓地……仿佛又被打死了一次……”  

“当我明白这个人是父亲……我的膝盖颤抖不停……”  

“闭上眼睛,儿子,不要看……”  

“弟弟哭了,因为爸爸在的时候,还没有他……”  

“个来的就是这个小姑娘……”  

“我——是你的妈妈……”  

“可以舔舔吗?”  

“还有半勺白糖。”  

“房子,别着火!房子,别着火!”  

“她穿着白大褂,就像妈妈……”  

“阿姨,请您把我也抱到腿上吧……”  

“她开始轻轻摇晃,像摇晃布娃娃……”  

“已经给我买了识字课本……”  

“既不是未婚夫,又不是士兵……”  

“哪怕是留下一个儿子也好啊……”  

“他在用袖子擦着眼泪……”  

“它吊在绳子上,就像个小孩……”  

“现在你们就是我的孩子……”  

“我们亲吻了她们的手……”  

“我用一双小女孩的眼睛看着他们……”  

“我们的妈妈没有笑过……”  

“我不习惯自己的名字……

“他的军便服湿漉漉的……

“好像是她为他救出了女儿……”  

“他们轮流把我抱到手上……从头到脚地拍打我……”  

“为什么我这么小?”  

“人的气味会把它们吸引过来……”  

“为什么他们朝脸上开枪?我的妈妈这么漂亮……”  

“你求我,让我开枪打死你……”  

“我头上连块三角巾都没有……”  

“大街上没有可以玩耍的伙伴……”  

“我深夜打开窗子……把纸条交给风……”  

“挖掘一下这里吧……”  

“人们把爷爷埋在了窗户下面……”  

“他们还用铁锹拍打了一阵,好让它看起来漂亮一些。”  

“我给自己买了条带蝴蝶结的连衣裙……”  

“他怎么会死呢,今天没开枪啊?”  

“因为我们——是小女孩,而他——是小男孩……”  

“如果和德国男孩子玩,你就不是我的哥们儿……”  

“我们甚至都忘了这个词……”  

“你们都该去前线,却在这儿爱我妈妈……”  

“后,他们大声叫喊着自己的名字……”  

“我们四个人都套在这个小雪橇上……”  

“这两个小男孩变得很轻,像麻雀一样……”  

“我很害羞,因为我穿的是小女孩的皮鞋……”  

“我喊啊,喊啊……不能停下来……”  

“所有孩子都手拉着手……”  

“我们甚至不知道怎么埋葬死人,而此刻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  

“他收集到篮子里……”  

“他们把小猫从家里带了出来……”  

“你要记住:马利乌波里市,帕尔科瓦亚街6号……”  

“我听见,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跟着姐姐——上士薇拉?列契金娜上了前线……”  

“在那太阳升起的地方……”  

“白衬衫在黑暗中远远地发着光……” 

“妈妈倒在我刚刚擦洗过的干净地板上……”  

“上帝是不是看到了这些?他是怎么想的……”  

“这世间——让人百看不厌……”  

“他们带回来又细又长的糖果,像铅笔一样……”  

“箱子大小正好和他差不多……”  

“我怕做这样的梦……”  

“我希望妈妈就我一个孩子,只宠爱我……”  

“他们没有沉下去,像皮球一样……”  

“我记得蔚蓝蔚蓝的天空……我们的飞机在天上飞过……”  

“像熟透的南瓜……”  

“我们吃了……公园……”  

“谁要哭,就开枪打死谁……”  

“妈妈和爸爸——金子般的词语……”  

“把她一块块地叼了回来……”  

“我们家正好孵出一窝小鸡……我怕它们被弄死……”  

“梅花国王,方块国王……”  

“一张大全家福……”  

“哪怕我往你们口袋里塞个小白面包也好啊……”  

“妈妈清洗伤口……”  

“他送给我一顶有红带子的平顶羊皮帽……”  

“我冲着天空开枪……”  

“是妈妈抱着我上了一年级……”  

“小狗,可爱的小狗,请原谅……”  

“她跑向一边,喊叫着:‘这不是我的女儿!不是我的!’”  

“难道我们是孩子?我们是男人和女人……”  

“请别把爸爸的西服给陌生的叔叔穿……”  

“我在深夜哭泣:我快乐的妈妈在哪里?”  

“他不让我飞走……”  

“大家都想亲吻一下‘胜利’这个词……”  

“我穿着父亲的军便装改成的衬衫……”  

“我用红色的石竹花装饰它……”  

“我永远等待着我们的爸爸……一生都在等……”  

“在天之涯……在海之角……”  

权作结束语  


TOP书摘

“可我还是想妈妈”

“我不习惯自己的名字”

“我久久地等待着爸爸,一生都在等……”

“可我还是想妈妈”

季娜?科夏克,八岁。

现在是一名理发师。

一年级……

1941年5月,我刚上完了一年级,父母把我送到了明斯克郊区的戈罗季谢少先队员夏令营去度夏。我到了那儿,才游了一次泳,过了两天——战争就爆发了。我们被带上火车,离开了那里。德国的飞机在天空中盘旋,我们却高声叫喊:“乌拉!”至于这些飞机是不是别的国家的,我们搞不清楚。在它们还没有轰炸之前……可是一旦开始轰炸,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次出现了“死亡”这个词,所有人都在说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词,而妈妈和爸爸没有在身边……

当我们离开夏令营时,每个人的枕头套里都被塞进了些东西——有的塞了米,有的塞了白糖,甚至连小的孩子都没有忽略。大家都随身带了些什么东西,人们都希望尽可能多地带些路上吃的。人们都特别珍惜这些食物。但是在火车上,我们看到了受伤的士兵。他们呻吟着,疼痛得厉害,我们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们。这在我们那里被称作“去给爸爸吃”,我们叫所有男军人“爸爸”。

有人告诉我们,明斯克被烧毁了,一切都被烧毁了,那里已经被德国人占领,我们要坐车去大后方。我们要去的,是没有战争的地方。

坐车走了一个多月。我们准备去某个城市,快到达的时候,因为德国人已经离得很近,人们不能抛下我们不管。于是,我们到了摩尔多瓦 。

这地方的风景非常美丽,周围耸立着不少教堂。房子都很低矮,而教堂很高大。没有睡觉的床和被褥,我们就睡在稻草上。冬季来临的时候,平均四个人才能拥有一双皮鞋。随之而来的是饥饿。挨饿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周围的人,因为所有的食物都供应给前线了。保育院里收养着两百五十个孩子。有一天——招呼大家去吃午饭,却没有任何吃的东西。女教导员和院长坐在食堂里,看着我们,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们养着一匹马,叫玛伊卡……它已经很老了,性情很温顺,我们用它来运水。第二天,这匹马被杀死了。大人给我们水喝,还有一小块玛伊卡的肉……但是这件事隐瞒了我们很久。我们要是知道了,不可能吃它的肉……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是我们保育院中的一匹马。另外,还有两只饥饿的小猫,瘦骨嶙峋!还好,我们后来想,真是万幸啊,幸亏两只猫这么瘦弱,不然也会让我们吃掉的。

我们都腆着个大肚子走来走去,譬如我,能喝下一小桶汤,因为汤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给我盛多少,我就能喝下多少。是大自然拯救了我们,我们如同会吃草反刍的动物。春天,在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围绕着保育院……没有一棵树发芽长叶,因为我们吃光了所有的嫩芽,甚至剥光了嫩树皮。我们吃野菜,所有野菜都吃了个遍。保育院发给我们每人一件短呢子大衣,在大衣上缝了口袋,我们用来装野菜,我们穿着它,嘴里嚼着野菜。夏天拯救了我们,而冬天变得更加艰难。很小的孩子,我们有四十人,单独住在一起。每到深夜都会哭号不止,呼唤着爸爸和妈妈。教导员和老师尽量不在我们的面前提到“妈妈”这个词。她们给我们讲童话,都提前挑选好了图书,上面不能出现这个单词。如果突然有人说出“妈妈”这个词,孩子们立刻号啕大哭。伤心的痛哭根本无法劝得住。

我又重新上了一次一年级。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上完一年级时我获得了奖状,但是当我们到了保育院,被问道,谁有补考时,我说,我有。因为我以为,补考就是奖状的意思。三年级的时候,我从保育院中逃了出来,我要去找妈妈。在森林里,博利沙科夫爷爷发现了饿得有气无力的我。当他知道了我是从保育院里跑出来时,就把我带到了自己家里,收留了我。家中只有他和老奶奶两个人生活。我的身体慢慢地康复了,开始帮助他们收拾些家务:挖野菜,给土豆除草,什么活儿都干。我们吃的是面包,但这算什么面包啊,里面根本没有多少粮食。它的味道苦苦的,面粉里掺杂了所有能磨成粉的东西:滨藜、胡桃花、土豆。我至今都无法平静地看着这些腻味的野菜,能吃很多面包。不管怎么吃,我都吃不饱……在十来岁期间……

那么多的事我至今仍然记得。许多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记得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小女孩,她钻进了不知谁家的菜园里,发现了一个小洞,她在那里守候着老鼠出来。小女孩饿坏了。我记得她的面孔,甚至她身上穿的萨拉凡 。有一天,我走近她,她告诉了我老鼠的事儿……我们就坐在一起,守候着这只老鼠……

整个战争期间,我都在等待,等战争一结束,我就和爷爷套好马车,去寻找妈妈。被疏散到后方的人们路过我家,我就问他们:“你们看没看到我的妈妈?”被疏散的人很多,那么多,每家都摆放着一锅热乎乎的荨麻汤。如果有人进来,好让他们随便喝些热乎乎的东西。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可以给他们吃的了……但是每家都放着一锅荨麻汤……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采集过这种荨麻。

战争结束了……我等着,一天、两天,没有一个人来找我。妈妈没来接我,而爸爸,我知道,他在军队里。我这样等了两个星期,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了。我爬上了一列火车,钻到一张座椅下,出发了……往哪儿去呢?我不知道。我想(这还是孩子的想法)所有的火车都应该去明斯克。而在明斯克,妈妈会等着我!然后,我们的爸爸也会回来……成了战斗英雄!身上挂满了勋章和奖章。

他们在某次轰炸中失踪了。邻居们后来告诉我——他们两个人去找我了。他们奔向了火车站……

我已经五十一岁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我还是想妈妈。

“我不习惯自己的名字”

列娜?克拉夫琴科,七岁。

现在是一名会计。

我,当然,对死亡一无所知……没有人来得及向我解释,我立刻就看到了它……

当机关枪从飞机上向下扫射,我觉得,所有的子弹都会向你飞来,向你的方向扫射过来。我请求:“妈咪,躺到我的身上吧……”她就用自己的身体把我盖住,那样的话,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可怕的事情是失去妈妈……我看见一个被打死的年轻女人,小孩还吸吮着她的乳房,一分钟前她被打死了。孩子甚至都没有哭泣。而我就坐在旁边……

千万不要让我失去妈妈……妈妈总是把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说:“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坐上了一辆不知干什么的汽车,所有孩子的头上都被套上了水桶。我不听妈妈的话……

然后,我记得——我们被驱赶着排成一列纵队……他们从我身边抓走妈妈……我拉住她的手,扯着她的马尔基塞裙,这条裙子本来是不应该在战争期间穿的。这是她漂亮的裙子,漂亮的。我不放……哭叫……法西斯分子先是用步枪打我,当我倒在地上,他们就用皮靴踢我。一个陌生的女人把我拉开了,我和她坐到了一个车厢里,坐在车上走。去哪里呢?她叫我的名字“阿涅奇卡”……可是我心想,我有另外的名字……好像我记得,我有另外一个名字,但是叫什么,我忘记了,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因为他们拉走了我的妈妈……我们这是去哪儿?我好像从成年人的谈话中听明白了,这是要把我们运到德国去。我记得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德国人需要我这样的小姑娘呢?我到他们那里能干什么?天黑下来时,妇女们把我叫到门口,从车厢里直接把我推了下去:“快跑!说不定,你会得救的。”

我滚落到了一个沟里,在那里睡着了。天气很冷,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把我抱到一个温暖的地方,说着温柔的话。我一辈子都在做这样的梦……

战争结束后,过了二十五年,我只找到了我的一个姨妈。她叫出了我的真实姓名,我很久都不能习惯。

我没有答应……

“我永远等待着我们的爸爸……一生都在等……”

阿尔谢尼?古京,生于1941年。

现在是一名电工。

在胜利日 ,我刚满四岁……

清早起床后我就对大家说,我已经五岁了,不是快五岁,而是五岁了。我想成为大人。等爸爸从战场上回来,我就已经长大成人了。

在这一天,主席召集了所有女人:“胜利啦!”他亲吻了大家,亲了每一个人。我当时和妈妈在一起……我非常高兴,可妈妈却哭了。

所有的孩子都聚集到一起……在村子后面点着了德国汽车的橡胶轮胎。

他们叫喊着:“乌拉!乌——拉!胜利啦!”他们敲打着德国人的钢盔,那都是在此之前从森林里搜集来的。他们敲打着,像敲鼓一样。

我们住在窑洞里……我跑向窑洞……妈妈在哭泣。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今天要哭,而不高兴。

下起雨来,我折了一根柳条,测量着我们家窑洞附近的水洼儿。

“你在干什么?”有人问我。

“我测量一下——看是不是个深坑?要不然等爸爸回来,会掉进去的。”

邻居们都哭了,妈妈也在哭。我不懂他们所说的,什么叫——失去了音信。

我久久地等待着爸爸,一生都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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