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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男孩(他在城市和海拔两千米高的小房子之间来回生活)(软精装)


野男孩(他在城市和海拔两千米高的小房子之间来回生活)(软精装)

作  者:〔意大利〕保罗·科涅蒂

译  者:章尹代子 译

出 版 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06月

定  价:59.80

I S B N :9787020109647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外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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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三十岁,一个十分艰难的冬天,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我感到无力、迷茫与沮丧。 最重要的是,我没法子写作,而不写作对我来说就好像不睡觉、不吃饭一样。”

因此,作者决定离开米兰,搬到海拔两千米高的山间小屋生活,回忆过去并期待重新开始写作。

作为意大利最会讲故事的人之一,作者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赤手空拳对抗痛苦并重新找寻自己的故事。

作为意大利最会讲故事的人之一,作者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赤手空拳对抗痛苦并重新找寻自己的故事。


TOP目录

目录

 

沉睡的季节

 

在城市里

 

独居和观察的季节

 

地形

菜园

夜晚

邻居

 

友谊与冒险的季节

 

牧民,你去哪?

干草

北山羊

露营

山小屋

一瓶好酒

哭泣

 

书写的季节

 

归来

词汇

到访小屋

幸运的狗

转场

白色

最后一杯


TOP书摘

在城市里

 

几年前,我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冬天。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当时为何如此艰难已经不再重要。那一年,三十岁的我感到无力、迷茫与丧气,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所坚信的事业最后惨淡收尾一样。那时,我仿佛在路途中生了病又偏逢连夜雨的旅人,要去畅想未来是不可能的梦。我做出了很多的努力,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每一天,我透过图书馆、五金店、家门口咖啡馆与家中床榻上的窗户凝望着米兰白色的天空来打发时间。我没办法写作,而不写作对我来说就好像不睡觉、不吃饭一样:这真的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空洞感。

那几个月里,我拒绝阅读任何小说,却被那些远离世俗生活、在树林里孤独生活的故事所吸引。我读完了梭罗的《瓦尔登湖》和雷克吕斯的《一座山的故事》。然而最打动我的是乔恩·克拉考尔在《荒野生存》中克里斯托弗·麦坎德利斯的旅行,或许是因为故事中的主人公克里斯托弗并非十九世纪的哲学家,而是与我同处一个时代的男孩吧。克里斯托弗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离开了他所生活的城市与陪伴他的家人,放弃了学业和西方社会定义下的美好未来。他踏上旅途,开始了孤独的流浪。这样的流浪生活最终因他饿死在阿拉斯加州而宣告结束。当克里斯托弗的故事被大众知晓后,许多人评判他的选择不是一种自杀冲动,就是逃离现实的理想化主义。然而,我能理解克里斯托弗的所作所为,并且发自内心地欣赏他。克里斯托弗没来得及写下一本书,或许他也没有意愿去写书。他热爱梭罗,并引用了梭罗的话:“我到树林子去,是因为我希望自己有目的地生活,并且只去面对生活中的基本事实,看看能不能学会生活要教给我的东西,免得我在弥留之际觉得自己虚度了一生。我不希望自己与世无争,除非出于万般无奈。我想深入地生活,汲取生活中的全部精髓。像斯巴达人一样坚强地生活,摧毁一切不能称之为生活的东西,用宽阔的手臂将其割裂并丢弃在地上。我要让生活处于区区一隅,使生活条件降到最低限度。如果说我的生活被证明是毫无价值,那我想把所有的痛苦勾勒出来展现给世界;如果相反,我的生活是崇高的,那我想通过体验来了解它,并在我的叙述中解释它。”

 

我有十年没有回大山里了。二十岁之前,我的每一个夏天都在山里度过。在城市里,孩子们在公寓里出生、成长,生活的居民楼下没有庭院和大路。大山对我而言意味着绝对的自由。我刚开始登山的时候,动作很野蛮,后来慢慢地变得自然起来,就好像很多不会游泳的孩子被成年人直接扔进水里,最后学会了游泳一样。八九岁的时候,我开始踩踏冰块,抚摸岩石。很快,我发现走在乡间小路上比走在所生活的城市街道要更怡然自得。一年中的十个月里,在城市的我被迫穿着得体、听从权威、遵守规则。而在山里,我摆脱一切、释放本性、感受自由。这种自由同在旅途中认识人,在夜里喝酒、唱歌、追求女人,和同伴扬帆起航去寻找巨大的宝藏都不一样。二十岁时,我深入地探索自己看重的一切自由;在而立之年,我却几乎忘却了独自一人待在树林,纵身跳下溪流,沿着山脊线奔跑后豁然见到一片天空时的那种感觉。那都是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也是我最美好的回忆。长大后,我成了都市里的年轻人,这和小时候的野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在我心中萌生了去寻找孩提时代的那个我的愿望。这并不需要离开,恰恰是一种回归;并不是去发现未知的我,而是去找到已经逝去、遥远而深刻的那一部分的我。

 

我存了一些钱,以便不工作也可以活上几个月。我试着去寻找远离闹市、海拔最高的房子。想要在阿尔卑斯山上找到一片宽阔的原始地带是不可能的,但也着实没有必要为了体验生活而前往阿拉斯加州。春天,我在离自己成长处不远的山谷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一间由木头和石头建成的小房子,位于海拔一千九百米的夏季牧场,这里曾经是针叶林的天下。虽然从没在这个地方生活过,但我知道这儿的风景十分优美,因为小时候我曾爬过对面的山峰。这里距离最近的村庄大约十公里远,夏季和冬季山上会有不少人。在我到达的四月二十五日,这里空无一人。棕色的草地了无生机,仿佛仍在冬眠,草地上可以看到冰融化后赭石的颜色。背阴的山坡上仍白雪皑皑。我把车停在柏油路的尽头,背上行囊,走在崎岖的小路上,穿过树林和白雪覆盖的牧场,来到了一片除了因为我要居住被翻新可以使用的小屋外,其他已成废墟的小屋群面前。来到门口,我转过身去:周围除了树林、草地、被抛弃的废墟外一无所有;远处地平线边,遮挡住瓦莱达奥斯塔的山脉面向大帕拉迪索山;还有树桩中挖出的一口喷泉、一些干裂石墙的残骸和一条汩汩作响的湍流。这将是我会度过一段时间的世界。然而我并不确定,因为我并不清楚这里能为我提供什么。那一天天空阴沉,寒冷刺骨,没有一丝阳光。我并不想让自己遭罪:如果我能在这上面找到更好的地方,我会留下来;但也可能遭遇比这更绝望的情况,在那种情况下,我会做好逃跑的打算。我带了书和笔记本,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能够重新提笔写作。但此刻我瑟瑟发抖,当务之急是套上一件厚毛衣,点燃柴火。于是我推开了门,走进我的新家。

 

 

 

 

我在五月中旬的一个早晨醒来,外面下起了雪。草坪上的紫罗兰花正在盛开,但中午时分四周便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和夏天一样,闪电和雷雨把冬天带到了那里。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点燃炉火,时而看书,时而望向窗外,并丈量起阳台上积雪的高度:五厘米、十厘米、十五厘米。我想知道之前观察到的花朵、昆虫和鸟类怎么样了,为它们的春天被打断而心生不满。我在利戈尼·斯坦尔的叙述中找到晚雪的分类:三月是燕子之雪,四月是布谷鸟之雪,最晚的是鹌鹑之雪。“一团乌云从北方下来,一阵狂风伴随着急速降温,这便是五月之雪。它只持续几个小时,但足以吓坏巢中的鸟儿,杀死在蜂巢外的蜜蜂,给正在等待分娩的母狍子带去焦虑。”

夜里七点,天空变得明朗。日落前,太阳从云层中透出光来,白茫茫的天空变得十分刺眼。我穿上风衣和山地鞋,出门遛弯。雪地上,我发现了不同动物的脚印:一只野兔的、一对狍子的、许多只鸟儿的,还有其他认不出的。发现这些来来往往的足迹让我十分惊讶,而当我在家时,却时常因为独自一人而饱受孤独的折磨。这些动物一直在那儿观察我,探测我,留意我的一举一动;可我却没有一双发现事物的眼睛。我从窗外望向树林,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能否学会接近它们,或者它们会渐渐地信任我。现在,我只能追踪脚印,出于好感,我选择追逐野兔的:它们的脚印从崎岖山路旁的杜松丛中开始,呈现出一跳一跳的V字形。让我惊讶的是,它们一路跳往通向小屋的路径。这些兔子在年老的落叶松附近转上一圈后,前往喷泉前喝水,甚至跳上我放在草坪上的桌子。桌子上只留下一个脚印,这意味着野兔只需一跳就能上桌,一跳便能下来:我想象着它环顾四周,分辨我生活痕迹的模样:一会儿看看壁炉的烟火和修枝的钩刀,一会儿瞧瞧堆柴间旁挂着的锯子和阳台上挂晒的毯子。最后兔子越过木栅栏,往小溪方向跳去。在这些足迹上面没有覆盖其他的雪:当我追随它的时候,它也回来看到了我。

 

下雪期间,我听到了一声巨响,就像很近的雷声。前往树林检查时,我发现了一棵倒下的落叶松:树干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断裂,不规则的断口有一两米长。看着那棵躺在地上软弱无力但依然活着的树,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长着新芽的树枝沉入雪中,似乎能听到它如动物般发出的痛苦、濒临死亡的喘气声。正是上个月长出来的这些新叶背叛了它:冬天,光秃秃的落叶树上积雪很少,而现在针叶上积满了大量潮湿、厚重的雪。因此,在霜冻中存活下来的落叶松在五月的最后这次意外、致命的雪中低头屈服了。

当我在这棵树旁走动时,发现有一只小鸟正在雪中艰难地移动,很有可能它就是从这棵树上的鸟窝里掉下来的。我抱起它时,它试图在我手中扑腾翅膀,而后很快安静了下来,也许它是因为害怕才一动不动?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它保持平静就不得而知了。我十分感动,因为手中的这只小鸟是这些日子来我接触到的第一个生命体,可我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我的是一场无法逃避的葬礼。我感受到手中小鸟急速的心跳和它的小爪子触碰在皮肤上痒痒的感觉。我对它说:一切都会好的,你安安静静的,接下来我会照顾好你。回到家中,我在鞋盒底部铺上一块布,把它放在里面。这么小的鸟儿该吃些什么呢?外面下着大雪,我无法为它找虫子,不如试着喂它面包屑;很开心的是,它似乎愿意吃。在成功喂了它两块面包屑后,小鸟入睡了。可原来饥饿和困倦只是生命存活着的假象。当我再次看它时,它正躺向一侧: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呼吸,但完全睁不开眼睛。天黑之前,小鸟就死了,我把它放在了倒下的落叶松旁。也许在夜里,它会成为狐狸或乌鸦的晚餐。但我觉得,把小鸟留给这些动物当食物而不是把它葬在洞里是一个更加正确的决定。

第二天早上,我一边喝着咖啡,看着在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慢慢融化的雪,一边思念着昨晚那只死去的小鸟时,我看到有人从小路上走来。我站在门槛上迎接他,他怀着激动的心情跑向我。我很难描述在度过绝对孤独的一段时间后看到有人来拜访时的感受:虽然我只度过了两个星期,但看到那个男人朝我过来时我的心脏开始飞快地跳动。那是房子的主人雷米焦。他过来看大雪有没有给我带来麻烦,屋子里是否还有足够的柴火用来取暖。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我在山上的生活的;在唯一一次的见面中,我告诉他我正在写作,到山上正是为了写作。当时,雷米焦并没有很惊讶。寒暄几句后,他握紧我的手,交给我小屋的钥匙,就好像小屋不是他的一样。

那一天恰恰相反,雷米焦显得十分健谈。我邀请他进屋喝咖啡,彼此聊了好一会儿。当他看到我带来的书后,我发现他是一位很好的读者:我们谈论了埃里·德·卢卡和毛罗·科罗纳,还一起翻阅了关于野生动物和森林树木的手册。最后我借给他与我人生密切相关的利戈尼·斯坦尔的故事。正是这些故事陪伴了我在山上最初的日子。雷米焦专心地听我讲述。当他和我交谈时,他会精心挑选一些词汇。他约莫四十岁,晒黑的皮肤和银白色的头发形成了奇怪的反差——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既年轻又年迈的男人。了解他之后,我对他留下了好印象。

晚些时候,他带来一把电锯,我们一起把那棵倒下的落叶松锯成一段一段。前一天的白雪只剩下阴影处的些许雪渍。我们把锯开后的树桩靠在面向西面的小屋墙上;我平静地把树桩劈开,让它们慢慢变干。如果夏天的阳光足够好,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九月我就会有好柴火烧了,或许还会有朋友来与我一同分享炉火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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