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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纪实•安乐死现场


译文纪实•安乐死现场

作  者:[日] 宫下洋一 著

译  者:木兰

出 版 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丛 书:译文纪实

出版时间:2021年06月

定  价:49.00

I S B N :9787532786633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社会科学  >  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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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有难以忍受的病痛、没有治愈的希望、能够明确地表达意愿、没有患者期望的治疗手段。

  这是实施安乐死的四个基本条件。

  但痛苦该如何测量?治疗到何种地步才算是没有了希望?

  瑞士、荷兰、比利时、美国、西班牙、日本,从西方到东方,在允许或不允许安乐死的国度,聆听医生、患者及其家属支持或反对的声音,思考终将到来的“最后的日子”。

  这不是自杀,是癌症结束了我的生命。为了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我选择了稍微提早一点死亡。

  ——在YouTube上宣布选择安乐死的年轻女子

  决定自己的生死,被认为是属于人权范围内的吧。我倒是奇怪,为什么在其他国家,个人不能决定人生的结局?

  ——4年协助150人“启程”的家庭医生

  现在医学进步,用抗逆转录病毒药物,艾滋病不再是必死的绝症。请想一想当时认为必死无疑而选择了死亡的人们。

  ——赋予患者生存希望的放疗科医生

  何为安乐死?对于人类来说,什么才是幸福的死法呢?……我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读者。我想把做最终判断的权利交给读者。

  ——摘自本书作者结语


TOP作者简介

  宫下洋一

  18岁只身赴美,就读西弗吉尼亚大学外语学院。毕业后,进入西班牙巴塞罗那大学研究生院,获国际学硕士学位、新闻学硕士学位。掌握法语、西班牙语、英语、葡萄牙语、加泰罗尼亚语等多门语言。以法国和西班牙为中心,在世界各地取材。代表作有《寻找卵子:探访世界不育、生殖医疗现场》(获小学馆非虚构文学大奖优秀奖)等。


TOP目录

序章

第1章 安乐死的瞬间[瑞士]

请告诉我您的职业/美好的离别/有日本患者吗?

带着丈夫的情书面对死亡

死亡的四个条件/最后一天

拜访EXIT

剩下的人生,还有16个小时

无神论者/离别时分的玩笑/“来生再见”

第2章 我死的那天开个派对吧[荷兰]

合法化的历程/全部死因中4%为安乐死/意外相遇

安乐死意向者们的共同点

我是船长/派对开始了

老年痴呆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吗?

何为家庭的纽带?/痛苦无法测量

补章Ⅰ明明可以活着,却选择死亡的理由[瑞士]

“只是走下坡路而已”/“Thank You”

第3章 精神病患者可以安乐死的国家[比利时]

不可逾越的道德规范

追求完美的少女

戴着假面生活/无法断定为“抑郁症”/可以去死的欣慰

遗属的幸福会到来吗?

有所隐瞒?/“要享受人生哦”

安乐死是遏止力吗?

反对派的意见

第4章 选择“生”的女人与选择“死”的女人[美国]

《尊严死亡法》成立之前/“离您能选择死亡还早着呢”

在YouTube上宣布自愿死亡

与布列塔尼的约定/“再也不会放开你”/剩余生命6个月/没有自杀意愿/感受到死期/“希望将来有一天他能成为父亲”

幸亏没有选择安乐死

拒绝治疗之时就是终末期/“4W”人群/与其说是病痛,不如说是恐惧在召唤死亡/医生的使命是什么?

第5章 是爱?还是自私?[西班牙]

天主教会的影响

成为《深海长眠》原型的男子

生存是“义务”吗?/明明连家人都算不上/出乎意料的答复

选择让12岁女儿死去吧的夫妇

“爱你至死不变”/酷刑开始了/与痛苦一起活下去

半年后的再会

补章Ⅱ 与普莱西柯的对话[瑞士]

22年的病榻生活/“不会失去爱”/医生的违法行为/询问桥田寿贺子的联系方式/对她的协助是错误的

第6章 被称为杀人医生的人们[日本]

违反刑法

日本首例“安乐死事件”

“不会再回来了”/小声的怒吼/胆怯的老母

消失的“教主大人”

病历卡传递的信息/从局外人的死到局内人的死/“冷静下来的话,就不会去做”

我干的事情是杀人吗?

为什么争到了最高法院?/遗属的证词

来自LIFE CIRCLE日本会员的电话

通往瑞士的门槛

接连不断的信息

结语

 

世界各国的安乐死动向

参考文献


TOP书摘

序章

  “道丽思,准备好了吗?”

  “嗯……”

  突然,英国老妇人的蓝眼睛里,滚落出大滴的泪珠。她用已经被右手握得皱巴巴的纸巾擦拭着眼角,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喃喃地说道:

  “呜呜,对不起。我明明早料到会这样……”

  老妇人仰卧在倾斜成30度左右的床上,女医生普莱西柯一边微笑说“不要紧哦”,一边开始提问。

  “请告诉我您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

  “道丽思·赫兹(化名),1934年4月12日。”

  “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去年,发现得了癌症。我不希望今后在检查和吃药中度日。”

  “您不想检查,是因为迄今为止已经尽最大努力生活过了吗?”

  “是的,我的人生非常棒!我如愿以偿地度过了人生。我曾经想过,如果生活不能随愿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人生的节点了。”

  “我给您扎吊针,把流量调节器固定在您的手腕上,您知道打开开关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知道,我会死的。”

  “道丽思,做好心理准备后,随时都可以打开哦。”

  此时,老妇人想到了什么呢?是人生的落幕?还是与10年前逝去的丈夫在天国的再会?她微微地吸了一口气,亲手打开开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普莱西柯对老妇人小声说道:

  “已经没事了。再过一会儿就轻松了。”

  15秒、16秒、17秒……20秒过去后,老妇人半张着嘴,躺在枕头上的头部无力地垂向了右侧,仿佛在电视机前打起了盹一样。

  2016年1月28日上午9点26分。瑞士西北部巴塞尔的某个小公寓里,普莱西柯的协助自杀结束了。

  我坐在离老妇人3米远的沙发上,目睹了整个过程。我停下笔,合上记录本,最后关掉录音笔的电源,抬起了莫名沉重的腰部,试着向已经咽气了的老妇人靠近了几步。

  我探向她的面庞,几分钟前她还笑容满面地讲述着西班牙旅游的趣闻。她完全停止了呼吸。她不是痛苦地完成了自然死亡,而是,刚刚,在这里,亲手往自己的血液里下毒,在“别人的守护中自杀了”。

  ——这是在我默默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发生的吗?我不应该劝说她不要这样做吗?

  她去世之后,我被一种身临犯罪现场的心情所包围。最终,我什么也没能为她做。在如同见死不救的状态下,我呆立在老妇人的身旁,唯有献上祈祷,扮演着为自己“赎罪”的角色。

  道丽思·赫兹,享年81岁。她已是永远逝去之人了。

  说到我参与道丽思临终的契机,不得不追溯到我与普莱西柯的相识。

  2015年11月,我开始准备探访世界各地的安乐死与协助自杀的现场时,最早接触的是瑞士的大型协助自杀机构。我试着向世界上很多名人为了迎接死亡而前去的“DIGNITAS(尊严)”和瑞士国内最大的“EXIT(解脱)”等两个机构发送了采访申请书。

  可是,两周过去了,也没有回音。我急忙上网反复搜索,看看有没有其他类似的协会或机构。于是我了解到有一个叫“LIFE CIRCLE(生命循环)”的机构,虽然规模不大,但运营和组织形态最接近“EXIT”。

  “LIFE CIRCLE”的负责人是58岁的家庭医生艾丽卡·普莱西柯。她很快回信,向我提出了一个条件:请读完我写的书,再来采访。

  书的标题是Dad,You Are Allowed to Die(爸爸,您能够去死了),封面照片上是地中海或者哪里的日落前的海边,天空中艳丽的彩虹熠熠生辉。在她的网页(https://www.lifecircle.ch)上订购这本书时,说实话,我脑海中浮现出新兴宗教的形象。

  书很快就到了。我一个晚上就把它读完了。她为什么步入协助自杀的世界呢?这本书坦言,其契机是“父亲的死”。

  普莱西柯的母亲在生孩子的过程中因脑溢血去世。从那而后,她的父亲独自一人抚养7个孩子。2000年,这位父亲77岁时,因脑中风病倒,后遗症使他的右胳膊和右腿失去了自由。

  “既是父亲的女儿也是家庭医生的我,最终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开始帮助他。这是我第一次帮助别人离世。作为医生,我的义务原本是维持生命。(中略)这份经验对我的将来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当时我还未能理解。”

  到了82岁,她的父亲已不能随心所欲地行走了。但此时还没有对生活造成很大影响。随后,父亲第二次脑中风。这次他变得卧床不起,连话也说不出。有一天早晨,她目击到了父亲在床上吞下所有的药片,企图自杀的现场。虽然父亲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从这天起,她对于“临终”的想法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人为了活下去,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为什么人想死却不能死呢?”

  身为医生的话,就应该让父亲活下去。为了理清这种矛盾的想法,走出进退两难的困境,最终她咨询了只要注册为会员就能立即申请协助自杀的DIGNITAS。2005年5月,终于接受父亲想要离开的愿望时,她泪流不止。据说那天风雨大作。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这是您自己决定的哦。”

  她这么说着,父亲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为了隐藏泪水,她开始准备早餐。父亲坐在沙发上,头枕着一个靠垫,上面画着白马奔跑的图案。父亲很喜欢马。在她和DIGNITAS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父亲将致命药物倒进了嘴里。他在长眠之前,喊了一声:“红酒!”他不是以苦涩的药物终止了人生,而是抿了一口自己最喜欢的红酒后与世长辞的。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接受父亲的死,充满了不安。但是,当我重新感受到他是幸福地离去时,我就想,如果家属也可以理解,那么协助自杀是否就不是一件错事呢?”

  自那以后到2011年的6年间,她作为DIGNITAS工作人员,诊治各国罹患各种疾病、希望安乐死的患者,有时还到外国出差。在判断患者的情况不违反机构的规定后,她会在瑞士协助患者自杀。2011年11月,她创建了LIFE CIRCLE。在我们认识前的4年里,国内外已有150名患者经由她的帮助,如愿以偿地死去。

  对于“帮助别人死亡”,她有自己特殊的理念。她既受到来自世界各国的激励,又受到猛烈抨击,批评的声音之多让她都陷入自我厌恶。然而,就连瑞士国内也没有几个人了解她的理念和开始这份工作的契机。

  在她的指引下,我走向了“安乐死的世界”。

  先说明一下。我惧怕死亡。我既不是垂暮的老人,也不是患了绝症或者晚期癌症的病人。死亡是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不,是完全不清楚。

  我现年41岁,在日本说是“厄运之年”。我在美国、法国、西班牙等国家生活了23年,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估计大多数日本人跟我有同感,在日常生活中,从来没有意识过死亡。如果没有经历过亲人的去世,就更是如此。

  再说一下我的家人。除了因患胰腺癌,67岁就去世的外祖父以外,大家都很长寿。曾外祖父母和外祖母以及祖母(祖父在战争结束的两天前战死)都活到了90岁左右。

  或许是受我小时候居住的环境——长寿县长野的县民气质的影响,在那里,老人们健康地生活,然后衰弱、卧床不起,最终去世。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患胰腺癌的外祖父和2014年骑自行车跨越国道时死于交通事故的外祖母以外,所有人都是因为衰老而迎来了“自然死亡”。大家即使感到身体不舒服,也在家里生活,临死之前才麻烦医生,最后咽气。

  在医院迎接死亡的患者人数与在家里死亡的人数发生逆转,是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从那以后,在日本,对医生的信仰日益加深。20世纪90年代时就几乎与现在一样,大约有80%的人在医院迎接死亡。不知不觉间,医疗剧也把救助患者的故事作为素材。无论是在日本还是欧美,人类不再像半个世纪前那么容易死去。不,准确地说是变得死不了了吧。

  本书所介绍的安乐死和协助自杀,是指在迎接自然死亡之前,借助医生的手将死期提前的行为。在瑞士、荷兰、比利时、卢森堡、美国的一部分州,以及最近的加拿大,患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死亡。这不是“自然死亡”。

  惧怕死亡的我,相信自己可以一直活到自然死。当然,我既没有被痛苦折磨得痛不欲生,也没有被宣布几个月后就会死亡。所以,我无法从根本上理解那些病患的心情。在开始采访之前,这种想法极其强烈,我对于安乐死抱有怀疑态度。

  听说罹患胰腺癌的外祖父在临死前十几天,曾对我母亲感叹说想活下去。无论是谁,不都应该相信“继续生存的可能性”吗?这些想法,原本就在我的思想深处。这是因为我是日本人呢?还是因为我的性格使然呢?我也不清楚。但是,在采访的过程中,我的信念被动摇过无数次。

  我对安乐死产生兴趣,是因为生活在我的采访基地巴塞罗那的西班牙女友。她经常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得了晚期癌症,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安乐死。因为我觉得那是有尊严的死亡。”然后,她会接着问我:“你想怎么做?”

  她在巴塞罗那的特别护理养老院工作,同时也是一名给晚期癌症患者进行舒缓疗护的护士(现在兼任家庭医疗的护士),几乎每天都在照看老人和癌症患者。经常听说有的临终患者因为法律制度不完善,无法安乐死,于是企图从病房跳楼自杀;有的被剧烈的神经痛折磨得想去自杀。然而,问我想怎么办,我一时也找不到答案。看到如此优柔寡断的我,她说道: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安乐死。但是根据情况,可以认可安乐死,让有的人去死。”

  她为何如此断言呢?后面会提到,西班牙是不允许安乐死的(译注:本书成书之后,西班牙当地时间2021年3月18日通过了安乐死法,并于6月正式生效。)不过,近年想要在法律上认可安乐死的呼声越来越高。不,即使纵观欧美的整体倾向,关于安乐死是非曲直的讨论也在日渐活跃。

  在大海对面的我的祖国——日本,这些呼声很少显露出来(后来得知有很多潜在的希望安乐死的人)。宗教和文化因素是如何影响安乐死的呢?与从前相比,我对安乐死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就这样,我开始了大约两年的安乐死采访之旅。我遇见了次日即将迎接死亡的患者,将他们的绝望和愿望铭刻在心,见证了次日清晨安乐死的瞬间,听到了被留下来的家属和实际参与的医生的心声,在此过程中,我的生死观被颠覆了。

  假设您只能活一个月,您想让家人看到您痛苦的样子吗?抑或是您想根据自己的判断,安详地迎接死亡吗?对于您来说,有尊严的死亡方式是什么呢?

  请与我一起思考终将到来的“最后的日子”,如果能让您与至爱之人就此问题进行交流,我将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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