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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


男孩

作  者:[法] 马库斯·马尔特 著

译  者:黄雅琴

出 版 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01月

定  价:68.00

I S B N :9787533959371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外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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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男孩》是法国作家马库斯·马尔特的长篇小说,荣获2016年费米娜文学奖。

  男孩没有名字,在法国南部的森林里长大。母亲死后,男孩在天性驱使下踏上旅途。他遇到了很多人:丧失爱人后心灰意冷的约瑟夫、行走江湖的艺人布拉贝茨、文采飞扬的断臂侠士,还有爱玛——男孩的如姐如母的爱人。在旅途中,男孩开始模糊地明白生活是由什么构成:几分欣喜,几分波折;一些欢聚,许多离别。

  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男孩经历了人类的极度疯狂、大屠杀和我们所谓的文明。这是年轻灵魂的一段旅程;在懵懂间,男孩经历了铸就历史的大小事件,并开始觉醒……

 

TOP作者简介

  马库斯·马尔特Marcus Malte

  法国作家,1967年出生于滨海拉塞纳,是法国南部地中海沿岸的一个港口城市。自幼热爱文学,约翰·斯坦贝克、路易-费迪南·塞利纳、季奥诺等作家的作品陪伴他度过了童年。小学时开始写作,中学毕业后学习电影专业,23岁时成为一名电影放映员。20世纪90年代他的作品开始为更多读者熟知,代表作有《爱的花园》《和声》《男孩》等,其中《爱的花园》斩获十余种文学奖项,包括ELLE读者大奖等,《和声》荣获法国推理批评奖,《男孩》荣获费米娜文学奖。费米娜文学奖是法国久负盛名的重要文学奖项,评委会全部由女性组成。

 

TOP书摘

1908

天还没亮,旷野远方出现了奇怪的身影,两个脑袋,八条肢体,一半似乎僵直。那身影比暗夜更浓稠,在茫茫黑幕之后渐渐化为透明。要眯缝起眼睛才能注意到。能够相信眼前所见吗?人们不禁有了疑问。有了怀疑。这个时间点,众人还在沉睡,在城里,在村里,在别处。此处,没有人烟,空无一物。假如明月当空,那照亮的也仅仅是一片密林,原始、荒凉。未经开垦的土地。是谁来到这里?那是什么东西?一无所知。人们越发打起精神来探究那个奇怪阴影,试图将其归为某个已知物种。找不到合适的。属于哪个种类?是人是鬼?人们满腹狐疑。目不转睛。他在往前挪动,佝偻着背,脊柱因为隆起的大包而变形弯曲,步履蹒跚、机械规整。人们在猜测,那步伐踏出了绝望和执着。似乎是一只巨龟靠后脚支撑起来。或是一只身如壮熊的奇异甲虫。人们莫名紧张起来。驱散了念头。又卷土重来。脑中过了一遍常见的动物,未果,只得放弃那是巨兽的猜测。真真切切的巨兽。传说和神话浮上心头。人们又开始罗列异兽,那些原始的、古老的、想象的、奇幻的。人们从那最久远的恐惧,那最深层的惶恐中汲取灵感。打了个冷战。

当人们的思绪乱如麻团、焦虑不安之际,佝偻的身影仍亦步亦趋地走在一条从没有开辟的路上。

靠近了。眼尖的已看得分明。立马把那个整体一分为二。那是两个独立的躯体。一个背着另一个。一个叠加在另一个上面,像是在操场上面打闹摔跤的两人——就算有过比赛,一旦结束,对手无论胜负统统跑得没影,无从得知。

因此,那是两个人。

是人是鬼的疑云已经解开,奇怪的是,人们并没有轻松下来。呼吸反而变得局促。事与愿违。

那是两个人,但他们是谁?

姓甚名谁?

干什么的?

从哪里来?

问题接踵而至。

被骑着的那人是个十四岁男孩的身量。瘦削、顽强。凸起的肋骨、肌肉、肌腱,瘦得皮包骨头。掩盖在松松垮垮的布片之下,就像是稻草人身上的破衣烂衫。他赤脚前行,脚底裹了层树皮。那是木栓槠。海藻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和前额。他大汗淋漓,闪闪发光,像是刚刚从初始之海探出头来。汗水弄得眼睑咸咸的,又顺着泪痕滴落。偶尔有一滴凝结在上唇细软的胡子上。乌黑的双眼,那种黑色甚于年岁的沉淀,却闪烁着最初光芒的印记。

那是个孩子。

压在腰上的并非骑士,那可怜的身形属于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身上仅存的。一把圣骨。褴褛的衣衫下面露出一截胳膊,一截腿,那血肉似要挣脱开破布,就像从破旧洋娃娃体内钻出的稻草。她其实没多少分量,但现在死沉死沉的。男孩每跨出一步都会晃动一下。女人的头颅倚在男孩肩胛骨之间。双眼紧闭。面色蜡黄,皮肤皱瘪得像是从树上掉落下来的野苹果。看上去足足有六十岁。她还三十不到呢。

那是母亲。

男孩时不时停下脚步。抬起下巴。铆足了劲用鼻子吸气、呼气,空气在嘶嘶作响。甚至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但那是错觉。过了几秒钟,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全神贯注,浑然不觉大腿因为一阵阵痉挛在抖动。双膝在颤抖,但没有弯曲。上身因为负重压得低低的。他瞥了眼茫茫夜色。他在探路,寻找半明半暗的环境中他唯一能辨别出的地标。这条路,他只走过一次,够了。他记得那些细节。灌木丛的大小,树干的弯曲度,岩石的轮廓:大部分人分辨不出,他能抓住细节,而且记住,细枝末节都不会放过。在他脑回路的某些角落堆积了成百上千的椴树叶子,差别只在叶脉纹路上。还有成百上千的梧桐树叶子,成百上千的橡树叶子。脑海的兜里装满了小石头,除了在南方烈日照耀下折射出的光线有微妙的差别,再无不同之处。男孩有这个天赋。在满天星斗的夜空下,他能准确指出某颗突然缺席的星星。这或许就是他唯一的财富。

背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她被固定在山羊皮和绳子做成的皮兜中。她清楚这事马上会发生,于是费了心思做了这件粗糙的手工制品。女人的四肢从皮兜两边探出来,垂在男孩身体两侧。重新上路前,他拉起勒在胸前的带子,缓和一下压力。皮带嵌入血肉,勒出一道淡紫色的痕迹,类似新鲜的刀伤。时间会抹去伤痕。现在,男孩重新找到了地标,辨别出了标志,他要再次上路了。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远,又一次消散在黑暗中,黑暗将他们吞噬殆尽,人们不禁忧心忡忡。前路在何方?终点在哪里?说到底,人们并不在意答案,却开始期盼两人会来到他们面前。

男孩背着母亲。

 

 

大海,她告诉他。大海。大海。反反复复几次。她抓住他的手臂,直视他的眼睛,这么干是为了确定他听明白了。这费心的举动没有必要:他立马就明白了。可有时候,他会恶作剧似的迟迟不肯点头确认,他喜欢那种感觉,她的手握住他,她的目光注视着他。这样的举动很难得。

他们蹲在沙滩上,她指向面前那茫茫大海。那天,天空和海水是一色的灰,要到很远很远,要到地平线,天和水才会分开。男孩保持着警觉。他见过了水洼和水塘,但大海,从没有。水洼和水塘是可以跨过的。水洼和水塘是死水,而面向大海,他感受到了一种无穷的活力,那澎湃的力量就蕴含在水面之下,随时会喷薄而出。他从海水低沉、持续的怒吼声中觉察到了危险。刺鼻、滞重的海水味充斥了肺部,灌入心脏。更不消说,泛白的泡沫在沙滩上留下了痕迹。

母亲长久地眺望大海。眼球中闪现出男孩不懂的火光。他希望能升腾起同样的光芒,或至少用手中的海螺采集来一些,为母亲挡住寒风,挡住一切。那簇新的光亮令他吃惊。她在那里看到了什么,点燃了她的灵魂?

男孩从未听说过船只、旅行,还有大陆。

或许是在两个月前。大海,女人最后一次重复这个名词,然后站起身来,这一次,他急忙表态他听得明明白白,那是为了让她欣慰,让她高兴。他要守护那丛火光。可一旦转过身去,火光就消失了,像是被吹灭了。母亲眼中挥之不去的愁幕又落了下来。那是他的过错吗?还有什么可以做的?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无法用言语组织起问题。

他们返回家中。

那天是她领着他回家。迈开步子。她十分虚弱了。疾病占据了肉体。一呼一吸之间伴随着细碎的声音,咳嗽有时会撕心裂肺,把内脏都呕出来。双脚还站得住,还能走路。一个人。慢慢地。昨日还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她的脚步,而今却要克制住步子才不会踩到她的脚后跟。他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心存敬畏地守护着母亲。细细端详,发现母亲缩小了。这只是感官印象。几个星期之后,母亲的身躯日渐枯萎,干瘪、皱缩,腰身的的确确变细了。疾病的恶果,一如既往。她的身上豁然开了一个窟窿,生命一点一滴地从窟窿中流走。

她还能走路。她在往前走。对于方向,没有半点犹疑。于她而言,路线似乎没有秘密可言。她是否常走这条路?有些早晨,男孩独自醒来。母亲没在床上,没在屋里,也不在菜园里。他在小屋周围寻找,一片相当开阔的土地,他稔熟于心,那是他的乐园,他的狩猎场,他的整个世界。还是找不到。男孩回到家中,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余下的时光只用来等待。驻守。守候。从未有过的孤独。大海,大海:那是她要去的地方?她离开了,没有事先告诉他。男孩不相信母亲会永远离开。他会等下去。大多数时候,要等天黑以后她才回来。再细微的脚步声,男孩也听得见,接着,他辨别出了月光勾勒出的轮廓。他没有离开哨岗。母亲不做任何解释。她打男孩身前经过,走进小屋,没有言语,没有爱抚,只是投来一个简单的、没有含义的眼神,身上散发出腐殖土和汗水、硝石和灰烬的气味,在那些夜晚夹杂着,是的,千真万确,陌生的气味,更遥远、更馥郁的霉味,男孩闻到了,猜不出源头。

大海,她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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