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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书


海原书

作  者:季栋梁 著

出 版 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01月

定  价:68.00

I S B N :9787530220795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中国当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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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1920年12月16日20时06分,甘肃省海原县、固原县发生里氏8.5级特大地震,致使近29万人死亡,约30万人受伤,数座城池尽毁。

海原地震是20世纪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中极大的地震之一,其烈度、伤亡影响甚至超过唐山大地震。《海原书》便是以海原大地震为背景,以海原近百年来发生的历史事件为脉络,书写幸存者刘鸿儒一家四代自救救人的生活重启之路。灾难无疑给普通人心灵带来了难以平复的震动,但他们从未放弃关于生命延续、文化沿袭的渴望。

《海原书》是知名作家季栋梁的长篇力作,小说内容厚重,气势宏大,考据扎实,重现了海原地区人民的百年生存变迁史和粗犷坚韧的乡俗原色。既是对海原大地震一百周年的历史纪念,也是对世代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各民族人民的致敬。


TOP作者简介

季栋梁,1963年生于甘肃张家川。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发表作品500余万字。出版有长篇小说《上庄记》《锦绣记》《奔命》《苍声》《胭脂巷》等,作品集《和木头说话》《人口手》等。曾获第十三届“五个一工程”奖、2014年中国好书、小说选刊奖、北京文学奖等多种文学奖项。多部作品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并被翻译成英、法、俄、日等多种语言。


TOP目录

一/001

二/023

三/040

四/060

五/075

六/099

七/113

八/125

九/144

十/158

十一/175

十二/191

十三/223

十四/238

十五/249

十六/264

十七/276

十八/286

十九/295

二十/316

二十一/322

二十二/339

二十三/353

二十四/368

二十五/394

二十六/407

二十七/428

二十八/449

二十九/471

三十/483

三十一/504

三十二/516

三十三/535

三十四/555

三十五/571

三十六/584

三十七/595

 


TOP书摘

清晨,依旧是玫瑰色的清晨,老天爷啊闯了这么大的祸,还跟没事的人一样。新坍塌出的沟壑悬崖在褐黄的山野是灰白色的,就像残骸。大地上看不到往日的景象,鸟倒多了,一群一群地叫着、飞着,麻雀、鸽子、乌鸦、喜鹊、麦鸟……许多与人为邻的鸟,凄凉地叫着从头顶飞过,它们把窝巢筑在人家的窑壁上、树上,想必也是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窝巢,才有这么凄凉的叫声。

他们号哭着,“扑哧、扑哧”地踩着像犁熟的土地,茫然无措地奔走呼号。地还在抖,还在往下塌落,“轰隆”“扑通”,扬起一阵阵土雾。他们走得惊心动魄。一个上午,他们奔走呼号,大地之上只有他们的声音,再一点回声都听不到。起风了,寒风凛冽而张狂,打到脸上就像锥刺,手背上立时裂出小口。被摇晃得松软的土随风飞扬,天地间悬浮着厚厚的尘埃,他们给一阵一阵狂猛的风吹得站都站不住。有许多避风的崖壁,他们不敢靠近。有几棵没有倒的树,落尽叶子的树枝上落着些寒鸟,毛奓得像个刺猬,叫声寒凉。他们走向树,惊起了树上的鸟儿们。在这摇晃成一锅粥的世界,树成了最安全的依靠。沟壑里塞满了风卷来的柴草,孙清河手里的麻绳派上了用场,他们搂了柴蒿在树下搭个草棚。风却残忍地跟人叼柴蒿,他们从树上折了几根粗一些的树枝,围着树身用绳子捆绑固定下来,将柴草塞在树枝间,就像鸟的窝巢。多亏孙清河收的三张羊皮,正好铺在柴草之上。虽然柴蒿不挡风,到处钻风,但他们总算有了临时的窝巢。

他们口干舌燥,饥饿难耐,刘承信想到了香堂里的供品,三个大蒸馍,还有几个苹果。他们到那里开始刨,终于刨出来,却成了土馒头,馒头和苹果都冻成了冰疙瘩,一啃一道青印。口干舌燥,每咽一口馍,就得把脖子抻出老长。觉得不饿了,又在山野奔走号呼,然而,回答他们的只有呜呜咽咽的风声。在东边一道悬崖下面,他们发现了麦捆子,不知谁家的麦摞还没打碾,被掀到悬崖下面,麦捆子一个一个的,有二十几捆子。他们把麦捆背到临时的窝巢摞在一起,接下来他们将靠揉食麦穗度日。

小晌午时分,天色暗弱,老天爷开始在天空布云了,云越布越厚,越压越低,太阳偏西,风敛了,雪下起来。雪粒就像谷粒,极其密,落在地上发出飒飒飒的声音,一时半会儿就落了一鞋靿子深,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大地的新伤旧痕被捂了个严实。天地一统,梁壑一统,山谷一统,一切都被掩盖起来了,只有芨芨草、蒿秆、母猪刺从雪里奓出来,劙破了绸缎一样的风,发出凄凉的呜呜声。老天爷就这么轻易地抹去了在这世上作的恶。老天爷看似给死去的人披孝,却要活下来的人的命啊。他们钻进临时的窝巢,雪很快就苫盖了蒿草,这倒好,雪填塞了蒿草间的空隙,就像和了泥把蒿草泥了一遍,风钻不进来了。尽管冷得他们直打哆嗦,他们还得捧雪解渴。

刘承信在树皮上深深刻下一道,以此记录日子。

一连几日,他们踏遍了这道山梁,没听到一声回应。世上无限伤心事,最难死别与生离。可这生离死别也太大了,他们已无泪可哭。地还不停摇,一日三五次地摇着,就像是要把摇酥了的土地又往实落里摇,他们的心给摇乏了,摇散了,摇怂了,谁知道哪天咔嚓嚓轰隆隆就埋了。没火实在是受不了啊,火石、火镰、火草,三样生火的工具一样都没有。他们捡来两块石头,打得出火星,却引燃不起蒿草。

又几日过去,到了刘承信在树身上画成两个“正”字,已经是地摇了的第十日。这日又大震一次,“轰隆隆”的声音滚过,大地又被修理一次,几棵树被连根拔起,埋入地下,他们搭起的草棚子被埋没了。他们绝望了,一点指望都没了,十天捂都捂死了。没有办法了,再待下去,他们也会给埋了的。他们往下刨,想刨出那些麦捆,可刨了那么深,还是黄土。

他们要离开了,再不离开即使不被埋葬在这里,也会渴死饿死。三个人面朝五更岭跪下去,每人磕了九个头。刘承信和孙清河轮流背着欢庆踩着颤抖的大地,一步一回头地走向西安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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