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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听到了郊区的声音:诗与思


我又听到了郊区的声音:诗与思

作  者:孙甘露 著

出 版 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02月

定  价:58.00

I S B N :9787576013450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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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展现孙甘露“先锋派”小说家之外的诗性一面。追寻30余年诗歌创作和阅读观影札记,在缓慢中抵达精神黄金时代。

  本书为著名“先锋派”作家孙甘露的诗歌和文艺评论集,收录孙甘露历年创作的所有诗歌与他的精选书评、艺评。本书最大的特点是关注孙甘露八十年代以来的诗歌创作以及在书评、艺评中流露出来的诗意气氛。他的语言是先锋的,也是诗化的,仿若梦境。他感怀逝去的黄金时代,为普鲁斯特、塞林格、卡佛、奈保尔、埃科等作家的语言所迷醉。他写道:我怀念写下这些文字的年代。那有力的双手,召唤着我的热情,那些工具,令丑陋的世界获得形态,使物质变成另一种物质,令不可能的事情发生。最终,使我走上求知之路。


TOP作者简介

  孙甘露,1959年7月出生于上海。出版作品有:孙甘露文选《呼吸》《忆秦娥》《上海流水》《我是少年酒坛子》《比缓慢更缓慢》等五种,随笔集《今日无事》,对话录《被折叠的时间》及《孙甘露散文选》等,作品有法、英、日、俄等译本。现居上海。


TOP目录

重读

重读

述而

遥远、陌生和昂贵

虚构

我爱我不了解的事物

时光流转

援引

普鲁斯特

小说之无用

海明威

一堵墙向另一堵墙说什么

流浪或者在路上

跑来跑去的兔子

在耳畔

像奈保尔那样谈论奈保尔

我不相信;我相信

且拿甜点心来

一切都有待艺术来拯救 

在句子的中央

当你咳嗽时读什么?

比“缓慢”更缓慢

过去的归来

我走了

马克图伯

遇见拉斯普京

重温卡夫卡

略说安娜

绿地毯

《小团圆》中的“小物件”

木心归来

顾城

王安忆

被折叠的时间

罗大佑的《童年》

王朔

张献

午夜心情

再等等

向上海致意

万夏

芬兰的诗

毛尖的乱来

 

亚平宁半岛的阳光

亚平宁半岛的阳光

冬天的心

秘密与谎言

钢琴师

青木瓜之味

肖申克的救赎

燃情岁月

海洋之心

廊桥遗梦

断背山

再会,舒特拉

第八天

在云端

火柴盒

金控

我们由未知的事物所定义

手推墙

抖机灵

抵达或者扎堆

“阅后即焚”

电影节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无事

迟到

时间的灰烬

阳光灿烂的日子

王先生之欲火焚身

秦颂

摇啊摇

上海公园

一种观点

电影,你的名字叫“作家”

电影眉批

王琦瑶

“你在看我吗?”

眼福

属性

获救之舌

小野丽莎

遐想

在七十年代

 

我又听到了郊区的声音

我又听到了郊区的声音

为你穿越情人广场

安慰

唐寅山水

自北向南

俄国风景

奥季塞夫斯?埃利蒂斯

秋思

从剧场驱车回家

蟋蟀

安魂曲

修枝时节

秋天

中国象棋

骄傲

愿为你的伴侣

一夕谈

鼓书艺人

接吻

幻觉

故事

移民

德彪西故居

结束

一刻

红色

奇迹

无锡

他乡

葡萄之上

汶川

弦管消永夜


TOP书摘

重读

    “我那时候的处境真是离奇而又悲凉。”这个“我”,《外国文艺》创刊之初的读者也许还记得,那是菲利普·索莱尔斯的小说《挑战》的第一人称叙述者。这个作者和这篇小说之所以没有在中文读者里引起马尔克斯或者昆德拉那样的反响,多少可以看作是当代中国纠缠于有没有正经的城市文学的脚注。

    我试图从乱糟糟的书架上找出那期杂志,脑子里却冒出那个时期出版的另一本小说,里维拉的《旋涡》。他在首页第一行写道:“远在我热情地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之前已经浪掷了我的心。”这位拉美小说家的作品同样也没有找到。这些作家的作品没有被再版重印,新作没有被一再引进,对某些读者来说,也许还在等待着被挖掘,一如那些近三十年来因来访、因去世、因风格冷漠极简而被重新关注的埃科、塞林格和卡佛,诸如此类。

    不是因为年前罗岗从台北捎来克里斯蒂娃的访谈录,而联想到克里斯蒂娃的丈夫、电影明星一般的符号学家菲利普·索莱尔斯,而是因为最新改版的《外国文艺》,在它今年的第一期上,刊载了访谈《文学或精神之战》,将索莱尔斯再次带回我们的视野。令我们思考,被称作文学经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如同索莱尔斯谈到每次重读兰波,都像初次读他一样,我是否也像初次阅读这些热情、尖锐的文字时那样,充满了微微的颤栗和感激?还是“已经浪掷了我的心”?或者只是觉得这些人仅仅是“从其失败中获得的成功”?

    当我默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希望我的记忆无误,但是我知道,希望重读的欲望更为强烈。但是,阅读这样的作家是危险的,因为“他们强迫敌人用餐刀喝汤”,用这样可怕的方式,结果可能是令作家自己和读者都“从精神上消耗殆尽”。消耗,这并不只是一个符号学家笔下的词语,胡子拉碴的垮掉派诗人艾伦·金斯伯格在他的名作《嚎叫》的开篇即写道:“我看见我们这一代精英被消耗殆尽”。

    这尖锐的一代,普遍都有着羞涩的表情,就像记录了路易十四王朝衰亡的《回忆录》的作者、伟大的圣西蒙。菲利普·索莱尔斯写道:如果您向圣西蒙提出这样的问题:“那么,你在搞文学,您是作家喽?”他一定会用惊愕不已的神情望着你回答:“作家?我哪是什么作家?”他甚至会对自己的风格表示歉意,虽然这是法语有史以来最精湛、卓越又最为犀利的风格。菲利普·索莱尔斯由圣西蒙而及兰波,说自己“阅读但丁和荷马一样的也让我有同样的感觉,每一次面对某些事情都产生同样的惊异,尽管是在那个时代,那些事情仍旧会说到你的最深处和最动情的地方”。

    这篇访谈不那么好读,我甚至在想,它会不会像多年前翻译成中文的《挑战》那样没有获得多少呼应,它的挑战性的思考,会不会也和那篇小说一样陷于沉默之境,而必须像《挑战》这个篇名所显示的,“在我们的生活里,从童年起就懂得,如果我们想自由自在,我们就或多或少处于争斗的状态。”而正是基于这些基本的理念、冲动和信仰,“有些时候的历史会崩溃,有些别的东西会像历史景观一样显现出来,这被海德格尔称做‘历史观’……或被尼采称为有纪念性的历史。”

    就像今天下午我在网上看见诗人张枣在图宾根去世的消息,想起他的诗句:“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多年以前,在诗人肖开愚的家中,苏州河西段,华东政法学院的教工宿舍里,和张枣有过一面之缘。那一夜,他畅谈中文性,深思中文写作的问题和未来,抽很多烟,“仿佛置身于高台顶端,飘浮于云雾之中”(《挑战》)。另一方面,这一代诗人的同时代人,“生活在一个被蹂躏的世界,一个技术至上的世界,在他们的头脑里保留着十九世纪的表现形式,这个时间差距应该引起重视”(《文学或精神之战》)。张枣和菲利普·索莱尔斯一样,需要被我们重读、需要在重读中被纪念和再认识吧。

    我不由得想起在1980年代的写作中引用过的卡尔·夏皮罗的诗句:“让风吹吧,因为许多人将要死去。”今天重读这些也许正逢其时。多年以前的某个夜晚,在我田林路的家中,王寅和欧阳江河带来了海子在山海关外卧轨的消息,我还记得吴亮那浊重的叹息声;多年以后,一街之隔的某栋大楼里,我的挚友曹磊也告辞世;那之前的许多年,我较少探望的胡河清,也在某个雨夜殒命于华山路上的枕流公寓……

    “如果我们死去,我们之外的人就会获得一种结构性的满足,而如果我们之外的谁死去,我们会认为一切都在继续,没有什么被打断。思念仅仅是一种意向,它会被一种阅读的意愿所取代。但是唯有思念是没有结局的。但是我们是一些优秀的读者,我们紧张地阅读着,只有当我们与我们所爱的人互相爱抚时才更接近我们的内心深处,我们的主观性才趋向于我们自己……”

    这是我写于1989年的长篇小说《呼吸》结尾处的文字。

1982年,菲利普·索莱尔斯离开瑟依出版社进入伽利玛出版社时,将他的杂志《原样》改为《无限》,那差不多是他的作品被初次介绍给中国读者之时;近三十年后,重温他的作品,似乎隐约意识到这一改动的寓意,仿佛另一位温婉羞涩的诗人宋琳在去国多年后写下的诗句:“将一次横渡引向一生的慈航。”

 

 

孙甘露诗歌精选

 

 

我又听到了郊区的声音

中午时分

我在这屋内屋外逡巡

在这些稀疏的树木前面

是源源不断的日子

是户内户外的那些方言俚语

闲适逝去

室内室外满是我温和的气息

不知为什么

我的少年的记忆开始疼痛

种种情态种种心迹

在这田间无须细说与你

百里开外阒无人迹

我望着列车过后的路轨

刚才响过汽笛的阴沉沉的天空

和我手中这卷诗稿

不知我是否会再次从某处走向你

满嘴是风化的沙土

满眼是尘封的泪水

 

 

俄国风景

你选择了冬季和围巾

以及白色银色悠长无尽

你选择了湖水和晚钟

以及桦树枞树云霞染浸

你选择了浆果和沼泽

以及黑发金发飘飘洒洒

你选择了坡地和毛毯

以及少年老年情意绵绵

你选择了城墙和栅栏

以及风霜雨雪云泥之间

你选择了藤荫和游椅

以及抚摸亲吻冗长如眠

你选择了猎犬和雪橇

以及琴声歌声叹息如诉

你选择了边陲和木筏

以及镣铐叮当如斯亿年

你选择了图画和音乐

以及虚实相间真假不辨

你选择了信仰和游戏

以及困苦欣悦如梦一片

 

 

我知道每一个湿润的吻

我看见每一条唇线在颤动

我听说有几种云必须怀念

我听见树林沉浸黄昏的寂静中

我知道有几片枯叶夹在诗卷中

书本打开着 扉页朝着宁静的天空

我知道有几种水果在那幅画里

有几幅画在屋后的草丛中

我知道有几条街可以一走再走

有几句话却不能一说再说

我知道有几首歌可以一唱再唱

有几个秋天的树林不能一再经过

 

 

 

奥季塞夫斯·埃利蒂斯

 

这是松枝的黎明

这是雕刻的松枝的黎明

这是克里特岛的雕刻的松枝的黎明

这是爱琴海沿岸克里特岛的雕刻的松枝的黎明

这是希腊的黎明

这是黎明前的黎明

我是说 我不再谈论死亡

那些无风沼泽中的小屋

不再在光秃的草丛间佯作苏醒

炊烟已散

我的微小的楼梯已经挪开

我将在下面看那些星辰复活

我是说 我将再等一千年

为了在黎明时唱出我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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