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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雨文丛Ⅳ•文饭小品


煮雨文丛Ⅳ•文饭小品

作  者:谢其章

出 版 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01月

定  价:78.00

I S B N :9787559833617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随笔/散文  >  中国现当代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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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文饭小品》精选知名藏书家谢其章近年所作杂文,以民国报刊收藏为主线,挖掘《天地》《大众》《良友》等民国报刊背后的故事,讲述鲁迅、张爱玲、邵洵美等民国文人的逸闻趣事,同时记叙作者的藏书经历与多年收书趣闻,书写作者对北京胡同的小考和人生见闻。作者考据扎实、文风幽默,本书所收文章大都文辞浅易而内蕴丰厚,可让读者在轻松的阅读中收获丰富的知识。书中插图多为作者私藏报刊剪影,是难得一见的独jia第—手资料。


TOP作者简介

谢其章于北京成长,幼小初结业,不及弱冠即赴农村插队落户,知青身份凡八年。二十年前转行自由作家。出版有《搜书记》《书蠹艳异录》《玲珑文抄》等二十余部文化随笔。对于民国电影和民国漫画有较深入之研究,对于民国画报和民国文艺杂志有较丰富之庋藏。


TOP目录

粉郑逸梅,粉《永安》 1

柳存仁《四年回想录》 6

谁撕了张爱玲的《天地》? 11

李慈铭从“日记”到“读书记” 17

章钰四当斋藏书的归宿 20

梁得所“偶然的聚会”23

熊希龄石驸马故宅小考 30

沈寂主编《巨型》杂志 49

常书鸿敦煌大漠离恨天 51

邵洵美书评文章 56

陶亢德——保存《骆驼祥子》手稿的功臣 64

江栋良彩绘电影明星《郊游图》 66

鲁迅先生你死了 / 谁启示我们的彷徨? 71

出版界的“老黄牛” 81

高伯雨一万四千字写《见闻》 84

张爱玲的精灵,依附于民国刊物的光华之上 88

姜德明先生指导我收集民国杂志 100

《良友文学丛书》里的另类 103

鲁迅:“至于将照相印在刊物上,自省未免太僭。” 109

 

徐訏与《天地人》的故事 114

宋存城存,宋亡城亡——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九日的北平城 120

谈谈“十七年书”的搜集 125

“十七年书”里的《鲁迅选集》 132

插图本《林海雪原》寻获记 135

画论的另外用处 140

九十岁的《良友》画报后记 143

闲话《中国近现代出版史料》 149

内部读物《古旧图书业务知识》 152

香港版《艺林丛录》的小故事 154

老门牌号 157

略知一点儿农事 159

我与琉璃厂“杂志大王”的一点儿交往 162

与吴祖光先生的一面 168

醇亲王府里的中学岁月 172

阅读都去哪儿了? 180

吾家电视机成长史 184

微信群唤回的年少记忆 187

后记 191


TOP书摘

 

书名,书名,一书之名,兹事体大,不可怠慢,故常陷彷徨之中。前向我的两个新书名自以为中规中矩,不会引起歧义吧,结果当头挨了一棒。《出书记》去年一月新出,我的意思很清楚呀——我的出书的记录,不料一位很熟的搞出版的朋友说:“我还以为是出货的意思呢。”又找补了一句:“我以为你要卖书呢。”这都哪跟哪呀,我有些后悔,不如采用原来设想的书名“自由之路”,意思是“自由职业者的写书历程”。去年十月,《绕室旅行记》由中国第一老牌出版社商务印书馆出版,正在兴头上,问一位朋友:“送你的书看了吗,怎么样?”你都猜不出她是咋噎我的:“你又不爱旅游,写那么多旅行记干吗?”还有一个不算太离谱的误读,有位很有学问的朋友问我:“你又出了一本回忆老北京的书?”幸亏我还没老糊涂,赶紧说:“你说的是《北京往日抄》吧?”说了以上三个教训,再碰到起书名,难免畏手畏脚,真发愁如何起一个群众喜闻乐见的书名呢!

我非常喜爱民国作家周黎庵(1916—2003),喜爱的程度要超过沈雁冰、朱自清、曹禺、冰心他们。周黎庵与我似更亲近,他编辑过的《古今》《宇宙风》杂志,他的单行本,我均有收集。二十年前,周黎庵出了本《文饭小品》,老先生在“后记”里写了几段话,今天看来,好像量身定做给我撑腰的:

想用“文饭小品”这个书名名我的杂文集,这已是第三次了,前两次都遭出版者的否决,说是太黯晦,有妨销售,只好改用他名。这次得以如愿以偿,是件愉快的事。

以“文饭小品”四字作为书刊之名,在本书也是第三次,最早是三百多年前明、清之际的王思任,……

第二次用“文饭小品”作为期刊名称的,是三十年代施蛰存和康嗣群两先生所办的杂志,我曾为之撰稿,可惜只出了三期便终刊了,但我一甲子之后还记得这本好刊物。

这次使用这四个字命集,并无深意,只是取其“以文为饭”而已。生丁不辰,命运多舛,家人友好相聚之日少,孤饮独酌之时多,枯寂之余,养成一种奇特的习惯,即是左手持杯,右手执笔,十多年来祸枣灾梨,所写的文字,多是在这种情况下涂鸦而成的。……

王思任(1574—1646),明末文学家、殉节官员。字季重,号谑庵,山阴(今浙江绍兴)人,曾撰《谑庵文饭小品》。周作人尝云:“民国初年我在绍兴城内做中学教师,忽发乡曲之见,想搜集一点越人著作,这且以山阴会稽为限。然而此事亦大难,书既难得,力亦有所未逮,结果是搜到的寥寥无几,更不必说什么名著善本了。有一天,在大路口的一家熟识的书摊里,用了两三角钱买到一本残书,这却很令我喜欢。书名‘谑庵文饭小品’,山阴王思任著,这只是卷三一册,共九十四叶,有游记二十二篇。王思任是明末的名人,有气节有文章,而他的文章又据说是游记最好,所以这一册虽是残佚,却也可以算是精华。”

《文饭小品》杂志出六期止,周黎庵说三期是记差了。我一九九三年冬得四期于中国书店,正准备付款(八十元一册,总计三百二十元),却被官大一级的店领导按住,喝止:“这杂志怎么能卖这么便宜,不行!”如今我虽然已收集齐全份《文饭小品》,又用这个作书名,想起的仍是挥之不去的令人不快的往事。

平生烟酒不沾,周黎庵所云“家人友好相聚之日少,孤饮独酌之时多”的意思自忖尚能领会,自己亦离此境地不远了。人过六十之年,忆往怀旧便多,可是自忖没有资格作回忆录,于是想起一法,近年所作之书,每书均塞一两篇带有回忆性质的文字,本书亦不例外。

 

谢其章

二○一八年九月二日

 

醇亲王府里的中学岁月

 

北京这座古城,留有明清两朝的王府怎么着也有几十座吧。我很幸运,居然在两座王府里度过了幼稚园、小学和中学时光,加起来十四年之多。幼稚园和小学是连着上的,幼稚园三年接着六年的小学,那座王府叫克勤郡王府,位于西单牌楼往南的石驸马大街(现名新文化大街)。克王府的左边,即原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现为鲁迅中学),大家都熟知鲁迅的文章《记念刘和珍君》吧,刘和珍就是该校的学生。想当年,鲁迅经常来往于石驸马大街,时空交错,我的小脚印或许与鲁迅的足迹重叠过,一切皆有可能。顺着石驸马大街一直往西,走到头碰到一堵高墙,那就是醇亲王府了。我的五年中学岁月,一千八百天,在王府里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被撵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先来介绍一下醇亲王府的来头,其实只要一句,只须说光绪皇帝(1871—1908)出生于此府,您该肃然起敬了吧,但是我还要多啰唆几句,谈谈醇亲王府的前世今生。醇亲王府是清朝醇亲王的府邸,在北京有两处,一老一新,一南一北。老醇亲王府在今复兴门南的原太平湖旧址,俗称“南府”或“太平湖醇亲王府”,前身是清初大学士纳兰明珠(1635—1708)的宅第,顺便提一句,纳兰明珠乃著名词人纳兰性德(1655—1685)的父亲。因光绪皇帝出生于此,故成为“潜龙邸”。由于光绪继位后醇亲王必须迁出,清廷便给醇亲王在后海北沿重建了一个新的醇亲王府,俗称“北府”或“后海醇亲王府”。“潜龙邸”,特指以非太子身份继位的皇帝登基之前的居所,另外一种解释未免望文生义吧,意思是这里住过一条“潜藏着的龙”。

清朝垮掉之后进入民国时期,醇亲王南府由“中华大学”“民国大学”先后租用。《燕都丛考》作者陈宗蕃写道:“太平湖醇邸,民国三四年间,王君揖唐赁为中华大学,今为民国大学。”手边有份1929年《北平市全图》,醇亲王府的地标上标示“民国大学”。抗战军兴,民国大学南迁,“民大附中”接着在府内办学。1949年后为私立“新中中学”使用,再后才是我的中学母校“北京市第三十四中学”。如此雍荣尊贵的王府,当然不会任凭一所普通的中学独自霸占,同样尊贵雍荣的中央音乐学院占据着王府的大部分,三十四中只能偏安一隅,说白了,就是王府的一个偏院旮旯。无图无真相,这张《北京民国大学全图》看到了吧,上北下南,三十四中占据最北那一长溜。必须解释一句,我们上学的时候,校园及教室早已不复当年之雕梁画栋之庭院深深深几许,低矮破烂的一排排平房是我们的教室,只有校长办公室和“语文组”的小二楼,依稀可见百余年前王府的模样。

此处,先往回说几句,我是怎么考进三十四中的。三十四中当时是声名狼藉的学校,坏孩子多,校风不正,小升初考试两门不及格的学生才撮堆分配到该校。小学时,我功课一直很好,四年级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全年级就我一人得双百(语文和算术)。那是放寒假的前一天,全年级集合在操场,老师在上面做期末总结,搞笑的是,这么光荣的时刻,我却憋不住尿了裤子,为什么不去厕所呀,众目睽睽,少年特有的“不好意思”呗。真到了六年级临近毕业升学的关键时刻,我的成绩却快速下滑,原因就是太贪玩了,父亲曾批评我“其章荒于嬉,前程多折节”。考语文时竟连平日里滚瓜烂熟的陈毅《赣南游击词》“休玩笑,耳语声放低。林外难免无敌探,前回咳嗽泄军机。纠偏要心虚”也背写不出来,全懵了脑子。报志愿时学习成绩好的男生报“四中、八中、三十五中”,报四中须两门得双百,总分最少也得一九九分,我当然没资格报了。本想报“八中、三十五中、四十一中”,那个女老师极其轻蔑地给否了,只让我报“三十五中、四十一中、铁二中”及“服从分配”。女老师真没看走眼,我连铁二中的录取分数也不够,径直分到了三十四中。

那是史称“三年困难时期”刚刚熬过的第二年九月一号(也可能是八月底),我灰溜溜地去三十四中报到。同院几家的跟我一般大的男孩女孩,却全都考上了理想中学。我家距三十四中不远,隔着一条复兴门大街,穿过几条弯曲的小巷,走上十五分钟就到了。不幸的是,我家紧邻八中,每天上学的路上,自惭形秽的我,迎面过来的全部是朝气勃勃的八中学生,八中是仅次于四中的好学校,两门的成绩必须在一九六分之上。我呀,脆弱的自尊心,脆弱的虚荣心,每天早晨被鞭子抽打一次。现在回想,我为什么不走胡同东口呢,因为东口要绕远很多的路。

老话说“矮子里面拔将军”,进入三十四中之后,“学校将入学考试分数相对高的同学集中在一个班”,这条尘封了或许是遗忘了五十多年的信息,是同班的老同学马丁兄几分钟之前从微信群告诉我的。马丁兄除了和我五年同窗之外,另于“文革”“大串联”时与我朝夕相处同甘共苦了六十七天。

“拔将军”班名为“初一八班”,前面七个班是女生班。我们的班主任叫胡志满,这条信息也是马丁兄告诉我的:“胡老师,大学毕业分配到三十四中任体育老师和班主任。”胡志满身体棒,年年参加“北京市环城赛跑”。我们的体育课之一就是围着太平湖跑步。太平湖水曾引入王府内,形成府内的一个小湖,楼台亭榭,波光潋滟。《天咫偶闻》记云:“太平湖在内城西南隅角楼下,太平街之极西也。平流十顷,地疑兴庆之宫;高柳数章,人误曲江之苑。当夕阳衔堞,水影涵楼,上下都作胭脂色,尤令过者流连不能去。”当然,我们做学生时,这些美景都不存在了。还得多说一句,这个太平湖并非老舍先生自尽的太平湖。

胡志满的字也如他的体魄,刚硬不阿,我保存的成绩册上面有他的字迹,分数和期末评语,与后来的班主任林而群的字体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林老师是南开大学毕业,教我们几何。林老师不怒自威,每当课堂里嘈杂纷扰,他从不大声训斥,只是盯着捣乱的同学看,被看毛了的同学,立马乖顺止喧。林老师家与我家只一墙之隔,我上房偷枣,必经林老师的房顶。林老师结婚晚,我最后一次在胡同里碰到他,他推着儿童车,车里躺着新生不久的女婴。“文革”期间不上课,我和几个同学闲逛中山公园,在五色土那里看到胡老师和一女子漫步,想必是谈恋爱呢,我们很懂事地避开了。

教地理课的是夏老师,名字我记不得了,个子不高,举止洋派,好像是一级教师呢。上了中学之后,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从未跌出前三名。地理非主课,我也学得很好。有一次外校老师来观摩夏老师讲课,夏老师事先对我说:明天提问时,你一定要举手,我叫你上台来写答案。记得那天刚刚剃完头,新剃的头总觉得别扭,加上紧张,教室后排坐了十来位观摩老师呢,所以未能发挥平日里的水平,辜负了夏老师的厚望。

回忆往往是不可靠的,幸亏我自初中二年级开始写日记,这个好习惯像刷牙洗脸一样保持至今,感觉靠不住的地方就翻翻旧日记。摘录几则,或可算是中学生活写真集。

 

1964年10月10日,星期六,阴。下课的时候我俩虽然很要好,但是上课时我要是告诉了他这个单词,不但对他没有帮助,反而有害,以后考试时他去问谁呢?

1964年10月29日,星期四,阴。上午考了作文,题目是“难忘的……”。

1964年11日,星期日,阴。昨天评红旗的时候,我得了22票,比上回多了7票。

1964年10月12日,星期一,晴。想想那时候我要求入队的心情是多么迫不及待,可是红领巾仅仅戴到了六年级,到了上初一就不愿意戴了,这是非常不对的,有时甚至拿红领巾擦汗,这是更不应该的。

1964年10月23日,星期五,晴。太不幸了!今天考代数时,我第二个交了卷,结果错了一道题,心里万分后悔,可是木已成舟,后悔莫及。我预感到一种骄傲的心理在我脑子里潜滋暗长了。

1964年10月26日,星期一,晴。今天下午是劳动课,我和三个同学去食堂帮厨。劳动完了,看看那一堆的白菜、肉和咸菜、肉丸子,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快活。

1964年11月3日,星期二,晴。第二节代数课后,林老师问大家参加不参加体操比赛,绝大多数同学都表示参加,我没有举手,听了老师的话,我也要把自己不爱做操的缺点改掉,为班集体的荣誉而努力。

1964年11月4日,星期三,晴。上午第一节课考了几何,第二节物理做了实验。下午自习后,林老师教我们唱歌。

1964年11月6日,星期五,晴。班上的篮球队下午去八中赛球,八中方面迎战的是初三七班——初三年级冠军。比分是33∶74,“力量从团结来,智慧从集体来”,我班同学要是再冷静些,团结些,那么这场球打得会好些,比分接近些。

1964年11月7日,星期六,晴。下午开了“永远做革命者”的大队会,会上宣布了74个少先队员离开少先队。今天是苏联十月革命47周年纪念日。虽然现在苏联的政权被修正主义掌握了,但苏联人民是好的,中苏人民的友谊是永远破坏不了的,它像青松一样永远年轻。

1964年11月19日,星期四,晴。今天轮到我记班日记,所以我的纪律比以前有些好转。

1964年11月21日,星期六,晴。下午在太平湖公园测验赛跑,400公尺,我跑了1分28秒。早晨检查身体,眼睛1.5,身长1.53米,比去年长了12公分。

 

英语老师赵启光,很随和,很风趣。前些年我写了一篇小文,记叙了一段课堂外的TC赵,好遥好远的中学生活啊。

 

一毛钱的回忆

买现在的东西,一毛钱真是可以忽视了,找起来麻烦,找给人家也麻烦,如果是钢镚子,掉在地下都懒得弯腰。

可是我于这一毛钱,却有着永不磨灭的记忆。张中行所谓“伤哉贫也”,或不是赤贫或不是一贫如洗,那是终生牢记的穷。

中学时很喜欢中午在学校吃饭,我从未吃过学校的食堂(通俗地说就是吃不起,吃食堂的都是家境宽裕的同学),总是从家里带饭,米饭与炒土豆丝,再不就是熬白菜。更多的时候是回家吃,来回要走三十多分钟。

比带饭更奢侈的是到外面的小饭铺买着吃,这样的次数极少,这样的话就得跟母亲要钱。母亲每次都是给我一毛二分钱四两粮票,也就刚刚够买两个大火烧的。

教我们英语的“TC赵”很喜欢跟我们几个到学校旁边笔管胡同的一家卖早点的小铺去吃中饭。TC赵每回都是二毛二分钱,两个大火烧一碗炸豆腐,或是一个螺丝转儿一碗炸豆腐(合计两毛钱)。

我从未喝过那碗闻起来很香又是热气腾腾的炸豆腐,因为我从来都少这一毛钱。

——写于昨日于北海陟山门喝了炸豆腐之后的今晚

 

在王府里念了三年初中,本该升高中考试了,忽然学校里广播:“为了开展文化革命停课,你们视同毕业了。”后面的两年除了“大串联”到外地去了两个多月,其余的时间无所事事,四处闲逛,颇有些像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所云:“那时的天空总是很蓝,太阳总是很亮。”

 

2016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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