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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人(修订版)


南昌人(修订版)

作  者:程维 著

出 版 社:南京大学出版社

丛 书:南昌三书

出版时间:2021年01月

定  价:68.00

I S B N :9787305236600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随笔/散文  >  中国现当代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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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程维“接地气”且带有“现场感”地书写了南昌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市井生活,南昌人的面目跃然纸上。全书既有对历史的叙述,也有对现实问题的思考,描绘了被外地人称作“南昌老表”和“南昌鬼子”的南昌人的真性情,剖析了南昌人文化性格形成的深层原因,既洋溢着人文精神,也透露出市井气息。

  本书为全新修订版,增加了作者拍摄的若干照片,修订了文字,呈现出一个更加活灵活现、立体丰满的南昌城。

 

 

TOP作者简介

  程维,诗人、小说家。

  1962年出生,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浮灯》、《皇帝不在的秋天》、《海昏:王的自述》、《双皇》,诗集《妖娆罪》、《他风景》、《古典中国》,诗剧《霸王》、《潇湘图》,散文集《画个人》、《南昌人》、《豫章遗韵》、《水墨青云谱》等。获中国作协“第8届庄重文文学奖”、中华好图书奖、首届“滕王阁文学奖长篇小说奖”、第一届、第三届、第五届“谷雨文学奖”、第二届“陈香梅文化奖”、首届“江西省政府优秀文艺成果奖”等,作品被译为英、法、日、塞尔维亚等文字。现居南昌。

 

 

TOP目录

序:你我千年的技击,轻薄如剪纸

“南昌鬼子”

老南昌的背影

天堂般的电影院

都市里的江湖:南昌罗汉小史

万寿宫

隐士

滕王阁之殇

鬼才八大的南昌断代史

羊子巷:坏小子们的夏天

南昌人的吃,豫章后街(蛤蟆街)

双城记

遍地泡王

寡酒清欢

老表

南昌的风花雪月

徘徊系马桩

我的南昌哥们

书店记

乱雀

我在南昌虚度光阴

细雪

唱歌记

在南昌

后记

 

TOP书摘

老南昌的背影

南昌人是低调的,低得逢着该唱高调的时候,都不知怎么唱。这些年官场流行“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能说能干的江浙官员调派到南昌主政,南昌人便也学着“高调”了一些。不过乡土气极浓的市长每试着“高调”一下,往往沦为坊间笑料。菜农出身的市长说,要把南昌建成新加坡那样的花园城市,别人就觉得是要建成进贤县那样的菜园城市。好像南昌人不习惯高调,也不会高调。

这风气由来已久,南昌即便有让坊间竖大拇指传颂的人物,也都是市井人物。比如民间某种特别厉害的角色,不是武师,却是“刮痧”高手。

南昌天热,是“四大火炉”之一,过去常有人路上中暑,南昌人谓之“闭痧”。也少不得有人在大太阳下,面色苍白,浑身乏力,身子一软就坐在地上,此时若不及时“刮痧”,是有性命之虞的。民间便有着传奇般侠义的“刮痧”高手,偶尔及时出现,搭救人性命。这种大侠似的江湖人物往往传得神奇,南昌人对此是有大虔敬的,我小时候心中常把这类侠士想象成仙风道骨,出没在东湖边。只是有一回我竟然“闭痧”,大热天不出汗,提不起精神,身上软绵绵,像中了邪一般,茶饭皆不进,拿指甲一掐,见不得血色。有人提醒此时千万别吃冷开水泡饭,那时热天南昌人晚饭多是吃这种。母亲打听到东湖边苏圃路老邮电宿舍有一人懂得“刮痧”,便托人帮忙引见。

记得母亲领我从棕帽巷经子固路、后墙路、建德观,过观音桥,一路找到那“刮痧”高手人家,时已黄昏,有人让我坐在一小竹交椅上等,熟人便去说情,母亲一脸焦意,怕人不肯出手搭救。不久,熟人从邮电宿舍旧平房一头的公共厨房里出来,满脸高兴地引过来一位腰围围兜布的极不起眼的老年妇女,一点没我想象的“高人”样子,显然她还在为家人做晚饭。她用还湿着的手指掐了一下我的人中,见我仍萎靡,便道“闭痧”不轻。她将双手在黑乎乎的满是油盐气息的围兜布上揩净,便施展其功夫,分别在我颈部穴位、手的穴位拎着肉拉动起来。我只觉这看似羸弱的老妇手指间竟是出奇地有力,经过她一番狠命的拉动,我的颈部和手上几处地方明显出现了紫痕,这一般是“刮痧”后的突出标志,浑身感觉有所松动。她让我吃了数十粒人丹,再灌下一瓶“十滴水”,“十滴水”是我平生第一次喝,没想冲劲那么大,仿佛一下将身上毛孔都冲开了,背上隐约沁出汗珠,老妇人方道,没事了。我也就站了起来,感觉活力又回到了体内。母亲拿出十元钱塞给老妇,说着千恩万谢的话。老妇人怎么也不收,只让好好带我回去,说些注意事项。此时,我才感觉到什么是“侠义”。

南昌人是有侠义的,这侠义不是拔刀而起,跟人干戈大动,而恰恰是在寻常的助人解危里,那种低调、平易间施予的援手,绝不下于刀下救人的凛然气概。

曾看电视一档《今风·细雨·江湖》节目,记者到沧州一带武术之乡,寻找隐居民间的武者,没想到有个貌不惊人的老者,竟是八卦刀的传人,舞起家伙来,虎虎生风,判若两人。我有过人生的懵懂期,年少轻狂,也想投身武林,找寻名师讨个一招半式,在象山公园翻跟斗、打沙包、舞木棍,跟都司前街的混混开战,到处惹祸,是想找到大侠样人物习武的。在南昌街巷遍寻不着,不是没有,而是当年我与人家无缘。谁料年过半百,却在南昌闾巷里结识了武林中人老万,他也有个好名字,叫明群,乃陈照奎宗师太极正宗传人马虹大师嫡传弟子、陈氏太极拳第十二代传人、太极名师、武术七段。这些名头抖出来就能给我壮胆。老万说他可以教我,可我早已腿脚生硬,垂胸鼓腹,对武者敬慕未变,却再没有习武之心。老万是拳师,往那儿一坐,巍巍有山岳之势,让我肃然起敬,这样的人物,若我当年碰上,那会纳头便拜的。但老万反而敬我是个读书人,每每请我吃饭饮酒,谈书法、气功、禅宗、八段锦,这就有了旧武林之风。我自视双手仅仅是能缚住一只鸡的人,而十年前他一掌就能在深圳擂台上击倒三百多斤的俄罗斯大力士。老万是传说中黄飞鸿霍元甲一类的人物啊!可他从传说里走出来,坐在我对面,气定神闲如一座小山。像我这样的,即使加上一起聊天的圣兴兄、书僧养空,也扳不动他敦实的身板。他的拳术让对手绝望。然而他是一个仁厚的人,言笑晏晏,不见一点杀气。我跟他开玩笑地说,哪一日我在江湖走动,若遭人挡道:“来者何人?”我定会赶忙报出老万的大名:“江右豫章万明群!”皆喷酒大笑。

 

南昌的风花雪月

多雪的冬天,使这个季节如此漫长,就像长篇小说,读了很久,才只是三分之一。翻到下一页,雪再次来临,白纸上的字迹,发出咯吱的声响。重叠交错的脚印,如同艰难的叙述,或向春天的逃离。没有一辆车经过这里。雪,抹去了车的踪迹。

丰和大道的雪,自然跟象山路和叠山路的雪有所不同,尽管都是老天下的,也厚薄不一。这里人迹稀少,车辆鲜至,只有几声鸟啼。那边行人不断,车辆密集,雪一落下就在车胎和脚下碾碎、消失,路面湿黑,冒着白色热气。而丰和大道白雪皑皑,仿佛北海道的雪,有人滑倒,有人栽跟头,我必须小心翼翼,车辆慢速行驶,雪斜着飘下来,像在进行一场仪式。

现在好了,每个人都可以留下足迹,不管脚大脚小,以所穿鞋形、鞋号为准,如果光着脚,不怕冷,那才是真的脚印。我看没人打算这么干,留下脚印的几乎没有,目光所及,都是鞋印。

江右的雪总是这么守时,覆盖肮脏与污渍

比任何一次清洁卫生都彻底

只剩几只麻雀,若无其事在雪上

啄着一些细小的颗粒。仿佛孔明的空城计

像随手扔在天上,落不下的一块洁白的石头,什么时候没留意它,可能会砸在谁的头上。我在赣江边散步,抬头看天,这样想。仿佛杞人忧天。

这是南昌红谷滩新区中心地带,高大建筑仿佛都是从纽约复制来的,还有新楼盘在不断开建,地铁工地也跟老城一般遍地开花。是的,我要写到这个修地铁的、吵吵嚷嚷的沙井的秋天,二十四小时马达轰鸣,尘土在我书房里无一遗漏地侵占,我抹了又抹,哦,这是秋天的尘埃。月色的暗影、光阴的碎屑,我要把它拾起来,好好收藏,像收藏情书和她的发丝。我做错了什么,虚掷了这个秋天,它散落在我周围,看我如何把它打发,它嘲笑我,对沙井的秋天,束手无策。

南昌的月亮不似彼得堡的“月光照亮斧头”,不似阿赫玛托娃诗中的月亮。它仿佛起自赣江,我在江边散步,每晚都感觉它是河流的产物,是农耕文明的脸,而“照亮斧头”的月光,是哥特式的,升在教堂尖顶,或从城市建筑里乘电梯升上来。南昌的月亮夏夜出现时是椭圆,仿佛立起来的一个鸡蛋,再细瞅依稀见了眉目与鼻嘴,就极似一张人脸上的银面具,又像日本能剧里的面具。近中秋时,便圆得更可观了,几回抬头间撞见,疑似一铜锣,头撞上去,会发出嘭嘭轰响,光亮有点像古铜屑。过去南昌人过中秋节,是要等月亮出来,才让孩子吃月饼的。多好!

胡兰成写他家乡夏夜胡村:“只见好大的月色,渐渐起了露水,人声寂下去,只听得桥下溪水响。”

昨晚梦见一首写中秋的诗,皆是拆散后组装的句子,不是苏老髯的,没刘长卿那么造作,像一辆中外合资的跑车,驾车的是个嫩模,浩荡巨乳,仿佛肥艳之秋月,教谁给逮着了。嚼半块“乔家栅”月饼,一嘴甜腻,离中秋太远,不是月色的味。我到赣江边,对滕王阁吐了一口跨江而过的长气。一只仙鹤在上面耀开白翅,如同张三丰的太极,别一番洞天福地。

沙井的秋夜开始有了那么点意思,一株桂树的影子在路边打出租,想回到古代去。司机拒载,直到半夜,他仍然没有停止跟影子拉拉扯扯。

TOP 其它信息

装  帧:精装

页  数:320

印  次:1

版  次:1

开  本:32开

纸  张:胶版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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