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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七柱(一部供世人回味的奇书,一段沙漠战争回忆,奥斯卡史诗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原著)


智慧七柱(一部供世人回味的奇书,一段沙漠战争回忆,奥斯卡史诗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原著)

作  者:[英]T.E.劳伦斯

译  者:蔡悯生

出 版 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09月

定  价:108.00

I S B N :9787020161379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外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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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本书记录了T. E.劳伦斯在沙漠中的战争回忆,被公认为英语文学中最伟大的现代史诗。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劳伦斯毅然放弃考古工作,进入开罗军事情报部,负责中东地区的情报收集及战略建议。当时英军认为,以承诺让阿拉伯人在战后独立为名,使阿拉伯建国主义者与英国站在同一阵线,由内陆起兵反抗统治他们多年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将有助于协约国在中东地区取得压倒性胜利。劳伦斯因缘际会于1916年底成为阿拉伯起义运动领袖之一,费萨尔阵营中的英军联络官。至1918年,劳伦斯巧用机谋,在阿拉伯部落间引燃独立建国的燎原之火,善用阿拉伯部落擅长的游击战术,以及阿拉伯沙漠漫无边际、变化难测的特性,率领三千阿拉伯起义军,神出鬼没,专事破坏土耳其的补给铁路,牵制了五万以上的土耳其正规部队,创下历史上代价最小而获利巨大的战果。

他们由麦加北部出发,经过烈日无水的艰困地带,穿越世人畏惧的内夫得沙漠,以落后的武器、匮乏的火药与粮食,一站站攻下延布、沃季、阿卡巴、马安,于同年10月直抵土耳其统治重镇大马士革,完成争取自由的首要目标。很难想象,这位在沙漠中率领阿拉伯人击退土耳其现代部队的传奇人物当时未满三十岁。


TOP书摘

第一章

 

我的故事中有许多邪恶或许是我们环境中与生俱来的。几年来,我们与其他人住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中,待在无情的苍穹下。白天,烈日蒸炙我们,强风把我们鞭笞得头晕目眩;夜晚,露珠沾渍我们,沉默的满天繁星让我们瑟缩得无比渺小。我们是一支自组的军队,没有阵式,没有仪礼,致力于求自由。这目的让人如此渴求,使我们必须殚精竭虑;这期望如此崇高,令我们昔日的野心都显得微不足道。

随着时光流逝,我们为理想挺身奋战的需求日渐强烈,成为不容置疑的当务之急,它驱策着我们,也驱除了我们的疑虑。不管我们乐不乐意,这都已成为一种信念。我们已自甘为其奴役,听其差遣,谦卑地为这神圣的目的竭尽绵薄之力。一般人类奴隶的心理状态很可怕——他们已没有自己的天地——我们已向贪得无厌的胜利俯首称臣,不只身体,还包括心灵。我们这么做,已掏空了自己的道德、意志、责任,有如风中的枯叶。

永无止境的战役使我们视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如草芥。我们的颈子都系着催命索,敌人对我们项上人头的悬赏,正显示我们一旦被逮到,将难逃大刑伺候。每天,我们队上都有人阵亡;苟活的残存者知道,自己只是上帝舞台中的一具行尸走肉:的确,我们的主人冷酷无情,只要我们早已淤肿的双脚能继续蹒跚上路。精疲力竭的人羡慕那些已经累死的;因为成功看来还遥不可及,失败则近在咫尺又似是理所当然,如果能死得干脆,也是种解脱。我们的日子不是神经紧张就是精神萎靡,不是气血翻腾便是灰心丧气。这种无力感使我们痛苦万分,使我们只为眼前而活,不在乎是否会得罪别人或被人得罪,因为喜怒哀乐都是不会持久的。突如其来的粗暴、凶恶、狂野,对我们而言都只如来匆匆去匆匆的疾风,我们丝毫不以为意;因为防范这些傻事的道德规范似乎更遥不可及。我们已体验到,有太多难熬的痛苦、深沉的悲恸以及强烈的狂喜,皆令我们有限的身心无力负荷。当情感太强烈时,心灵会窒息,记忆也会成为一片空白,直到整个环境再度回归平寂为止。

此种矫揉造作的激情令精神无所适从,使其无法如昔日般不厌其烦地掌控躯体。躯体于是日渐迟钝,无法感受强烈的喜怒哀乐。因此,我们对身体弃如敝屣,置之不顾,继续上路,一个个行尸走肉,孤立无援,面临平常会本能畏缩的外力时也逆来顺受。弟兄们都年轻力壮,却随时可能必须捐出温热的血肉之躯,或饱受饥肠辘辘的折磨。物资缺乏与危机四伏为这种身心的煎熬火上加油,令人心力交瘁。我们没有可供独处的遮阳避风之室,也没有厚重的衣服来掩饰本性。人与人坦诚相处。

阿拉伯人有禁欲的天性;他们采行世界通行的婚姻制度,几乎不可能出轨。我们在几个月的四处征战期间于殖民地所遇到的风尘女子,队上的弟兄都视若未睹——尽管对健康的男人而言,她们红扑扑的细皮嫩肉相当秀色可餐。我们的年轻弟兄们对这种淫乱的交易裹足不前,也开始不当一回事地以自己洁净的身体互相满足对方的欲求——一种冷冰冰的权宜之计,相较之下,像是毫无性生活,近乎纯洁。后来,有人开始为这种乏味的过程辩解,信誓旦旦地说:朋友以火热的肢体交缠着在沙堆中翻滚,可发觉隐藏在黑暗中的一种让精神得到满足的情欲,以激情的烈火,使我们的心灵熔而为一。有些人一心想惩罚自己无法遏止的欲念,以蹂躏躯体为豪,残暴地让自己接受各种必会招致身体疼痛或污秽的习惯。

我奉派到这些阿拉伯人阵营中,人生地疏,无法以他们的思维模式思考,或认同他们的理念,却奉命率领他们向前,尽全力鼓动他们从事任何可以使英国在战争中获利的行动。如果我无法揣摩他们的个性,至少可以掩藏自己的个性,置身于他们之间而不致引人侧目,既不会与他们格格不入,也不会批评他们,只是潜移默化地发挥影响力。我既然是他们的一份子,便不会为他们的行为辩解或宣扬。如今我恢复原来的身份,可以当个客观的旁观者,站在我们的立场来感受……不过我应该坦白承认,这些理念与行为在当时都是顺其自然地发生的。如今看来荒诞不经的行为,在战场上似乎是顺理成章,或只是不足为奇的例行公事。

我们的手随时是血淋淋的:我们有权杀人。受伤与杀戮似乎是转瞬即逝的痛苦,我们的生命既短暂又痛苦。生活的悲苦既已如此强烈,惩罚的悲痛就必须冷酷无情。我们过一天算一天,随时可能丧命。当有惩罚人的理由和欲望时,我们立刻以枪或鞭子将我们的教训写在倒霉鬼的血肉之躯上,这种案子可没得上诉。置身荒漠间,无法采行法庭与监狱这种文绉绉、温吞吞的刑罚。

当然,我们的奖赏与喜悦也如苦恼般来如疾风;不过,尤其对我而言,喜事的数量总远少于伤心事。贝都因人的生活方式是艰苦的,即使是对土生土长的他们也是如此,对外来者简直是恐怖:一种活着的死亡。每当行军或勤务告一段落,我总疲惫得连记下当时的心情都提不起劲,即使偶尔有闲情逸致观察沿途遇见的赏心乐事,也无心着墨。在我的笔记中占一席之地的不是怡人的美景,而是无情的荒地。我们当然更想享受无忧无虑的珍贵时光;不过我对创痛、恐惧与错误,记得格外深刻。我所撰述的并不是我们生活的总结(有些事由于耻于提起,不宜冷酷无情地重述),不过所写的都是生活上的点点滴滴。祈求上帝,阅读本书的人不会为了喜爱异国情调的魅力,而糟蹋他们自己与聪明才智,转为别的种族效命。

一个让自己沦为异邦人的财产的人,过的生活像是供人驱遣的次等人(Yahoo),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一个暴虐的主人。这个主人不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他可以反对他们,说服自己接受一场任务,将他们敲打扭曲成与他们原意大相径庭的模样,然后利用自己旧有的环境以迫使他们离开自己的环境。或者,依照我的模式,他会惟妙惟肖地模仿他们,使得像是他们在模仿他。然后他放弃自己的环境:自以为已与他们融为一体;然而那只是自欺欺人、毫无价值的。到头来都不曾为自己做过一件事,也没有一件事纯粹是属于他自己的(从不想去改造),只期望他们能随喜好并依他潜移默化的影响来采取行动或反应。

以我而言,几年来费尽心机地穿着阿拉伯服装过活,并模仿他们的思维,使我放弃了英国的自我,并以新的观点来看西方及其习俗:它们已替我将西方的习俗全盘推翻了。同时我又无法与阿拉伯人真正融为一体:只能与他们相亲相爱。一个人很容易就会成为异教徒,却很难改变他的信仰。我已放弃了一种,却没有接受另一种,就像我们传说中伊斯兰教教祖穆罕默德的棺材,对生命充满强烈的孤寂感,并鄙视别人,只不过并非人身的攻击,而是针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这种疏离感在一个人精疲力竭和与世隔绝时就会出现。他的身体仍机械化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踽踽前行,理智的心灵则已离他远去,自体外带着批判的眼光望着他,搞不懂那没出息的臭皮囊在做什么,或者为何这么做。有时候这些自我会在虚无中互相交谈,然后濒临疯狂,因我相信一个能同时透过两种风俗、两种教育、两种环境的面纱看事情的人,都已濒临疯狂。

 

 

 

第六十四章

 

阿布杜拉的斡旋已有进展。盖辛不再公然挑衅,但仍绷着张臭脸,不肯公开和解;各个较小派系大约有一百位族人已经敢于背离他,答应与我们同行。我们与查阿尔讨论后,决定就以这支兵力碰碰运气。再拖延下去,吸收来的新兵或许又会打退堂鼓,而且以目前各部落间的气氛看来,再吸收新兵的机会很渺茫。这支队伍很小,只有原来预期的三分之一。我们兵力不足,只好黯然修改计划;我们也缺乏一个望重四方的领袖。查阿尔与往常一样,仍是个很有才干的族长,有远见、精力充沛、做事踏实。他很有胆识,可是与奥达太过亲近,因而使人对他有戒心;再加上说话刻薄而且口无遮拦,使人信不过,连他提的忠告都不愿接受。

第二天费瑟派来驮行李的骆驼队到达,由十个自由人照料二十只骆驼,另有四名费瑟的贴身仆人监督他们。这些人是整个部队中最受费瑟信赖的随从,很懂得如何侍候费瑟。他们乐于舍身救主,若他遇难也愿与之共存亡。我们让两名教官各有两人陪伴,以确保如果我出事了,他们仍可安然返回营地。已缩水的突击计划所需的行李都已打包妥当,一切就绪,准备一早起程。

九月十六日黎明,我们由瓦地伦出发。已经失明的阿伊德亲王仍坚持同行,他说虽然无法开枪,至少还骑得动,如果神眷顾我们,让我们成功,他就趁机向费瑟告假还乡,如此解甲归田至少不会太过遗憾。查阿尔率领他的二十五名诺瓦瑟拉族人,他们是奥达旗下的一个支系,自称是我的手下,他们的骆驼是全沙漠最负盛名的。我耐得住长途跋步,使他们乐于与我为伍。莫特洛格·阿瓦也骑着阿拉伯半岛北部最优良的骆驼吉达,加入我们的行列。队伍内的伙伴看吉达的眼神不尽相同,有人自豪,有人艳羡,全视自己与莫特洛格的关系而定。我的加查拉高大威武,跑起来更快,但年事已高,不耐高速奔驰。然而,它却是队上——事实上应该说是这片沙漠中——唯一能与吉达相提并论的名种,它玉树临风般的堂皇外貌,令我与有荣焉。

其余的队员三三两两聚成一小群,像散落的项链。祖威达族、达劳夏族、托加特加族、柴雷班尼族等,各成一群。动身半小时后,有几个满脸羞惭的杜曼尼叶族人由侧边山谷中骑出来,他们无法忍受眼睁睁看别人去突袭,自己却只能与妇女胡闹。

每一群人都各走各的,互不交谈,我整天忙着在满脸不悦的族长间来回穿梭,设法使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以求在展开行动时得以团结一致。然而,他们之间唯一的共识就是行进间不接受查阿尔的命令——尽管他被公认为智勇双全,同时也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就我而言,他是放眼望去唯一能信任的人。至于其他人,我觉得他们说的话、他们的承诺,或许连他们的步枪,能否信得过都仍在未定之天。

可怜的阿伊德亲王虽然是游牧民族的领袖,却已派不上用场,使我虽然百般不愿,仍必须扛起指挥的重责大任;部落民族突袭的特殊技艺,以及休息用餐、让骆驼吃草、决定走哪条路、薪饷、纷争、瓜分战利品、世仇、行进次序,这些牛津现代史学院的课堂上都没教。我忙着摸索出头绪来处理这些琐事,无暇欣赏沿路景观,也未能多花心思研究该如何攻击慕达瓦拉,以及如何充分利用炸药达到奇袭的效果。

日正当中时,我们在一处肥沃的土地上午休,春雨下在沙质斜坡上,长出银白色的茂盛草丛,最合骆驼的口味。气候温和,像英国的八月天般怡人,我们惬意地四处溜达徜徉,出发前几天的纷纷扰扰,以及暂时化解但仍有隐忧的紧绷气氛,在此地总算雨过天晴。在这种环境下,人心转瞬即变。

午后稍晚我们再度上路,沿一道两旁都是砂岩壁的峡谷盘旋下山,于日落前到达另一片平地,黄色的泥土一如要到达瓦地伦的美景前的那一段路。我们在平地边缘扎营。我的穿针引线已有成果:扎营时只分成三区,各区用柽柳树的枯枝升起一堆熊熊烈火。我的手下在一区,另一区是查阿尔的人马,第三区是其余的豪威塔特族人;夜深后,等到各族长饱餐完一顿瞪羚肉与热面包,总算能将他们全请到我这个中立派的火堆旁,平心静气地讨论第二天的行程。

我们必须在日落时在慕达瓦拉的水井处饮水,此处距火车站这一侧两三英里远,位于一座有掩蔽的山谷中。然后,一入夜就可以到车站附近勘察,看看以我们目前薄弱的兵力,能否发动攻势。我强烈支持进攻(与众人唱反调),因为那是铁路沿线最关键的一个据点。那些阿拉伯人无法看出这一点,因为他们不了解土耳其因战线长而必然极为依赖补给线。不过,我们还是谈得一团和气,最后也信心满满地各自回营就寝。

第二天早上,我们先留在原地用过早餐,因为前头只有六小时路程;饭后继续穿越那片黄土平地,到达一座坚硬碎石灰石的平原,上头覆着褐色、被风雨磨钝的打火石。接下来是一些小丘陵,偶尔在较陡的坡道上有些软沙地层,是旋风吹过此处后掉落下来聚积而成的。我们由这些坡道爬上一座山头,然后越过山的另一侧进入类似的山谷中,眼前豁然开朗,由阴暗的碎石堆中跨入阳光普照的辽阔平原。一座小沙丘从平原中绵延开来。

我们在入口处午休,在午后准时到达水井。那是一座露天水池,几平方码大,位于一座遍布板状巨石与打火石和沙的空谷中。污浊的水质令人没胃口。池面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绿色泥巴,有些油腻腻、像小岛似的粉红色大气囊浮在池面。阿拉伯人解释,土耳其人将死骆驼丢入池中,使水质腐臭;不过时日已久,所造成的影响已经变淡。如果我能认同他们这种标准,或许就能觉得影响已经淡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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