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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风雨也无晴:苏东坡的诗词与人生


也无风雨也无晴:苏东坡的诗词与人生

作  者:史良昭

出 版 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07月

定  价:48.00

I S B N :9787201159324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传记  >  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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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好评推荐   [展开]

TOP内容简介

本书以苏东坡一生的行迹为线索,采用漫话的形式,介绍了苏东坡各时期诗词的风格与成就。作者将诗人的生命历程、作品内涵作为叙述重点,融艺术、趣味、故事于一体。书中每篇都与一首诗词或一个主要事件相关,分读可体味苏东坡作品的精华,合观则可明晰诗人的身世人格与时代脉络,多面呈现苏东坡这一中国人的精神典范的生命印记。

TOP作者简介

史良昭,字穆俦,1947年生,江苏武进人。上海师范大学硕士,文史专家,上海作家协会会员。1982—2017于上海古籍出版社从事编辑工作,任编审室主任。著有《元曲三百首全解》《百世一断——历史的第二种读法》等。

TOP目录

001   |  话说三苏 

006   |  出手不凡的南行诗

010   |  “夜雨对床”的前前后后  

015   |  奠定诗名的《凤翔八观》  

020   |  《石鼓歌》  

025   |  《王维吴道子画》  

029   |  苏东坡与王安石  

033   |  吉祥寺的牡丹  

038   |  好句夸向浙江潮  

044   |  三月风情陌上花  

049   |  淡妆浓抹西子湖  

053   |  三过本觉寺  

057   |  尖叉诗  

062   |  苏词风格谈 

066   |  苏轼悼亡 

070   |  熙宁年间的蜥蜴求雨  

074   |  徐州抗洪  

078   |  正续《丽人行》  

082   |  乌台诗案  

087   |  初到黄州  

092   |  东坡躬耕  

097   |  黄州夜醉 

102   |  从《洗儿戏作》说起  

107   |  庐山面目  

111   |  此心安处是吾乡  

116   |  春江水暖鸭戏图  

120   |“河东狮吼”的公案  

125   | 《登州海市》诗  

130   | 《虚飘飘》  

135   |  浚治西湖  

139   |  洛蜀党争 

144   |  东坡在颍州  

149   |  豆麦粥与咬菜根  

153   |  两进两出说“迁居”

158   |  东坡和陶  

163   |  祸起“春睡美”

168   |  儋州三年  

173   |  跨海南游  

177   |  在谪迁中“归去来”

181   |  朝云  

186   |  琴操  

191   |  苏东坡与白乐天  

195   |  使事用典与“八面受敌”法  

200   |  诗切姓字 

205   |  坡诗的“博喻”

209   |  东坡的杂体诗  

214   |  苏轼咏梅  

218   |  造化窟中夺海棠  

222   |  仇池梦与仇池石 

 

TOP书摘

乌台诗案

 

汉代御史府的柏树上,曾有乌鸦数千朝去暮来,后因称御史府为乌台。元丰二年(1079年)苏轼从徐州移知湖州(江苏吴兴),上任才三个月,就因新党的纠弹而被押入汴京御史台狱。罪证是他的诗作,当时给了个诨名叫“诗帐”,由御史中丞李定主持,一首一首地勘问出“讪谤”的罪状;这就是宋代最大的一场文字狱,著名的“乌台诗案”。

苏轼已外任多年,新党仍不放松,这里的因素复杂得很;子由偏能一针见血:“东坡独以名太高,与朝廷争胜耳!”苏轼在仁宗时便曾作为“太平宰相”的未来人选,新党不能不忌惮他的潜力;拿神宗来说,新法未见成效,而像苏轼这样影响力巨大的人物却不愿合作,也便有惩一儆百的动机。东坡倅杭时,《梦溪笔谈》的作者沈括已在察访中拿他的诗集悄悄向朝廷打了小报告;而李定不服母丧,东坡责他不孝,这一私怨又激起了报复的欲望。加上东坡《湖州谢表》“难以追陪新进,或能牧养小民”的牢骚,新党便抓来作为弹劾的导火线,于是掀起鲸波。“顷刻之间,拉一太守,如驱鸡犬”(孔平仲《谈苑》),用东坡自己的话说,“如捕寇贼”(《杭州召还乞郡状》)。捕吏依死刑犯例,问他五代有无誓书铁券可以免死;还抄家搜查诗文,害得家人只得付之一炬,劫后余存的苏轼文字,只剩下糊在灯笼上的一纸奏议。

现今我们来看“乌台诗案”所涉及的罪证,简直觉得可笑。御史们弹章中举出的例子,有《山村五绝》中的“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戏子由》的“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终无术”,《八月十五日看潮》的“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或是断章取义,牵强附会;或是文人的一时生感,就有怨望之意,也挨不上“讪谤”的边。但这种洗垢索瘢的罗织是很可怕的,像《塔前古桧》的“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蛰龙知”,攻击者便说是有不臣之意,与“陛下飞龙在天”对立。亏得东坡举出王安石“天下苍生待霖雨,不知龙向此中蟠”的诗句,才堵住了对手的嘴。

东坡好睡,入狱的第一夜便鼾声如雷,据说幸亏他没有失眠,才使神宗侦伺时确信“苏轼胸中无事”。其实东坡对这场无妄之灾是心怀疑惧的。他被逮捕时便“自期必死”,途经太湖鲈香亭时还曾想过投水自杀,因念及弟弟孤困才消了念头。他与儿子苏迈相约,狱中送食只送菜肉,倘知有不测则送鱼,苏迈有次托亲戚送食忘了交代,害得东坡一场虚惊,差点服用随带的青金丹结果性命。在五个多月的审讯过程中,他基本按照谳官指定的口径对百余条诗句作了两万多字的“供状”,承认了“讥讽政事”的罪名,就连“圣朝若用西凉簿,白羽犹能效一麾”这样的报国诗也认罪不讳。以致苏辙日后为他作的墓志铭中也不便翻案,只能用上了“托事以讽”的措辞。这是淫威和高压下囚人的自然心理,对此我们只能对中国古代社会的专制传统表示沉重的悲哀。

一年后东坡回忆狱中的情景说:“去年御史府,举动触死壁。幽幽百尺井,仰天无一席。隔墙闻歌呼,自恨计之失。留诗不忍写,苦泪渍纸笔。”(《晓至巴河口迎子由》)在“触死壁”的处境中,他还是留下了两首绝命诗。这是被后人评为“情至之言”的作品,今连题带诗抄在下面:

《予以事系御史台狱,狱吏稍见侵,自度不能堪,死狱中,不得一别子由。故作二诗授狱卒梁成以遗子由》:

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是处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与君今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

柏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珰月向低。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眼中犀角真吾子,身后牛衣愧老妻。百岁神游定何处?桐乡知葬浙江西。

前诗心心念念只是惦记兄弟;后一首才从自己的境遇出发兼而顾及妻儿,最末两句用西汉时桐乡乡民迎葬朱邑的典故,还表示出了对治下的父老百姓的挚念。题目中说“狱吏稍见侵”,自然是闪烁之辞;当时一墙之隔拘系着的苏颂,有诗道:“遥怜北户吴兴守(指苏轼),诟辱通宵不忍闻。”(《元丰己未三院东阁作》)苏颂关进御史台狱的案由是判狱失当,后来叫作“失入”的,罪名不算小,而狱吏们对他十分客气,还自称是他的旧属。连他都对北户传来的通宵诟辱“不忍闻”,苏轼在狱中受到的身心摧残是可想而知的了。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要颂感“圣主如天万物春”,固然是出于不得已,但更有可能是出自肺腑:肉体上受到伤害,精神上还要表示感戴,这正是专制统治下的悲剧,在专制社会中屡见不鲜的。王夫之《姜斋诗话》责备东坡不能“昂首舒吭”,因而“可耻孰甚”,这恐怕是责人过苛了。

诗案发生后,垂危中的曹太后(仁宗之妻)及大臣范镇、吴充等纷纷出言营救;苏辙请求交纳自己的官职为兄赎刑;杭州、湖州的百姓连着为东坡做了一个多月的“解厄道场”;连退职的王安石也出面说了公道话:这一切才使苏轼得以死里逃生。宋代对官员的量刑是依原官阶赎减,苏轼最后被追夺祠部员外郎直史馆、太常博士两官,责授黄州团练副使黄州安置。所谓责授官,是对贬惩官员例加的低阶,其实是没有行政权的。

“乌台诗案”还牵连打击了与东坡有诗文往来的知名人物达数十名,包括司马光与去世的欧阳修在内,使新旧朋党之争重又趋向尖锐。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已不仅是苏轼个人命运的灾难,而且成了影响北宋后期政局的社会悲剧。

 

 

朝云

 

东坡词中有许多写给女孩子的作品,旖旎而明朗,如“学画鸦儿正妙年,阳城下蔡困嫣然,凭君莫唱短因缘”“彩索身轻长趁燕,红窗睡重不闻莺,困人天气近清明”“香在衣裳妆在臂,水连芳草月连云,几时归去不销魂”(俱为《浣溪沙》)等,大多是为当时的歌妓题作纪念的。因为是“短因缘”,所以于“怜香惜玉”之外,常常掺拌着一种淡淡的怅惘,其实是相当于《红楼梦》中“识分定情悟梨香院”一节的感受。苏轼能选中朝云来终身红袖添香,使后人对这位风尘出身的杭州女子分外青睐。有的笔记就特意考证出取名“朝云”的歌妓不止一名,杜牧诗中有一个,北魏河间王府中有一个。其实青楼中芳名相同的现象普遍得很,秦观《一丛花》“年时今夜见师师”,有的注本便注道:“李师师,汴京名妓……”,真要是这位李师师,到宣和出风头时便不止徐娘的年纪了。

《东坡笔记》(明人所辑)载东坡退朝,吃饭后问左右侍儿:“你们看我腹中是些什么东西?”侍儿有的说是文章,有的说是智巧,只有朝云回答道:“学士一肚皮不合时宜。”从这句答语看,朝云不愧为东坡的知己。这个故事提到“退朝”,当是元祐年间苏轼在京师时事,其时朝云跟随于左右已经十多年,经历了黄州贫困与干儿(苏遁)夭折的风波,对坡公的了解自然不同寻常。

朝云给后人的深刻印象,是同东坡那首著名的《蝶恋花》联系在一起的。词云: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相传在惠州时的初秋季节,东坡叫朝云唱这首词,朝云唱到“枝上柳绵”这句就唱不下去了,泪流满面。东坡笑着说:“是吾正悲秋,而汝又伤春矣!”其实两人都惹起了天涯逆旅的身世之感,又何尝是“悲秋”“伤春”!东坡这首词也确实让人百读不厌,显示了人生美好事物可望而不可即,或可即而不可留的常理;人们的生活感受,也往往是这种追求感与失落感、“多情”与“无情”并存的复合体。朝云十足是《蝶恋花》的佳人,而人们也总觉得这首词仿佛就是特意为她作的。《林下词谈》谓“朝云抱疾而亡,子瞻终身不复听此词”,我们深信不疑。

东坡原先蓄有歌女数名,招待友人宴饮时出以侑酒,戏称为“搽粉虞候”,虞候即为长官办事的公人。但有一回经历却给他很大的震动。原来东坡在黄州时,太守徐君猷对他很好,徐有侍妾数人,姿色都很不错,就中一名叫胜之的尤其出众,东坡为她作了好几首词,有“天然宅院,赛了千千与万万”之语。徐君猷去世后,苏轼又曾见到了胜之,她已琵琶别抱,跟上了张方平的儿子张恕。东坡想起故人,“掩面号恸”,胜之却“顾其徒大笑”,使人不禁寒心。当然,胜之在黄州时才只十四岁,至此也不过二十左右,阅世未深,自然不能理解老人的心情。不过她总算启发了东坡“多情却被无情恼”的感受,由色入空,因空见道,终于很早便遣散了歌女。元祐年间守杭时,舅子王箴探亲时给东坡带来两副歌板,可惜对坡公来说已成无用之物。后来黄庭坚读到了苏轼关于此事的记载,提笔题道:“此拍板以遗朝云,使歌公所作《满庭芳》,亦不恶也。然朝云今为惠州土矣。”这跋语感慨颇深;也说明在东坡后期生活中,只有朝云为他提供精神的慰藉。

朝云最富侠义的举动,是在东坡谪惠的艰危情势下,执意请求随同南行。当时由于前途生死未卜,东坡已彻底遣散了余下的侍女,朝云虽不在被遣之列,但她完全可以留在宜兴的田庄上。东坡后来在诗中回忆道:“谁言此弱质,阅世观盛衰。然疑薄怒,沃盥未可挥。”(《和陶〈和胡西曹示顾贼曹〉》)晋公子重耳曾收下五位女子“奉厘沃盥”(捧着水盆浇水洗手),洗完了便“挥之”,朝云很不满东坡的相似举动(坡公当然是出于怜护的好意),甚至生了气。“”是女子恼怒时“飞红了脸”的表情,宋玉《神女赋》及柳宗元《谪龙说》中都曾用过,词义十分形象,而东坡也确实将朝云视作了神女和谪龙女。朝云终于如愿以偿,却不幸在岭南的瘴风蛮雨中被时疫夺去了生命,东坡在《朝云墓志铭》中说她陪伴自己“二十有三年,忠敬若一”,朝云对此评语是当之无愧的。

朝云信佛。在古代社会的一夫多妻制家庭中,妻妾的一方或双方长斋绣佛是常见的,这或者是为了避免房帏中的矛盾和烦恼,或者是虔心为家庭祷福。朝云属于后者,她的佛教因缘是接受东坡影响和传授的结果。所以东坡在《朝云诗》中赞她“天女维摩总解禅”“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扇旧姻缘。丹成随我三山去,不作巫阳云雨仙。”朝云去世后,东坡把她安葬在惠州栖禅山寺(后为大悲寺)中,历代香火不绝。这也是后来戏曲小说中附会朝云死作散花天女(如杨潮观《吟风阁杂剧》即主此说)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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