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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年华,动人幽意:从萧红到叶嘉莹


过眼年华,动人幽意:从萧红到叶嘉莹

作  者:王鹤

出 版 社:中国青年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06月

定  价:55.00

I S B N :9787515360133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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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这些注定要飞的女人们,她们追寻爱、独立、自由、智慧的身影,划破女性的低空,在历史的深处,轮回、叠映,聚合成一种神秘的感召力。”

    ——浓玛(作家、资深媒体人)

    本书探寻萧红、陈衡哲、丁玲、叶嘉莹等17位才女的人生际遇。这些作家、学者、艺术家曾被抛进天翻地覆的时代大变局里,在新旧制度的冲突中经历梦想与困顿并行的传奇人生。

    回望她们承载着时代与女性命运的艰苦飞越,可以汲取个人成长的智慧与能量。


TOP作者简介

王鹤,成都人,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出版有随笔集《晚明风月》《偶尔遇见的传奇——民国才女写真》《爱与痛俱成往事》《爱与伤奔涌不息》,曾与王泽华合著《民国时期的老成都》。


TOP目录

序言

杨步伟:从三少爷到赵太太

陈衡哲:才子佳人兼于一身

庐隐:摩登得遍体鳞伤

凌叔华:新闺秀并不婉顺

丁玲:一登台就挂头牌

孟小冬:余音绕梁叹冬皇

王映霞:神仙侣反目成仇

沈祖棻:满目风絮无限愁

萧红:我将孤寂忧悒以终生

张兆和:成为佳话 穿越佳话

张充和:翰墨留香古韵长

苏青:就这么口无遮拦

言慧珠:比梅兰芳只差一点

梅娘:蔷薇曾经绽放

施济美:永失所爱 寂寥独行

叶嘉莹:她与诗词彼此成全

参考书目


TOP书摘

萧红身体衰颓,精神萎靡,好友黄源建议她去日本住一段时间。他的妻子许粤华正在日本学日文,萧红可以得到照料,东京的生活费比上海也高不了多少。两萧决定暂时分开一年,萧红去东京,萧军去青岛。

    1936年7月,萧红前往日本疗伤。环境改变,心情却并未好转,“很难过,很想哭”。人生地疏,言语不通,孤寂无聊,又几番生病,她重新抽上香烟。8月14日寄给萧军的信上,附有诗歌《异国》:

 

    夜间,这窗外的树声,

    听来好像家乡田野上抖动着的高粱,

    但,这不是。

    这是异国了,

    踏踏的木屐的声音有时和潮水一般了。

    日里,这青蓝的天空,

    好像家乡六月里广茫的原野,

    但,这不是。

    这是异国了,

    这异国的蝉鸣也好像更响了一些。

 

    萧红孤身只影,从异乡更漂往异国,她觉得日本比中国还病态、干枯,新环境无法让人喜欢——“这并不是正常的生活,有点类似放逐,有点类似隐居。”感情受伤,身心俱疲,没着没落地悬在半空,对故乡的思念,遂难以遏制地疯长、蔓延,缠得心头生疼。萧红走出老家才两年多,乡愁已如此密实。此后,她将用更长的时间体味思乡之苦,百转千回,最终酿成《呼兰河传》的浓稠香醇。

    萧红那两年从东京、北京寄给萧军的信,被他完好保存。20世纪六七十年代,信件与其他书籍、文物等一起被抄没,后来陆续发还。萧军于1978年将这几十封信整理、注释后发表,它们十分直观地反映了两萧的性格差异与冲突,也看得出,萧军的移情别恋对这段婚姻的致命伤害。

    萧红写给萧军的信充满牵挂,她十分期盼回信,也让萧军给她多寄小说、唐诗。她关心着他的起居冷暖,对他的吃饭、睡觉、穿衣、锻炼,都琐琐细细地叮咛。萧军却并不领情,觉得她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在生活上过多地干涉自己。“她常常关心得我太多,这使我很不舒服,以至厌烦。这也是我们常常闹小矛盾的原因之一。”(两萧书信与萧军的注释引自《为了爱的缘故——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金城出版社2011年版)

    许粤华8月底因经济原因提前回上海后,萧红更为孤单,不时生病发烧,心跳过速。身体稍好,她就很专注地工作,最多时一天竟能写四五千字,完成了《牛车上》《红的果园》《王四的故事》等短篇小说。她也非常想念萧军,9月中旬,差不多隔一天就给他寄出一封信,但是硬撑着不愿马上回去,想按计划住满一年。萧军因此说,萧红性格中的一个特点就是逞强。他认为他们像两个刺猬,靠近了彼此刺得发痛,远了又觉得孤单。

    1936年10月底,萧红得知鲁迅去世,想起与萧军初到上海时只认识鲁迅,他几乎隔一天就要写一封信给他们。在冷冷清清的亭子间读着先生的信,“只有他,安慰着两个漂泊的灵魂!”这噩耗让她鼻子发酸,在邻家飘来的日本乐曲里,总是想哭。

    萧红11月19日给萧军的信,是寄自日本最长的一封,讲她买了3幅画挂在墙上的喜悦、独自吃饭的不是滋味。那些天她身体不错,心情也不算过分低落:

 

    窗上洒满着白月的当儿,我愿意关了灯,坐下来沉默一些时候,就在这沉默中,忽然像有警钟似的来到我的心上 :“这不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吗?此刻。”……是的,自己就在日本,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这真是黄金时代,但又是多么寂寞的黄金时代呀!别人的黄金时代是舒展着翅膀过的,而我的黄金时代,是在笼子过的……什么事来到我这里就不对了,也不是时候了。对于自己的平安,显然是有些不惯,所以又爱这平安,又怕这平安。

 

    萧红此处的感触与感伤,有欣慰也有点心痛,还不算过分纤柔。萧军评点道:她把自己的思想、感觉、情绪都刻画、挖掘得细致而精微,他对此能够理解、同情,却并不欣赏。“她说我把她一向看得很弱,和我比较起来,无论身体和意志,她确是很‘弱’的,在信中她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在1936年12月底的短信上,萧红生发感慨:“你亦人也,吾亦人也,你则健康,我则多病,常兴犍牛与病驴之感,故每暗中惭愧。”萧军由此联想到他们之间“不可调和的诸种矛盾”,他写道 :“犍牛和病驴,如果是共同拉一辆车,在行程中和结果,总要有所牺牲的,不是拖垮了病驴,就是要累死犍牛!很难两全的。若不然,就是牛走牛的路,驴走驴的路。”

    萧军自控力非常强,生活很有规律,不受环境和心境干扰。强壮者通常难以理解病人的脆弱,他总是希望萧红“在主观上能够增强生命的意志,战斗的意志……从各方面强健起自己来”。他对她的敏感、情绪泛滥,相当不以为然:“就连被蚊子叮了个包,也要说一说。”他很认可朋友对自己的称赞:不知忧愁、永远快乐。

    “孤独得和一张草叶似的”萧红,信里确实经常提到自己的病痛,萧军觉得她有点过于自伤:“她的头,她的胃,她的肚子……总在折磨着她,精神矛盾也总在折磨着她。”他认为,长期的生活折磨、营养不良,“再加上神经质的过度敏感”,促成了萧红的早死。萧军很自得于自己“皮粗肉糙,冷暖不拘”,不为生活所压倒——否则早就跟她“同归于尽”了。

    1937年1月4日的信里,萧红附有弟弟张秀珂给她的信。弟弟以前看过萧军的书与照片,觉得他豪爽而有强烈的正义感。在上海与萧军相处了几天,更添好感。他们一同吃西餐,略微喝了点酒,萧军脸很红,“好像为一件感情所激动。我虽然不明白,然而我了解他,我觉得喜欢且可爱!”

    萧军“好像为一件感情所激动”,张秀珂不明就里,但觉其可爱。殊不知,萧军心潮起伏,是因为又堕入情网。他故态复萌,让旧伤未平的萧红,再添新愁。更难堪的是,这一次的出轨对象许粤华,既是萧红初到日本时同住的密友,也是萧军自己的好友之妻。萧红的组诗《沙粒》,有几段特别悲观厌世,有说不出的阴沉绝望,又似乎已经被类似重创打击得有些麻木:“我的胸中积满了沙石。”“这狂魍的人间迷惘了我了。”“烦恼相同原野上的青草,生遍我的全身了。”

    萧军回忆,他和许粤华清楚,出于道义上的考虑,他们没有结合的可能,所以都同意请萧红回来结束这种“无结果的恋爱”。而他与许粤华要遏止恋情,彼此也痛苦难当。萧红1937年初回到上海,但感情创痕已深,矛盾依旧,萧军与许粤华的剪不断理还乱,更让她心绪恶劣。

    1937年4月下旬,萧红前往北京访友、散心。见到老友李洁吾后,她在给萧军的信上感叹,这对夫妇彼此也各有痛苦。李洁吾看了萧军的照片,断定他是个很厉害而有魄力的人,萧红表示自己也很替萧军高兴。萧军却不以为然:“我知道她并不真正欣赏我这个‘厉害’而‘很有魄力’的人物;而我也并不喜欢她那样多愁善感,心高气傲,孤芳自赏,力薄体弱……的人,这是历史的错误!……我爱的是史湘云或尤三姐那样的人,不爱林黛玉、妙玉或薛宝钗。”

    萧军到晚年依旧觉得:因为性格忧郁,萧红的作品给人一种消极、阴暗的感觉,对人生是“失败主义”,缺乏阳刚之气,缺乏斗争的、积极的生存力量。

    萧红曾经骂他是具有“强盗”一般灵魂的人,萧军颇感不平:“如果我没有类于这样的灵魂,恐怕她是不会得救的。”他说:“由于我像对于一个孩子似的对她‘保护’惯了,而我也很习惯于以一个‘保护者’自居,这使我感到光荣和骄傲!”

    萧红的精神濒于崩溃边缘,她于5月4日的信中说,自己在信上没写什么痛苦的字眼,说的是欢快之语,“但我的心就像被浸在毒汁里那么黑暗,浸得久了,或者我的心会被淹死的”。她也觉得这样不对,时时自我批评,却又无力扭转,梦中常常生起死的念头。她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忍受:“痛苦的人生啊!服毒的人生啊!……我的神经或者比丝线还细了吧?”“上帝!什么能救了我呀!我一定要用那只曾经把我建设起来的那只手把自己来打碎吗?”

    萧军明白,两人相爱期间,萧红从未不忠,是自己让萧红陷入深沉而难以自拔的痛苦的泥沼,“这可能深深刺伤了她,以致引起她对我深深的、难于和解的愤恨!”

    1937年5月9日的信里,萧红继续伤怀:“我已经离开上海半月多了,心绪仍是乱绞。我想我这是走的败路。但我不愿意多说。”

    5月上旬,萧军也在等待萧红的信,期盼着与萧红重逢。他的心情已经不那么烦乱,有时弹琴唱歌,还在学跳脚下带响动的“足声舞”,也入迷地阅读《安娜·卡列尼娜》,觉得“那里面的渥伦斯基,好像是在写我,虽然我没有他那样漂亮”。他承担了鲁迅遗作的校对,渐生工作欲望,建议萧红每天运动一两个小时,或采用心理暗示等方式,治疗寂寞,获得恬静。他5月8日寄给萧红的信,好像家长似的引导、鞭策她:

 

    对无论什么痛苦,你总应该时时向它说:“来吧!无论怎样多和重,我总要肩担起你来。”你应该像一个决斗的勇士似的对待你的痛苦,不要畏惧它,不要在它面前软弱了自己,这是羞耻!

 

    萧军还以自己的豁达坚强为例,给萧红树立榜样:

 

    我在人生的历程上所遭到的危害,总要比你多些,可是我是乐观的,随处利用各种环境,增加我的力量,补充我自己的聪明。就是说:我有勇气和力量杀得进,也杀得出……最末我说一句,不要使自尊心病态化了,而对我说的话引起了反感!

 

    萧军的开导,固然不无道理。但这些流露着优越感的教训语句,令萧红不快,好像她的低沉,与他全然无关——之前她已经提醒过萧军,自己自己的痛苦,都来自他的赠与。而她的多愁善感,显然让他万分不耐烦。两人的文字,既展现了他们相距十万八千里的性格差异,又看得出男人女人在情感纠葛、心理危机中,迥然不同的应对方式。

萧军也愤懑于外人过度关注他和萧红的离合,直到晚年仍耿耿于怀: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妻或男女之间的事情,第三者很难判清是非曲直,“除非你别有用心,别有目的……才喜欢在别人夫妇之间表示偏袒某一方,一般夫妻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去解决,别人,最好‘管住你自己的舌头’。”这么抱怨时,他已经71岁,年轻时的好勇斗狠,还未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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