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英] 爱玛·塔罗 著
译 者:郑嬿
出 版 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时间:2020年06月
定 价:45.00
I S B N :9787108067999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社会科学 > 社会学  
标 签:
“波波头”就曾在 20 世纪 20 年代的美国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家庭风暴。许多被女儿的发型“纠缠不清”的父亲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在伊利诺6 千丝万缕:头发的隐秘生活伊州,有位无法忍受“波波头”的父亲,在盛怒之下把两个女儿锁在了她们的卧室里,声称在头发长到原来的长度之前她俩别想出来。妻子想要给女儿们帮腔,他就把母女三人都从家里赶了出去。这件事发生在 1922 年。三年后,有报纸报道说,某位叫作 H. R. 麦卡迪的医生愿意给每个承诺连续 12 个月不剪短头发并遵守诺言的女孩提供5 美元的奖励。不过,男性的权威在头发这件事情上逐渐失去了话语权。在年初时对医生表示愿意保留长发的 22 个女孩中,只有 5 人坚持到了这一年的最后。
同样,在英国和法国,为了让年轻的女孩们认识到贸贸然与自己的长发分开的危险和不雅,各种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比如说,来自英国港口城市普雷斯顿的 22 岁纺织女工伊莎贝尔 · 马金森,因为无法忍受自己“波波头”新发型的样子,跳入本地的运河自杀。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而富有警示意味的故事。与此同时,医生、卫生专家和牧师们更是想出了形形色色的证据来支持“女性应该保留长发”的观点,有的认定“波波头”是异教徒的象征,也有的宣称短发可能造成秃顶或是面部毛发过重。在当时的社会看来,将长发剪短不但模糊了男女两性之间的界限,甚至侵蚀了“男之所以为男”而“女之所以为女”的标准。希腊神话中的大力士参孙在自己的头发被剪去的同时也失去了过人的神力;同样,男人们因为妻子和女儿剪短的头发而产生了深深的“被阉割感”。
而对业内人士来说,他们的忧虑则要现实得多:短发的流行会不会直接终结美发这一行业呢?毕竟,当时的“美发”,不仅包括对女士长发的梳理和烫卷,还要把经过打理的头发再置于特殊的“发架”上吹至定型,最后加上额外装饰品(“小束假发”)才算得上大功告成。最后的这一步骤源自法国的流行时尚。
“小束假发”原材料的准备、混合以及制作是当时整个美发行业的基础和支柱。不过,聪明的美发师们很快就找到了非常实用的解决方案:他们发明了更轻便的全新假发卷,专供 “波波头”使用。法兰西美发学院的 E. 朗先生定期为伦敦业内知名刊物《美发师周刊》供稿,传播巴黎的最新风尚。他把新的假发产品分为四个大类:平着编的,螺旋状的,打结的和卷曲的;而这四种产品的设计初衷都是横放在女士们的脖子部位,以遮掩长发被剪去后空出的发线。而需要用发夹固定的发圈和发卷则是装饰在前额的。这样的产品因为方便易用而大受女同胞欢迎。有了它们,一位女士可以在白天尽享短发带来的自由,又能在夜晚到来之际带着精心修饰过的发型优雅地出现在大众面前。而对于美发行业来说,全新的假发发卷也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收入。
而女性群体大规模的剪发风潮又提出了另一个有趣的问题,那就是:一旦女士们的秀发随剪刀飘落到理发店的地板上,这些头发该属于谁呢?有些理发师当仁不让地当起了“一发之主”,并把剪下来的头发卖给商人和生产假发的手工业者。不过也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还有一些女士很难接受与曾经盘旋在头上的荣光就此分离。她们不但要求保存这些断发,还请美发师将其制成发卷,以备自己日后需要时使用。不过,这种要求让美发师非常恼火;把顾客们剪下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打卷、烘干、固定等工作非常烦琐,与之相比,他们当然更愿意直接出售这些货真价实的“假发卷”。很多妇女误以为她们的假发是用自己的头发制作的,而实际并非如此。E. 朗先生严厉批评了美发行业的这种欺骗行为;不过他建议可以对那些要求用自己的头发制作发卷的顾客双倍收费。
插图1 头戴小束假发的巴黎淑女,1883年
插图2 为波波头特制的发卷,1925年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感到困惑的时代。丈夫们既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妻子要把头发剪短,更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还要花钱把剪掉的头发买回来。
丈夫们无法理解的,正是头发拥有的那种神奇力量:这是一种可以与曾经的“主人”保持联系的物品。千百年来,对这种持久而广泛的神秘力量的恐惧,让生活在不同时代、不同地方的人们宁肯把离开身体的头发或烧掉或掩埋,也不愿冒险让它被他人得到,行邪恶之事。“头发拥有能引发感情的力量”这种观点不仅是女巫专享,陷入热恋的情侣、婴儿的父母对此也深信不疑。装着头发的项链吊坠盒既是爱情的信物,也能用来纪念已经离开的恋人。漂亮盒子里婴儿的一小撮胎发,封存在戒指里逝去丈夫的几根卷发,夹在相册里情郎头上的缕缕发丝——它们都拥有消解时空距离的魔力。头发是保持亲密感的灵丹妙药。它从活生生的身体上脱离开来,但能超越死亡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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