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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1(精装)


4321(精装)

作  者:[美]保罗·奥斯特 著

译  者:李鹏程

出 版 社:九州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年11月

定  价:148.00

I S B N :9787510872662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外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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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1947年3月3日,在新泽西州纽瓦克的一间产科病房,露丝和斯坦利*一的孩子阿奇?艾萨克?弗格森出生了。从那时起,弗格森的生活展开了四条彼此独立的平行路径。四个男孩是同一个男孩,由同样的DNA造就,却沿着四种轨迹经历了四重的人生。

  四个弗格森在不同的城镇长大,有着不一样的知识激情、感情生活和社交圈,他们如影子般彼此映照,相互阐释,也走向不同的人生境遇。在美国社会激荡变革的大时代背景下,弗格森们在各自的青春之路上奔袭,经历着伤痛、失去和蜕变……

  一部全景式的社会写实作品,一卷奇特的史诗级成长小说,关于传统、家庭、爱情和现代生活包罗万象的故事,关于自我的禀赋与人生的可能性。“保罗?奥斯特是当代文学一个*为独特的声音”,《4 3 2 1》是一部精彩绝伦、感人至深的杰作。

 

  理想国:保罗?奥斯特作品

  孤独及其所创造的

  纽约三部曲

  末世之城

  在地图结束的地方

  幻影书

  布鲁克林的荒唐事

  密室中的旅行

  冬日笔记

  4 3 2 1

 

TOP作者简介

  保罗.奥斯特(Paul Auster),1947年出生于新泽西的纽瓦克,著名小说家、诗人、剧作家、译者、电影导演,美国艺术与文学院院士,其作品融合了荒诞主义、存在主义和悬疑小说等元素,被视为美国当代*具创新性的小说家之一。奥斯特著作等身,代表作包括小说《纽约三部曲》《幻影书》《布鲁克林的荒唐事》《巨兽》,以及回忆录《孤独及其所创造的》,评论集《饥渴的艺术》等,曾获法国美第奇文学奖,西班牙阿斯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美国约翰?科林顿文学杰出贡献奖,并多次入围都柏林文学奖、布克奖、福克纳小说奖等,作品已被翻译成四十余种文字。他编剧的电影《烟》于1996年获得柏林电影节银熊奖和*佳编剧奖,2012年,他成为首位纽约市文学荣誉奖的获得者。《4 3 2 1》(2017年)是他七年来首部长篇小说。

TOP书摘

1.0

  根据家里流传的说法,弗格森的祖父揣着缝在衣服里子里的一百卢布,两脚一迈,离开家乡明斯克,往西经华沙和柏林到达汉堡,然后订了张“中国皇后”号的船票,在冬日的狂风暴雨中横跨大西洋,于二十世纪的第一天驶入了纽约港。在埃利斯岛上等待接受移民官的审查时,他和一个俄国犹太人同胞攀谈起来。那人跟他讲:别再想着叫列兹尼科夫了。这名字在这儿对你没好处。你需要起个美国名字来开始你在美国的新生活,要有正宗的美国味儿。对于1900年的艾萨克·列兹尼科夫来说,英语还是一门外语,所以他便请那位更年长、更有阅历的同胞不吝赐教。跟他们说你姓洛克菲勒,那人回道。这么讲一准没错。一个钟头过去了,接着是另一个钟头,等到十九岁的列兹尼科夫坐下来接受移民官的审查时,早把那人教给他的名字忘了个一干二净。叫什么?移民官问。这位已经疲惫不堪的移民恼火地捶了捶脑袋,脱口而出一句意第绪语,伊卡—哈博—法格森(我忘了)!就这样,艾萨克·列兹尼科夫以伊卡博德·弗格森这个名字,开始了他在美国的新生活。

  他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尤其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不过即便过了开头这一关,他在这第二故乡的生活也不尽如人意。确实,他设法在过完二十六岁生日之后娶了妻子,确实,这个嫁过来之前叫范妮·格罗斯曼的女人,给他生了三个强壮健康的儿子,但对于弗格森的祖父来说,美国生活的艰难困苦从他下船的那天便开始了,而且一直要到1923年3月7号晚上才会结束。那晚,四十二岁的他意外地英年早逝—芝加哥一间皮革仓库遭到持枪抢劫,受雇当夜班警卫的他殒命在枪口之下。

  他没留下来什么照片,不过据说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长着一双大手,没受过教育,也没什么本领,是那种典型的一无所知的新移民。他到纽约的第一个下午,碰上一个街头小贩正在叫卖苹果。那是他见过的最通红、最圆润、最完美的苹果。没经住诱惑的他买了一个之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下去。但和他期待的甜味不同,他吃到的味道又酸又怪。更糟糕的是这苹果软得让人恶心,而且把皮儿咬破后,果实里面淡红色的液体带着一颗颗种子喷薄而出,溅得他满衣服都是。就这样,他第一次尝到了新世界的味道,第一次尝到了叫他永生难忘的泽西番茄。

  他不是洛克菲勒家族的人。他是个肩膀宽厚的杂工,一个有着荒唐名字的希伯来巨人,靠着一双闲不住的脚,在曼哈顿和布鲁克林,在巴尔的摩和查尔斯顿,在德卢斯和芝加哥到处碰运气,干过码头工,在五大湖的一艘油轮上当过二等水手,在流动马戏团做过驯兽师,在锡罐工厂担任过流水线工人,还开过卡车,挖过沟渠,当过夜班警卫。不过,尽管他使出了百般的努力,挣到的钱总不过是分分毛毛,所以一贫如洗的艾克·弗格森最后留给老婆和三个儿子的东西,只有那些他跟他们讲过的故事,那些有关自己年轻时四处漂泊的经历。虽然故事的价值往远了说,可能并不比金钱差,但在眼下,它们的局限性却是确凿无疑的。

  ……

1.1

  他母亲名叫露丝,等他大到可以自己系鞋带和不再尿床,他就会和她结婚。弗格森知道露丝已经和他父亲结婚了,但父亲是个老头子,所以不久之后就会死掉,他一死,弗格森就可以娶他母亲,而她丈夫的名字也将变成阿奇,不再是斯坦利。他父亲死掉时他会难过,但不会太难过,不会难过到掉眼泪。小孩子才会哭,他可不是小孩子。当然,他时不时还是会掉眼泪,但那仅限于摔倒或者弄疼自己的时候,弄疼自己的时候哭是不算数的。

  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是香草冰激凌和在父母的床上跳来蹦去。最坏的事情是肚子疼和发高烧。

  他现在还知道了酸味糖球也很危险。不管他多喜欢吃,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把它们塞到嘴里了。这种糖滑不溜秋的,会不小心咽下去,但它们又太大,下不去,会卡在气管里叫他喘不上气。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噎住时有多难受,幸好他母亲冲进房间,把他抱起来,头朝下掉了个个儿,一只手抓着他的双脚,另一只手不停在他的背上捶,一直捶到酸味糖从他嘴里蹦出来,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母亲说:以后不许再吃酸味糖了,阿奇,太危险了。说完,她叫他一起把装满酸味糖的碗端到厨房,然后两人轮流把红色、黄色和绿色的糖果一个个扔进了垃圾桶。扔完后他母亲说:拜拜了,酸味糖。真是个有趣儿的词:拜拜。

  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的纽瓦克,当时他们还住在三楼的那间公寓里。现在他们住的房子在一个叫蒙特克莱尔的地方,这所房子比公寓大很多。实际上,除了那些酸味糖,除了他房间里那架在窗户打开时会咔咔作响的百叶窗帘,除了有一天母亲收起他的婴儿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独自睡在没有栏杆的床上,对于那间公寓他已经没多少印象了。

  他父亲每天很早就会出门,那时候弗格森通常还在睡梦当中。有时候他父亲会回家吃晚饭,有时候直到弗格森已经被安顿上床了才到家。他父亲要上班。男人长大后都要上班。他们每天离开家,然后去上班,因为他们工作才能赚钱,赚钱才能给老婆孩子买东西。一天早晨,他望着父亲的蓝色轿车从家里开出去后,母亲就是这么跟他解释的。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安排,弗格森想,但钱的部分让人有点儿迷惑。钱又小又脏,这一张张又小又脏的纸片怎么能给你换来汽车或者房子这种大东西?

1.2

  弗格森六岁时,母亲跟他讲了曾经差点儿失去他的事。不是指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那种失去,而是说死掉了,无形的灵魂离开这个世界、飞向天堂的那种失去。那时他还不到一岁半,她说,一天晚上他开始发低烧,但迅速变成了高烧,已经过四十一度,对于小孩来说这样的体温十分凶险,所以她和他父亲把他严严实实裹好,开车送去了医院。在医院他开始抽搐不止,差点儿把命抽没了,因为就连那晚给他切除扁桃体的医生都说他命悬一线,意思是他不确定弗格森是否能活下来,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她吓得魂飞魄散,她告诉他,生怕会失去她的小宝贝,差点儿就精神错乱了。

  那次是最糟糕的,她说,只有那次让她觉得真的要天塌了,虽然后来也有其他磕磕绊绊,一系列未能预料到的惊慌失措和小灾小难。接着她一一列举了他小时候发生的各种意外,其中好几次差点儿让他送了命或者落下残疾,比如吃牛排时没嚼碎被噎住,脚底板被碎玻璃割破缝了十四针,绊倒磕到石头上撞破左脸缝了十一针,眼睛被蜜蜂蜇了肿到睁不开,还有去年夏天学游泳的时候,被堂哥安德鲁摁到水下险些淹死。他母亲每描述完一次,就会停下来问弗格森是否还记得,事实是他还真记得,几乎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仿佛它们昨天才刚发生一样。

  他们的这次对话发生在6月中旬的某天,三天前,弗格森刚从后院的橡树上掉下来,摔断了左腿。他母亲历数这一系列的小灾祸,是想试图证明无论他过去受过什么伤,后来都好起来了,他的身体可能会疼一段时间,但后来就不疼了,所以他的腿也一定会好。打石膏是挺倒霉,但石膏绷带最终会被拆掉,他又会完好如初。弗格森想知道要多久才能拆,母亲说一个月左右,这回答太模糊了,无法令人满意,一个月都够月亮圆缺一次了,要是天气不太热还能忍受,但左右意味着有可能比一个月长,是不确定的、因而难以忍受的一段时长。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就这样的不公激愤一下,母亲就问了他一个问题,一个奇怪的问题,一个或许是他被问过的最最奇怪的问题。

  你是在生自己的气呢,还是在生树的气,阿奇?

  对于一个还没上完幼儿园的男孩,这是一个复杂费解的问题。生气?为什么他一定要生什么的气呢?难道他不能只是觉得难过?

  他母亲笑了笑。她很高兴他没有对树耿耿于怀,她说,因为她很喜欢那棵树,她和他父亲都很喜欢那棵树,他们在西奥兰治买这栋房子,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大大的后院,而后院里最称心、最美好的东西就是那棵矗立在庭院中央的参天橡树了。三年半之前,当他们决定搬离纽瓦克的公寓,到市郊买一栋房子时,曾经造访了好几个镇子,蒙特克莱尔、枫林、米尔本和南奥兰治,但没有一个地方有称他们心意的房子。看了那么多不合适的房子之后,他们又疲惫又泄气,但当他们看了这栋房子,立即明白它正是他们想要的。她很高兴他没有生树的气,她说,因为如果那样她就只能把树砍倒了。为什么要砍倒?弗格森问道,并且大笑起来,想象着他母亲砍这么大一棵树的样子,想象着他漂亮的母亲穿着工装,抡起一把闪着寒光的巨大斧头砍橡树的样子。因为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阿奇,她说,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1.3

  他的堂哥安德鲁死了。在战斗中被击毙了,弗格森的父亲这样和他解释道,安德鲁在南北朝鲜之间的高寒山区执行夜间巡逻任务时,被一名中国士兵开枪击中,他父亲说,那颗子弹射入了安德鲁的心脏,导致十九岁的他当场死亡。那是1952年。五岁的弗格森觉得他应该和屋里的每个人一样感到难受才对,尤其是大伯母米莉和堂姐爱丽丝,因为这俩人连在十分钟内不失声痛哭一次都办不到,而悲伤的大伯卢只是低头盯着地板,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但弗格森无法酝酿起他觉得自己需要有的那种悲伤,不伤心的时候强作悲伤,多少有点虚假和勉强,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堂哥,安德鲁以前叫他小崽子、矮子和屎小孩,家庭聚会时对他颐指气使,有一次还把他关进了储藏室,说要看看他是不是条够硬的汉子,而就算没欺负弗格森时,他给妹妹爱丽丝起的那些难听的外号,比如猪脸、狗脑子、铅笔腿,也让弗格森恶心得直发抖,更别说安德鲁还很以绊倒或者拳击只比他小一岁但却矮了半头的堂弟杰克为乐。就连弗格森的父母也承认安德鲁是个问题少年,从他记事起弗格森就经常无意中听到有关这位堂兄在学校捣的各种乱,比如和老师犟嘴、放火烧垃圾桶、砸窗户、无故旷课,以至于他最终因为劣迹斑斑,在高三读到一半时被校长开除了,接着他在偷车时被当场抓获,法官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蹲监狱,要么去参军,安德鲁选择了参军,结果被派到朝鲜六个星期后,他就死了。

  要过很多年,弗格森才会明白这场死亡对一家人造成的全部影响,他那时年纪太小,只知道此事对他造成的最终影响—那会在他七岁半的时候显现出来。从安德鲁的葬礼到那个让他们的小世界分崩离析的事件之间的两年,活在当下的童年时光一晃便过去了,稀松平常地去上学,参加体育运动,交朋友,看电视节目,读漫画书、故事书,生病,膝盖上磕破点儿皮或者摔断了胳膊还是腿,偶尔打打架,经历点道德困境,无数次地拷问现实的本质,而且在这期间,他仍然爱着他的父母,也感受着他们对他的爱。当然,大部分的爱都来自他精力充沛、柔情似水的母亲,露丝·弗格森,她创办经营的玫瑰园照相馆就在他们居住的米尔本镇的繁华主街上,程度稍弱一些、也不太稳固的爱则来自他的父亲,令人难以捉摸的斯坦利·弗格森。沉默寡言的他似乎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儿子的存在,但弗格森明白父亲有很多事要操心,经营三兄弟家世界是一项需要没日没夜全力以赴的工作,不可避免会分散他的心思,不过当他的心思难得没被分散,可以将目光集中在儿子身上的时候,弗格森很确信他父亲知道他是谁,没有把他和别人搞混。换言之,弗格森的生活稳定安逸,他的物质需求得到了持续而尽责的满足,有房子住,有三餐吃,有干净的衣服穿,没受过什么苦,没经历什么妨碍他成长的精神折磨,在五岁半到七岁半这两年,他渐渐长成了一个教育人士口中那种健康、正常、智力中等偏上的孩子,二十世纪中叶美国少年的标准样本。但是他身处自己生活的纷乱之中自顾不暇,无法再去留心那些在他切身相关的事情以外的东西,再加上他父母不是那种把烦恼透露给小孩的人,所以当灾难在1953年11月3日骤然降临时,他不可能有任何思想准备,而那场灾难将他逐出了童年的伊甸园,将他的人生转向了全然不同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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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  帧:精装

页  数:840

开  本:32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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