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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觉得,风景其实是一种心事。”蒋勋细细说着,他与纵谷的缘分,朗读他在纵谷写下的诗。音频全长50分钟,纵谷的山、纵谷的云、纵谷的风声、水声……都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你。
山水自然,才是永远读不完的诗句!
蒋勋接受台湾好基金会邀请,开始在台东的池上乡担任驻村艺术家。他在纵谷找到一间老宿舍,在*简单的生活条件下,开始写作、画画。本书集结蒋勋一年多来的池上驻村文字、摄影创作。他让声音带领着他,让气味带领着他,与大地、万物、季节流转对话并心有所感;春夏秋冬,晨昏和正午的冷暖痛痒,都在他的身体里,有如找回儿时的记忆,一点一点,在池上落土生根。
“在长河和大山之间,听着千百种自然间的天籁,好像也就慢慢找回了自己身体里很深很深的声音的记忆……。那么多渴望,那么多梦想,长长地流过旷野,流过稻田上空,流过星辰,像池上的云,可以很高,也可以很低,低到贴近稻秧,在每一片秧苗上留下一粒一粒晶莹的露水……。”——蒋勋
蒋勋,福建长乐人,一九四七年生于西安,成长于台湾。台北中国文化大学史学系、艺术研究所毕业,一九七二年负笈法国巴黎大学艺术研究所。曾任《雄狮》美术月刊主编、东海大学美术系主任、《联合文学》社长。
多年来以文、以画阐释生活之美与生命之好。写作小说、散文、诗、艺术史,以及美学论述作品等,深入浅出带领人们进入美的殿堂,并多次举办画展,深获各界好评。著有散文《池上日记》《孤独六讲》《生活十讲》《品味四讲》《岛屿独白》等;艺术论述《蒋勋谈梵高:燃烧的灵魂》《蒋勋谈莫奈:光的追随者》等;小说《因为孤独的缘故》。
自序 — 人在池上
卷一 山影水田
池上日记——相伴
欢喜赞叹——震旦博物馆北齐佛像
公东教堂——怀念锡质平神父
池上日记——落地
巴勒摩、巴勒摩——怀念碧娜·鲍许
纵谷歌声——写给巴奈、那布
池上日记——云域
流浪归来——写给流浪者旺霖、欣泽、榆钧、耿祯
无所从来,亦无所去——董乃仁 / Nick Dong / 董承濂与《悟场》
池上日记——烧田
我的空间记忆——城市的空间与时间
卷一 日光四季
二〇一四 十一月——十二月
二〇一五 一月——十二月
二〇一六 一月——四月
那么多渴望,那么多梦想,长长地流过旷野,流过稻田上空,流过星辰,池上的云,可以很高,也可以很低,低到贴近稻秧,在每一片秧苗上留下一粒一粒晶莹的露水,让睡觉饱足的秧苗在朝阳升起以前醒来。
云的瀑布,没有水声那么轰鸣喧哗,是很难察觉的声音,是山和烟岚对话的声音,是细细的轻盈的缠绵的声音,像耳鬓厮磨,像轻轻撕着棉絮。春天,我像是在池上的土地里听到一种声音,是过了寒冬,春天开始慢慢复活苏醒,一点点骚动愉悦又很安静的声音,我想到节气里的“惊蛰”,是所有蛰伏沉寂的生命开始翻身、开始初初懵懂苏醒起来的声音吧。很安静的声音,很内在的声音,不疾不徐,牵引我们到应该去的地方。心里最深处的声音,身体最内在的声音,人声喧哗时听不到的声音。喧嚣躁动沉静下来,当大脑的思维都放弃了操控听觉,听觉回复到最初原始纯粹状态,像胎儿蛰伏在子宫里,那么专一、没有被打扰的听觉,那时,你或许就会听到自己内在最深的地方有细细的声音升起。
你知道吗?为了让稻谷在夜里好好休息,池上许多地区没有路灯。让稻谷休息、睡眠,像人睡足了觉,才有饱满的身体。稻谷饱满,也是因为有充足的睡眠。因此,几条我最爱在夜里散步的路,都没有照明,如果没有云遮挡,抬头时就看到漫天撒开的星斗。大概住一个月,很快就会熟悉不同季节、不同时辰星座升起或沉落的位置。秋天以后猎户星座大约是在七点以后就从东边海岸山脉升起,慢慢升高,一点一点转移靠近西边的中央山脉,很像我们在手机里寻找定位。
初春的某一天,我听到一株苦楝树将要吐芽的声音,声音里带一点点粉紫,才刚立春,纵谷还很冷,但是那一株苦楝树仿佛忍不住要赶快醒来。
厅堂后方连接着很简单的厨房,可以烫野生的菜。池上新收的稻米,浸泡一夜,开大火煮沸,立刻关火焖,清晨就有一屋子米粥的香气。那碗粥,带着季节所有的芬芳,日光、雨露、土地、云和风,都在粥里,那碗粥,让生活美好而又富足。
我要画池上了,好像心里忽然有一种笃定:我要画池上,画稻田,一百七十五公顷没有被切割的稻田,还没有被恶质商业破坏的稻田,一望无际,一直伸展到中央山脉大山脚下的稻田,插秧时疏疏落落的稻田,收割翻土后野悍扎实的稻田。我的画布是空白的画布,我坐着看了很久,记忆不起来刚刚看过的十月即将秋收前池上稻田的颜色。
稻田究竟是什么颜色?
声音带我到了池上,气味带我到了池上,春夏秋冬,晨昏和正午的冷暖痛痒,都在身体里带我一点一点在这里落土生根了。
天地不仁,天地也无私,油菜花的季节过了,水圳开闸放水。田土里潺潺水声,水光映着天上云影徘徊,那时没有几个人会发现土里还有一点辗碎的油菜花瓣。四时这样轮替,万物并育,天地真的无私,天地也不仁,不会为任何生命惊叫流连,我走在池上田垄间,知道不应该有多余的眷恋牵挂。
有比时间岁月更昂贵的东西吗?十四年,我们还有耐性把橄榄放在瓮中,等待十四年吗?我们还有耐性让菜脯放十八年吗?不发霉、不变酸,十八年,是如何细心照拂才能有这样的滋味?面对池上许多菜脯、橄榄,小小的物件,但我总是习惯合十敬拜,因为珍惜岁月如金,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今日市场买不到的东西。
装 帧:平装-锁线胶订
开 本:16开
纸 张:胶版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