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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岁月:基辛格回忆录(全4册)


白宫岁月:基辛格回忆录(全4册)

作  者:[美]亨利·基辛格 著

译  者:方辉盛,赵仲强,吴继淦 等

出 版 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08月

定  价:320.00

I S B N :9787532772186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历史  >  中国史    

标  签:历史  美洲史  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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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荐

TOP内容简介

  《白宫岁月》详细记录了基辛格作为总统国家安全助理在尼克松政府任职的头四年(1969-1973)。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是来自尼克松政府zui重要的书籍之一。

  基辛格这部不朽的回忆录,记载了当时众多国际大事件,包括他本人赴巴黎与北越进行秘密谈判,直至越南战争结束;1970年约旦危机爆发;1971年印度-巴基斯坦战争打响;通过秘密渠道与苏联领导人进行面对面谈判,以限制核武器竞赛;秘密访华,并于1972年在莫斯科与北京召开了历史性的首脑会谈。在书中,基辛格同样记录了该时期的重大争议,包括老挝与柬埔寨事件,“和平在望”记者招待会,以及与北越的会谈崩溃,最终导致了1972年的圣诞节轰炸等等。

  纵览全书,基辛格细致地描绘了众多世界领导人的形象,包括尼克松、安瓦尔·萨达特、戈尔达·梅厄、约旦国王胡赛因、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毛泽东与周恩来、维利·勃兰特、夏尔·戴高乐等等,也留下了分量相当、极其坦率的个人评论,时而微妙,时而坦率到近乎无情,精彩纷呈。

  《白宫岁月》是1980年美国国家图书奖获奖著作,也是基辛格对这一重大历史时期恒久而宝贵的贡献。

TOP作者简介

  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1923年生于德国,当代美国著名外交家、国际问题专家、1973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

  基辛格1954年获哈佛大学博士学位。1954年至1969年在哈佛大学政府学系及国际关系中心任教。 

  1969年起在白宫工作,曾任尼克松政府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国务卿、福特政府国务卿,总统情报委员会委员、国防政策顾问等职位。1971年基辛格作为尼克松总统的先遣代表秘密访华,为中美建交作出卓越贡献。1973年,基辛格在巴黎完成了结束越南战争的谈判,并因此与黎德寿共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1977年,基辛格获得福特总统授予的总统自由勋章。2016年5月, 获美国国防部卓越公共服务奖章。 

  基辛格著有多部外交和国际关系论著,《重建的世界》《美国外交政策》《大外交》《论中国》《世界秩序》及回忆录《白宫岁月》《动乱年代》《复兴岁月》等。 

TOP目录

  《白宫岁月:基辛格回忆录》 第一册

前言 1

第一部分 上任伊始

第一章 应召 

第二章 天真无知的时期:交接工作 

第三章 一个初出茅庐政治家的信念 

第二部分 一九六九年:旅程开始

第四章 欧洲之行 

第五章 同莫斯科下的头几步棋 

第六章 走向中国的最初步骤 

第七章 防务政策与战略 

第八章 越南问题的苦恼 

第九章 上任之初在亚洲遇到的考验 

第十章 言论和幻影:中东战略的演进 

第十一章 不愉快的联盟:欧洲和美国 

 

  《白宫岁月:基辛格回忆录: 第二册

第三部分 一九七〇至一九七一年:从混乱到希望

第十二章 战争扩大了 

第十三章 苏联之谜:欧洲、限制战略武器谈判、最高级会谈

第十四章 一九七〇年的中东 

第十五章 多事之秋:约旦 

第十六章 多事之秋:苏联在西恩富戈斯的潜艇基地 

第十七章 多事之秋:智利 

第十八章 应邀赴北京 

 

  《白宫岁月:基辛格回忆录: 第三册

第十九条章 北京之行第二十章 美苏关系:在两条战线上突破

第二十一章 偏袒:一九七一年的印巴危机

第二十二章 联盟中的危机:曼斯菲尔德修正案和经济对抗

第二十三章 一九七〇年至一九七一年的越南战争:逼河内就范

 

  《白宫岁月:基辛格回忆录》 第四册

第四部分 一九七二年:从战争到和平

第二十四章 尼克松的中国之行

第二十五章 河内孤注一掷:越南的春季攻势

第二十六章 秘密访问莫斯科

第二十七章 摊牌:在北越港口布雷

第二十八章 莫斯科最高级会谈

第二十九章 莫斯科最高级会谈之后

第三十章 萨达特驱逐苏联人

第三十一章 从僵持到突破

第三十二章 通往和平的坎坷道路

第三十三章 “和平在望”

第三十四章 和平终于实现

TOP书摘

前言

  不管怎么说,我应召在美国外交政策的决策和执行中扮演了一个显要的角色。起先是当尼克松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后来是当尼克松总统和福特总统的国务卿。这本书就是叙述理查德?尼克松的第一任总统期间我国的外交政策,从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大选后我被任命为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开始一直到越南谈判结束——大体上是一九七三年一月尼克松第二次就任总统的时候。这只能是我个人所见到的历史,描绘的是我所见所想和所作所为,不可避免,我必须对这些事件加以选择和压缩。从历史学家的意义上来说的完整的记载,必须等到其他文件、回忆录和传记——并不都得是美国人的——发表之后。

  本卷所涉及的时期是国内分裂和国际动荡的时期。在这段时期中,美国进入了这样一个世界,在这里我们不再处于支配地位,但仍然拥有巨大的影响。这是一个痛苦的、但是我希望并不是没有成就的过渡。它开始了美国对自由社会的前景作出新的贡献的过程,这种贡献从长远来说也许能带来更大的发展。对有些人来说,本卷对于一些有争议的问题、特别是对越南战争的处理,将是从街垒的一边看问题,而这一边是他们所不熟悉的。在这里,我的叙述尽可能忠实于事实,目的是为了和解,而不是为了重提旧事,企图在辩论中得分。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只有承认街垒两边的人都是严肃认真的,才能对我们的分裂采取超脱的态度。

  在下一卷里,我想写的是从一九七三年一月到一九七七年一月这段时期的事情,其中大部分时间,我是当国务卿。在那一卷里,我将讨论这样一些问题:水门事件和理查德?尼克松辞职;一九七三年十月的中东战争和其后的“穿梭外交”;石油危机之类的国际经济问题和南北方对话;南部非洲问题;萨尔瓦多?阿连德的倒台和我们的拉美政策;共产党接管印度支那;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武器谈判;与中国关系的发展;杰拉尔德?福特担任总统和一九七六年的竞选,等等。在有些问题上,我可能追溯到一九六九年——一九七二年时期的事态发展,这些事件,由于篇幅和连贯性关系,我在这里予以省略。手里拿着这本厚书的读者,可能难以相信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包括在这本书里,但他也许会感到高兴,有些事情确实被留到第二卷再谈。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尽量设法不依靠记忆。我参考了许多文件,在书中所谈的某一段时间,还有我自己的日记。我想把这部附有注释的书和我的文件一起留给学者们使用,他们将来也许会更详细地回顾这一个时期的历程。

  在这样一个备忘录和复印机的时代,在这样一个官僚文牍日益蔓延和无事不作记录的时代,有一件咄咄怪事:写历史也许已经变成几乎办不到的事情了。

  当一个历史学家撰写前几个世纪的历史时,问题是要找到足够的当时的材料;当他写现代外交的时候,问题是要避免被太多的材料淹没。如果让一个具有完美无缺的资格证书和无懈可击的客观态度的学者任意使用现代任何一个四年时间的数以百万计的文件,他的最大困难将是不知从何着手。长篇累牍的书面记录说明了问题,也会模糊一些问题;这种书面记录没有提供尺度,来判定哪些文件的制订是为了推卸责任、找寻借口,哪些文件真正指导决策,哪些反映了实际的参与,哪些是在根本不了解重大事件的情况下制定的。在快速电讯联络的时代以前,上级给一个谈判代表的指示必须是概念性的,因此人们可以从这些指示中看出政治家们的想法;在电传的时代里,这些指示通常是策略性或者技术性的,因此不谈较大的目的和前提。我们时期的官方档案不一定会透露哪些决定是绕过了正式的程序通过“小道途径”作出的,哪些决定是口头作出,而从未成为正式记录的一部分。参加谈话的人对谈话的叙述往往是事后的自我辩解。(迪安?艾奇逊曾经说过,他从来没有读到过一份谈话报告,作者不把自己说成是辩论中理由最充分的一方。)通过有选择地使用文件材料,一个人想证明什么,就能证明什么。目前人们未经许可或者擅自做主把文件透露出去的做法,几乎使得人们在编写每一份文件时都要考虑到怎样保护自己。新闻工作者的所得就是历史学家的所失。

  重大事件的参与者在写他的报告的时候,自然也难免有这种倾向。显然,他的视野将受到他自己参与程度的影响。想说明问题的意向是与为自己辩护的意向结合在一起的。但是,一个参加者对写历史至少可以作出一个重要的贡献:他知道在无数可能的考虑中哪一些考虑实际上影响了他所参与的决定;他知道,在他看来哪一些文件反映了现实;他能够回忆起来,哪些意见得到认真的对待,哪一些遭到了拒绝,以及最后作出的决定所根据的理由是什么。这一切都不能证明他的判断正确,只能证明它的依据。一个参加者如果采取不偏不倚的态度撰写他的回忆录,那么他的回忆录就有可能帮助未来的历史学家判断事情的真相,即使是在(也许特别是在)时机成熟有了更多证据可以证明事态全貌的时候。

  我深深感激那些帮助我写成这本书的人们。我的朋友、知己和十五年的好同事彼得?罗德曼监督调研工作,他自己也承担了大量的调研工作,并且帮助做了编辑、核对和许多其他的琐事。如果没有他,这个工作绝不可能完成。另一位可信赖的同事和老朋友威廉?海兰对调研工作,特别是关于欧洲、东西方关系和限制战略武器谈判的调研工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我在政府中的另外两个同事罗斯玛丽?尼赫尔?尼赫斯和玛丽?布劳内尔在调研工作和审核手稿方面非常熟练,专心致志,给我帮助不小。

  温斯顿?洛德和威廉?罗杰斯出于友谊答应阅读此书的全文。他们提出了许多明智的建议,并且在编辑上作出了宝贵的贡献。看过部分手稿的人有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劳伦斯?伊格尔伯格、戴维?金斯伯格、理查德?赫尔姆斯、约翰?弗里曼、塞缪尔?哈尔彭、杰西卡?卡托和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思。我并不是说我采纳了他们所有的建议,但是我热诚地谢谢他们的努力。

  哈罗德?伊万斯在奥斯卡?特尼尔的协助下以卓越的编辑眼光读完了全书。他们教会了我,熟练、明智的编辑工作如何能够帮助搞好文章的组织和写出漂亮的文章。贝特西?皮撒和利特尔、布朗出版公司的已故的内德?布雷德福精细地阅读了手稿,对我很有帮助。梅利莎?克莱门斯熟练地做完了索引。凯瑟琳?德西博、凯思林?特罗亚和杰弗里?亚克尔协助做了调研工作。

  我感谢国会图书管理人丹尼尔?布尔斯廷,手稿处的男女工作人员:约翰?布罗德里克、保罗?赫夫龙、约翰?诺尔顿和他们认真负责的助手。我感谢他们的服务、协助和保管我的文件。他们提供的工作安排对我和我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很大的帮助。本书中对于保密材料的处理是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博士办公室一起拟定的,在这里,我也向他表示感谢。尼克松总统也欣然同意让我援引他的总统档案中的一些材料。

  我特别感激我的私人助手克里斯廷?维克先生,他负责组织手稿的处理和几个草稿的打字工作,同时还努力安排好我的日常事务。谢里尔?旺布尔和玛丽?贝思?巴卢塔也极其专注地帮助打字。大家都加班加点地工作。

  我的妻子南希用她的建议和爱情来鼓励我,像往常一样,她是我的良心的一面镜子。

  我把此书献给纳尔逊?洛克菲勒。他是我二十五年的朋友,今年一月不幸逝世。

  我个人对此书的内容负全责,正如我对书中所记述的我的行动负责一样。

 

抵达北京:握手

  尼克松的第一站是夏威夷;为了避免人们对铺张浪费的批评,他在一个陆军基地停宿,可是一发现这里的艰苦环境又懊悔了。以前在亚速尔群岛,这次在夏威夷,屈尊住在一个小防区司令官的房子里,看上去大有爱国的自我牺牲精神。旅途中,我从霍尔德曼那里领教了如何保证使尼克松能得到最有利的电视镜头。齐格勒显得十分紧张,因为他被告知说,在北京期间他不能在新闻发布会上谈任何实质性问题,他已经在害怕遭受记者的折磨,这些人受新闻报道时限的驱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整个旅途中,尼克松时而担心手下平常能干的工作人员会不会忘了公共关系中的某些细节,时而认真而潜心地为访华做准备。看完了所有的参考资料之后,他在长时间的飞行期间就像打连珠炮似的向我发问。

  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一,上午九点我们到达上海稍事停留,以便让中国领航员登机。同我以前的几次访问唯一不同之处是,现代化停机楼前的一根旗杆上这次有一面孤单的美国国旗在飘扬。我几次经过这个机场,都没有看到过其他任何一个旅客或任何一架降落或起飞的飞机的影子。在上海欢迎尼克松的是乔冠华,他名义上是外交部副部长,但实际上是外交部的关键人物。据说他是周恩来最亲密的助手之一,这也很有可能,因为这个给人深刻印象的人物略有一些周恩来的风度、博学和智慧。在场的还有我前两次访问时认识的章文晋(西欧美大司司长)和王海蓉(礼宾司副司长,据说是毛泽东的亲属),他们两人在一九七一年七月曾陪同我从巴基斯坦前往北京。中国人殷勤好客名不虚传,准是认定未开化的外宾快饿坏了,因此以创纪录的速度给我们送来了丰盛的早餐。这一下子使白宫的工作人员心里为难了,因为他们知道,从此尼克松会要求他们加快宾夕法尼亚大街的服务速度。我们到达北京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三十分,即美国东部标准时间星期日晚上十点三十分,正是电视观众最多的时刻。

  到达北京这一历史性时刻是事先作了准备的。尼克松和霍尔德曼早已决定,当电视镜头拍摄总统第一次和周恩来见面时,他应该是单独一个人。尼克松读过我在七月访华后写的报告,知道周恩来对一九五四年杜勒斯拒绝和他握手的怠慢之举耿耿于怀。总统决定,当他纠正这种失礼行为时,不能有其他美国人在电视镜头中出现而分散观众的注意力。罗杰斯和我要留在飞机上,直到他们握手结束。抵达北京之前,我们被这样告诫过至少十几次,根本不可能再忘记了。但是霍尔德曼还是不放心。到那时有一名粗壮的副官挡住了“空军一号”的通道。我们的中国东道主必定大惑不解,不知道官方代表团的其他成员出了什么事情。因为在通常的情况下,他们是尾随总统沿舷梯鱼贯而下的。尼克松单独一人和周恩来的历史性握手完满结束以后,我们大家才像变魔术似的出现。

  我们站在寒风凛冽的停机坪上,欢迎我们的是一支仪仗队、体态优雅而纤弱的周恩来以及一批穿着同样毛式制服的中国显要人物。这些人穿着都一样,但当然是严格按政治身份依次排列的。欢迎仪式是极为低调的。除了三百五十人组成的仪仗队以外——这个仪仗队的严格纪律是我随总统出访中印象最深刻的——整个仪式简朴到了极点。这样极度的简朴反映了一个真理,只有最紧迫的必要性才使这两个国家走到一起来——它们的其他关系根本不配享有国事访问常有的那种喜人的欢迎仪式。

  中国人事先没有告诉我们,是否会准备任何形式的群众欢迎。当我们的车队驶入市中心的时候,霍尔德曼在和齐格勒的无线电通话中还抱着一线希望,认为真正的欢迎仪式可能在天安门广场等待着我们,那里会有多么值得上镜头的人山人海。这个希望落空了。中国本来到处都是人,可这时却被挡在横街小巷里,所以当我们的车队快速通过广场时,巨大的广场空无一人。车队驶过紫禁城的红墙和它对面那庞大而墩实的人民大会堂;驶过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斯大林的巨幅画像(这幅斯大林画像肯定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了);开进了坐落在钓鱼台湖畔的国宾馆。

  我们下榻在两幢楼里。总统和他大部分的工作人员(我也包括在内)住在大一些的楼里;国务卿和他的随行人员住在几百码远的一幢小楼里,这楼我在前两次访问时住过。这两幢楼各有餐厅和厨房,这样就把两批美国官僚之间的日常联系压缩到了最低程度。中国人很熟悉美国行政机构内部奇怪的相互制约和平衡,在北京的中心依样安排了在白宫和国务院之间的鸿沟。

  一到总统的宾馆,全体人员都被带到宽敞的会客室里就座,这里的沙发摆成一个圆圈,中央留出很大一块空间。周恩来的夫人在那里迎接我们,在场的还有叶剑英元帅、代理外长姬鹏飞、副外长乔冠华和其他官员。接着送来了茶水。周恩来主持了友好的交谈,时而开几个玩笑。和往常一样,他一一招呼了美国代表团中的每一个成员。

  就这样,尼克松第一次亲自领略到中国式的外交。苏联人一般比较生硬;中国人拐弯抹角。苏联人坚持特权;中国人讲究普遍的原则,表现出自信心,试图使实力问题显得无足轻重,而在这样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要求。苏联人把友好作为谈判成功后的奖赏。中国人在谈判之前就把友谊作为缰绳。他们至少在形式上使对方成为私交,这样就微妙地限制了对方能提出的要求。苏联人所居住的国家曾屡次遭到入侵,近期则主要利用武力扩大自己的势力,他们连对自己提出的道义主张都没信心,心虚到不敢承认犯错误的可能性。他们从绝对正确的教条转移到不可改变的立场(不论他们的立场改变了多少次)。中国人几千年来都在这一片地区执文化的牛耳,甚至能用自我批评作为工具来为自己服务。他们征求来访者的意见——这是一种赢得同情和支持的谦虚姿态。这样做还可以使来访者说出自己的价值标准和目的;结果他就约束了自己,中国人以后就能够引用他自己的建议(而且时常这样做)。苏联人脾气暴躁,有时口是心非,给人留下一种心理反常、心神不安的印象。中国人则强调中国价值标准的独特性,因为他们对此深信不疑。因此,他们表现了一种不为压力所左右的优越感;他们甚至用暗示“原则问题不容谈判”的方法事先就阻止对方施加压力。

  在建立这种关系的过程中,至少在和我们的接触当中,中国外交家证明是完全可靠的。他们从不搞小动作;他们不讨价还价;他们很快就亮出底牌,进行说理,顽强地加以辩护。他们信守协议的意义和精神。正如周恩来喜欢说的:“我们说话是算数的。”

  每次对中国的访问都像是一出认真排练过的戏,什么都不是偶然的,然而一切又显得那么自然。中国人记住每一次谈话的内容,从低级官员到最高级政治家说的话全都记住。中国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拼图游戏中的一块,尽管一开始我们这种简单的头脑还没有看清整个的图案。(后来,温斯顿?洛德和我确实学得很擅长这样做了。)我前后访华十次,好像是在跟一个有机体进行一次连续不断的谈话,这个有机体能记得每一件事,似乎由一个头脑在指挥。这种会晤令人振奋,而有时又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样严格的纪律和彻底的献身精神使人不禁产生敬畏,感到自己在它面前完全无能为力——这是外国人在接触到中国文化时常有的感觉。

  尼克松这次访华也是这样。到喝完茶的时候,所有在座的人都感到——正像七个月前我在秘密访华时所感到的一样——自己已经被接纳进了一个有严格限制的俱乐部,虽然那时连一次实质性的谈话都还没进行过。

  毛泽东

  ……

  我们的车接近毛泽东的住处时通过一个红色的大门,门前有两个人民解放军战士毫无表情地注视着东西走向的宽阔大街,这条街是拆掉旧城墙而修建的。绕过红墙,我们经过一条甬道,开头的一段路两旁都是平常的房子,看不出那些外观平庸的墙院后面有些什么样的建筑。过了一大段路,两旁的房屋不见了,这里一边是湖一边是树林。毛泽东的住房单独在一处,外表简单平常,这里可以是任何一个低级官员的住处。眼前看不到有特殊的安全措施。轿车一直开到正门前的门廊下。我们走进一间小会客室,然后穿过一条宽的过道,我来访问时至少有两次看到这里摆着一张乒乓桌。

  走过过道,就来到了毛泽东的书房,这是一间中等大小的房间。四周墙边的书架上摆满了文稿,桌上、地下也堆着书,这房间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学者的隐居处,而不像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全能领导人的会客室。在我最初几次访问时,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摆有一张简易的木床,后来就不见了。我们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排摆成半圆形的沙发,都有棕色的布套,犹如一个俭省的中产阶级家庭因为家具太贵、更换不起而着意加以保护一样。每两张沙发之间有一张铺着白布的V字形茶几,正好填补两张沙发扶手间的三角形空隙。毛泽东身旁的茶几上总堆着书,只剩下一个放茉莉花茶茶杯的地方。沙发的后面有两盏落地灯,圆形的灯罩大得出奇。在毛泽东座位的右前方是一个痰盂。来访者一进入房间,毛泽东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我最后两次见他时,他需要两个护理人员搀扶,但他总是要站起来欢迎客人的。

  在会见一位出名而掌握大权的领袖人物时,人们往往分辨不出在多大程度上倾倒于他的人格,又在多大程度上敬畏于他的地位和声望。会见毛泽东的情况却是不容置疑的。除了召见是突如其来的以外,接见并无任何仪式。房间内的陈设就和屋子的外观一样简单朴素。毛泽东就站在那里边,周围都是书,他在中国人当中身材是高大魁梧的。他微笑着注视来客,眼光锐利而微带嘲讽,他的整个神态似乎在发出警告说,他是识透人的弱点和虚伪的专家,想要欺骗他未免是徒劳的。或许除了戴高乐以外,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像他具有如此高度集中的、不加掩饰的意志力。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身旁有一个女护士协助他站稳(在我最后的几次访问时,他由她支撑着)。他成了凌驾整个房间的中心,而这不是靠大多数国家里那种用排场使领导人显出几分威严的办法,而是因为他身上发出一种几乎可以感觉得到的压倒一切的魄力。

  毛泽东的存在本身就是意志的巨大作用的见证。他的一生是传奇式的,他是中国南方一个农民的儿子,早年立志要接管“天朝”,这吸引了许多追随者,他率领他们举行了六千英里的长征,结果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生存下来。他们从一块完全陌生的土地出发,先打了日本人,后打了国民党政府,直到最后他住进了紫禁城。这证明了永恒的中国的奥秘和威严,即使经过一场自命要消灭一切旧制度的革命也能够继续存在。没有任何外在的装饰物可以解释毛泽东所焕发的力量感。我的孩子们谈到流行唱片艺术家身上有一种“颤流”,我得承认自己对此完全感觉不到。但是毛泽东却的确发出力量、权力和意志的颤流。

  在我一九七五年十月和他的最后一次私下会晤时以及同年十二月福特总统访华时,毛泽东几乎不能讲话了。他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唐闻生、王海蓉和另一名助手互相商量以后写在纸上让他过目,证明她们理解对了之后,才进行翻译。但即使那时,在死亡的阴影下,毛泽东的思想还是清晰而带嘲讽的。

  毛泽东几乎从来不一个人独白,这同我认识的所有其他政治领袖相反。他也不像多数政治家那样,要旁人给他准备讲稿,然后记诵而装作即席讲话,或者照本宣科。他轻松自如,似乎随随便便地引导着苏格拉底式的对话,从中表达出自己的真意。他在开玩笑之中夹带出主要的论点,牵着对话者转来转去,找机会插几句时而富有哲理、时而冷嘲热讽的话。总的效果是,他的主要意思被包藏在许许多多离题很远的语句当中,以致意思是表达出来了,同时却规避了义务。毛泽东的省略的语句像墙上的人影,虽然是现实的反映,却没有现实的内容。他的话指点了一个方向,但却不规定前进的道路。毛泽东有时也下几句断语。这种断语使听者猝不及防,造成一种令人迷惑并略带威胁的气氛。这个情况竟像是面对着来自另一世界的神灵,他偶尔揭开掩盖着未来的帷幕的一角,让我们瞥上一眼,但从来不允许我们看到全貌,这全貌唯有他自己才看到过。

  然而,毛泽东有时也会无情地揭露一个问题的核心。在我后来的一次访问中,我对邓小平说,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健全的基础之上的,因为我们都无所求于对方。第二天,毛泽东在见我时提到了这句话,同时表明了他对细节的注意。他有力地批驳了我的废话,说:“如果双方都无所求于对方,你到北京来干什么?如果双方都无所求的话,那么为什么我们要接待你和你们的总统?”在谈到另一个问题时,他表示不满意美国在抵制苏联扩张主义方面太软。他把我们比作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燕子。从他垮了的身躯中痛苦地发出声音说:“这个世界不安宁,暴风雨要来了。暴风雨快来的时候燕子忙。推迟暴风雨有可能,但是要阻止它却是困难的。”

  ……

  参观、会谈和祝酒

  ……

  从一切报道来看,尼克松的游览全部是按计划进行的。不管计划要参观多少地方,最初出发的时间和最后返回的时间总是十分准确的。然而不管美国人做出多少节外生枝的事情,他们从来不感到中国主人催逼他们按照时间表行事。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漫步和探索,也可以不这样做;最后时间表总是一分钟也不差。几个月以前,我体验到这种奇妙的安排时,曾问一个中国的礼宾官员,他们怎么能够把精确的时间和自由活动结合在一起,完全不像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国家的礼宾司那样着急而气势汹汹地显示自己的才干。这位中国外交官回答说,这很简单。对外宾只告诉他们出发和返回的时间以及要去参观的地点。不像通常礼宾官员所做的那样,用详细的时间表约束外宾(以显示准备的周密),这样外宾就不感到心理上的压力。为供他们自己掌握,中国人把参观时间按八分钟一段分作几段(为什么是八分钟仍然令人莫明其妙)。如果外宾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过长,就从以后参观项目中减少几个相应的八分段;如果相反,可以加上一些八分段。

  换句话说,中国人想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在时间表问题上不是要客人遵守主人的安排,而是主随客便。这样,中国的礼宾安排给人一种神奇的安逸感;这种做法看起来完全实事求是,更能有效地体现出对客人的尊敬和殷勤。

  由于做了这些准备,各种参观活动进行得像彩排的表演一样。每一个场合,大批著名的电视评论员和老资格的记者围了上来,热切地想记录主角的深刻思想。“这是伟大的城墙,”尼克松在长城对聚集起来的记者们说,表示他赞扬这一项人类最壮观的创造。参观活动都由电视转播实况一事更加强调了,这项宣传手段本身就是重要的信息。在美国公众的心目中,电视证实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一现实和中国的雄伟壮丽,这是多少外交照会都无法证实的。归根到底,先遣人员也为历史作出了他们的贡献,而这一点我事先并没有认识或重视。

  每天晚上都有象征性的活动——有宴会,有在体育馆里举行的体操和乒乓球表演,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革命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我到过中国十次,宴会对我来说似乎是老一套了。然而一九七二年二月经过东道主精心安排的宴会仍是那样不可思议地新颖,表明东道主认为这次宴请的来宾是与众不同的。他们事先得到了尼克松喜欢的乐曲的名单,每次宴会时他们技艺高超的军乐队便演奏其中的几支。我们出使北京的七天中,有四个晚上举行了正式宴会:周恩来的欢迎宴会、尼克松的答谢宴会、杭州市的宴会和上海市的宴会。此外,在北京周恩来还为美国代表团举行了一次非正式的晚宴。

  在首都的几次宴会都安排在巨大的人民大会堂。这座大会堂是为纪念共产党接管中国而建造的。这座建筑物面对着天安门广场对面紫禁城朱红色的城墙,它兼有新古典主义和共产党巴洛克的风格,呆板而一目了然,跟古代中国精巧而含蓄的建筑风格形成鲜明的对照。广场的一侧虽被这座庞然的建筑物所堵住,但是仍显得十分宽阔,大会堂摆在那里像一条搁浅的鲸鱼。它的规模令人生畏,它所表现的企图千古长存的雄心使人们暂时忘记对它的设计的通常想法。

  在我历次访问中,宴会的程序都是千篇一律的。人们循着一个庞大而陡耸的分层楼梯走向似乎很遥远的高处,然后进入宴会厅。有心脏病的人走上去恐怕就会丧命。(虽然有电梯,但每逢国家元首来访时,参加宴会的人很多,不得不走楼梯。)中国领导人等候在楼梯的顶上。几个木架子已预先排好,几名有礼貌的官员按照严格的礼宾级别把我们排好,拍那必不可少的集体合影。不论代表团有多么庞大,都会很快排好,不消三五分钟就照好了。接着贵宾们在进行曲的伴奏下被引进宴会厅,同排成长队的各界要人一一握手。宴会厅可容纳多达三千人。在尼克松访问时,赴宴人数约为九百,但是大圆桌安排得毫不使人感到空旷。主宾席设在讲台的下方,台上有两套扩音器,一套供领导人祝酒用,另一套供译员工作用。我同尼克松夫妇和周恩来坐在同一桌,不过距离太远,无法参加他们的谈话。宴会的气氛十分欢快。不仅一道道菜肴无休止似的端上来,而且桌上的每个中国人都按照中国的习惯注意使每个美国人的碟子里随时堆满了食物。

  当然还有无休止的祝酒。我们喝的是茅台,这是一种烈性酒。我认为,不用它来做飞机燃料,就是因为它太易燃了。对此我得到过形象化的证明。尼克松回到华盛顿后,要向他的女儿特里西娅演示这酒的厉害。他把一瓶茅台倒在碗里,点着了火。岂知火竟不熄,他大为骇然;碗炸开了,吐着火苗的茅台流满了桌面。美国第一家庭的成员奋勇协力,慌忙救火,才把火扑灭,防止了一场国家的悲剧。否则的话,尼克松政府会自作自受地提前收场,比实际发生的会更早些。

  宴席上的中国人只有向美国人敬酒时才喝酒。嘴里欢叫着:“干杯!”那可是言下无虚,当真每次都喝干的。敬酒的人显示他的空杯,逼得对方不好意思不跟着干杯,使谁都蒙混不过去。中国人人数是我们的两倍,而且喝惯了他们自己的酒,于是随着宴会的进行,也就越发热情奔放起来了。幸好宴会的祝酒词是事先准备好的,宴会时只是宣读一下。只有在上海高兴得过了头,尼克松在他此行唯一的一次即席祝酒时,居然似乎提议同中国缔结防御性的军事同盟。“……这座伟大的城市,在过去,曾多次遭到外国的侵略和外国的占领。我们美国人民,同中国人民一起,忠于这样一项原则:决不允许这个城市,或者中国的任何部分,或者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独立国家,再度遭受外国的控制,外国的占领。

  “总理先生,我们两国人民今晚把世界的前途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幸好当时记者们也喝得有些糊里糊涂,而且他们也不想再发表任何超过《上海公报》的重要新闻了。在这些宴会上我的问题是,每次宴会之后我一般还要和乔冠华会谈几小时,来草拟《公报》。有一次我对他说,现在大家都很高兴,我们不妨用汉语来讨论《公报》。

  但是这些宴会在美国早晨的电视节目里实况转播,却达到了一个极为严肃的目的。它们迅速而戏剧性地向两国人民表明,中美之间正在形成新型的关系。周恩来在第一次国宴上特别热情的欢迎词中说,尽管中美两国意识形态不同,但仍可以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建立正常的国家关系。他没有提到台湾;他具体表示不会用战争手段解决悬而未决的争端。这只不过是明确说出我们在私下里已经知道的意思。这是又一次虽然是含蓄的保证,要我们无须再担心中国对印度支那进行武装干涉。五周以后,当越南人向我们发起攻势时,这一了解对我们十分有益,特别是莫斯科也作出了类似的(虽然是口才较差的)保证。

  尼克松的答词带有更加浓厚的感情色彩。他曾推敲了我给他起草的讲稿,用他自己的语言进行了改写,并且加上了毛泽东的语录。他强调我们两国具有超意识形态鸿沟的共同利益(但没有具体指出这些共同利益是什么):

  我们将给我们的孩子们留下什么遗产呢?他们的命运是为那些使旧世界受苦受难的仇恨而死亡呢,还是由于我们有缔造一个新世界的远见而活下去呢?

  我们没有理由成为敌人。我们哪一方都不企图取得对方的领土;我们哪一方都不企图支配对方。我们哪一方都不企图伸出手去统治世界。

  毛主席写过:“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现在就是只争朝夕的时候了,是我们两国人民攀登那种可以缔造一个新的、更美好的世界的伟大境界的高峰的时候了。

  我经过多次访问之后,对这些宴会、祝酒、音乐,都感到颇为寻常了。但是我得承认,当中国总理头一次到每一宴席去绕圈子,向美国官方代表团的人员逐一敬酒,同时二十年前同我们打过仗的军队的乐队奏起《美丽的阿美利加》时,我是深为感动的。不管怎样,理查德?尼克松在乔治?华盛顿生日的那天,居然可以引用毛泽东的话来支持美国的外交政策,显然在外交上已发生了革命性的转变。

  ……

  《上海公报》

  ……

  《上海公报》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成功地指导了两个大国间的关系达七年之久,从来没有对《公报》的解释发生争议,直到一九七九年它为中美正式建交所取代。《公报》没有秘密条款或补充条款。《公报》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它的文字,而且在于它背后的含义。《公报》的重点并不是台湾问题或双边交流(尽管新闻界作了这样的强调),而在于国际秩序。《公报》把两个曾经彼此敌对的国家带到一起,并不是因为它们想解决双边问题——这些问题再推迟一个时期也无妨——而是要跨越意识形态的鸿沟来处理普遍关心的安全问题。

  我们的中国之行渐近尾声了。在上海举行了最后一次宴会。此时此刻,紧张情绪烟消云散了,人们开怀畅饮茅台酒。尼克松对一切都很满意,颇有些情不自禁,发表了他的即席祝酒词(前面已提过此事),险些提出美国为中国提供军事保护。乔和我对开夜车已习以为常,似乎不再开一次就不舒服似的。我们从二月二十七日晚十一点零五分到二十八日零时三十分再次晤谈,讨论了越南问题。我说明了我们的谈判立场,比尼克松向周说的更为详细,并表明如果河内谋求军事解决,我们决心用一切可用的手段击退河内的攻势。乔重申了中国对北越的道义上和物质上的支持,但他同周一样,解脱了中国同河内的谈判立场的干系。这些是美国和北越之间的事,中国不打算发表意见。他没提出任何警告。也没有暗示,如果美国实施了它的威胁,会受到什么惩罚。

  在我的这个工作日结束以前,我还参加了另一次谈话。凌晨三点钟,我被叫到尼克松的房间,那是在我们下榻的一家多层饭店的上面一层。窗外是庞大无比的上海市,闪烁着几点稀疏的灯光,使人几乎想不起这里居住着近一千一百万人口。其他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中国的大地伸展在我们面前,无边无际,但又模糊不可见。尼克松把霍尔德曼也叫醒了。他向我们谈到这段时间的紧张和兴奋以及他在完成一件大事时往往产生的隐忧。尼克松谈到了他取得的成就,征求认可和鼓励。我们全都满足了他,部分地因为对这个孤独的、受折磨的、欠沉着的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同情,部分地还因为熬过令人精疲力竭的一个星期之后,万念俱灰,一心只想睡觉了。不过,尼克松所需要的鼓励也是容易给的。尼克松性格中富于幻想的一面所造成的言过其实之处是微不足道的,而且在有些方面也令人同情。他确实取得了历史性的成就。是他想出了对华主动的主意(虽然我也独立地得出了这个结论);他推进了这个计划,冒着单独干的国内政治风险,并在访问中国期间表现得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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