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网
 您现在的位置:Fun书 > 贝壳
贝壳


贝壳

作  者:烟罗

出 版 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丛 书:大鱼文化畅销系列

出版时间:2016年04月

定  价:32.80

I S B N :9787551126397

所属分类: 文学  >  青春文学  >  浪漫文学  >  青春文学    

标  签:爱情/情感  青春文学  

[查看微博评论]

分享到:

TOP好评推荐   [展开]

TOP内容简介

所谓活着,有时终究只是一个人内心的旅程。——《贝壳》原来再大的雨,都是昨天的雨。昨天的雨,怎配淋湿今天的衣。——《昨天的大雨别淋湿今天的衣》你走了很远的路,攀了很高的峰,可是你的根,它始终在那里。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它有时叫青春,有时叫故乡。——《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TOP作者简介

烟罗,畅销书作家。写作风格轻灵纯净,感人至深。代表作品《星星上的花1、2》,《我们的青空》,《小情书.彩虹》。最新纯爱长篇《繁花盛开的夏天》,首本温暖美文集《贝壳》,读烟罗的小说,把心中的砂细细裹成珠,把美好的故事读成一颗糖。

TOP目录

《贝壳》 所谓活着,有时终究只是一个人内心的旅程。

卷一 写生之岛

我们这一世行走,从头到末,会遇见无数的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与你情深。

1、很多的悲伤最后都没发生——即使生命短暂,是不是也应该有一次爱的机会呢?

2、回不去的年少时光——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它有时叫青春,有时叫故乡。

2、假如每一颗真心都被温柔相待——这个好看的人,他认真地说我很漂亮。

3、你站在街角不等谁——祝福你有一天站在街角只为看风景,不为等待希望。

5、窃花与窃书——对一件东西爱到极 致,看不清其他所有。

6、情深不过一百年长——她以为岁月经得起等待,只要她一直笑颜如花。

7、飒飒姑娘的呆毛回来了——每一种悲伤都会结束,不管是破镜重圆,还是破土新生。

8、仙人球的故事——我们就是在一起,煮了一个咕噜咕噜的小火锅。

9、我想我忘了和你说再见——我们会哭,是因为这是我们内心里最悲伤而温柔的祈盼。

10、昨天的大雨别淋湿今天的衣——原来再大的雨,都是昨天的雨。昨天的雨,怎配淋湿今天的衣。

11、总有一场缘分只是一起坐船看花——我们这一世行走,从头到末,会遇见无数的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与你情深。

12、经过时总未发觉——她曾经以为他们能够牵手到最后的,但是后来终于还是分开。

13、小善良时代——当年她的选择,一念之善,几乎耗尽她所有青春。

卷二 雁之手信

这世上从来不乏真正的爱情,它们有的是清风明月,有的是高岗流水,有的是鲜花荆棘,有的,只是一壶陈酒,酿时从来无声。

无论是哪一种,终于幸福就好。

14、旧夏浅入梦——从此以后,山高水长,各自珍重,再不打扰。

14、白色蜻蜓——她恨他沉默等待,她还恨自己始终一人。

15、我比想象中更爱你——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我比想象中更爱你。

16、箭与蜜——她用她的方式,笨拙而坚强地守护着的爱。

18、莫再嘱我,扶起狐精——有谁能阻止,一个人的爱情被蒙了眼,又蒙了心? 

19、你比夏天更遥远——我梦想的夏天永远不会到来,它如此遥不可及。

20、世世——他们的魂,一世一世相爱,却不相见。

21、她也好想他——他为她做过太多,而离开,是她唯 一能为他做的事情吧。

22、竹家姑娘——爱情里有一种状态不易察觉,那就是,对你例外。

卷三 浮生浅唱

初恋是件小事,不管以何种形式存在,也不管是否最后注定擦肩。

最重要的是,有过你的回忆,只有鲜花遍地。

23、爱的色彩——如果你知道,你会珍惜,因为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年华。

24、毒酒——亲爱的,你真的曾经那么用力那么真诚地爱过他。

25、假如末日是真——不曾说过再见的人,也许走出彼此生命就是永远。

26、离人花——明明欲催,却道缓归。是思念,也是担忧,是期盼,也是温柔。

27、他的手心开蔷薇——当我不能够再做些什么,我至少可以彻底地离开。

28、我曾经为你傻过几次——也许心动就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像魔法的开关。

29、有过你的回忆,已经鲜花遍地——她始终觉得她的美好,是他的给予,所以她只有感激。

30、最空虚的痛——有时空气浮躁到,我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至死不渝。

卷四 金色树林

愿你擦干眼泪,为下一站的惊喜,准备妥当。

31、哭泣的花儿——愿你擦干眼泪,为下一站的惊喜,准备妥当。

32、蝴蝶的森林——小王子说:星星真美,因为上面有一朵看不见的花。

TOP书摘

莫铖摘了帽子,随手扣在许诺头上。他很自然把许诺的行李拿过去,放在单车后座,说:“走吧,阿诺同学。”特别加重“同学”两字。许诺还没回过神,跟着他走了几步,简直难以置信,可确实是他,是莫铖!她瞪大眼睛:“你没报白大?”“怎么?F大拒绝帅哥?”莫铖笑吟吟问。许诺大窘:“你家人就这样任你胡闹?”“没啊,F大到底比白大差了些,我家老头子不大高兴,本来说我上大学送我辆车,现在——”莫铖拍了拍单车,叹气,“只有这个喽。”很惋惜的样子,许诺小声嘀咕:“也没人叫你来。”莫铖还是听到了,饶有兴致地问:“那我来,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许诺也不晓得开不开心,就挺惊讶,看到他的瞬间,心吓得漏跳一拍,到底有点欢喜吧。她不说,莫铖最擅长蹬鼻子上脸:“我就当你高兴了。”“才不是!”许诺瞪了他一眼,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眸。阳光下,爱笑的男孩挺拔俊逸,青春飒爽,眼光灼灼,带着些笑谑,像天生会发光。许诺一楞,脸有些热,不自觉移开视线。其实那次表白后,许诺不接电话也不见他,莫铖就不知道怎么办。直到分数出来,才找到机会。没想到她不报白大,不过许诺的挑衅,也彻底把莫铖点燃了,他有什么不敢?他和爸爸闹了一场,报了F大,忍了二个月,又提前过来,就为了“逮”到许诺,打个措手不及。挺不容易的,但刚才看到她傻乎乎的模样,一切都值了。办手续的人多,莫铖先去排队,让许诺在凉荫下休息,排到他,才叫她过去。正是盛夏,等莫铖把行李搬到女生宿舍,也热了一身汗,衣服湿湿贴在身上。舍友还没来,许诺看着莫铖一头汗,怪不好意思,拿了水递过去:“给你。”这次轮到莫铖楞住了,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水,又看看许诺。许诺被看得莫名:“怎么了?”莫铖忒贱兮兮地笑了:“我发现,来这你就开始对我好了。”许诺无语,作势就要把水拿走,莫铖眼疾手快抢走:“我的。”他转开瓶盖,咕噜喝了大半,边喝边说:“阿诺同学,以后这种同窗爱要继续发扬保持。”正说着,宿舍有人过来,也是大包小包的行李,莫铖热情地过去帮忙。这来了一个,就约定好似的,其他舍友也来了。瘦高个的叫庄鸿生,看着挺娇气是余秋秋,还有一个是美女,郑燕,已经亲切被叫做燕子。燕子指着忙上忙下的莫铖:“你呢?”“这还用问,肯定是许诺的家属。”余秋秋笑嘻嘻道。莫铖不回答,亮晶晶地望向许诺,眼巴巴等着名份。许诺有些尴尬,斟酌着用词:“他叫莫铖,呃,是个热心的同学。”“哦~~~~”姑娘们心照不宣叫起来,“只是个热心的同学啊!”莫铖笑笑,欣然接受,他拿了许诺手机,拨了自己号码,存好,又找其他女孩要号码。大家都在,许诺不好发作,低声问:“你干吗?”“打入内部,”莫铖很狡黠地笑了,冲姑娘们摆手,“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记得找我这个热心的同学。”很快,莫铖充分让大家理解,何谓热心的同学。早上送早餐,军训时送水,隔着好几个方阵,一到休息时间,就过来派发饮料。他也不来找许诺,反而和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但大家心照不宣,知道莫铖在追许诺,找着机会打趣他们,俨然已是官配。许诺烦不胜烦,对着镜子都要多看三秒。她到底何德何能,入了莫少爷的眼?论漂亮,她还比不上燕子。宿舍的姑娘却对这位热心的同学很有好感,还给他取个外号,少爷。能不好吗,隔一两天找个理由请吃饭,都快把附近有名的餐馆吃遍。想吃夜宵了,一通电话,少爷打包好送过来,色香味俱全,还每个人的口味都照顾到。不用几天,三个人已经以诺诺的娘家团自居,完全是一副嫁女儿的姿态。这天军训完,四个人一起到食堂吃午餐,边走边讨论大学第一个周末要怎么过。刚坐下来,余秋秋就站起来,对着人群中张望的莫铖喊:“莫少,在这。”说着,自觉把许诺身边的位置让出来。莫铖弯起嘴角,笑着走过来。他穿着军训发的迷彩服,男人装军装,再没精神都能被衬托出几分英气,何况他本来就高大帅气,举手投足都可以拍入伍广告,外套随便搭在肩头,俊朗中带着几分痞气。就这几步,一排的女生都看过来了,别说,真挺帅的!但他一到许诺身边,就自动从男神模式切换到忠犬模式,先是热心问姑娘们要喝什么饮料,又不着痕迹问许诺要什么,然后领了圣旨般屁颠屁颠去买。用娘家团的话来说,莫少平时是狮子,风流倜傥的少爷,但到了诺诺这,最多就一哈士奇,还是逗比型!莫铖买了饮料回来,又问:“周末有安排吗?我请你们看电影。”“哦~~~~看电影~~~~”姑娘们笑嘻嘻叫起来。余秋秋说:“看电影自然是很好的。”“有人请那更是极好的。”庄鸿生接上。燕子:“只是诺诺若不去,就没什么意思。”许诺:“……”不知何时,只要莫铖提议,三人都一致同意,自己若反对,就成了大逆不道了。许诺看了莫铖一眼,他正无辜地喝着西瓜汁呢。唉,真是友谊不如三张电影票,许诺无可奈何:“那一起去吧。”那三人果然露出“谢谢亲顺应天命”的笑容,莫铖也偷偷弯起嘴角。晚上的电影,座位倒是很正常。就是出了电影院,另外三人集体消失,发了短信说去逛街了,还说君子有成人之美,不用谢!莫铖凑过来看:“你看,这是人心所向!”他一脸大义凛然:“既然如此,我们不要辜负她们的好意,约会吧!”许诺懒得理他,她要回去了,径自走到公交亭,坐着等。莫铖无奈,摸摸鼻子,跟上。21路还没来,他站在她身边,掏了根烟,他用的是打火机,簇簇的一小团蓝火,轻轻点上,熄灭,吸了一口气,动作很娴熟,透着平时少见的沉静。许诺看得眉一皱:“你才几岁,就这么大烟瘾?”“不喜欢?”“和我没关系。”莫铖一副就知道会如此的神情,他坐到她身边:“我很小就会抽烟了。”“你知道的,我妈去世得早,我爸那阵子接受不了,什么都不干,就坐在家里抽烟,一包一包地抽。我不知道怎么办,就陪着他抽,学会了。后来,我爸终于振作起来,我这烟也没戒掉。我爸抽烟时想着我妈,我抽烟也想着她,抽烟就像喜欢一个人,沾上了,就戒不掉。”说着,他若有所指地望向许诺,又说:“当然,只要够狠,还是戒得掉的。阿诺,你要不喜欢,我可以不抽。”许诺没回答,反问:“那你现在还想妈妈吗?”兰清秋之前有提起莫铖的家庭,听说是挺恩爱的夫妻,他爸爸莫永业之前创业被骗了,快撑不下去,是他妈妈典当了所有,去帮丈夫,可惜莫永业后来起来了,妻子却出车祸去世了,连他再买的婚戒也来不及戴上。说真的,许诺挺羡慕莫铖妈妈的,她不幸却也幸运,那么早就去世了,不然,可能她活着,又是遇见另一个许淮安,背叛欺骗,婚姻名存实亡,爱情支离破碎,曾经的同甘共苦最后变成笑话一场。她死了,他们的爱情却活着,停留在最高处,永远不朽。莫铖望着燃到尽头的烟:“想,想她做的饭。”他想到什么,又笑了:“我妈做饭很好吃。”“是吗?”许诺笑了,很浅,就那么一闪而过。可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吧……莫铖楞了下,上前一步,要说什么,公交到了。21路终点站是大学城,正是高峰期,公交挤得只能踮起脚尖站着。莫铖护着许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把她半圈在怀里,不让身后的人挤着她。但这么挤,车一到站,一车的人顺着惯性向前冲,许诺的鼻尖会轻轻擦过他的胸口,几乎靠近,又马上离开。莫铖低着头,看着她发红的耳朵,嘴角弯起,轻声说:“你说得对,坐公交挺好的。”刚才他提议打的,许诺不要,说坐公交挺好的。现在许诺简直悔得肠子都绿了,人家是少爷,替他省什么钱。她回头瞪了他一眼,她平时是没什么表情的人,这一眼却带着几分情意,似怨非怨,似嗔非嗔,柔情缱绻。莫铖看得心漏掉一拍,他想起刚才她浅浅的一笑,也是这般的柔软美好。阿诺该是这样的,温暖明媚的,而不是冷冰冰的。坐公交确实挺好的,他甚至想,这样一直坐下去,不要停吧。但路就这么长,公交到站了,就得下车,就像时候到了,就要说分离。两人下车,莫铖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臂。许诺心一动,她们说得不错,他确实对她挺好的。可为什么呢?他们不过酒局一面,她从不觉得自己倾国倾城能颠倒众生。但他真的来了,就在身边,放弃了更好的学校和大好的前程。许诺仔细看莫铖,他很高,朗目疏眉,还爱笑,阳光开朗,走到哪,都透着青春的朝气,是这个年纪女孩会心动的模样,可又怎样,她怕。别人被盯着,会觉得不自在,莫铖却很开心,笑眯眯问:“怎样,长得还对亲的胃口吗?”“……”许诺很是无语,她没接话,正色问:“你为什么来F大?”“因为你在这里啊,”莫铖理所当然道,“我说了,我想每天都见到你。”“可是我不会喜欢你。”许诺停下来,望着莫铖,第一次和他认真说话,“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喜欢别人。”她不是那种享受别人追求故意吊着别人的女孩,相反,别人对她一点好,她都会记住心里。许诺怕再这样下去,她会对莫铖有所亏欠。她跟他讲父母的爱情,曾经的恩爱到最后的反目成仇,她说,她亲眼看着爱情死去,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男人。“莫铖,你放弃吧,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有缺陷。”盛世繁花,她只看得到荒凉,她和他不一样。她把生命遇到的每个人当作过客,像收纳盒那样分门归类,放在该放的位置,或近或远,或重或轻,同学,朋友,亲人,唯独没有恋人这个位置。“所以,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谁?”莫铖如墨的眸子盯着她。“嗯。”许诺点头。莫铖笑了,嘴角微扬,猛地把许诺推向路旁的路灯杆上,按住,微微俯身,逼近她。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眉对眉,眼对眼,唇几乎要粘上。“真的谁都不喜欢?”“真的吗,阿诺?”他又问了一遍,嗓音很低,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两人的呼吸都混在一起。许诺吓得连动都不敢动,她怕一动,莫铖的唇就贴过来。她只看得到他幽黑发亮的眸子,里面闪着奇异的光,还有脸上的温度,那么烫,要烧起来了。莫铖又笑了,他抓起许诺的手,放在她胸前,嘴角上挑:“骗人的吧,心跳得这么快!”她的心确实跳得好快,就像住着成千上万只的小鹿,蹦跶蹦跶地跳。许诺脸一红,回答的他是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落在他脸上。莫铖开心地受了,他放开她:“我喜欢你打我,我喜欢你对我生气,这样说明你在乎我。”他悠悠地伸直腰:“我还要继续对你好,只有对你好,你才会觉得你欠着我,你才会记住我。”“你呢,习惯把每个人当路人,全世界你都当路过。我不一样,我喜欢你,”他还是笑得那么欠扁又可恶,“我不要当你的路人,我要当你的念人,心心念念,念念不忘的念。”当他抽着烟思念妈妈,就知道思念是有形的,念着一个人,有多在乎,就有多苦有多痛。妈妈说过,人生在世,遇见谁是要靠运气。他很幸运,遇见心动的人。所以第一次见面,他说很幸运认识你,他不会放手的。莫铖笑眯眯地说:“你会喜欢我的,阿诺,因为你根本就不懂拒绝对你好的人。”许诺还在怒视他,她送他三个字:“不可能!”说罢,她气冲冲往前走,脸上的温度越烧越旺。莫铖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步,又去拉她的衣袖,许诺气得甩开他:“干吗?”莫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他指向不远处的小树林,隐蔽处有正抱在一起拥吻的情侣。倏地,许诺整张脸都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流氓!莫铖弯起嘴角,他笃定地说:“初雪时,我会吻你。”这次许诺理都懒得理他。第四章 你向我说后会无期,我却想再见你一面。这晚过后,许诺躲莫铖躲得更彻底了。许诺怕他曲线救国,独来独往,尽量避着他。娘家团不清楚少爷怎么把许大姑奶奶得罪了,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军训很快就结束了,到了国庆长假,今年又和中秋凑在一起,学校调整了下,凑了不短的假期。许诺想早点回家去见阿公最后一天,检阅结束,就回宿舍拿行李。她动作快,换好衣服,背着包回去,逆着人流,迎面都是一帮哭丧着脸的新生。他们刚送走教官,有些眼圈还红红的,二十来天的军训,不到二十的学生很容易建立起感情。许诺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全是真挚。说真的,她有些羡慕,他们好像很容易喜欢一个人,感情丰富得像汹涌的大海,而她只有小小的一汪清泉,井底之蛙般只爱自己。这次许诺坐的是火车,等她安顿好,对面就坐进来一人。是莫铖,背着单肩书包,偶遇的口气:“好巧啊,阿诺。”“……”许诺目瞪口呆,“你怎么在这?”莫铖没回答,冲她眨眨眼,很是得意。这世上,总有人是来教许诺一些词的真正意义,比如许淮安教她什么叫凉薄,莫铖教她什么叫纠缠!许诺不理他,他也不在乎。这节车厢大多是大学生,他很快和别人玩起扑克,闹成一团。许诺坐着无聊,军训也有点累,没一会就趴着睡过去。等她再醒来,他们没玩扑克了,旁边的位置坐着莫铖,正拿着纸扇给自己扇风。对面的女孩很是羡慕:“你醒了,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怕吵到你,连扑克都不让我们玩。”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他是个小无赖。许诺说:“我们只是朋友,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玩吧。”“没事,也快到站了,这样说说话也挺好的。”又说了几句,火车到站了,对面的女孩缠着莫铖要号码。许诺趁机赶紧下火车,莫铖追上来,觍着脸问:“也不等等我,怎么,生气了?”许诺沉默,莫铖又说:“啊,真生气啦,都怪我,人又好,长得太帅——”话没说完,许诺没忍住,扑哧笑了:“你能要点脸吗?”她鲜少笑,一笑就是明媚动人,清水芙蓉的清新。莫铖怔住,回过神来:“要脸干吗?要脸能跟你回家!”还挺得意的,他一说,许诺想起这茬:“你跟着我做什么?”“跟你回家,看你怎么长成如今铁石心肠的样子,”莫铖一本正经说,怕她不高兴,又加了一句,“你放心,不会打扰到你。”接下来一路,许诺想尽办法甩掉这狗皮膏药,却奈何不了他。许诺下车之前,还警告了莫铖:“别出现在我阿公面前,不然——”莫铖挑眉,许诺牙一咬,威胁他:“不然别想我再和你说话!”莫铖:“……”两人下了车,许诺直接回家。莫铖保持距离跟着,看她兴奋朝一个站在街头的老人跑去。兰飞赫早早在街头等,许诺一见到他,就扑了过去,开心说:“阿公,我回来了!”她看到老人晒得黑红黑红的脸,心疼道:“都说了不用来接我,你要热着了怎么办?”“哪会。”兰飞赫乐了。祖孙俩有说有笑回家,许诺又不放心回头,看到莫铖隔着一段距离站着,冲她摆摆手。虽满面笑容,但孤零零站着,像被丢了,许诺莫名有些愧疚,可明明是他自己要来的……一路上,兰飞赫乐滋滋地告诉许诺,这次兰清秋也回家过中秋,许诺听了也挺高兴,自从妈妈离婚后,像除夕中秋这些花好月圆一家团圆的节日,在她眼里都成了大忌,难得妈妈主动说要回来。进门之前,许诺又回头看一眼,莫铖已经不在了。去哪了,她忍不住四周看了下,正想着,手机响了,是莫铖的短信——在找我吗?没有!许诺回了短信,莫铖发了个笑脸过来,叫她抬头。许诺抬头,看到莫铖站在对面旅馆二楼窗台前,正冲自己招手,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用嘴型无声说着“你担心我”。才没有!许诺横了他一眼,用力关上门,她才不担心他!这个无赖!因为女儿要回来,兰飞赫乐坏了,拉着许诺一起准备中秋。他恨不得把整条街都买下来了,忙着蒸糕炸东西,做些小春城特有的小吃。许诺给阿公打下手,又开心又心酸,开心一家团聚,心酸阿公老了,平时都是一个人孤单得很,妈妈回来一次,竟满足成这样。以后工作了,一定要把阿公带上。许诺想。莫铖倒也遵守承诺,没有出现,就不时发短信,报下行踪。都是些照片,配上一句话,这是阿诺读过的小学,这是阿诺的教室,这是阿诺每天上学都要路过的店……很多很多,都是许诺成长的地方,也不晓得他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把这些地方走了个遍,还拍了照片,他站在左边,右边留着空空的位置。莫铖说,阿诺独自走过的地方,将来我们会一起走过。许诺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情景,有些触动。这么多年,有些地方早已不是记忆里的模样,电影院拆了,幼儿园换园区了,难得他还找到一些过去的痕迹。她看到照片,仿佛看到过去的自己,沉默少言,背着书包,徘徊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她那么孤单地长大了,从知道爸爸出轨的那一天,她就住在孤单里。莫铖的短信又发过来了,这次是一个公园拆了一半的大门,他站在残垣断壁旁边,问,阿诺来过这里吗?大门上只有孤零零一个字,留。是长留公园!早听说那里要拆了,竟变成这样……许诺看得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过去常坐的长椅还在不,她想也没想,跑了出去。长留公园被拆得面目全非,一幢幢高楼建了一半。许诺在工地里找了半天,没找到那条长椅,倒是吃了一嘴巴灰尘。她站在尘土飞扬,对商人来说,这是新楼盘,她却仿佛站在过去的废墟上,心空荡荡的,她什么也留不住,不在了,都不在了。“阿诺!”一声惊呼,打断许诺的思考,她回头,莫铖就站在身后。他背着单肩包,脖子挂着个单反,一脸讶异,但很快变一种莫名的喜色,蹭蹭跑到身边,开心问:“阿诺,你来找我呀?”摇头晃脑,欢喜的模样,就差后面少个尾巴……还真挺像一只哈士奇。许诺看到他,心情好些了,说:“我小时候常来这里,要拆了,我来看看。”莫铖自动理解为许诺是来陪他。两人洞着护城河走,一路莫铖兴致勃勃地问些她小时候的事。许诺也好久没逛过,别说,她不过去白城几年,小春城变化也很大,她不时指着哪里说:“这里本来有个秋千的,我经常到这里来……”莫铖认真地听着,有些贪婪地看着难得话多的许诺,眼眸一片温柔。直到两人路过一家饮品店,莫铖看天气也挺热的,说进去休息一下。许诺本想拒绝,但瞄到玻璃橱窗的一样东西,走了过去。那是个刻了字的小木块,边角磨得整整齐齐,平凡无奇,但上面的字,其他人不会放在心上,许诺却一眼认出来,她怎么能忘,那么清秀又那么无情的字,软软他哥说,后会无期啊,阿诺。木块只剩下“后会无期”四个字,也很模糊了,但许诺还是认得出,这绝对是赵亦树的告别!竟有人留了下来了,许诺觉得真神奇,好像冥冥之中,上天各有安排。她站着不动,莫铖觉得奇怪,凑过来看,以为她看中了,问里面的人:“你好,这个卖吗?”“不卖。”老板是个穿得很花哨的年轻人,指了指招牌,“看到没?”店名叫纪念品,旁边写着,我失去的,我怀念的。装潢得颇有文艺气息,玻璃橱窗摆放着各种东西,每样东西还诗意地配上一行手写字。木块的那写着——你向我说后会无期,我却想再见你一面。老板又说:“这是长留公园拆时,我无意间捡到的。我觉得挺有意思,磨好留下来,就这一个,不会卖的。”“可这是……”许诺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她想跟老板说,这是我朋友向我的告别,但她怎么证明?软软他哥的告别是刻在长留公园的木椅上,木椅不属于她,他的字也不属于她。许诺念念不舍地看着木块,恳求地望向老板:“如果哪天你不要了,可以把它卖给我吗?”老板楞了下,点了点头。许诺留了号码,又看了木块一眼,对莫铖说:“我们走吧。”说罢,她率先离开。许诺想,放这也挺好的,起码还在。就是有些可惜,小时候,她以为长留公园,刻字的木椅这些都会一直在,她想念了,就去坐一会儿,但想不到,有一天,这些也留不住。老板不卖,莫铖也没办法,对着木块拍了张照片,追了过去。他跑过去,和她并肩,问:“阿诺,你很喜欢吗?”不算喜欢吧,只是朋友留下的旧物,就像那家店写的,我失去的,我怀念的,赵亦树没再出现,可她还是想,有样东西,能证明他来过,陪过自己。大概就是人常说的,睹物思人。但要说来话长,许诺笑笑:“就觉得字写得挺好的。”“哦。”莫铖点头,没有再问。正走着,许诺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没听几句,脸色就变了。“你不能回来就不要跟他说要回来,你知道阿公做了多少东西?”许诺怒气冲冲道,直接挂了电话,气得脸都红了。“怎么了?”“是我妈!”许诺气极了,“我阿公天天盼着她回家,结果她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这算什么,阿公都白高兴了!”“唉,你别生气啊,”莫铖也不知怎么安慰,“可能有事耽搁了。”“就她有事,别人都闲着?以前我爸就是这样,说好了要回家,结果那天又说有事,不来了!她最讨厌我爸这样,现在倒好,成了第二个许淮安!”许诺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看到莫铖也没来一阵气,:“最讨厌你们这些过年过节不回家的,你中秋不回家,跟着我回来做什么?”“……”莫铖真是躺着中枪,又不能反驳。兰清秋不回来,许诺也没心情陪莫铖,急着要回家。莫铖拉住她,好声好气说:“阿诺,你别气了,老人家看了不好受。”许诺抬头,刚才她那样吼他,他也不生气,黑亮的眸子还是关心。她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回到家,阿公已经把饭菜摆好,满满的一桌,叫许诺吃饭。许诺看得难过,老了多可怜啊,儿女大了,要见一面只能等着,就算他们不回家,也不能说什么。她不知道怎么说,倒是阿公先开口:“阿诺,你妈有事回不来了,这个中秋,你只能陪我这个糟老头过了。”他是笑着说的,好像一点不在意。许诺更难受,还是露出笑容,给阿公盛了碗饭,开心说:“阿公,咱们吃!”她给自己盛了大大的一碗,尽可能多吃一点。阿公没什么食欲,吃了点就乐呵呵地看许诺吃。许诺边吃边冲他笑,她笑他也笑,皱纹也跟着皱起来,显得有几分老态。许诺吃着吃着,有些咽不去,越发难受。阿公没有察觉,念着:“也不知你妈吃了没。”“肯定吃了。”许诺低着头,“你放心啦。”本来欢欢喜喜的中秋因为兰清秋的爽约弄得有些凄凉,祖孙俩坐在院子里,看着满月。夜风有点大,阿公没一会儿进屋休息,许诺静静坐着,呆呆地看天上的圆月,又大又亮,白城有这么美的月吗?妈妈这个傻瓜,为什么不回来,白城哪有她的家,她的家在这。手机响了,许诺没理会,过一会儿传来敲门声,还有莫铖压低的嗓音。“阿诺,开门!”怕吵到阿公,许诺去开门,一开门,莫铖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进了辆车。“喂,你干吗?”“我知道你妈为什么不回来。”第五章 阿诺啊,我们来日方长。车直接开到机场。上机后,莫铖拿出条毛毯,盖在许诺身上:“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夜风有点凉,许诺没拒绝,她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喃喃自语:“她怎么什么都不说?”胃出血,要不是莫铖打电话去问,都不知道兰清秋应酬太多,突发胃出血在住院。许诺到医院,已是凌晨。兰清秋孤零零躺在床上,单间,VIP高级套房。病房很大,可很空,就她一个人,躺在大大的床上,露出的左手在打点滴,瘦得像没有生气的枯枝。许诺从来没发现,原来妈妈这么瘦。她没吵醒她,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点滴一滴一滴落下。兰清秋的脸色很不好,灰白色,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少了精致的妆容,她看起来就是个憔悴脆弱的中年妇女。许诺没哭,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母亲床前,但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那么用力却不会觉得疼。凌晨二点,兰清秋醒了,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看到床前的人影,吓了一大跳,要叫起来,灯啪地被打开,有些刺眼,她捂住眼睛。许诺横眉冷对,冷冷道:“你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生病连个照看你的人都没有?”“阿诺,你怎么在这?”兰清秋惊讶道。许诺没回答,小心掖好被带起的床单,闷声道:“要你管!”兰清秋哑然,母女俩坐着没说话,都是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兰清秋先说:“你阿公怎样?”“挺好的,做了一桌菜等你回来了。”“都做了什么?”兰清秋很热切地问。“你又吃不到,”许诺没好气,还是说,“炖了鸭汤,炒了笋,炸了很多东西,都是你喜欢吃的,剩了很多……”兰清秋听得很专注,眼睛一闪一闪的,泪光闪烁。看得许诺一肚子的气没法撒:“不是叫你少喝点酒吗?”“以后少喝点。”“还喝?”“不喝,不喝了。”兰清秋赶紧改口。“你就敷衍我!”许诺气愤道,“你可以不管我,但能不能想想阿公,我这次回去,他老了很多,他没几年等你了。赚钱赚钱,赚钱有比阿公重要?”兰清秋默然,眉皱得紧紧的,许久才说:“我会回去看他的。”两人又沉默了,许诺其实很多话想对妈妈说,她想说,妈你醒醒了吧,就算你赚的钱叠起来有许淮安住的楼层那么高,看到也是别人花好月圆和睦幸福的一家,他不会再看你一眼了,不会了!但她清楚,妈妈不会听的,如果她懂得心疼下自己,会喝到胃出血进医院?可她会心疼,即使她们从来没好好说过话,她们总吵架,她还是在乎妈妈。许诺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还疼吗?”“不疼,不疼。”兰清秋急忙道,很是受宠若惊。国庆的假期最后几天,许诺留下来照顾兰清秋。她跟阿公说兰清秋只是食物中毒吊几瓶水,老人没说什么,但还是放心不下。莫铖回到白城,如鱼得水,打个电话就是医院专家会诊,每天端茶倒水送殷勤。兰清秋很高兴,说两人有缘,都在F大,嘱咐莫铖要多照顾许诺。许诺觉得好笑,大人总爱说缘,觉得好是缘,不好就是命。可若真有缘,哪有这么多分离。每天来看望的人不少,兰清秋好多了,打起精神,依旧是那个长袖善舞的女强人,但望向门,眼睛偶尔会闪过一丝落寞。在等爸爸吗?许诺想,可别说许淮安不知道,就算他知道妈妈病了,会来吗?不会吧,两人都撕破脸了,可许诺又想,如果许淮安来看她,妈妈会开心吧。许诺回住处去收兰清秋的换洗衣服,倒在门口看到许淮安的车停在路边,似乎在等人。一瞬间,她想走过去,对他说,爸爸,我上大学了,F大,你的母校,和你一样也是建筑学院的,还有,妈妈胃出血住院了。她左脚迈出,几乎要走过去,看到吴琼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孩,又退回来。许诺躲在角落,看着爸爸推开车门去抱他儿子,她想,不需要,她十八岁了,成年了,许淮安对她的责任已经尽了。回到医院,许诺给妈妈买了最贵的粥,收拾病房。假期结束了,得回学校了,她坐在妈妈面前,看着喝粥的瘦弱女人,发现自己很不对,她就这一个妈,她们只能依靠彼此,她还不对妈妈好点。“妈,”许诺心平气和,“你好了后,回去看看阿公吧。”“嗯,”兰清秋点头,“我好了就回去看你们。”许诺没再说什么,她想告诉兰清秋,她见到许淮安了,他现在过得很好,不显老,越活越年轻,你也要一样,不能过得比他差,你也可以找个人,幸福给他看。可她不知怎么说,怕说了,只会让妈妈更伤心。最后,她抱了抱兰清秋:“妈,我希望我们都能快乐点。”让许淮安过去吧,别再让他伤我们的心。兰清秋楞住了,许诺又用力抱了她一下,放开她,得走了。莫铖跟上,许诺一路沉默,莫铖以为她不放心:“阿诺,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唠唠叨叨,直到许诺猛地停下来,望着前方:“我看见许淮安了。”“什么?”莫铖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爸爸,我妈的前夫。”许诺很神经质地笑了:“我真不懂这世道,犯错的人凭什么能获得幸福,还那么心安理得?”她是笑的,却比哭还难看。她恨,恨许淮安,成双成对,那么幸福,而她的妈妈,病了都没人照顾。就是这样让人心疼的神情,跟在酒局时一模一样,倔强悲伤,像峭立枝头的白玫瑰,孑然一身,就浑身竖起的刺陪着她。莫铖心一痛,没多想,上前一步抱住她:“阿诺……”许诺后退,她相信,这怀抱是真心的,也会温暖到她。可是三年五年十年后,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是另一个许淮安,他会不会指着一个婴儿说,这是我儿子。许诺不敢想象,如果她从来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我恨爱情。”她推开莫铖,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等登机时,两人都没说话,看着外面飞机飞来又离去。人与人就是如此,来来去去,有些人走了,就是再走不见,做过客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刻骨铭心,那么痛。许诺望着远方,静静道:“莫铖,你不要喜欢我了,没用的。”莫铖没回答,他指着外面的朵朵白云:“你能让云不动吗?”虽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许诺还是摇头:“不能。”“那你也不能阻止我心动。”潮起潮落,风起云涌,我喜欢你,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莫铖望着她,年轻的脸全是倔强:“你可以不喜欢我,但管不到我心上。”“我是不想你浪费时间。”“我的时间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喜欢我。”“你——”许诺气得说不出话,莫铖却出了口气。还说不喜欢,都开始关心我了,哼,你就别扭吧别扭!你恨爱情,我却要你爱我!两人先回了趟小春城,冒冒失失就走了,虽然交代了邻居,但阿公也担心不得了。许诺回到家,便安慰阿公:“你放心,我妈已经没事,现在好得很,一顿能喝三碗粥。”“真没事?”阿公将信将疑,又想到什么,“阿诺啊,你该报白城的大学,陪着你妈,她一个人,哪会好好吃饭。”“我去白城,谁来陪你啊?”许诺抱着阿公撒娇。“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要紧?”“要紧!阿公最重要了!”阿公笑笑,拍拍许诺的手背,许久才说:“阿诺啊,你要对你妈好点。”“我知道。”许诺把头埋在阿公背后,和小时候那样温暖宽厚,只要靠着他,什么都不怕。“别像你妈一样,总让我担心。一个人没个伴,到底不好。”他又含糊加了句:“我看这次跟你过来的小伙子对你挺好。”许诺吓到了:“他就是我一个普通同学——”又猛然意识到什么:“不是,你,你怎么发现的?”“哈哈。”阿公笑得深意深长,很好玩地看着孙女,“还躲起来,怕阿公知道,我都看到了。”我们真不是,他就是个狗皮膏药!许诺欲哭无泪,阿公还在笑:“别害羞,阿公这是高兴,以前还真怕你妈影响到你,有男朋友好,一个人病了都没人知道……”上了年纪就爱絮絮叨叨,许诺耐心听着,她就这样,妈妈多说几句,她就烦得不行,阿公就是说个半天,她也能一张笑脸。可越听心越沉,她骗了这个老公,她不要别人,也不要爱情,她没能让阿公放心。回校依旧坐的是火车,莫铖还坐在对面。但两人刚吵了过,谁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莫铖干脆直接趴着睡觉。许诺没见过这样的莫铖,他一直都是张扬肆意的,穿着亮色系的衣服,大墨镜,现在却很累般地趴着,连白衬衫都有点皱,很乖的样子,总打理得精神抖擞的头发翘着,像伸出几根小触须。累了吧,这几天忙上忙下的,许诺想,其实莫铖挺好的,这次也多亏他,可为什么要喜欢自己,为什么……火车当当地往前跑,许诺也有点乏了,也趴着睡过去。也不知多久,模糊听到报站,许诺猛地惊醒,发现手不知何时放在莫铖手背上。两人这样握着手,倒想一起返校的小情侣,她小心翼翼拿开,莫铖睡得沉,还没醒来。猪啊,还睡!许诺起身,跟着人流出车厢,走了几步又回头,莫铖还趴着,一动不动。这么大动静,还不醒,许诺暗自着急,有一个声音说,这样不是挺好的,远离他,可她又走了几步回头看,莫铖仍毫无察觉,终于还是逆着人流往回走。大家都拖着行李,对许诺逆走,很是不满,嚷嚷着。“干吗呢?没看这么挤?”“不好意思,我落了东西。落着的东西被轻轻一拍,立马抬头,好大的笑脸,明晃晃闪瞎人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情节调整]!”许诺大惊:“你——”他明明是醒着的!“哎,要关门了,快走!”莫铖顺势拉起许诺的手,飞快走出去。他根本没给许诺拒绝的余地,直到出站,许诺才甩开他的手,气冲冲往前走,她真是猪!莫铖也不恼,开开心心跟着她,刚才那也算拉手吧……直到把许诺送到宿舍楼下,莫铖才叫住她:“阿诺!”许诺没好气回头,莫铖笑着说:“把手伸出来。”“做什么?”这次许诺警惕了。“伸出来。”莫铖很温柔地说。许诺磨磨蹭蹭,到底还是伸出手,手心就被了个小木块,还带着莫铖留下的温度。是那块后会无期!许诺惊了:“不是说不卖吗?”“我有我的办法。”莫铖把木块翻开,“我又刻了几个字。”木块的另一面赫然刻着——来日方长。刚劲有力,意气风发。莫铖扬起嘴角,很绅士地站着,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阿诺啊,我们来日方长!”刹那,心跳如雷!

TOP 其它信息

装  帧:精装

页  数:216

开  本:32开

纸  张:胶版纸

加载页面用时:142.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