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孩子不乖

《为什么我的孩子不乖》书评丨从“奖惩思维”到“移情管理”：让孩子乖起来

你的支持

一旦照顾者已经开始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和孩子的内心世界，他们就能够把支持用作承认情况发生时移情中存在裂痕的基础。然而，即使最擅长自我反省的人处于压力时也不善于运用这类理性思想，尤其是当我们正在学习并在试用一项新的策略时。

照顾者对孩子，他们通常表现得好像不值得移情，保持移情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对他们自己保持移情。任何养父母都需要建立非评判、移情的支持系统。家人、朋友、其他养父母和专业的支持团队在这方面至关重要。

对照顾来说，重要的是有一个第三人（甚至第四人和第五人）他们可以信任、对其诚恳地谈论有关移情减弱的时段。这位“移情伙伴”可以是朋友、伴侣或者照顾者能够信任的任何人，尽管他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把相同关系压力施加于他们中的某个人，也就是说，这个人不会与孩子住在一起。养父母可以从他们的社会监督工作者那里寻求这类支持。然而，对于照顾者来说，判断谁能担任“移情伙伴”非常重要。

对于照顾者来说，这种关系需要让人感到安全，足以使照顾者冒巨大风险，说出他们高兴或者不高兴时对孩子的真实感情。照顾者选择去倾诉的这个人或这些人，需要能够理解、相信照顾者对孩子有最好的打算，但是他们有时会出错。移情伙伴不需要对照顾者和孩子之间暂时中断的移情、照顾者对孩子置气、生气的评论作出判断。这些事情似乎要发生时，移情伙伴还需要注意到并且告诉照顾者，不要使照顾者为此感到恐惧。鼓励他们的移情伙伴阅读本书的前两章，帮助他们理解他们被要求做的事和为什么要做，这对于照顾者来说十分有用。

反过来，照顾者需要绝对诚实，并且真实地说出他们面临的情感困境和他们没有移情的时段。当他们的移情伙伴告诉照顾者他们已经注意到移情在消退时，照顾者努力去听也是十分重要的。

为什么受损的移情如此难以承认？

“富有移情的人是好人”：专业的叙述

每一个与发育中曾受创伤的孩子打过交道的人在某些方面都会感受到并拥有许多压力。存在一种主导信念，对曾受创伤的孩子有负面感情意味着照顾者要么是不专业的人，要么是可怕的人。这是一个关于如何将奖惩思维运用于成年人和孩子的例子。它已经作为使人们改变行为的唯一方式根植于我们的思维中。这种思维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它已经变成了第二特征，似乎由这种思想激发，“如果我不赞成他们所感受的方式，那么他们就不太可能感受到那种方式”，或者相反，“如果我听到并且对这个人的负面感情移情，我就是鼓励他们更经常地去感受那种方式”。不幸的是，这是对养父母和曾受创伤孩子的情感重要性的过度简单化。

情感是人类最基础的组成部分，并且我们最大的希望是去承认它们，试着去理解他们的来源，尽最大努力去限制它们对我们的行为产生的负面影响。正如控制、责备并惩罚孩子的感情是有害的，照顾者去做这些事一样会损害他们自己的感情。

对于照顾者来说，因为他们的感情去评判并惩罚自己，这是荒谬的和有损心理健康的。只有情感能够引导的行为才真正能够得到理所当然的评判。然而，当驳倒问题行为的情感得到正当理解时，他们的惩罚通常作用不大。与照实发育中曾受创伤孩子的成年人诸如此类的典型的谈话，似乎经历三个阶段，详情见表2.10与格洛里亚（Gloria）的谈话。

表2.10 承认对孩子的负面感情是非常困难的过程

格洛里亚来做心理咨询，告诉我她领养的孩子迈克尔（Michael）的情况。有两次，迈克尔被发现把贾斯珀（Jasper，家里的狗）带进了卧室，好像拔掉了贾斯珀头上的毛。格洛里亚说话非常快，声音大而有力量。当她述说迈克尔对贾斯珀所做的事时，上嘴唇向下，嘴巴微张，皱着眉毛、咬紧下腭。格洛里亚说过“我不信你”“他不要再碰我的狗！”这类话。

在我面前，由于迈克尔对贾斯珀的行为，格洛里亚看上去非常窘迫、生气，坦率地说十分厌恶并且十分困惑。

在我们的谈话中，我改述了她用语言所表达的意思，然后尝试性地评价了我认为她用非语言所展现的意思。

第一阶段：防卫

●● “不，我不难过。我需要你阻止他伤害贾斯珀！”

●● “ 不，我绝对不会生他气！或许恼火但绝对不气愤。”

●● “ 厌恶？我不厌恶他！看在上帝的面上他一直在伤害我的狗！”

在这个阶段，格洛里亚一直在试图让我理解她的感受，她认为是对她的批评而不是对迈克尔行为的一种非常能够理解的反应。我试图解释我的观点，她的感受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并且如果有人伤害我的宠物，我也非常不赞成迈克尔的行为。

第二阶段：怀疑

格洛里亚看着我，很困惑，似乎我在骗她。“难道是做了令人讨厌的事情吗？”“不要担心，他不知道我多么气愤。”“哈，你不必告诉他的义工我所说的事。”

格洛里亚显然因为她对迈克尔的负面感情在避免自己受到我的批评，但是开始承认她的所作所为。

我看着格洛里亚并表示了真正的关心。我告诉她我的想法，在家里有一个孩子，她不是非常了解，这个孩子一直在伤害贾斯珀，贾斯珀很小的时候，她就一直照顾它并且已经成了她的忠实朋友，这对她来说一定是可怕的。

我用语言和非语言告诉她，存在这类负面感情，我并不是完全不吃惊。我问她可选择的是什么。“如果你知道了正在发生的事并且你并不感到厌恶、气愤和难过，你会是什么样的人？”

第三阶段：宽慰

格洛里亚看起来越来越放松，并且她说：“我真的感觉迈克尔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并且我想去阻止。大多数时间他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格洛里亚似乎感到她的感情已经被理解，她不再自责，或者需要保护自己。她想去阻止这种行为并且记得把迈克尔的另一面告诉给我，这说明格洛里亚已经重新获得了一些对迈克尔的移情。我们再去思考迈克尔为什么会那样伤害贾斯珀，并且我们对此能够做什么。

在典型的西方文化中，人们发现承认自己的情感非常困难，他们尤其害怕承认负面感情。这主要是因为含蓄地运用奖惩思维去间接表达负面情感，这种文化有过一段很长的历史。当然，这个过程实际所做的，不是阻止情感反应，而是训练人们不要承认他们的负面情感。

下述传闻证明了人们从早期开始如何受到训练，不去表达负面情感。

我与一位朋友谈到了他5岁的女儿。她从学校带回了一个关于她跳高的贴纸。贴纸上有一张黄色的面带微笑的脸，带着一个竖起的大拇指并且在脸的下方写着“干得好！”。我的朋友问他的女儿用什么换来的这张贴纸时，她骄傲地解释说她摔倒了，并且在操场上伤到了膝盖。她说她的老师非常温和地表扬她、鼓励她，因为她坚强，没有“小题大做”。小女孩看着她父亲说：“我一点儿都没哭，爸爸！”

有合理负面感情，系统性地被否认并且只有偷偷摸摸地、非语言地表达，结果是这些感情被隐藏并且在另一个场合下出现，当他们突然出现时就显得不合理、不合时宜。我们中的许多人难道没有曾经向我们的伙伴或者孩子因为小事而大发雷霆？当时我们难道没有为某种原因而不能承认的某件事而着急？

到如今，我希望明确的是为什么对有关感情的谈话做出有价值的判断非常重要。当照顾者明显缺乏移情时，同情地对待他们以及他们的孩子至关重要。受损的移情难以承认，甚至对我们自己来说亦然，然而它是如此重要，以至于照顾者需要不断地警惕随之出现问题的迹象（表2.11）。

表2.11 减弱中移情的迹象

●● 对孩子责备和责罚的感情；

●● 为这个问题对孩子感到气愤和/或失望；

●● 喜欢教训、唠叨和/或责骂孩子；

●● 感到无望或者失败；

●● 把孩子视作问题进行讨论（与之相反的问题，如攻击）；

●● 非常喜欢在某些方面推断孩子的行为；

●● 认为其他人要“修理”孩子，例如：照顾者把他们自己排除在解决问题之外；

●● 对问题和导致该问题发生的孩子的经历失去好奇心。

减弱的移情其后果是什么？

当一个孩子的行为处于压力之下时，通常有一个强大的拉力去反应而不是回应，即对于照顾者来说，非常值得尝试的是在非常可理解的感情回应基础上采取行动，而不是反应，他们所知道的从长远来看，将使一个孩子去感觉并因此而做出不同的表现。

奖惩思维基础上的反应会导致惩罚孩子，因为，它以一种微妙的方式使成年人感觉更好。它也会导致奖励并赞扬孩子，以便塑造他们的行为。这两种选择都要求照顾者去评价孩子，而不是关注建立并加强照顾者与孩子之间的关系。

当照顾者的注意力被这种思维模式从关注关系建立上分散开来，并且不承认他们的感情时，通常他们会进入这种状态“如果我惩罚得足够狠、足够久”，孩子就会做他们希望做的事。不用多想就会发现这种思维模式，伴随无言的怨恨和因感情耗尽导致移情缺乏，只会损害照顾者与孩子之间的关系并且可能更糟糕。

我工作的一个家庭非常详细地谈到了不同人们是如何分析他们养子的困境。约书亚（音，Joshua）制定了一个非常有效的策略，通过不断地拒绝参加介绍给他的任何事情而控制自己的世界。约书亚的养父母努力保持安静，并且移情于他的困境。他们理解他拒绝参与家庭事务有充分的理由，即使家人不确切知道是什么理由或者他们对此能做什么。然而，约书亚以前的班主任对约书亚及其困境有相当不同的看法。她对他的父母谈到了他的“固执”，这对他在学校的学习和互动产生的负面影响，坦率地说，周围的每个人都被他激怒了。这位老师显然很有挫败感，并且说服这对父母，他们有必要运用奖惩思维，强迫约书亚走出他的策略；她临别时安慰他们：“不要担心，我们会突破他！”这些奖惩策略很少用于发育中曾受创伤的孩子或者照顾这些孩子的人们。更令人担忧的是正是这种动力，来自孩子受创伤的“处关系”方式，有时会导致非常有爱心、富有移情的照顾者和专业人员不经意地复制孩子早期曾受过的虐待和/或忽视（参照本书的关系复制图，如第一章中的表1.4）。

“我不认识我自己”/“我已经变成我的母亲”

每个人都有从我们早期经历中形成的关联世界模式，这些不可避免地包括某些特质和感情“障碍”。如果有人怀疑他们有这类“感情小障碍”，那么发现障碍的最好办法就是去照顾一个孩子，尤其是一个发育中曾受创伤的孩子。

通常这些“感情小障碍”不会以任何方式阻碍我们的生活，它们只是我们爱好、敏感性和志趣这些构成我们性格因素的碎片。它们使我们成为细致、敏感、精力充沛、诙谐、不耐烦、无私和/或让人愤怒的人。

这并不意味着要暗示照顾者充满了障碍，这些障碍对孩子来说会引发问题。然而，这意味着与曾受创伤的孩子互动能够唤醒照顾者自己和孩子的感情小障碍。因此，孩子和照顾他们的人之间有不同的匹配程度，有时成年人的感情小障碍能够对孩子的感情小障碍提供帮助。然而，通常情况下，因为这类小障碍难以理解和认可，它们就成了更加难以照顾曾受创伤孩子并导致照顾者采取无益的、没有移情的方式处理孩子困境的因素。表2.12可能适用于发育中曾受创伤孩子的困境，以便探讨照顾者的感情和/或感情小障碍。

表2.12 照顾者对问题行为的反应

你抄写或者复印下面的这一页，你需要探讨你自己对孩子困境的反应时可以拿来使用。

问题是什么？

思考最近一次发生的问题。深入思考发生了什么，回想一下并且花一些时间回忆当时的情景。你没有时间重温当时的情景时，你需要花一些时间去重温，之后回答下述问题，并写下你的答案，帮助你记住。你的身体怎么了？（你注意到你身体里的感觉有何不同？这些感觉在哪里？你的心在做什么？你感到特别热还是冷？）你的感情反应是什么？（例如：气愤、不知所措、尴尬、热爱、激动。）

它使你想到了什么？（例如：“我不知道做了什么”“她为什么那么做？”“他恨我”。）

它使你想做什么？（例如：走开、拥抱孩子、大声喊叫、责骂孩子等。）

这些反应感到熟悉吗？（他们不同于你？）

童年时你曾有过这些反应？（这种情感交流使你想起了你的早期关系？）

用你的回应帮助你了解你的反应是否属于你自己过去的“感情小障碍”，你可能的回应将成为将来的行为，形成处理你孩子困难行为的新方式。

我希望本章已经解释了为什么移情是最基本的，在使照顾者从奖惩思维中移开，并转向与发育中曾受创伤的孩子建立联系，使照顾者更加有效地处理孩子的感情和行为。

在下述章节中要探讨的问题，建议的练习和策略是解决照顾者的移情丧失问题，有时会引出负面的感情反应。对照顾者有用的是，他们感到自己对练习或者孩子想做出冲动的反应，并运用这些资源，在本章前面讨论过的资源，这有助于照顾者在试图应对任何具有挑战性的行为之前，仔细思考与孩子关系中的移情。这使他们有空间运用新的移情行为管理逻辑去反应，而不是根据奖惩思维去反应。

表2.13 记住保持移情的事情

●● 在没有移情的情况下，照顾者不能应付他们曾受创伤孩子的情感，因此也不能应付他们的行为；

●● 照顾者应该花时间去理解为什么移情对于由于虐待和忽视而遭受创伤的孩子如此难；

●● 平静时，规划一下他们对相互关系的期待是什么并思考他们怎么会称赞或者为什么与他们曾受创伤的孩子发生冲突，这对于照顾者来说十分有用；

●● 非常重要的是照顾者努力得到孩子经历中美好的部分，很好地记下来，并且经常恢复孩子的这些记忆；

●● 努力弄清楚孩子的历史如何对他们当前行为起作用；

●● 照顾者对孩子的负面感情不应该受到评判。重要的是承认这种感情，理解并发展成移情；

●● 十分有益的是，照顾者观察并反映他们的“感情小障碍”以及这类小障碍如何影响他们对孩子的感情反应和他们对孩子的移情，这些感情小障碍来自他们自己被养育的经

装　　帧：平装

页　　数：272页

版　　次： 第1版

开　　本：16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