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白天不懂夜的黑》,我们惊讶地发现,在80年代文学热的背后,仍然是一套意识形态的机制在起作用,文学热潮的产生都是基于政治需要而兴,伤痕文学是基于控诉文革的需要,改革文学是基于建设四化的需要,它们都还未真正摆脱思想束缚,还未真正达到自由写作的状态。而小说主人公林放,正是在这样的体制中从默默无闻到爆得大名,最终因无法适应导致迷失的典型。
作者叶兆言借林放的经历也在反思80年代文学热的本质,它仍然是在体制内营造的计划经济式的热潮。文革中,林放发表成名作批判孔子的文章,因此改变了命运,从街道小厂借调到一所中学去教语文。而且对林放来说,“红极一时的新时期伤痕文学,其实就是文革中大批判文章的变种,是一脉相承,是一种以小说形式写成的对文化大革命的批判文章,而作者差不多是同一拨人,使用着同一种思维方式,在精神上有着割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同文革大批判文章一样,伤痕文学内在写作思路也是模式化的,林放是因为掌握了“文坛究竟需要什么,到底是缺什么”,懂得“讨好取巧”,才成功地发表了作品,而同为文学青年的“我”因为不了解而处处遭遇退稿。这种迎合政治需要的文学热潮反而为作家们带来改变命运的机遇,很多作家因此加入作协文联,有了稳定的工作;很多作家因此被领导慧眼识金得到提拔。80年代文学热,热的其实不是文学,而是文学背后带来的名声、地位、命运的改变。
小说作者更加重视在80年代文学热中的文人的思想状态,林放就是一个典型。文学也许天然具有类似“致幻剂”的作用,它让人自我膨胀、自以为是、处处显示优越感。在某杂志上发表了一篇作品而爆得大名的林放,自我突然膨胀,他夸夸其谈自以为是,他雄辩滔滔傲视群雄,在研究生考试的时候大放厥词傲慢地炫耀知识;在文学聚会活动中指点江山对老作家们嗤之以鼻,处处显示其内心自我膨胀的优越性;在“我”遭遇退稿的时候,他故意大声说话,以在众人面前显示其优越感……这样的性格也让他失去了加入文联、上研究生等等活得更好的“机会”。
装 帧:平装
页 数:137
开 本:32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