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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孜湖


沙孜湖

作  者:丁燕

出 版 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5年01月

定  价:45.00

I S B N :9787539974743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随笔/散文  >  中国现当代随笔    

标  签:文学  中国现当代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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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这本书延续《工厂女孩》《双重生活》直面当下中国的话题,所探究的,依旧当下社会的核心议题:环保和发展、游牧和工业、家园和离散,但却不是通过宏大事件和重要人物展开叙事,它所涉及的人物,皆为草原上的普通人;它所讲述的事件,也紧紧围绕着那些普通人的经历。这不是一本关于新疆的大书,而只是记录了某个特定时期,发生在中国西北角的变迁。作者丁燕以沙孜湖为观察点,并从湖畔辐射开,波及到托里县和油城克拉玛依市的人和事。

TOP作者简介

    丁燕:诗人、作家。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新疆哈密,汉族。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本科、新疆师范大学人文学院研究生。1987年开始诗歌创作。1993年移居乌鲁木齐。2010年移居广东东莞,系东莞文学艺术院签约作家,东莞青年诗歌协会副会长,中国作协会员。著有诗集《午夜葡萄园》、《母亲书》,长篇小说《木兰》、散文集《工厂女孩》、《双重生活》、《和生命约会四十周》、《王洛宾音乐地图》、《饥饿是一块飞翔的石头》、《生命中第一个365天》,诗论集《我的自由写作》等。曾获第三届“中国当代十大杰出青年诗人”、第四届深圳原创网络文学大赛“非虚构类”优秀奖、首届广东青年产业工人文学大奖散文奖。《工厂女孩》获新浪读书2013年上半年“中国十大好书”、2013年中国报告文学优秀作品排行榜榜首、第九届文津图书奖。

这是丁燕继《工厂女孩》、《双重生活》后推出的第三部纪实作品,其风格一直延续“丁燕式”的特点:尖锐、直接、诗意、力度。作者曾三次到达沙孜湖,深入此地的牧民毡房、县城市场、油城沙漠,字里行间,透露着非亲历而无法感受的刻骨体验与深刻思考。

TOP目录

第一部 生活在沙孜湖畔的人们

前言

三季沙孜湖

赛马当如白鸽子

细雨中的婚礼

闯进草原的“家庭毡房”

没有“冬不拉”哪能有歌曲

两个赛伊娜

第二部 托里与别的小城不一样

蛮荒老风口

占卜师的呢喃

作家的书房

吴福林的别名

市场是条街

最后的“冬不拉”

第三部 牧民的新道德

草原骨雕人

从转场到定居

草滩上的学校

黄金狂想曲

“有两个舌头的人”

草原女孩,车间生活

双城之殇

第四部 克拉玛依的轰鸣

白沙漠

断裂人

荒原上的城

陆梁记

逃离魔鬼城

TOP书摘

第一次来到托里,目睹沙孜湖时,我并未想到,我会一来再来。对这个新疆北部的小城,我曾像大多数生活在大城市的人那样,有着十分自负的想法。现在回忆起来,无怪乎如下:托里不过是个随便的小城市,同其他小城没有差别,气候干旱,风沙肆虐,街道荒芜,仅在某些区域有少许文明。

就这样,我来到了沙孜湖:我一生最难忘的地方。

沙孜湖的形状类似大耳朵,淡蓝的颜色令人窒息。这片大地不仅水草丰茂,在其地下,还潜藏着大量矿藏,尤以黄金为盛。从见到它的第一眼起,我便为之吸引、为之感动。出现在我面前的,不仅仅是世之罕见的景色,不仅仅是连绵群山间的一汪湖泊,更是另一种迥异的生活形态。

环湖而居的人们,与我设想的完全不同(无论是知识分子还是流浪者),他们风格独特,迥异庸人;但他们又有着神秘的共性。他们调动着我的感官,触动着我的神经,引发着我的思考,让我越和他们接触,越割舍不下。因他们身处遥远的偏狭之处,人类闪光的良善和天性中的机敏,非但没有泯灭,反而奇异地获得了捍卫和保护。

我第二次来到了沙孜湖;甚至,第三次。

数千年间,珍珠般的沙孜湖一直处于酣睡之中。它,连同它四周的群山,覆盖在铁黑山体的青草,以及暴雨、阳光和微风下,都不为外人所知。是牧人首先发现了它的价值:这里的土地虽不适合耕种,但却是天然的好牧场。一代又一代的牧人留在了这片草场,繁衍生息,最终让沙孜湖,成为草原隐秘的天堂。

现在的托里县城已非从前模样:过去,这里只有一片土坯房与一条七零八落的市场街。如今,已是初具规模的小县城。到处能看到建筑工地,而镶着玻璃的楼房让我觉得,世界正通过火柴盒形的水泥房间,一步步完成它的统一性。托里的街道不是乡间小道,但这里也绝不是现代化的都市,这里像一处正在兴建的半城市化区域:广告和百货商店,手机和摩托车,花头巾和黑棉袄,统统交织在一起,形成此地特有的杂乱、混血、繁复。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就是在这种气场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人生通道。

无论是掌握流利哈萨克语的汉族人,或完全不懂汉语的哈萨克族人,或能磕磕绊绊讲述非母语的那些人,他们之间的差异性,其实都很小,因为即便人种、民族、信仰、风俗不同,但在同一气候条件和生存状态下长期生活,也能让这种差异性变得纤细、微弱。我不断接触这片北疆大地上的人群,并将与他们的交往记录下来。我知道,我所遇到的这些人,不过是这片大地上的少数;但我觉得,记录下这个小地方(县城至今仍没有通公交车),和这里的人们(不过近十万人),是重要的。

对大城市的人来说,这些生活在边疆地区的小人物,几乎从来看不见,也不甚了解:他们无声无息,与世隔绝,荒凉静谧,尚未能参与到整个时代大文明的形成中,是一个个孤独的岛屿;但是,倘若换个角度,在另一个时间和空问下注目他们,又会发现,这些人传奇惊险,鲜活可触,最能体现边疆地区混血的特点。来自游牧生活的种种机敏,深入人心,而这种难得的智慧,在其他生产方式大规模控制人类后,逐渐消失殆尽。

越在草原深处游走,我越感到羞愧:为自己从城市携带来的那种自大。和辽阔的草原相比,城市就像是巨大毛巾上的一个墨水点。我陡然一惊:也许我在这里所看到的,才是整个世界的未来。

在乌鲁木齐,我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但在沙孜湖,却完全松弛了下来,灵魂像得到了某种安慰。但我并不想说湖畔生活便是理想状态(我也不愿造成这样的误解)。事实上,整个新疆的发展才刚刚起步,还处于转型阶段,民众的生活水平也远在内地人之下。但是,随着“新疆人”——各种民族特征融汇在一起后,会形成某种共同气质——的诞生,新疆将展现出一种迥异的姿态。在这个亚洲的中心地带,虽远离海洋,但人们仍持有旺盛活力,在自然环境极糟糕的情况下,开辟蹊径,逆风前行。

我花了那样长久的时间在沙孜湖游走,直至进入写作才明白,尽管我如此努力,却依旧不了解这个西北偏北的小角落;甚至穷尽一生,我也不足以宣称,我已将这里看清。我知道我所记录的并不完整,也不可能完整。在湖畔草原及周边小县生活的人们,实在繁多,想完全呈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我又该如何停止,或者,哪里才是我的终点?也许,在适当的时候,放弃才是明智的选择。

离开沙孜湖后,我尚不知我迷失了什么;直至我离开新疆,到达“珠三角”后,我才知道。我被骤然投入到另一个世界,成为无家可归的异乡人,无亲无故。我远离了童年时就熟悉的家园,一步步,退守到一座由立交桥、工业园、女工交织的世界。我在这个世界里苦苦挣扎,努力和它保持平衡,并时时提醒自己:在这个纵横交错的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着。

在岭南,我逐渐扬弃了狭隘的区域概念,不再以一种简单化的标准,来测定繁复的世界。我被那个一边走,一边往嘴里扒拉饭粒的女工惊骇得迈不开腿:她如此匆忙,没有时间吃早饭。因我吃过草原上的盛宴,才会觉得这个剖面图格外刺目。直到那时,我才醒悟:新疆精神中的一大部分,从小,就融入了我的内心,成为我人生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我的心灵曾多么接近崇尚自然的游牧文化,它甚而已变成我的情感基石。

沙孜湖在牧人之外的世界籍籍无名,但这里,却比中国任何一个地区,都更忠实、更强烈地反映出游牧、农耕、工业的三重奏。三种不同重量的云层,在此地的上空厮杀、较量、侵吞和渗透,最终,以暴风雪般的震颤,涤荡着人们的灵魂。这种巨变,和那湖本身所持有的清丽模样,形成了多么强烈的反差!而这一切,倘若不是亲历,连我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我最终离开了沙孜湖;离开了新疆。

当我在海边说着平常话,过着平常日子的时候,我的体内,一直蕴藏着一颗草原的种子。沙孜湖,当它的复杂和冲突,它的荒凉和繁复,它所建构的讽喻和吟诵,全都被我融于笔下时,我必要在这酷厉的场中找出生的希望、爱的胚胎。当那些我所目睹的变迁,以及我自身的变迁,淤泥般堆积起来时,某种神奇的异变发生了:一汪清泉,从壅塞太久的地层流淌而出。

丧失了一切关系网后,我只安于自我,安于写作,安于我所写下的每一个字。我在异乡的写作,不啻为一种孤军奋战。我不断地诉说着沙孜湖,因为它那样深刻地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当我远离它——我和它的关系变得如此简单——我才能在一种相对平和的状态下,不仅看到它宏伟的轮廓,还有细小的皱褶、深刻的疤痕、无尽的悲怆。

没有人能对中国做出最后的判断:中国正在变化中。中国的巨变自东南始,已大规模波及西北;这个辐射波,恰和我的迁徙之路,呈相反状态。当我的面孔向前,以进入之姿深入岭南时,某种剧痛,以反作用力,在猛烈地撕扯我,让我的后脑勺长出眼睛,逐渐廓清身后的故乡。那个我曾经长大成人的世界,和我现在生活的世界,越来越不一样;我越深入岭南生活的内部,便越能清晰地看到新疆生活的肌理。

现在,当我回望沙孜湖,这个词本身就携带着某种限制,某种羁绊——它不仅仅唤起我对母亲的亲昵感,更有一层对父亲的虔敬感。而当我远离开父母的怀抱,变成异乡游子时,才真正体味到那种深沉而内在的情感(可怕的是,这种情感,只有当人在已经丧失了对它的拥有权时,才能真正体味到)。

我曾在乌鲁木齐居所的窗前,能看到中天山的最高峰:博格达峰;而在岭南,终年葱绿的宝山,横卧于我居所敞开的阳台外。某个瞬间,当我凝望那粘滞不动的墨绿时,居然能在山头,恍然看到三角形的雪白尖顶。在另一片星空下,过着另一种生活,不等于摆脱了故乡,以及对故乡的牵念。千百万人如我这般,选择了迁徙。这种大变动,深刻地改变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同时,也改变了这个世界。

对新疆而言,我已不属于那里的一员,和它不再保持有机联系;而在岭南,我也从未完全成为这里的一份子。我脱离了原来的根源,脱离了滋养这些根源的土地——这样,我不再有任何归属;所到之处,都不过是个陌路人,或至多是个宾客。但我对此并不抱怨:因为恰恰是流离失所的人,才会获得一种新的自由;而且,只有和一切都不再保持任何联系的人,才不必有任何顾忌。

怎样表达新疆,我有我的想法;这种想法,成熟于迁居岭南后。

现代交通技术缩短了地理距离,却并未缩短族群间的文化距离。我察觉到大多数中国人对边疆地区充满好奇,渴望了解那里的现状,而不仅仅只满足于对地理的介绍、人物脸谱化的描述。而新疆的现实却如此匪夷所思,充满了各种误读。在我看来,其最大的挑战,是无法用常规之法让别人相信新疆人的真实生活。不虚饰、不伪装、不回避,真实袒露普通人的常态生活,也许是了解新疆最有效的途径。

我们必须思考一个看似简单,但却十分重要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不同阶层、种族、肤色和信仰的人,要怎样才能和平共处?这是每个国家、每个族群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在中国,这个问题尤为重要。而在新疆,这个问题似乎可以通过观看一台晚会获得隐喻式答案——在同一个舞台,各个不同民族的人们,穿着不同风格的服装,唱着不同语言的歌曲,抒发不同族群的心声,他们每一个都独具特色,当他们融汇在一起时,便构成了大气而开放的新疆。

这本书探究的依旧是中国当下社会的核心议题,但却不是通过宏大事件和重要人物展开叙事,它所涉及的人物,皆为草原上的普通人;它所讲述的事件,也紧紧围绕着那些普通人的经历。这不是一本关于新疆的大书,而只是记录了某个特定时期,发生在中国西北角的变迁。我以沙孜湖为观察点,并从湖畔辐射开,波及托里县和克拉玛依市的人和事;同时,东南沿海的“珠三角”地区,成为我观察西北草原的隐形背景。当我将车间生活和牧民生活摆在同一水平线上时,惊诧地发现,它们并非没有共同处,不,它们之间的联系,紧密而深刻。

草原上的哈萨克人,凭借着自己的天赋、纪律和礼节,经过数世纪的演变,业已发展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文明。他们了解牲畜,懂得季节,擅长和风雪搏斗,知道如何就地取材,搭建能移动的房屋;他们聪明地领悟到,人和自然若要长久相处,必要扼住自己的贪欲。

而当奔驰于莞樟路(东莞至樟木头镇)的大货车,将经过成百上千双手在流水线上制作而成的产品,送至托里县后,也运送来了某种困惑。面对短时间就已有了裂纹的玻璃茶几,牧民不知该去质问谁(即便有着丰富转场经验的老人,也束手无策);此前,他们购买的桌子、椅子、箱子和柜子,都知道制造者的名字。而现在,湖畔生活亦充斥着改变。改变蔓延着,熏染了一切,无人能幸免。

在沙孜湖,某种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神圣不可侵犯的精神仍存在于此;在别处难得一见的生机、活力、幽默和宽厚,让我备受鼓舞;我甚而还有幸结识了这里的人们,聆听到他们的传奇生活,并为不同民族的人们和平共处的范例所感动。在我看来,这种范例不仅需要重视,更需要钦佩。

TOP 其它信息

装  帧:平装

页  数: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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