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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7月24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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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2014年7月17日,第十九届两岸四地华文出版年会在香港召开。中国出版协会副秘书长 唐溯在主旨演讲中指出:大陆新媒体企业作为新兴文化企业诞生不过十多年,却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和惊人的爆发力,在利用资本市场方面,更是远远走在传统文化企业的前列。特别是一批新媒体企业扎堆海外上市,成为国际资本市场的“中国现象”。
自1999年7月中华网首开新媒体企业先河,成功登陆纳斯达克以来,迄今大陆已有百余家新媒体企业在海外上市。今年以来,随着京东成功赴美上市,阿里巴巴即将上市,大陆新媒体企业海外上市再次迎来新的高潮。
大陆新媒体上市公司按业务类型可概略分为六大类:一是新闻类新媒体公司,以人民网、百视通、凤凰新媒体为代表;二是门户网站,以新浪、网易、搜狐、腾讯为代表;三是搜索引擎,以百度为代表;四是视频网站,以优酷土豆、酷六、乐视为代表;五是金融资讯类公司,以大智慧、东方财富网、乾隆科技、同花顺、金融界为代表;六是社交类、游戏类和电子商务网站,以盛大、阿里巴巴为代表。虽然将这些互联网企业统统归入新媒体也许不够严谨和缜密,但这些企业确实具有新媒体的典型属性,而且这样分类并不影响研究结论。
综观大陆新媒体企业,无论是以“BAT”据称的行业三巨头(百度、阿里巴巴、腾讯),还是大量的中小企业,绝大部分已经或即将在海外上市,相反选择在大陆上市的寥寥无几。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很多,如境内资本市场繁冗的上市流程和不够完善的市场秩序等,但根子还在股权结构的资本属性上。新媒体企业按照股权结构可粗略地分为国有控股公司、外资控股公司和民营公司三大类。尽管股权结构会不断变化,但是最稀缺的股权资源必然在企业中占统治地位,从而决定着企业的组织架构、利益分享模式和资本运作的策略。新媒体作为充分竞争的产业,国有控股公司基本上是市场追随者,上市不仅是为了解决资本补充机制,而且是为了保持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权。由于缺乏赢利冲动,盈利模式仍待创新,资本运作不够活跃,多选择在境内上市,如人民网、百视通和酝酿上市的东方网等;外资控股的新媒体是这一行业的佼佼者。它们凭借灵活的激励机制和市场机制,凭借强大的资本、技术、品牌和人才优势,不断注入风险投资,进行上下游产业链的全面整合,资本运作动作频频,且无一例外选择海外上市;民营资本控股的新媒体公司股权和核心技术掌握在创业者手中,虽然体量较小,但机制灵活。龙头企业正在横向整合、同业兼并,行业市场集中度不断提高。这类企业首选海外资本市场,少部分企业会考虑境内上市。随着全球化和数字化步伐的加快,技术、人力资源和知识资本将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推动“所有权”和“管理权”之间开展博弈。对管理层和员工实施股权激励,成为国内外新媒体公司保持创新活力的普遍做法,这是国有控股新媒体公司面临的新课题。
深入分析可以发现,大陆很多新媒体企业表面上是大陆控制,但大股东其实是外资,甚至是外资控股,而且多为外资风投。因此,这些新媒体企业绝大部分拥有海外结构,在海外注册,通过“VIE(Variable Interest Entities)”模式协议控制境内公司。新媒体企业股东结构中的外资成分决定其在大陆资本市场上市障碍重重,而且风投类外资属性较多考虑上市后便捷退出问题,也决定其很难选择A股上市。行业三巨头“BAT”其实都有外资大股东的身影。目前市值近一万亿元的大陆最大互联网公司腾讯,其幕后大老板不是马化腾,而是南非米拉德公司(MIH),2004年腾讯上市之前, MIH与腾讯创业团队分别持股50%。截止2014年3月,马化腾持股10.22%,还不及MIH33.93%的三分之一。再看百度,创始人、CEO李彦宏也不是最大股东,百度上市时李彦宏和马东敏持股比例合计为20.78%,少于美国投资基金德丰杰的25.8%。百度从创办到上市前一共进行过三轮融资,总共融资1.12亿美元,出让上市前56.5%的股份,其中德丰杰是主要投资人;阿里巴巴更是典型的外资控股,第一、二大股东分别为日本软银和雅虎,分别持股31.9%和24%,阿里巴巴管理层目前仅持有股份10%左右,马云占7.43%。
事实上,大陆新媒体企业与国际资本的结合是一种互赢的、双向选择的结果。在全球持续性通胀的背景下,国际热钱泛滥。大陆高速增长的经济、巨大的新市场和逐渐苏醒并成长的需求,是海外投资者热衷大陆新媒体企业的主要理由。大陆庞大的互联网市场和新媒体消费市场无疑对国际资本有巨大的吸引力,在2010年以前,大陆网民总数已经超过了美国人口总数。另外,大陆新媒体企业寻找风投时也喜欢国际资本,不仅因为国际资本资金充裕,而且还有业务上的帮助,管理上的提升。1999年以来,阿里巴巴多次募集资金,其中日本软银分三次,总共投资0.8亿美元。2005年,美国雅虎更以10亿美元购入阿里巴巴40%股份。这些都是阿里巴巴发展过程中急需资金之时的及时雨。
当然,大陆新媒体企业瞄准海外上市,还有外国资本市场对中国概念的认可和上市门槛降低等因素。阿里巴巴从香港退市后,重启上市仍然选择海外上市,大陆A股根本就不在其考虑之列,重要原因是这两个市场有更完善和成熟的机制,能实现价值最大化。同时,现行大陆上市(IPO)标准属于传统工业版标准,对于没有盈利的高科技公司如何在A股上市还处于研究阶段,从而将新媒体及新兴企业排除在外。目前赴海外上市的新媒体企业多为轻资产公司,往往由于盈利达不到标准等原因而取道海外上市。像京东这样亏损的公司在A股是无法上市的,而在美国它却成为了香饽饽。此外,在A股,企业三年不盈利会被要求退市,而境外退市通常是因为股票流动性问题。
由于大批龙头、优质新媒体企业先后在海外上市,使得大陆新媒体产业从一诞生就带有国际化、市场化的特点,并且凭借庞大的互联网消费市场,快速崛起了以“BAT”为代表的国际行业巨头。在海外资本市场的浸润下,大陆新媒体企业往往能快速根据国际发展趋势和海外投资者的价值取向进行资本运作,因此大陆新媒体企业资本运作与国际趋势高度契合。
(一)随着媒介融合进程的加快,新媒体行业兼并重组提速,市场集中度不断提高,寡头垄断的趋势明显
作为大陆市值最大的互联网公司,腾讯稳固确立“第一门户”的地位,比新浪、网易、搜狐三家市值的总和还要多。凭借强大的财力,腾讯在新媒体市场上呼风唤雨,逐步形成即时通讯业务、网络媒体、无线互联网增值业务、互动娱乐业务、互联网增值业务、电子商务和广告业务七大业务体系,并初步构筑起“一站式”在线生活的战略布局,另其他门户只能望其项背。在各个专业化领域,腾讯都不惜斥巨资果断出手,让竞争对手望而生畏。2011年以来,腾讯投资华谊兄弟4.5亿元;以8.92亿港元购得金山软件15.68%的股份,成为其第一大股东;还先后战略投资社交网络开心网、网络游戏公司EPIC GAMES、财新传媒等。有望超越FACEBOOK成为全球最大IPO的阿里巴巴上市前夕,仅上市公司的并购花费就包括:优酷土豆的6亿美元,新浪微博的7亿美元,文化中国的10亿美元,高德的14亿美元,合计为37亿美元。
另外,百度和四大门户在海外资本市场驻足多年,市场化程度最高、资本运作的经验最为丰富,它们规避风险、捕捉商机的嗅觉也最为灵敏。近年来,它们在新媒体产业链的各个环节广泛布局:浏览器、输入法、邮箱服务、搜索引擎、网络视频、网络游戏、无线门户、微博……只要能够实现盈利,百度和门户网站都会不惜血本、提前卡位。新闻、财经、视频、游戏等专业化网站,生存空间被大大挤压。百度在中文搜索引擎的市场份额处于压倒性的垄断地位。据易观国际统计,谷歌中国、搜狗(属于搜狐,阿里巴巴为战略投资者)、搜搜(属于腾讯)、网易有道的市场份额总和不到百度的一半。它在大陆互联网广告领域,享有最大的一块蛋糕,2013年总营收达到320亿元。
(二)加速盈利模式创新,实施多元化的赢利策略
盈利模式是上市公司的生命线,新媒体公司的比拼也是盈利模式的竞争。新媒体公司除了坚持主流赢利模式(如广告业务、网络游戏、信息服务等),还在向业态综合化、盈利多元化的方向发展。近年来,龙头企业纷纷涉水电子商务。如2011年,新浪收购电子商务企业麦考林19%的股份,腾讯投资艺龙旅行网8440万美元、网上鞋城好乐买5000万美元,百度斥资3.06亿美元战略投资去哪儿网,并对旗下网络招聘子公司百伯一年内二度注资合计2亿元,以强化产品研发和品牌建设;人民网加速盈利模式创新,试图改变新闻类网站对广告的过度倚重。人民网有广告、网络舆情监测和移动增值三大主营业务,其中广告占总收入比重过半。为形成盈利来源多样化格局,其IPO的资金主要用于移动互联网增值业务。目前,人民网正在加快发展即刻搜索、人民微博以及网络游戏,谋求新的利润增长点。同时积极寻求对外合作,完善新媒体产业链,如与内容商中央新影集团开展战略合作,与渠道商联想公司的智能手机业务部门在移动互联网等领域进行战略合作;百视通依托牌照资源的垄断优势,积极卡位互联网电视(OTTTV:基于开放互联网的视频服务)和电视付费业务,频繁对外战略合作打通产业链。百视通持续加强与地方广电和运营商的合作,通过提供技术服务和内容服务,推动了IPTV(即交互式网络电视)业务快速增长,目前已成为全球最大的IPTV服务商,IPTV业务占其总收入的80%以上。近年来百视通广泛开展对外合作,在新媒体技术、内容和版权方面投资超过10亿元。百视通与芯片商、电视机终端商、中国银联等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共同构建起大陆互联网电视产业链,逐步形成“平台+内容+终端+应用”全产业链的业务体系。
(三)纷纷设立产业基金、创业投资基金,孵化投资项目
早在2008年,阿里巴巴即成立阿里资本为产业链战略并购扩张服务,快速在互联网领域跑马圈地。2013年,阿里巴巴更斥资11.8亿认购天弘基金51%的股权。2011年1月,腾讯宣布成立50亿元产业共赢基金,目标是投资产业链上的优质公司。当年即投资由李开复创办的创业投资孵化器“创新工场”人民币基金。目前腾讯基金投资规模已超过100亿元,投资项目遍布程序软件、手机应用软件、游戏、在线旅游、金融、地图、电商等十几个领域。2012年4月,网易斥资约20亿元成立风险投资公司“网易资本”,主要投资中早期的互联网企业。人民网出资1亿元在深圳前海开发区全资设立金台创投公司,投资文化传媒、互联网等项目,以拓宽业务渠道,增强盈利能力。
(四)移动互联网是新媒体公司未来必争之地,网络入口之争更成为命脉之战
传统互联网的所有热门应用(即时通信、搜索引擎、网络游戏、微博、电子商务等),逐步在移动互联网领域确立起成功的商业模式。据CNNIC(China Internet Network Information Center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统计显示,自2012年上半年起,大陆手机网民已超越台式电脑网民,手机成为网民第一大上网终端。随着智能手机不断普及,移动互联网快速发展,产品和服务不断丰富。目前手机即时通信、手机搜索和手机浏览新闻成为使用率最高的三大手机应用。手机视频和移动电子商务,用户规模持续增长。新媒体企业都在纷纷布局手机即时通讯工具、手机搜索、新闻客户端等,不断创造新的盈利点。
此外,社交化的新媒体应用(如微博、微信等),成为资本运作布局的重要方向。 2011-2012年,新浪分别投入1.2亿美元和1.6亿美元,用于微博技术研发和市场推广。2014年4月,新浪微博成功分拆上市,成为全球范围内首家上市的中文社交媒体,目前市值40亿美元,其赢利方向包括:互动广告、社交游戏、实时搜索、无线增值服务、电子商务、数字内容收费等。而腾讯的微信业务更是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前景不可限量,腾讯微博注册用户数和日均活跃用户也已与新浪微博难分伯仲。
大陆新媒体拥有庞大的市场,随着新技术、新商业模式的出现,新的市场空间和增长点也会随之产生,大陆新媒体产业将为两岸四地的合作提供战略机遇,前景值得期待。
(一)新媒体是外资准入障碍很少的领域
尽管由于传媒业的特殊性质,大陆一直对传媒市场的开放持十分谨慎的态度,但随着大陆入世,传媒业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对外开放的步伐,外资媒体进军大陆的步伐已在悄然加快。而新媒体由于多以互联网之类的高科技技术服务公司形式存在,政府管制相对较少,外资准入基本没有太多障碍,这从大量新媒体公司成功实现海外上市已经得到印证,这无疑为台港澳资本进入大陆新媒体产业提供了机遇。而且,台港澳凭借语言、文化的优势,与其他外资相比,更能抢得先机。台港澳通过资本输出方式与大陆新媒体企业进行股权合作是最快捷的合作路径。
(二)风投、产业基金是分享大陆新媒体高速增长成果的主流模式
新媒体企业在初创时期往往进入门槛不高,一般规模都不大,融资瓶颈突出,具有创业容易、成功不易的特点,需要采取风险投资的方式分散风险。而崛起成为行业龙头企业后,往往估值很高、规模大,而且需要持续收购兼并以确保其竞争地位,具有寡头垄断特征,只有大规模的产业基金才能满足其快速扩张的资金需求。台港澳可以组建风险投资基金、产业投资基金深度参与大陆新媒体投资,分享大陆新媒体产业高速增长的成果。
(三)台港澳是大陆新媒体龙头企业国际化战略的始发站
台港澳属于国际化程度比较高的地区,其区位优势和综合实力决定其往往成为大陆新媒体龙头企业国际化战略的第一站。如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可望为大陆新媒体国际资本运作带来便利,台湾与国际同步的科技基础、研究能力和管理水平则可望为大陆新媒体企业引入国际先进技术、领先的管理和商业模式等提供平台。
(四)两岸四地新媒体领域合作可以实现多赢
台港澳除资本优势外,在人才、技术、管理、国际市场营销等方面的优势也非常突出,大陆则有庞大的市场潜力和产业前景。通过资本投资、股权合作,同时伴随人才、技术、管理、国际市场营销的辅助,可望给大陆新媒体领域注入新的活力和元素,而台港澳的资本投入则可望获取丰厚的资本回报,形成多赢局面。
(中国出版协会副秘书长 唐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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