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编按】巴西和芬兰，是两个看似全无交集的存在。一个身居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北极光相伴，冷峻如冰；一个地处南美大陆，绿树环绕，热情似火。由此产生的文学也像是天然就镶嵌了冰与火的颜色。然而，帕西·洛曼就是执着走在这段文化旅程上的行者，通过文学作品的翻译、交流，搭建起文化的桥梁，为两岸文学交互带来温暖和清凉。

若想看到两个身居伦敦学生公寓里的博士出现在芬兰或巴西的图书市场上，通常来说是很难的。帕西·洛曼是一个正在英国学习历史的芬兰男孩，他的邻居莉莉娅则是一个正在攻读文学博士学位的巴西女孩。于是顺理成章地，可能就从一杯咖啡开始，酷酷的斯纳地那维亚小伙和热情的拉丁姑娘喜结连理并且定居圣保罗。

在这座南美大陆最大的城市，洛曼开始以翻译为生。四年前，当翻译索菲·奥克萨宁的《人类清除计划》时，他萌生出一个想法，建立一个专门服务于北欧文学的组稿机构，很快，“巴西维京人”被建立起来。这之后，洛曼成功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巴西的图书销售至对方国家，建立起两个图书市场的沟通。以下是法国出版杂志《出版视角》对他的采访整理。

你认为，芬兰图书的哪些领域和作者是外国出版商密切关注的？

帕西·洛曼：如同其他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国家一样，芬兰也拥有许多出色的犯罪小说作家，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已经蜚声海外，譬如Leena Lehtolainen、Pekka Hiltunen、Matti Rönkä及Matti Joensuu等。而这个作家群中，我想重点介绍的是已经取得巨大国际成就的Reijo Mäki。他穷尽23部作品和8部电影建立起一个深入芬兰以及北欧读者内心的人物形象—— Vares。芬兰人还十分擅长历史小说，譬如此领域的著名作家索菲·奥克萨宁。最后，我还想强调一下芬兰的儿童小说作家，从《森林小人系列》的作者Tove Jansson到现代的Mauri Kunnas、Siri Kolu和Seita Parkkola，世界级作家层出不穷。尤其值得一提的是，2012年Seita Parkkola还获得了世界范围内广受认可的法国Pépites儿童小说大奖。另外，谈到儿童小说，就不得不说芬兰被誉为全球最佳的教育体系，外国出版者可能会对芬兰教材感兴趣，即便它们需要经过改编来适应其所在国的教育观点和环境。

你认为，巴西的哪些领域和作者是外国出版商密切关注的？

帕西·洛曼：首先，必然是质量高标的儿童文学作品，我为此深感震惊。天才作家恒河沙数，插画作品风格各异。几乎全世界每个角落的家庭都有 Ziraldo’s Flicts，同样，它也是我4岁女儿的最爱。除此之外，Lygia Bojunga和Ana Maria Machado也是众所周知的经典作家。当然，外国出版商还应该密切关注一些近年来涌现的年轻作家，诸如Ilan Brenman、Laura D. Macoriello和Toni Brandão。在经销方面，对儿童翻译文学开放的国家应该注重两大畅销作家——Paula Pimenta和Thalita Rebouças。而在普通文学领域，除了Paulo Coelho，我推荐Cristovão Tezza、Luis Ruffato及Bernardo Carvalho，他们的作品都出现在法兰克福书展上了。

你如何看待巴西政府出台的翻译补贴计划？会否将该计划推荐给外国出版商？

帕西·洛曼：毫无疑问！过去曾出现各种声音质疑这个计划的持续性，但现在，事实已证明政府确实有明确的决心和切实的计划保持它执行下去。也许它如同巴西的很多东西一样，带有明显的政治特性，但在我看来它是有价值的，并且进入门槛很低。这个计划可以使我更方便地开展与北欧国家的业务，我希望它也可以为我与其他国家建立业务带来便利。

您如何看待芬兰的翻译计划呢？

帕西·洛曼：FILI（芬兰文学海外推广计划）的工作十分杰出。它的程序非常简单，所有的操作都在网上完成，而且绝大多数申请均可获得通过。FILI的一大优势在于，它给予各类文学作品平等的支持，包括相对商业化的犯罪小说，这在其他国家并不常见。尤为可贵的是，FILI给予儿童书籍和漫画一定补贴，因为这个领域的翻译工作通常利润有限，所以补贴实实在在地推动了儿童书籍的翻译工作。

“巴西维京人”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它是不是巴西—北欧贸易的一个成功典范？

帕西·洛曼：“巴西维京人”的建立纯属偶然。很多年以前，我得到一个机会，任务是为巴西最大的出版商Record翻译两本芬兰伟大作家奥克萨宁的作品。在这项工作完成后，我试图翻译更多芬兰作品，但很快意识到，除非在巴西贩售版权，否则我的工作将难以为继，因为巴西市场上出版发行的芬兰书籍实在太少。在与其他北欧国家作家进行研讨后，我发现这毫无疑问是个未被开发的潜在市场。就这样，“巴西维京人”快速建立起来，不过老实讲，当时我在出版业还是个毫无经验的菜鸟。从开始我们便义无反顾，从2011年法兰克福书展到今年年底，我们将版权销售至巴西的北欧图书近百部。去年我看过一组数据，2009年全年巴西翻译的图书总量为51部，囊括了英国、法国、西班牙、德国及意大利等国家作品。对比此数据，你可以想见我们的成功已大大超越了我们梦想的边界。

在建立两国文化桥梁时，你碰到的最严峻挑战是什么？

帕西·洛曼：最大的挑战是很多作品没有英文版本。要知道，对于出版商来说，分析作品时英文版本要便利得多。多数情况下，出版商根据样章翻译就可以决策。但是，也存在一些情况，出版商会要求提供作品全稿，而且必须保证是他们能够阅读的语言。所以，除非作品已经在英语国家发行，否则谈判会很快夭折。所幸这并不是常见现象，大部分情况下优秀的样章翻译已经足以搞定。实际上，芬兰的出版商和代理机构比其巴西同行在样章翻译上投入更多，加之英文版本的芬兰作品也比巴西数量更大。因此，在巴西出售芬兰书籍相对更为简单。当然，巴西正在迎头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