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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04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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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专稿】蒂姆?奥莱利最近分享的一篇文章《谁编辑过莎士比亚的作品?》勾起了作者对出版业本质的思考。过去出版业一直在强调“提供权威文本”,但戏剧演出基于脚本不断调整和变化台词的方式,很难使图书有真正一成不变的内容可供固化,权威版本只是出版者在内容的不稳定性中寻求出版稳定性的一种无奈之举和尽心之举。数字化时代对图书内容的不断修改和变迁,让我们看到了早期出版史上修订更迭的影子。
重塑出版业:既然我们已经不再迷信一成不变的文学作品这样的神话,那么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几周前,蒂姆?奥莱利发出了一篇文章的链接,这篇文章的题为《谁编辑过莎士比亚的作品?》。文章探讨了首部莎士比亚戏剧对开本合集的编辑,提供了诸多证据,表明有人曾对这部戏剧集做过大量规范字词拼写的工作,并承担了如今由文字编辑或者校对人员负责的其他职责。这位不知名人士喜欢并且有能力完成这些工作,他所做的工作有可能甚至超过了这部书的署名编辑海明思和康代尔。
这个论断非常有趣,它勾起了人们对于出版业本质的一些思考。编辑加工的流程营造出了一种印象,一个神话,那就是:对于这些戏剧作品一定存在着一个精心制作、前后一致且稳定可靠的文本,这些戏剧作品就是一成不变的文学作品。我愿意相信,存在着一部“名副其实的”莎士比亚剧作文本,那正是我们曾经享用过的:其内容确实是由莎士比亚本人执笔的,并且是真正被搬上舞台上表演过的脚本。我有一大堆的莎士比亚戏剧集,既有品质优良的四开本,也有劣质的四开本,首版对开本,还有伪莎士比亚作品,等等。某些版本中戏剧文本的篇幅远远多于其他一些版本。一些学者认为我们遗失了《麦克白》(莎士比亚最短篇的悲剧故事,莎士比亚首版对开本戏剧集是这个故事唯一可循的来源)中最重要的部分。最糟糕的例子恐怕要数克里斯托弗?马洛的《浮士德博士》这部书了。据说,书中的故事完全是参照两部早期的印刷版文本,而这两部书中有一个版本的内容篇幅比另一版本多出一半。
我很怀疑,搜寻一部假定存在的权威版莎士比亚戏剧集文本是否真有意义。首先,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原本就是戏剧演出:它们是呈现在观众面前的表演。如果你有进过剧院看过戏剧演出,你就可以想象这些作品是如何呈现的:“第三幕第四场太拖沓了,下次把它删去;第五幕第一场非常棒,但是太短了,下次把内容再丰富一下。”这些戏剧作品,同舞台剧一样,有极大的可变性。在莎士比亚去世之后的许多年里,一定有不少可怜的编辑已经对这些戏剧作品做了大刀阔斧的修改,但我敢肯定,莎士比亚本人——作为一位剧场行家和演出公司的合伙人,过去也从未停止过对这些戏剧文本的改动。
已出版的戏剧集都是在没有莎士比亚本人参与的情况下结集出版的——事实上,首部对开本的莎士比亚戏剧集是在莎士比亚去世七年之后才正式出版的。戏剧脚本是戏剧演出公司的商业机密,在本?琼森之前,没有哪一位剧作家会愿意和出版商及出版物扯上关系。因此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出版商出钱聘请了一群戏剧演员,让他们围坐在一块儿,复述各自的台词。一般的推测是,之所以会出现那些劣质的四开本莎士比亚戏剧集,是因为找来的演员记忆力太差,或者是在他们饮酒过多后说出的台词。有时也有人说,那些非常好的四开本可能就是以真正的戏剧脚本作为参考的(据我所知,这一观点毫无确凿证据支撑,因为事实上从未存在过原始的脚本)。
更有可能的情况是,早期版本之所以存在优质、劣质的差异,与那些演员糟糕的记忆力和嗜酒恶习无关,更多的是和他们所参加的演出有关。戏剧作品并不是不变的、定型的文学作品,它们是会根据演出状况的具体要求而做出变化的。而莎士比亚对开本和四开本文本之间的差异就仅可能是因为参考了不同的演出脚本,而并非取决于演员记忆力的好坏。任何一部莎士比亚戏剧都有一个权威版本的观点是出版机构(一个莎士比亚从未投身于的领域)和印刷技工们强加于人的谎言。一台印刷机,无论是17世纪时期的印刷机还是现代的胶版印刷机,都是一种无法应对变化的设备。它们需要的是一份固定的、处理妥当的文本。我们创作出这样的文本,以及关于文本权威性的谎言,这正是出版企业要做的。
现在,让我们快进到400年后。出版业正经历着快速的转变,无法适应这些变革的行业玩家们都将无法继续存在。关于这次变革的一个重要方面即是我们不再需要文本一成不变这样的出版业神话。奥莱利既出版纸质书,也出版电子书。有一段时间,我们曾定期更新某个领域已出版的电子书的内容。在一部书“正式出版”的第二天,这部书的作者就可以找到我们,对我们说:“嘿,我要修改我书中第三章的部分表述。”于是他又增加了几页的内容,然后将修改后的版本推送给了读者们。图书文本不再是一成不变和具有权威性的了,它们是生机勃勃且持续变化的。我们仍然拥有一批纸质书顾客,但日后我们的纸质版将逐步通过按需印刷(POD)服务来提供。假设作者更新了他的作品,我们也会自动将最新修改的版本传送到POD印刷设备上,这样订购了纸质版图书的顾客第二天就能收到来日的图书了。
我们正处于重塑出版业的过程中,我们要将有活力的、动态的内容,而非不变的、由作者将知识传授给读者。我们认为再造出版业与我们的存亡息息相关,无论对于我们自己还是我们的竞争者而言都是如此。让我们别就此止步。那么,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尽管我们相信,莎士比亚亲自完整地创作了他的大多数伟大剧作,但众所周知,莎士比亚那个时代,创作的过程通常是多人协作完成的。一位大师级别的作家先草拟出故事情节,而后由学徒或者演出公司的其他员工补写完剩下的部分。这当然可以在作品的行文风格上发现蛛丝马迹:莎士比亚的早期戏剧作品——除了作者身份不明的那几部剧作外,无一不是合作创作的产物。协同创作对于现代的科技类图书作者来说也是同等重要的。然而,使用我们旧式的工具组合是很难实现的:来回发送电子邮件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尽管版本控制软件(SVN)在消除面向行的源代码的变化上做得很到位,但散文这样的文体真不是面向行来排版的。在我们新的出版业解决方案中,我们解决了协同创作的问题。我们相信,拥有了首个出版业工具链,会让协同创作变得浑然天成,其是系统默认的,而非意料之外的。
我多年来一直支持的观点是:图书本身并不是真的如此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关于这部书的对话。这条理论不仅适用于莎士比亚或是福克纳的作品,同样也非常适用于技术类的图书。如果没有围绕《李尔王》或者《喧哗与骚动》这两部书展开的对话,它们会变得如此有分量吗?由此,我们能否也将这样的讨论嵌入到图书内容中呢?图书能否通过更新的方式变得不止是单向输送的载体?拿技术类图书来说,这样的讨论可以包括提问、解答和澄清。它也可以包含一些变更,作为作者对这些讨论的反馈。(但就文学作品而言,我同意作者在创作完成后就不必多嘴的观点。)我们是否需要对草稿或者“预览版”图书和首版图书之间做出区分呢?亦或者一部书是由其前几章节派生而来的呢,还是它根本是还未创作完成的作品?当协同创作的概念由作者和共同撰稿者拓展到读者上时又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能否以“开放的流程”创作和出版图书,就如同我们开发开源软件的方式一般?
这样的再造过程会向出版企业抛出许许多多的问题。它需要全新类型的电子书,付酬的新模式,以及新的知识产权模式。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事实上,我们正在着力解决这些难题)。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既然我们已经不再迷信一成不变的文学作品这样的神话,那么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未来我们可能拥有什么?为此我们又要如何打下基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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