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年3月出版的《这不是手艺,这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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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勤是著名作家。在城市或乡村,有这样一些手艺人,他们在方寸世界里,坚守着自己的小小的梦想,或者酿酒,或者编织,或者制作乐器。作者到各个地方,寻访这样的手艺人。他发现,在这些手艺人的背后,有各种各样的人生故事。这些故事更加触动人心。因此,在这本书中,叙述的重点不是手艺的细节和制作的过程,而是在当下社会中,传统手艺人的个体生存境况。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手艺人何去何从?书中表达了这样的迷茫和思考。因此,也可以说,这本书具有“民间历史”的性质。
全书共18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4章“‘乐器王’艾依提·依明”,介绍新疆民族乐器制作大师艾依提·依明,讲述他制作乐器的手艺,以及他的生活环境。那么,艾依提·依明是如何制作乐器的?他又有什么样的生活环境?这就是今天要讲的内容。
艾依提·依明是一位乐器制作大师,专门制作民族乐器。他的家乡位于天山中部,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新和县的加依村。
艾依提·依明现在五十多岁。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乐器打交道。他在小的时候,就听别人弹唱,看爷爷制作乐器。在少年时期,他就跟着爷爷,学习制作乐器的技艺。到了青年的时候,他自己就可以制作乐器了。他拿着做好的乐器,到处游走,去兜售。现在,他带徒弟,把制作乐器的手艺,传给别人。从十五岁开始学习制作乐器,到如今,四十几年过去了,艾依提·依明也记不清,他做过多少个乐器了。只要是维吾尔民族的乐器,他都会制作,也都会弹奏。
艾依提·依明制作乐器,全是凭感觉。从一截桑树木头开始,开凿,雕琢。每一道工序,仿佛都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支配着他,让他掌握分寸。制作乐器,关键就是把握尺度,过头了不行,不够也不行。那种感觉的力量,一直带领着他,直到把一把琴做完。弹起来一听,音高合适,音色纯美。
虽然艾依提·依明已经被人们称为“乐器王”,但是,一块桑树木头,究竟怎么样才可以最大限度地用到做琴上,不浪费?共鸣箱做多厚,才可以发出美妙的声音?琴弦要做多长,才恰到好处?对他来说,这些都是不确定的。
这是因为,在他看来,一截桑树木头和另一截桑树木头,有那么多的不同。干燥程度,木质的紧实程度,甚至桑树的生长环境,承受的阳光多少,都决定了做成琴以后,音色的细微差别。这些都是奥秘。对于这些奥秘,艾依提·依明可以感觉到,但是,却说不清楚。
相传,在三百多年前,艾依提·依明所在的村子,也就是加依村,就有人开始制作乐器了。艾依提·依明制作乐器的时候,要用到一些工具。从这些工具来看,三百多年前的技术,很可能原封不动地保留到了今天。
制作乐器,最关键的是琴弦的音调,定得准不准。再就是共鸣箱的厚薄,合适不合适,音色够不够好。别人做好的乐器,艾依提·依明拿起来,弹奏一下,就知道做得好不好,也知道哪些地方需要改进。这是因为,艾依提·依明是先学会弹奏乐器,然后才学会制作乐器的。
如今,每一次,家里来了买乐器的人,艾依提·依明并不吆喝和推销。他只是拿起自己做好的萨塔尔琴,或者都塔尔琴,弹上一曲。有的时候,他弹的是轻快的曲子。有的时候,弹的是忧伤的曲子。至于究竟弹什么,那就要看他当时的心情。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会自弹自唱一个曲子。等他弹奏完了,人家还在音乐里神游,许久才醒过来。而后,当即就买下他的琴了。
制作一件乐器,用不了多少材料。但是,做起来,很费时间和精力。光是乐器上的装饰花纹,就有几千个。要把那么多的装饰,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再插花一般地,粘在乐器身上。粘好的黑白装饰物,要形成花纹。这些花纹都是菱形和花形等图案。维吾尔民族都喜欢这样的图案。
只要是村里有点文化,又喜欢乐器的小伙子,来找艾依提·依明,学习制作乐器,艾依提·依明就都收下了。教的时候,他并不多说,只是做给他们看,一招一式自己琢磨。艾依提·依明就是这样跟着爷爷学会的。村里前前后后来了四十几个人,跟着艾依提·依明学习,学成的有二十几个。其中,有六个到外地去了。其余的十几个,已经在村里独立门户了。
顾客都认可艾依提·依明,买乐器一定要到他家来买。他们认为,艾依提·依明做的不是商品,而是艺术品。为此,他们愿意出好的价格,等着艾依提·依明慢工出细活。艾依提·依明有好些年,都没有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带着琴,去四处游走兜售了。现在,要买他做的琴,还需要提前预约。
在艾依提·依明家的院子里面,有八间空房,都是用于制作乐器和摆放乐器的。那些做好的乐器,被一个一个挂在房梁上,有很多,看起来有点壮观,就像一个充满了玄机的密室。
艾依提·依明没有出过远门。他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和田、伊犁和乌鲁木齐。他没有去过的地方,没有看过的风景,他的琴以音乐的方式,帮他去过了。很早以前,他做的琴就卖到了乌鲁木齐、广州、北京、上海。有一些乐器,还漂洋过海,去了别的国家。
艾依提·依明守着加依村,制作乐器。他感到满足和幸福。他的愿望很实在,就是把乐器做得再好一点,多培养一些徒弟。把自己的手艺,传给更多的人。
现在,来加依村买乐器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些年,加依村的名气大了起来。村里人手工制作的乐器,有些也漂洋过海,到了外国。报纸上、电视上,都把加依村里那些制作乐器的人,叫做艺术家,而且,还把艾依提·依明叫做“乐器王”。
村里人觉得,手工制作乐器,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艾依提·依明会做,他们也会做。农闲的时候,制作一些乐器,可以增加收入,补贴家用。这样,他们就都做起来。不会做的人,也学起来。就这样,从七八年前开始,制作乐器这个事情,在加依村就变得很流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现在,村里已经有一百零五户人家在制作乐器了,是名副其实的乐器村。
村里的人并不认为,制作乐器是在创作。在他们的眼里,这只是农闲时候的一个活计。他们在春天耕种,夏天浇水,秋天收获。冬天闲下来了,做做乐器。即使卖不出去,他们也不担心。在他们聚在一起,弹琴唱歌的时候,也会用得到。而冬天,正是聚会唱歌的好时间。
世界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加依村的人是幸福的。虽然他们生活的物质条件,不如很多大城市,但是,他们有制作乐器的技艺,有唱歌、跳舞的天赋。而且,他们安适的生活态度,就是一笔财富。
总之,艾依提·依明是新疆的民族乐器制作大师。他制作乐器,全是依靠多年的心得和感悟。他做出的乐器,音色纯美。他也带出了一些徒弟。现在,他所在的村子,是有名的乐器村。他们制作的乐器,有的销售到了海外。艾依提·依明也出了名,被称为“乐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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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手艺,这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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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者:赵勤 著
出版时间:2022年0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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