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8月出版的《大学的历史:从12世纪到2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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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克里斯托夫·夏尔勒和雅克·韦尔热都是法国著名历史学家。13世纪初,大学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在意大利、法国和英国诞生的?从16世纪开始,欧洲的这种教育模式如何传播到整个世界?18世纪以来,大学经历了哪些主要变革?1945年以来,大学的普及化为“知识社会”的发展,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又出现了哪些新的困境?本书回顾了大学的起源与发展的历史,从文化、宗教、社会和政治的角度,分析了全球各国的高等教育,在各个时期发生的变革,展现了数百年来,世界范围内的文化和知识传播模式的演进,为反思当下大学教育,提供了一个具备历史纵深的谱系。
全书共八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一章的“最初的大学机构”,讲述西欧最早的大学的管理方式。那么,西欧最早的大学是如何管理的?为什么采取这种管理方式?这就是本章的内容。
现代意义上的大学,最初出现在13世纪初的西欧。最早的大学有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帕多瓦大学和英国的牛津大学。
这些最初的大学并没有遵循唯一的模式。从一开始,就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教育和机构的系统。在欧洲的北半部,比如在巴黎和牛津,大学首先是教师的联合,或者说,是学校的联邦;主导学科是艺学和神学,艺学包括文法、修辞、辩证法,以及算数、几何、天文学等。教会的烙印依旧很深。学生很多,也十分年轻。在地中海国家,首先是在博洛尼亚,大学首先是学生们的联合,教师们则被或多或少地从那里排除了。在地中海的这些大学,主要的学科是法学,此外还有医学,这意味着,学生们的平均年龄更大,社会等级也更高。教会对于这些大学也强加了某种控制,但是,这种控制是从大学外面施加的。
然而,最初的大学除了这些不同特点之外,也有某些共同的特征。
第一个特征,是这些大学都属于13世纪初特别剧烈的联合运动。当时,到处都有教师或者学生团结起来,成立联合会,建立一种完全不同的“大学”;他们自己制定章程、选举代表,他们组织起来,互相帮助,并确保他们在面对地方当局等可能的外部威胁时,能够受到保护,他们也管理一些自发进行的研究与教学活动。
第二个特征,这些大学从教会控制的教区式的狭窄框架里解放出来,受到教皇的保护,所以可以在各国招募教师,除了大学本身的辐射范围以外,没有其他限制。这些大学也要求一种知识上的权威。
在13世纪最初的几年里,这些新的大学机构,呈现出和同时期的行业协会相同的特征。为什么会这样呢?有人认为,这是因为,城市的发展带来了社团生活的发展,尤其是在一些大城市,城市的新需求、君主们与教会的新需求,为从学校毕业的人提供了越来越多的岗位。这些人也把握了他们自己的教育经历。
在13世纪初,人们实际上已经看到,亚里士多德著作的译本出现了新的流行热潮,其中就有最富盛名的阿拉伯注释者阿维森纳的版本,以及随后的阿威罗伊的版本。有了这些文本,大学就不再像12世纪那样只讲逻辑了;从那以后,从阿拉伯翻译过来的古希腊的哲学与科学著作,都出现在了西方的最早的大学中。权威的革新吸引了许多有识之士,但却引起了教会的怀疑。因此,正是为了享有一种充分的教学自由,学校里的人员才要争取大学的自治。
在某种程度上,所有这些因素都起着作用,但也许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他们更加敏锐地发现,有必要把教学作为一个“专业”。可以说,这是因为,当时的传统学校中,出现了大量的功能紊乱,也引起了批评。而新生的大学已经开始解决这个问题了。
正如人们所见,传统的学校正在衰败。相反,新生的大学的发展却难以遏止。传统的教会当局对此无能为力,大量学生成了对公共秩序的威胁,人数越来越多的教师则公然展开竞争。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教授学问,急切地审视各种权威,以危险的方式混合了哲学和神学、民法与教会法等各种学科。
有人认为,教师们联合起来,是为了限制学校的扩张,并且强制规定一种明确的研究制度,这是为了再次控制这种十分无序的状况。这一切的建立,都具有共同的基础,当时的学科具有等级秩序,要求对强制性权威进行系统性阅读,而且禁止一些危险的书籍,这最终导致了一种以考试和文凭而闻名的严密系统。
这些大学外部的权威,为了重新获得控制权,就算没有鼓动竞争,也往往乐意允许这种竞争。并不是地方教会对大学自治充满敌意,而是那些更高的权威,也就是掌握君主权力的人,企图在所有领域加强干预。在英国,国王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法国,大学至少也享受着国王善意的放权。但是,13世纪上半叶,教皇所代表的罗马教廷的支持才是决定性的。罗马教廷保证了各处大学的自治;同样地,教廷承认,大学拥有一种学理上、神学上、法学上的权威。这种观点,在所有基督教国家都得到认同。
在1230年左右,大学的数量依然很少,但是它们的声望已经很可观了;这些最初的大学直到今天仍然是最有名的大学。这些大学的制度最初非常简单,后来渐渐变得复杂,但是,完整的大学章程,最早只能追溯到14世纪早期。
例如,在巴黎,人们首先是在所有教师组成的全体会议的制度下工作。大约在13世纪40年代末,才看到有组织的大学的出现,他们通过专业来为学校重新分组:分为艺学预备学院,以及医学、教会法学与神学的高等学院,高等学院由院长领导。在艺学院中,大多数教师和学生都根据祖籍,被分配进四个“民族团”,包括法兰西、诺曼底、皮卡第和英国;1245年左右,出现了选举出来的校长;校长最终成为整个大学的领导,而先前的主事则变成了文凭评委会的主席,这是一种名誉性的职务。但是,校长的任期很短,只有三个月。而且,民族团与大学的全体会议都具有监督的权力,这些都限制了校长的权力。
大学并没有因为自治,就避免了制度上的冲突与危机。即使当地教会与世俗的权威都大体上尊重大学的自治,城市人口的冲突依然经常发生。至于罗马教廷,就经常干涉大学的事务,监视教学的正统观念。此外,从1217年起,教廷就强制要求,大学要发自内心地认同新的天主教修会,也就是托钵修会宣传的观念,托钵修会规定,入会的人不能拥有私人产业,而且要靠乞讨为生。罗马教廷把城市地区的反异端斗争和讲道的任务,交给了托钵修会的僧侣。
托钵僧侣开始拥有自己的教师与学校,这时候,对于世俗的同僚来说,他们就显得很讨厌。这些僧侣的教学质量引起了嫉妒;此外,他们几乎不用担心大学的自治,他们主要听从上级与教皇。总体上说,修士依然是十分小众的,要说他们给大学自治带来了致命一击,就有些过头了。但是,这些修士的强行存在,让人想起罗马教廷一直以来对学术自由的限制。
总之,在12世纪的西欧,由于城市的发展,带来了对新的知识和人才的需求。教师和学生们组织联合会,在教会控制的教学机构之外,建立了新的大学。这些大学实行自治,由教师组成的全体会议,选举校长,进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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