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28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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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动物文学王国·王族作品系列”是为8—12岁少年儿童创作的边疆动物小说,包括《村庄里的狼》《荒野中的猎鹰》《沙漠中的骆驼》三部。作者以散文化的笔调和充沛的感情,讲述了狼、鹰、骆驼等具有鲜明异域特色的动物故事,文中既有丰富的生活细节和动物知识,也有作者基于自己独特的经历所获得的人生感悟,从动物的生存和命运等角度表达了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充满现实色彩和人文精神。本文为王敏、顾悦从作者对边地动物的认知、感情投射以及从中得到的生存感悟等方面进行解读。
《王族作品系列:荒野中的猎鹰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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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
作者:王族
出版时间:2021年05月
《村庄里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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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
作者:王族
出版时间:2021年05月
《王族作品系列:沙漠中的骆驼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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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
作者:王族
出版时间:2021年05月
王族的作品一直对边地生活中的动物叙事情有独钟,他早年完成的散文《狼界——与狼对视28天的笔记》中便体现出这种主体观照背后的人性思考。其近日出版的《动物文学王国·王族作品系列》(下简称“动物文学王国系列”)包括《荒野中的猎鹰》《村庄里的狼》《沙漠中的骆驼》三部作品,是王族继《十三狼》等作品之后在动物叙事方面的又一力作。
记得王族曾在接受李卿的访谈时说道:“我写动物的过程,其实就是把兽性变成人性的过程。”虽然他在《荒野中的猎鹰》等三部作品中着意表现的动物皆为在大众印象中在边地荒野中生存的动物,但却刻意将其置入一个与小说中的人物命运息息相关的情境中,造成了叙述主体“面向事物本身,介入到面前的事物当中”的时刻“在场”局面。笔者认为,叙述者的“在场”导致了边地经验呈现的“直接性、无遮蔽性和敞开性”,最终促使叙述主体在“为动物做传”的凝视中完成了自我观照,凸显出边地人物的人格魅力。
动物文学王国系列作品中,作者在对动物的固有特征和本能行为进行叙述时,往往会不自觉地将叙述者立场转接到动物的立场上,反映作者在边地生活的生存体验、事物认知以及利害判断,从而对动物展开“以己观物”式的描述。
在“动物文学王国系列”的每部作品的目录之前,王族都为该部作品中要记述的动物撰写了志书。在这些短小精悍的“动物志”中,王族以细腻的语言详尽地描述了动物的习性和生存法则,并在其中加入人的生存体验、事物认知,这使得他所塑造的动物形象具有人的仁心义举等诸多美德。在作者笔下,机智警敏、擅长猎杀的狼也有温柔仁善的一面,它在享受猎物时总会留下一点残渣,从而使得其他受饿的动物能靠这些残渣度过难关(《村庄里的狼·狼志》);温顺的骆驼更有安仁乐义的美德,它没有依仗自己高大的身躯将鲜美的叶子一扫而空,而是主动食用骆驼刺、干草等食物,而将鲜嫩美味的叶子留给其他动物(《沙漠中的骆驼·骆驼志》)。
在王族对比反衬的描述中,边地恶劣环境中动物的生存竞争激烈、困难重重。小鹰在襁褓中便需要通过残酷的互相残杀学习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骆驼需节制地“在沙漠草场上吃少得可怜的草”于裸岩广布、黄沙无垠的干旱之地负重前行,方能抵达终点。但在如此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动物们却仍保留了藏良守善的仁心,就像人在艰难时世中所表现的诸多义举方更显出美好品质的弥足珍贵。
值得称道的是,“动物文学王国系列作品”中对动物与人心性相通的场面做了大量的描写,以极具传奇色彩的情节展现了人与动物之间的契合。作品对动物与人通过语言和意念进行沟通的描写,皆为叙述主体自我情感投射的结果,即如王国维在阐释“有我之境”时所论述的“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具体而言,表现为作者总倾向于运用拟人、移情的修辞手法,并在其中投射人的情感,进而对动物进行区别于童话和寓言叙述的人格化设计。
《荒野中的猎鹰·悬崖上的巢》一文叙述“我”和驯鹰人依布拉音在悬崖边意外发现一窝小鹰,并准备将其取走。起初,小鹰像是感知到我们的意图一般挪动身子想要逃走,但在依布拉音的安抚下逐渐平静,最后竟乖乖闭上眼睛被我们取走。在《村庄里的狼·对视》中,被朋友拴住的狼死死地盯住了“我”,两只眼睛泛出凶狠的蓝光。但“我”鼓励自己用热切的目光与其对视,认为这只狼只是一个内心绝望的可怜生命,“我”应当用眼神传递自己对它的关爱,用眼神温暖它。最终,这只狼竟在与“我”对视的过程中渐渐放松警惕,眼神也灵活起来。
通过对动物“通人性通人情”的细节梳理,不难发现作品的叙述主体在对动物行为进行描写与评价的时候,大量使用拟人、移情,使得动物的行为具有人的情感和意念,人与动物进而能够进行交流沟通甚至产生信任。一定意义上,这也反映出作品对酷烈环境中人与动物更宜和谐相处的生态主题的思考。
“动物文学王国系列”中的三部作品皆由叙述者“我”去新疆边地拜访朋友时所记述的见闻展开叙述。在“我”的际遇中,动物的生存经验总能给人以借鉴意义,为人带来触类旁通的、超越生活表面理解的深层感悟,使人能够从与动物的相处经验中体悟个体的生存之道,自查自省,完成对个体人生的烛照。
例如《沙漠中的骆驼·缓慢的行走》一文中叙述人在长期与长眉驼进行沙漠跋涉的过程中,长眉驼缓慢而踏实的脚步使人发现了骆驼成为“沙漠之舟”的奥秘,从而总结出“不怕慢,就怕站”贵在守恒的生存智慧:“跟着长眉驼,你的耐心就得到了最好的锻炼。沙漠大着呢,不是一天两天能走完的,所以你要学长眉驼,一步一步地走。老人说得好,不怕慢,就怕站,一站就耽误时间了”;再如在《荒野中的猎鹰·第一次飞向高空》一文中,“我”通过目睹小鹰如何适应线的长度,“不急不躁”地在线所规定的范围内自由飞翔的场面,进而领悟到动物为了锻炼生存本领尚且“脚踏实地、稳扎稳打”,人为了追求美好生活更需因为“本领恐慌”而勤勉向上的人生道理。
一如有许多学者所言,所谓的动物叙事,恰恰是人的叙事。这其中,叙述主体的情感判断、价值观念、思考模式、情趣韵味等都深蕴其间。王族在“动物文学王国系列”的三部作品中通过将自我认知、自我情感融入于叙述者对动物行为的评价之中,进而体悟出长期在边地荒漠生活的所有真谛,在一幅斑斓宏壮的动物诗意画卷中完成了对人的主体性时刻“在场”状态的书写。从生态文化意义的角度而言,这一系列的作品消弭了人与动物二元对立的逻辑建构,以去人类中心化的视角再次借凝视动物而反观自身,具有叩问生命形而上的意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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