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长江文艺出版社2021年1月出版的《花与画的艺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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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文翰是著名作家和艺术评论家。书中,在苏东坡、白居易、陶渊明的优美诗句中,在文徵明、赵孟坚、凡高、莫奈的世界经典艺术作品中,您将了解花朵与人类的美丽相遇,感悟它们的文化意义。追溯文明古国的深远文化,漫游人类与花卉互动的文明史,同艺术与花卉的爱好者一起,开启有识、有趣、有益的古典艺术博物之旅。
全书共33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33章“向日葵:太阳的神话”。在中外艺术史上,有哪些著名的画家创作过有关向日葵的作品?向日葵的原产地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传入中国的?这就是本章的内容。
人们常常赞美向日葵向太阳倾斜的特性,这点不仅让中国人好奇,在欧洲也如此,人们常常赋予向日葵的圆形、黄色、向日性以象征意义。
当代人几乎都熟悉凡·高在法国南部画的一系列向日葵,那一幅幅颜色鲜艳的静物特写,成了生命、意志张扬的象征,成了一种文化符号。这是20世纪现代都市人的文化观念,实际上对当时法国南部的农民来说,向日葵主要是一种经济作物,在花园中也只是普通的观赏植物而已,并不受重视。
其他画家也描绘过向日葵,如印象派大师莫奈曾经描绘插在瓶子中的向日葵,这现实光影下的向日葵,因为光线和室内环境彼此影响,因而显得和室内环境交融在一起。而凡·高的向日葵几乎是从周边环境中跳跃而出的,凡·高关注的完全是自己的眼睛乃至思想中的形像和色彩,然后用快速、笨拙的手笔做了记录。凡·高存世的11幅向日葵主题的作品,描绘的都是插在花瓶中或者刚割下来的花盘,没有在地里生长的向日葵。
中国近代著名画家齐白石也绘制过向日葵的形象,其中一张是他在1926年,也就是他移居北京后的第八年创作的。那时62岁的齐白石还没有出名,难免有点焦虑,他绘制的这幅向日葵似乎先经历了干旱暴晒,又遭遇风吹雨打,题诗中表达了希望能有所改变的心情。
凡·高和齐白石其实年纪就差了11岁,他们的作品却显示出不同的特点。凡·高其实是个缺乏基础技术训练的画家,所以他的画在表现整体结构方面常常显得笨拙,只是侧重对自己印象深刻的形体的变形刻画,好在20世纪主流大众文化追求的就是简单化、符号化,凡·高也就成了人们最为推崇的画家之一。
相比之下,齐白石比凡·高显得克制、理性,而且注重画面、色彩的整体控制,题跋也常常是总结作品整体的意趣,但是他面临的是同样的时代潮流。20世纪中国的文化潮流也是趋向大众化,齐白石的画相对主流的山水、花鸟画的布局更加简约,设色更加鲜明,画的题材也是雅俗共赏的物事。他能在20世纪后半叶被称为最著名的艺术家和时代潮流有密切关系。
说起来,向日葵对欧亚大陆的人来说都算是“新事物”。它的原产地是北美洲墨西哥一带,近5000年前,美洲印第安部落就开始人工种植,野生向日葵在古印第安人的培育和选择下,花盘逐渐变大,籽粒增多,分枝习性逐渐退化成只开一盘花,结一巢果,进化成今天我们所见的栽培向日葵模样。印第安人吃它的花,也把种子磨碎了做面粉。
16世纪初才航行到美洲的西班牙人,把向日葵带到马德里的皇家植物园栽种,进而传播到西欧各地,当时都是当作新奇的园艺观赏植物。17世纪末,有人尝试把嫩花加上佐料做成凉拌生菜吃,并把籽粒采来作咖啡粉代用品和鸟饲料。
在欧洲,画家们对这种新奇花卉非常感兴趣。17世纪中叶,在伦敦为宫廷权贵作画讨生活的画家安东尼·凡·戴克的一幅自画像边,就出现了向日葵花盘,估计那时候的英伦人士还觉得这种花木是新鲜事物,否则不会如此郑重其事地摆在富贵人家的厅堂中。
让向日葵变成常见植物的关键是对其榨油。早在1716年,英国人布尼安就从葵花籽中提取出油脂。18世纪初,俄罗斯的彼得大帝在考察荷兰的时候,把这种有着绚丽花朵的植物引入俄国。1829年,俄国农民从葵花籽仁中榨出食用油,之后俄国人开始在田地中大面积种植。到19世纪中叶,由俄国人育成的各种油用向日葵,栽培品种又从俄国传入北美的美国和加拿大,从而成了许多地方的主要油料作物。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和荷兰人把向日葵带到了东南亚,它可能就是从南洋再传入中国的华南、华东的。
明嘉靖年间,也就是在1522年到1566年之间编写的浙江《临山卫志》就有关于向日葵的记载。万历年间赵岖著的《植品》一书也提到,万历年间西方传教士将“向日菊”和“西番柿”传入,曾经在浙江做官的山东人王象晋,在1621年刊印的《广群芳谱》中,把这种新鲜物种称为“番菊”“迎阳花”和“丈菊”,大概是因为花朵的颜色让人联想到菊花的姿容,而且长得挺拔。苏州文人文震亨在1639年刊印的《长物志》中,首次使用了“向日葵”这个名称。当时仅仅被极少数人当作观赏植物栽种,没有得到大面积种植。
19世纪初,曾经担任贵州巡抚的吴其浚记载,云贵地区的人把葵花籽炒熟以后,在集市出售,就像卖西瓜籽、南瓜籽那样。这可能是因为西南地区气候干热,适宜向日葵生长,产量大,人们也乐于开发各种用途,就开始把葵花籽当作零食,似乎晚清时候,中国各地才流行嗑瓜子。
民国以来西北、东北许多地方都大面积栽种“油用向日葵”。到秋天的时候,田里全是一个个灿然的花盘,街市上就有人直接出售刚掰下来的盘子,人们用拇指和食指夹出一个个外皮刚呈现出灰色的生瓜子,剥出翠白的籽儿吃下去。这种可食用的植物说不上多特别,就和大白菜、胡萝卜差不多吧。
世界各地的人容易接纳向日葵的象征意义,因为它和一个更庞大的象征意象“太阳”相关,太阳亘古以来就是人类熟悉的象征系统,从古代的大神,到近现代受到崇拜的政治领袖、祖国、理想,都能和这个耀眼的恒星拉上关系。古代南美洲的印加人就把向日葵当作太阳神的象征,而古希腊神话中也讲到,水泽之神克吕提厄被太阳神赫利俄斯抛弃以后,天天痴情地守望着赫利俄斯驾驶太阳车东升西落,最终化为一株类似菊花的向阳植物。
向日葵花的向光性是短期性的,从发芽到花盘盛开之前这一段时间,叶子和花盘在白天追随太阳从东转向西,这是因为在阳光的照射下,花托部分的生长素含量升高,刺激背光面细胞拉长,使得幼茎朝向生长慢的东侧弯曲,即向日葵花盘早晨向东弯曲。随着太阳在空中的移动,改变光照方向,向日葵花盘也不断改变方向,中午直立,下午向西弯曲,等太阳下山后,生长素重新分布,又使向日葵慢慢地转回起始位置,再次朝向东方等待太阳升起。可是等到向日葵花盘增大,花盘完全盛开后,转向就会停止,花盘会低下头不再旋转。
总之,世界著名的绘画大师凡·高、莫奈和齐白石都创作过以向日葵为主题的作品。向日葵原产于墨西哥。十六世纪时,航行到达美洲的西班牙人把它传播到欧洲,明朝万历年间,西方传教士把向日葵的种子带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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