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上海音乐出版社2021年3月出版的《丝绸之路上的音乐史研究——胡乐的传来及其历史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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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维平是著名音乐学家。丝绸之路上的音乐是一个古老的课题,历时千年之久,延绵几万公里。本书在大量文献史料的基础上,实地考察了丝绸之路上、中、下游地区的胡乐传播,对胡乐人、乐器、乐谱、音乐制度以及音乐文化现象,进行了多棱角、全方位的分析,展示了全面而又真实的丝绸之路音乐史。
全书共八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二章“丝绸之路上的胡乐人”。那么,胡乐人进入中原腹地经历了怎样的过程?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这些胡乐人又都来自哪些地区?这就是本章的内容。
随着丝绸之路的展开,印度、中亚、波斯等外来音乐与我国固有的音乐文化逐渐开始交融。大量的胡乐人、胡乐器、胡乐舞以及乐曲、乐律的传入,对中国音乐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胡乐人的来华可以分成以下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南北朝时期。在这一时期,从佛教的洞窟壁画中可以看到,胡乐人在稍早的两晋时期就已经进人中国。他们是从商而来,将其喜爱的音乐一同带入了丝绸之路沿线的地区。
他们以集体性的,家族性的形式进入中原。这些音乐对当时中国来说是新鲜的,而且具吸引力,它们活跃于民间与宫延。当时,许多乐人受到了皇帝的恩宠,以致成为官场中的要员。这种现象改变了中国历史上乐人地位低下,取悦于人的观念。
南北朝时期,以曹婆罗门为首,北齐有曹僧奴、曹妙达等著名的胡乐人集中出现。北周除苏要、白智通外,还有汉姓胡人王长通等,他们从北魏时期开始便十分活跃,人数不少,而且是以家族群体进入中原的。除此以外,还有安氏家族的胡乐人,他们来自西域的安国,也就是现在的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布哈拉一带。白氏家族的白智通以及后来的白明达,都是来自龟玆的白姓氏族,对后来南唐宫廷音乐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改变了中国的音乐状况。
胡乐最初进入中国,大约是在后汉、三国、两晋时期,但是规模性地涌入是北魏以后的事。在汉魏时期,琵琶、箜篌流入中国,接着五弦琵琶、凤首箜篌、羯鼓等新的胡乐器规模性地输入中国。而以龟兹乐为首,天竺乐、疏勒乐、安国乐、康国乐等十部伎中的西域伎,除高昌伎外也已全部形成。胡乐流入的初期,用胡乐器演奏胡曲的无疑是胡乐人,因此,当时有大量胡乐人来朝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第二个阶段是隋朝及唐朝初年。隋朝初期,仍然继承了北齐,以曹妙达为中心,此外王长通、安进贵、李土衡等也活跃于宫廷乐坛。到隋炀帝时期,白明达代替了曹妙达的地位。白明达是龟兹人,他随突厥皇后入国,历经三代王朝,也就是北周、隋和初唐,深受历代皇帝器重。
这一时期胡乐人的来朝人数并没有减少。胡俗乐得到了调整,作为宫廷的燕飨制度,隋文帝时期出现了七部伎。此后到隋炀帝时期,增加到九部伎。隋炀帝对胡乐的爱好不亚于北齐的后主。白明达、王长通以胡乐为基础,创作了大量的新乐曲。但是这一时期胡乐人的活动逐渐纳入了正常轨道。
唐朝初年继承了隋朝的体制,强调礼乐思想,复兴雅乐,另一方面,胡乐作为燕飨乐被制度化了。唐太宗时期,在九部伎的基础上又新增了一伎,也就是高昌伎,完成了十部乐。接着在雅乐的形式下融合了胡俗乐,开创了新燕飨乐的形式,形成了雅、俗、胡三种音乐鼎立的局面。
唐高祖授予胡乐人安叱奴以散骑常侍的官位。北齐后主高纬也对胡乐人曹妙达、安马驹封官授爵。但是,时代已经发生了变迁,胡乐人受到热捧与追逐已成过去,受宠的胡乐人被封官晋爵却招来反感。
随着胡乐人的不断涌现,胡乐曲的输入等,宫延内出现了教习女乐的演习机构,也就是内教坊,其中大量的胡乐舞、乐曲在宫廷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同时也看到胡乐已经走向中国宫廷音乐的正面。胡乐在初唐的雅、俗、胡三乐的鼎立状态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这是这一时期的特征。
第三个阶段是中唐时期。这一时期是以胡俗乐全盛的玄宗朝为核心,可以说这也是中国历史上胡乐人最为活跃的全盛时期。中唐之时开始出现了由汉乐人代替胡乐人的情景,中原汉族自主觉醒意识已经显现,汉族乐人的涌现受到了重视,胡乐及旧唐乐以及它们的乐调、乐曲开始汉化,一个新俗乐的历史局面开始形成。
唐玄宗时期是以宫廷贵族中乐舞的隆盛为标志。初唐以来逐渐创造的十四部新燕飨乐曲被制度化,形成了坐、立两部伎。扩大了的胡俗乐,又促进重构了左右教坊。初期的内教坊受太常寺管辖,后来分离,产生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独立的俗乐机构。接着又因胡俗乐的融合,制造出新的胡声,称作法曲而专门教习、上演于新设置的梨园。由此产生了太常四部乐,这些都集中产生于盛唐的玄宗朝时期。
这里从事乐舞者,并不是宫廷贵族中的喜欢音乐的人,而是太常寺所管辖的官贱民中的乐工。他们的身份有高低之分,一般为太常音声人和乐户。也就是说胡乐人原则上也属于乐工。唐玄宗时期的乐工有三万人之多,其中当然包含胡乐人。
这一时期的胡乐已经与南北朝及隋代的胡乐大不相同,是一种新胡乐,即胡乐与俗乐的融合。中唐时期唐人已经开始消化、吸收胡乐,并创作新的俗乐曲,也就是说唐人开始掌握胡乐,标志着胡俗乐融合的俗乐化时代的到来。
第四个阶段是唐朝末年。与中唐不同,到了唐末,胡乐走向衰弱。这一时期已经不流行原始的胡俗乐了,纯粹的胡乐已不复存在。而且,唐朝中后期再也没有新输入的胡乐器,当然也没有输入胡曲。来朝的新一代胡乐人已经不再是这一时期的主角了。
隋唐五代时期,胡乐人的来源地,主要在西域一些国家。这些国家的分布以葱岭为界,葱岭以东地区有两国,就是于阗和龟兹,位于今中国新疆境内。葱岭以西地区有八个国家,就是曹国、安国、康国、史国、米国、穆国和石国,这八个国家位于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从历史记录看,葱岭以东的于阗与龟兹是进入中国的胡乐人的主要来源国。而龟兹乐是隋唐时期最为著名的一部,在十部伎中鹤立鸡群、独树一帜。
龟兹以白姓著称,乐人从北周至唐末历经约三百五十年,其间对中国宫廷音乐做出了巨大贡献。白智通是龟兹乐人中出现最早的一位,是北周时期便出现在宫廷中的胡乐人。
来自葱岭以西的八个国家的胡乐人,有一些也很有影响。其中的曹国位于今天乌兹别克斯坦的撒马尔罕地区,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国度,他们一个家族祖孙几代生活在中国。曹氏家族以曹婆罗门为首。曹婆罗门的儿子曹僧奴是一位出色的琵琶演奏家,曹僧奴因为弹胡琵琶弹得好,而被加官封爵,他是第一个开府封王的胡乐人,后来被封为日南王。
安国地处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一带,位于阿姆河的中游,是葱岭以西最西端一个小国。因为北齐后主特别喜欢胡乐,就对来自安国的胡乐人安末弱、安马驹等封王开府。
何国在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的西北方。从史料的记载看,何国的乐人进入我国,从北齐至唐末贯穿四个时期。何妥是隋代著名的音乐家,在隋开皇乐议中,以国子博士受命制定正乐。此外还有来自米国、石国、史国和穆国等国的胡乐人。
总之,从南北朝时期,胡乐人开始成规模地进入中原腹地。到唐朝初期,胡乐人在宫廷中发挥着巨大作用,扮演着历史主角。盛唐以后,胡乐和中原音乐融合,逐渐走向了本土化,构成了一个崭新的文化格局。这些胡乐人主要来自西域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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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上的音乐史研究——胡乐的传来及其历史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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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音乐出版社
作者:赵维平
出版时间:2021年0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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