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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6月17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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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谁在敲门》是一部具有史诗品格的长河小说,作品从“父亲的病”说开,将子女们内心世界的变化一览无余呈现给读者,凝练成对生死、道德、人性的感慨与叩问。2021年6月12日,该书作者与评论家程德培,《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黄德海,共同探讨“如何用小说表达这个时代”。
6月12日,人民文学奖得主罗伟章携新书《谁在敲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4月出版),与评论家程德培,《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黄德海,做客思南读书会第372期,给读者带来一场关于“如何用小说表达这个时代”的文学盛宴。
《谁在敲门》是一部向传统和时代致敬的63万字的长篇小说。小说以“为父亲庆生”为切入,另衣各饭的许家兄妹团聚在一起为父亲庆生;过生后许家兄妹散场回归各自的生活,父亲却病了。小说采用定向爆破的叙事方式,将子女们的内心世界逐一炸裂,从得知父亲住院时的张皇失措,到病房陪护时的手忙脚乱,从选择放弃治疗时的迫不得已,到直面父亲去世时的追悔莫及,各种复杂微妙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兄弟姐妹间相同的悲痛和不同的难处,凝练成对生死、道德、人性的感慨与叩问。
在分享会上,罗伟章表示,他写小说从不列提纲,也没有人物表,如果有提纲他是完全不能写作的,就是有了第一句他就顺着这个感觉写下去。“写作者的工具就是语言,拍电影的就是镜头,我们就是文字。语言是作家的武器,因此一个作家要珍惜语言并对它负有责任。”罗伟章认为,我们无法用一个词或一个概念对我们这个非常繁杂的时代进行表达,所以他想用一本小说来写这个时代,去写这个时代下的人物以及时代下的情绪。这种时代的情绪是有共性的。
程德培说,从父亲生病到去世这条主线,父亲的子孙辈,所有人从这里进进出出,简要概括就是父亲的退场,几代人陆续登场。“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时代或者反映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有什么特征呢?就是不断地变化,变化太快太突然。
对此说法,罗伟章并不反对,《谁在敲门》有很大一部分在描写“父亲的葬礼”,“这不光是父亲的退场,也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黄德海认为,《谁在敲门》不能简单地用一个故事来概括,正如我们不能把《红楼梦》简单地概括为一个古代的爱情故事。
“《谁在敲门》故事之复杂,写作之细腻,对每个场景的把控能力,这是一个乡土的《红楼梦》。你越读越被里面的人物所吸引,他俩的矛盾会怎么化解,他俩再这样发展下去会出现什么状况。罗伟章对每个人物的状态把握得很准。”《谁在敲门》里大概有50多个人物形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他会遇到和自己相关的事情,也会遇到困难,他的解决方案是什么,都会让读者产生阅读的兴趣。
“《谁在敲门》我刚看的时候我觉得是《红楼梦》在敲门,这本书说成《红楼梦》很多人觉得很奇怪,《红楼梦》可不是写乡土的小说,可能是写传统的。这里面写的父亲过生日和葬礼,整个葬礼的过程基本上就是王熙凤操持贾母的葬礼。这本书甚至可以就叫《葬礼》,而在父亲还在的时候和葬礼的过程中,这一家枝繁叶茂,甚至农村还保留着无比的生机,可是等到父亲一去世或者葬礼一结束就会发现这个家七零八散。这本书慢慢看,会发现一个丰富的时代在敲门……这个时代在慢慢地退场,他既写出了这个时代已经出现的茂盛,又在说这个茂盛有可能在慢慢退场,这个退场是人的退场,同时又是另外一幅景象。”黄德海认为在这当中,罗伟章将时代的复杂性非常绵密准确地表现出来。再就是人物的命运在敲门。“这个小说我那天早上七点过看,看到第二天凌晨三点过,是人物的命运吸引了我,我关心起了那些人物,想知道他们今天过了,明天怎样,这一步过了,下一步自样。那些人物已经跟读者息息相关。除了《红楼梦》在敲门,时代在敲门,人物的命运在敲门,还有:城市在敲门。城镇化之后,已经没有典型的农村了,城市的各种伦理、观念,已走向农村,因此也是城市在敲门。”
“很多曾经消失的东西,包括礼仪、人死了以后怎么办,整个过程写了几十万字,当然不完全是为了恢复葬礼,他是借这个葬礼让家里几代人粉墨登场,我的感觉也不是完全的退场,实际上虽然退场,很多东西也在‘死灰复燃’。”程德培认为罗伟章通过许春明这样一个知识分子的视角,从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带着诗人的犹豫在观察着整个家族。
罗伟章早期的长篇小说《饥饿百年》如果写的是“生的欲望”,那么《谁在敲门》写的就是“死亡驱动”,“我们每个人生活在死亡的另一侧,死亡没有降临但是它伴随着我们,这就叫死亡驱动。”程德培说,“他写了无数种死亡,实际上大姐夫其实也是死亡,当然不是肉体上的死亡;大姐也死了,还有随着父亲的退场,这个家族也开始树倒猢孙散,从这个意义上讲是描写死亡降临、描写离场散场的小说。但死也是生,比如大姐的死,同时也是一种生。”
罗伟章认为,人是可以心灵相通的,包括不同国界的人其实在好多方面是相通的。好的文学作品在他的心目当中,可以在母题上进行阐释,孤独、寂寞,包括对山水,对自然的感觉,都可以用母题去阐释。
在与读者的互动中,罗伟章谈到创作这部小说的触发点是有一次被电视里听不懂的少数民族歌曲所感动而号啕大哭。他明白了人类的情感、心灵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写作者要珍惜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我觉得每个人最要珍惜的就是自己软弱的那一部分。特别是热爱艺术、从事艺术的人,不是珍惜自己坚硬的部分,坚硬的部分不会让你宽阔,恰恰是软的那一部分,比如说水泥地和真正的土壤,那肯定是土壤才生根发芽,水泥地是不行的。所以我觉得一个人最厉害的就是最珍惜自己的柔软,这是一种自觉地发现自己。另外一个就是要珍惜你发现的人物。还有就是你在与人相处的时候也是寂寞的。其实寂寞对人是很有伤害的,应该说是很硬的,但恰恰是这个时候你把自己呈现得最充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知道自己是谁。当我在一片黄沙旷野里行走的时候,你只有自己,那个时候你才知道我来到这个世上其实是孤单的,但是又是有意义的,我可以拯救自己。”
《谁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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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者:罗伟章
出版时间:2021年04月
(责编: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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