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20年10月出版的《美国女性小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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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作者是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李维屏和乔国强。书中按照时间顺序，重点梳理了美国有史以来近50位杰出女性小说家的生平及代表作，探讨作品的思想主题、创作题材、艺术手法和美学价值，同时还论述了美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理论的发展、女性写作风格和女性小说的美学接受等问题。

全书共十章。今天我们要讲的内容来自第十章第二节“美国女性小说艺术探析”。美国女性小说有哪些独特的艺术风格？这些风格又是如何形成的？这就是今天要讲的内容。

美国女性小说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7世纪新大陆的开发与殖民时期。美国女性的社会、家庭、族裔身份等的艰难处境，塑造了美国女性小说的总体文化特征。她们首先发出的政治文化诉求就是争取更多的空间。美国女性小说在很大程度上承载了美国女性对人生、权利、政治、历史以及地域空间等方面的追求和想象。

在两个多世纪的历程中，美国女性小说在艺术风格和审美观念上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体系。这与其成长和发展的环境相关，也与女性在这块土地上的诉求相通。美国女性小说的艺术追求与女性在美国地位的变化相辅相成，与社会的物质环境发展息息相关，与女性所探寻的话语突围方式紧密相连。

总体来说，美国女性小说艺术具有以下几方面的突出特征：首先，自传性在小说创作中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和延续，文本在很大程度上以“女性成长小说”的艺术面貌出现；其次，现实主义艺术风格占据了主导地位；其三，短篇小说艺术体裁得到了极大的关注；其四，诸如哥特式小说、科幻小说、侦探小说等原本较为边缘的创作方式成为女性小说艺术的突破口，得以发展和壮大。

纵观美国两百多年的历史，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女性在家庭生活中处于男性附属品的位置，在社会生活中缺少表达观点的渠道，其内心的渴望转而诉诸笔端，因而梳理美国女性小说时，读者不难发现“自传因素”是美国女性小说的一个突出的艺术特点。在具体的创作实践中，女性作家的小说仍然以“个人化”和“自传性”为主要的艺术导向，她们依然热衷于将个人经历和体验改头换面地编织进文本之中。

在小说中发扬“自传性”的艺术主张与女性小说家创作的出发点和她们对待女性传统的态度分不开。批评家举出大量文学实例，指出女性小说家们由于受到父权社会的蔽障，与男性作家相比，她们对阅读其他女作家自传性小说的兴趣显得高涨许多，因为其中的自传性启发她们寻求到建立女性传统的可能性。在带有浓厚自传性意味的创作中，女性小说家们发现了一种隐秘地交换人生境遇和感悟的方式，似乎对她们来说，建立姐妹情谊远比突破“影响的焦虑”更为紧迫。

女作家尼托扎克·尚吉( Ntozake Shange)就为女性创作中的自传性辩护，她认为：“当女性开始写作的时候，我们写的一定是自传。自传的特性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其他形式的现实显得黯然失色了。”作家的自我辩护实际上是对其创作心理的最深刻揭示。这揭示了自传性小说艺术作为美国女性小说家创作策略和底色的真实原因：这种将自己的人生内化于作品中的写法以最强力的自我剖析和检视，寻求着后来者的关注；作为男权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女性小说家需要这样的自我解剖，以唤醒后来者的同理心以及建构女性传统的意识。

如果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作为艺术风格的标识，应该说，美国女性小说都更加体现出现实主义的艺术风格。虽然她们的文本中不乏浪漫、惊悚甚至感伤的因素，但其整体色调和追求仍然呈现出现实主义的基色，并且将这些浪漫的色彩包容于现实主义的艺术框架之下。

在美国女性小说的创作传统中，现实主义美学一直占据重要的地位。由于女性在政治领域的弱势地位，女性写作和政治运动保有天然的联系，因此其艺术追求与美学形式也难以从政治诉求中剥离出来。从19世纪末“新女性”的出现开始，女性小说家就致力于寻找描绘女性现实表达女性政治诉求的方式和手段。她们关注女性的生存困境，需要找到最适合呈现这些困境的艺术路径，因此，只要符合其诉求，一切手段都可以被融入对女性现实的刻画之中。

此外，美国女性小说也以现实主义的艺术手法参与了对国家经济和社会变化的探讨，捕捉了族群和阶层的特性，反映了美国人民，尤其是女性的关切。她们透过独特视角，以现实主义的艺术手法，展现了一个真实的、不断变化的国度。这些女性作家以现实主义的笔法展现了广阔社会运动时期的女性状况。在西进运动中，女性拓荒者既抱有与男性同样的坚韧不拔的拓荒精神，又拥有一些独特的品质，比如她们对共同生存空间和谐发展的渴求和建构，又如她们对拓荒男性所弘扬的个人英雄主义的放弃。研究表明，至少有343位女性参与了对西部的书写，其现实主义的风格勾勒出当时美国女性对西部拓荒时期的印象。

同样，美国女性小说也有对美国城市生活的现实主义表现，对新英格兰地区富贵人家商业逻辑和资本模式的描写发扬了现实主义细致入微的艺术导向，将这一地区美国中上层阶级的万象图景展现了出来。言而总之，在美国女性写作宏观诉求的影响下现实主义艺术风格在女作家的创作占据了重要地位，成为她们自觉的艺术取向。

在美国女性小说的艺术传统中，短篇小说的文体艺术占据非常突出的位置。实际上，短篇小说体裁为女作家提供了便利的文学渠道，因为在19世纪乃至20世纪上半叶，美国社会中的理想女性形象还是与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社会相似，要求女性承担主要的家庭责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女性创作的时间有限，而短篇小说能够灵活地满足她们的需求。此外，从19世纪中叶起，美国文学市场上一个重要的生力军就是杂志和刊物。以1857年创刊的《大西洋月刊》为例，它每期发表三篇短篇小说，连续多年，积累下了一批优秀的短篇小说作品。其他比较知名的刊登短篇小说的杂志也提供了高效的发表渠道和不菲的稿费，从经济和文化资源方面为女性作家提供了一个较为稳定的支持。

美国女性小说家在短篇小说艺术上的另外一个特征是融合了强烈的地域风格，且把对地方色彩的描写化成了女性话语的一部分。有评论家说：“19世纪末期到20世纪初期的一些重要美国女性作家转而描写风景，生动地刻画了美国的沙漠、岛屿、村庄、平原和森林，以此来表达她们作为女性的身份内涵。”她们将外部的自然风景内化成了女性生存空间的一部分。

美国女性小说艺术的一个突出贡献是它对“边缘”艺术题材和形式的创新，哥特式小说、侦探小说、科幻小说等都在其中得到了本土的、具有女性特质的发挥。有研究者指出，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一个现象，是因为超自然故事为这些女性提供了一种有力的武器和自由的渠道。看似肤浅的鬼故事和超自然故事为女性创造了一个隐晦批判父权社会暴力的空间，在特定的文化时期帮助女性述说一些不便于直白表达的渴望和焦虑。

总之，在政治诉求的推动下，加上美国本体文化市场的影响，美国女性小说艺术形成了一些较为突出的特征，比如自传性小说流行、现实主义风格凸显、短篇小说众多和一些边缘性叙事题材的发展，这些艺术特征都是在父权制的体制下，为了更好地争取生存空间和叙事空间的突破而形成的。

好了！想了解更多内容，建议打开《美国女性小说史》。感谢你天天听好书，我们明天见！

作者：李维屏 乔国强 著 改编：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