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农活之余,农民在家看电视应该是最普遍的文化生活,其次,就是找人打牌、搓麻将。一个“五大三粗”、手指生茧的农家人,有空的时候,捧着一本书读,那绝对是一道风景。
在读书月,记者从台州城区出发,一路向北,经临海杜桥镇、桃渚镇到小芝镇,寻找读书的气息。但是,一路下来,我们发现,乡镇书店基本消失,农村街头已经很久都找不到像样的书店了。
没有“书香”熏陶,农民的生活似乎也很好。然而,对于生活在农村的读书者来说,没处买书,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呢。
卖书人经营难
经济发展了,书店消失了,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记者数了一下,椒江城区、杜桥、桃渚和小芝四地共有3家新华书店,其中椒江城区2家,杜桥一家。台州新华书店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国良介绍,台州新华书店集团共有17家门店,大多集中在各县(市、区)城关。
至于乡镇上的民营书店,这些年差不多消失殆尽。我们能找到的卖书的地方,大多是文具店。这些文具店以卖学习用品和教辅为主,顺带卖一些劣质图书。在桃渚镇和小芝镇,记者共找到4家这样的文具店。书架上摆放的图书,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名著,基本上都是“学生版”的四大名著,一类是青春小说,摆着的都是饶雪漫的作品,一类是侦探小说。三类图书质量差,数量不过100本。书封上蒙着薄薄的一层灰。
七八年前,毛女士曾在小芝镇上开过一家书店。为了开好书店,她进了一批高质量的文学书。结果,熬不到一年就倒闭了。“书店入不敷出,房租都挣不回来。”她事后说。
经常在椒江买书的人可能都知道青年路上的千禧书社。这是一家开了近10年的民营书店,有稳定的顾客群,主要包括教师、机关公职人员、文化工作者、退休干部等。
5月24日,记者请书店朱老板谈谈做书店心得时,他连连摆手:“书店难做,惨淡经营。”谈及乡镇书店,他惊奇地反问道:“现在还有乡镇书店?”
书店少,读者量不大,竞争却依然激烈。这也是个怪现象。记者了解到,台州新华书店积极转型,从做书店转做文化,即除了经营书籍外,还经营文具、电子、音像等相关文化产业。
读书人买书难
“我们买书,要么去杜桥新华书店买,要么去椒江买。”桃渚中学王敏老师说,“买书难,淘书更难。”
他是桃渚本地人。他记得,2005年前后,桃渚镇上也开过一家新华书店。但是,2007年,他分配到桃渚中学工作时,这家书店已经关闭了。
记者了解到,对于乡镇中学的师生来说,与大量图书接触的机会依然很少。许多乡镇中学图书馆设施陈旧,图书量少,更新慢,师生选择余地不大。小学基本没有像样的图书馆,所谓的图书室也不成规模。
杜桥藏书家何方伟是典型的书虫。他喜欢到各地书摊、旧书店淘书。“杜桥纯粹经营图书的民营书店越来越少。现在,只有每个集市日,老街上的一个旧书摊,是我常去淘书的地方。”他说。
10年前,在集市日上,许多乡镇都有流动书摊。虽然卖的大多是盗版书,也总会有人买。如今,乡镇上的这种“地摊书店”也很难见到了。
“我就很奇怪,现在经济条件好了,买书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何方伟说。
农家人读书难
目前,我市农村正在建设“农家书屋”。据了解,全市5000多个行政村中近90%的村子已经建成“农家书屋”,今年计划全覆盖。那么,为什么农民还存在读书难的现状?
“主要还是没摸准农民想看什么书。”千禧书社老板朱先生说。5月12日,天台县坦头镇东陈村农家书屋建成,当地政府赠书550余册,内容涉及农业生产、法律、养生保健、理财、故事小说、科幻等方面。“农民常年与土地打交道,还需要你送农书来指导生产?”朱先生觉得,现在所谓的送文化下乡,都是让农民“被动接受”,相关部门不了解农民的真正需求。
市文化馆副馆长李秋宁介绍,乡镇文化站承担着展览、讲座、普及科学文化知识、传播政治经济信息和促进百姓求知等功能。“目前,各地文化站以开展文体活动为主。”他说,“有少数几个文化站里,图书馆活动搞得有声有色。”
“记得上世纪90年代,我们一帮人外面打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镇上租一套金庸,或者卧龙生和古龙的小说来,回家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小芝镇农民包卫星只有小学文化,多年来在外打工,但回忆起自己青年时的读书经历,脸上充满了甜美。“不过,现在这些租书店都找不着了。”新世纪以来,他成家立业,镇上的租书店关门,读书的日子离他越来越远。
其实,不是农民不爱读书,而是农民没有条件寻找自己喜欢的书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