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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转载自新加坡《联合早报》。该文全景式地扫描了新加坡实体书店的发展现状,读后令人感慨:全球书店共同冷暖,风景并非这厢独惨。不同的是,新加坡的独立小书店专精以致远,反而在大书店倒下的寒冬中怒吐芬芬。
本地霸级书店文化由博德斯在1997年引爆,去年该店也带头结业。随即,叶壹堂也将在今年2月结束本地营业,留下纪伊国屋和新加坡大众集团的霸级书店坚守战局。
大书店骨牌般倒下,独立小书店反倒崛起。21世纪带动本地独立书店文化的BooksActually的创办人陆文良认为,本地读书文化其实越来越盛,压倒书店的并不是读书风气衰颓,不是实体书被数码书取代,更不是网上书店抢摊,而是漫天高涨的租金。
小书店所以飘香,是因独特与专精,主题风格鲜明加优质服务是它们致胜的法门。
小书店 因为专才会精
2011年和今年似乎是霸级书店业曲终人散的年代。本地霸级书店文化由博德斯(Borders)在1997年引爆,去年也由他们带头结业。随即,今年2月19日叶壹堂(Page One)也结束本地营业,留下纪伊国屋书店和新加坡大众集团的霸级书店坚守战局。
大书店骨牌般倒下,本地独立小书店反倒崛起,百花齐放。21世纪带动本地独立书店文化的小龙首是BooksActually。其创办人陆文良认为本地的读书文化其实越来越旺盛,有助于小书店发展。压倒书店的并不是读书风气衰颓不振,不是实体书本被数码书本取代,更不是网上书店的抢摊,而是漫天高涨的租金。
租金不断上涨书店搬了又搬
BooksActually六年前在直落亚逸天福宫对面的二楼店屋展开旅程,当时店租才1600元。后来他们迁至地点更好,处于一楼的安祥山店屋,租金近五倍跳,7000元。当房东欲涨一半租金时,他们搬到了对面的客纳街(Club Street),三层楼店屋整栋才8000元。后来房东又要涨价,他才搬到现在中峇鲁的Yong Siak Street,离市中心是远了点,但租金也减至一半。六年内,他和租金打敢死的游击战,每涨一次,而且都涨至少一半,他都被迫迁到新的地点。幸而本地的读书风气在支撑着他:“我开第一家店时,有时一天连一本书都卖不出去。摸透了小书店的生存之道后,我买书的成本高了,卖出的书也多了,现在我平均每星期能卖出1000本书。”
大书店被租金击垮、老书店的营业模式对新一代读者缺乏吸引力,现在反而小书店在散发书香,但没人能保证本地高居不下的店屋租金,什么时候也把这最后一点的绿意扼杀掉。
小书店有大书店没有的人情和情趣
在这一刻,小书店在本地的确“杀很大”。位于市中心,租金与黄金地段相比之下较让人负担得起的牛车水一带,便林立多家小书店。达士敦路上两层楼的Littered With Books,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书籍分类明晰。最有趣的是,二楼还收藏不少各国推理小说,成为这家书店的特色。同一条路下段,也开了一家结合艺廊、小书店、咖啡座的综合式精品店Pigeonhole。武吉巴梳路(Bukit Pasoh Road)上有家卖咖啡也卖书的Books Cellar,让爱书人有咖啡香伴随书香,度过一个下午。店租疯涨的安祥山上目前仍有家专卖童书、绘本的Woods in the Books在撑着,告诉我们的下一代屋中自有奇幻的森林,任由孩子和大人的幻想遨游。
大书店有的是选择,应有尽有。小书店却有着大书店没有的人情和情趣,出了这一家,在下一家就找不着了。
陆文良说:“我们不会学大书店一味只引进畅销的书。相反的,我们有必要与众不同。人们进来小书店,潜意识就是要发掘出其他书店不能给他们的东西。现在村上春树很红,我们除了卖《1Q84》外,架上也有其他冷门的日本作家如《盗梦探侦》(被今敏改编成动画”Paprika“)作者筒井康隆、叛逆美少女作家金原瞳的书,介绍给喜欢日本文学的读者。经营小书店有点像为博物馆策展,目的都为打开看官的眼界。进来买村上春树书的人,我会推荐他也上网找《1973年的弹珠玩具》来看。这是村上的第二本小说,奇怪的是,他从未授权海外英译本(记者按:中文版倒是有的),网上却流传着粉丝翻译的英文版。能够提供这么贴心的交流和增值,是小书店让爱书人回头的特色。”
"Woods in the Books"的王慧萍也有同感:“小书店贵精不贵多。因为我们‘专’,所以才会‘精’。很多家长没有时间选书,需要我们的服务。我们店已替他们做了最好的筛选了。”若说小书店已够小众,卖童书和绘本更是小众中的小众。和慧萍共同创业的男友符积吉笑说:“那我们就把小众给放大吧。”去年,美年广场(Millenia Walk)把二楼定位为儿童主题馆,向他们招手。考虑到目前安祥山客纳街的租约一年后将到期,他们铁了心投下资本在商场开了第二家店,从小众迈向群众第一步。慧萍说:“画个圈把自己框住没有意义。 如果我们永远局限于小众,那我们将永远无法生存。这里靠近新达城,有很多上班族,我们觉得可以探索看看,接触更广的顾客群。”一本精美的童书起价二三十元,之前客人嫌贵,但来多了,就明白当中的价值,慧萍说:“它给小孩的教育包罗万象,包涵了说故事的技巧,对艺术的鉴赏,以及启发大小孩子的想象力。”
进军出版业,提升为重要的文化产业
Woods in the Books的王慧萍说,搞书店不可以想太多:“我们就是靠一股傻劲维持下去。”慧萍白天帮创意公司搞活动赚取收入;男友研发新产品,画插画、制造布玩具在店里卖,赚来的薪水又投回书店,生生不息。
五年前我访问了BooksActually,当时陆文良这么对我说:“因害怕失去我们现在经营的一切,所以都很努力地打理,希望把它做好、做下去……要赚大钱的话就不要卖书。目前我们不亏钱,但每月收入也不固定,店里赚来的钱又即刻投回下个月的开销。”
现在即使卖出好业绩,但他照样没得领薪水。因为赚来的钱又用来搞出版。目前BooksActually也自费出版新加坡丛书Math Paper Press。系列里已有50多本本地作家的著作,包括散文、诗歌、微型小说,甚至还有中文创作。
文良目前正与中国“80后”小说家张悦然洽谈,出版她在本地读书时所创作的作品。文良解说出版的动机:“国人常抱怨本地文学乏人问津,要不就是找不到好的新加坡书籍。当新加坡一年只出少过50本著作,出了人们还不知道它们的存在,而且包装又很难吸引人,那你怎么指望本地人培养出对本地文学的热爱呢?”
看不出书对社会、人文的意义的人会以为:小书店不过在贩卖小资情怀。但从BooksActually进军出版业,可见它已提升为重要的文化产业。给小书店一条生路,等于给人类的未来铺一条康庄大道。
LV开书店为品牌增值
小书店所以飘香,来自于它的独特与专精,主题风格鲜明是致胜的不二法门。有趣的是连奢华品牌大腕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也进场搞起小书店。他们在巴黎、 伦敦、 台北、香港的旗舰店都设有主题小书店,去年他们在全球首屈一指,主打濒水航海概念的新加坡“路易威登岛”(Louis Vuitton Island)内开设全球第五家书店,主题设为:“云游四海”。书店小巧精致,书店主管梅美娴选书有以下考量:“为配合路易·威登岛的主题,我们引进了不少跟岛屿有关,如关于海滩、热带建筑与室内设计等的书籍。我们也精选了旅游及航海的书籍为开幕日造势。”
开幕日当天,路易威登亚太区总裁德别安(Jean-Baptiste Debains)和东南亚总经理特弗宁(Jean-Christophe Tevenin)接受记者访问,一致表示:LV开书店非为赚钱,而是打造品牌之举。特弗宁说:“我们希望透过展现LV知性的另一面激发顾客好奇心,让原来不会走进LV专卖店的人进来。而原本已是我们的客户的,能在情感上更贴近品牌。”
所卖书以影像类为主
不管是不是LV自己出版的书籍(《LV的历史》、《100个LV经典旅行箱》等),书店卖的书都“连接”书店的艺廊,特弗宁说:“都在为LV品牌增值。书和画代表了文化和情感,和我们品牌要传达的美感、创意、工艺等都是一脉相承的。”
为此,所卖的书也须和奢华品牌价值相辅相成。梅美娴说:“这里大部分书都是硬面装订的线装书及布面装订书。制造过程非常高级严谨。配合店内的艺术长廊,我们的书也以影像类为主,书内的摄影也要求是高品质,并以厚重纸来印制。”最重要的是,LV书店里的书还尽量“洛阳纸贵”,以独家和矜贵为主,引进本地书店不太碰的书籍,如Rizzoli出版的高档艺术和时装书籍。此外LV书店也取得本地独家引进Taschen出版社博物馆级别限量精装书的特权。当然他们也卖LV自家出版的精装书——如城市指南、法语文学著作、奢华欲望品的咖啡桌书等。
但LV书店在全球还数异类。没有高档品牌财大气粗的华丽撑腰,几乎所有独立小书店都是一支蜡烛两头烧——烧的全是店主的生命和对书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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