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要志存高远,要有敢于争第一的决心、敢于挑战自我,我们就是要做少儿出版的领航者。"在南昌抚河边耸立着的二十一世纪大楼内那间宽敞明亮的社长室里,张秋林说到这段话时有意提高了他的声调。2005年6月至今,该社在全国图书零售市场的占有率已经连续数月在专业少儿社中间排第三位,与浙少、接力两家出版社一道成为少儿图书零售市场的前三甲,但张秋林显然并不太满意现有的成绩。
今年,是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成立20周年,也是张秋林在这里工作的第17个年头,当"一把手"的第13个年头。在这个不甘于墨守陈规、充满激情的创新主义者的带领下,二十一世纪社从员工十三人、启动资金10万元起步,发展到目前总资产1.6亿元,2004年发行码洋近1.8亿元的规模。
20年来,二十一世纪社走过了怎样一段不平凡的道路呢?
初生牛犊夺人耳目
1985年2月,江西少年儿童出版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前身)成立,作为江西人民出版社的副牌,对内仍称少儿编辑室,对外称出版社。4个月后,而立之年的张秋林被任命为该社首任社长。
尽管是初生牛犊、尽管是处在江西这个中部经济欠发达的省份,然而,年轻的张秋林和他所带领的更年轻的江西少儿社,却在短短两年内释放出让人难以置信的能量。80年代中期,巴金给无锡的一群孩子写信,教他们怎样去寻找理想,该事件引发了一场全国性的大讨论。敏锐的江西少儿社从关注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教育的角度,很快于1986年4月策划出版了名为《巴金和寻找理想的孩子》的报告文学集,该书由康克清亲笔题词,受到全国广泛关注。同年6月,该社推出了我国第一套反映国外校园生活的系列小说《布鲁诺与布茨》,该书反映了国外开放式教育制度如何培养富有创造性一代人的主题,引起社会的普遍重视,央视一套"当代中学生"节目专门为该书做了15分钟的互动节目,两年后,该书同《巴金和寻找理想的孩子》等一道获得了全国首届优秀少儿读物编辑奖。此外,为回应80年代中期文学界提出的"文学要向艺术复归",该社策划出版了由中青年少儿文学作家高洪波、曹文轩、郑渊洁、陈丹燕等创作的一套9本的《新潮儿童文学丛书》,该丛书后来被誉为"中国新时期儿童文学的编年史"。
两年之后的1987年,江西少儿社正式从江西人民社独立出来,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张秋林告诉记者,独立时该社只有10万元启动资金,而做书又需要投入,当年即亏损五六万。第一年的亏损,让他和江西少儿社感觉到创业艰难。出版社该如何生存、发展?这个问题第一次十分真实地摆在了他们面前。困难,有时却是激发潜能最好的方式。一方面,该社通过争取调整出书范围拿到了江西省小学生寒暑假作业的出版权,同时开发了一系列学前班教材、小学生词语手册等教辅图书,迅速壮大自己的经济实力;另一方面,又投入较大精力在一般图书和杂志上,树立和扩大出版社的品牌和影响力,在郑渊洁的倡议下,该社于1987年创办了《大灰狼画报》杂志,此外,策划出版了《天方夜话》、《和父母亲谈谈儿童的性教育》等一大批既叫好又叫座的一般图书。1988年该社实现扭亏为盈,创利7万元。1989年,创利达到109万元。
上述出版实践,形象地诠释了张秋林提出的"大出版观念",即将自己的出版社放在全国少儿出版的大背景中去考察,寻找自己生存发展的最佳位置,通过出版优势的积累和出书支撑点的建立,树立出版社的个性形象,同时,把出"长命书"作为出书的基本方针,从更高的文化层次来关照出版行为。
1989年4月,该社更名为二十一世纪出版社,这是夺人耳目的一次跨越,意味着该社今后将以一个全国性的出版社形象,在更为广阔的出版领域施展自己的雄心和抱负。
而最惹眼的,是在1989年5月,这家成立才4年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小社,与德国拥有150年历史的蒂奈曼出版社结为兄弟出版社,此事让许多国内出版界同仁大跌眼镜。张秋林解释说,这并非不可思议,只是因为他们比别人早一步跨出国门而已,自建社之初就把目光投向世界、寻找整合国外的出版资源的机会。
出版的乐趣在于创新
度过了艰难的创业期后,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步入了成长期和快速发展期。
从1990年到1997年,教材教辅领域,除了江西小学生寒暑假作业外,该社还开发了生词卡片、幼儿园教材、中学生健康教育、科技手工等;在一般书方面则开辟了历史名著连环画系列以及画说经典系列,出版了《<史记>连环画》、《<资治通鉴>连环画》、《<战国策>连环画》、《画说<资本论>》等。1990年,《<史记>连环画》成功向韩国教文出版社输出版权,实现该社也是江西省出版系统版权输出的零的突破。到1997年,该社销售收入达到2453万元,利润达到689万元。
十年磨一剑。1997年该社驶入了发展的快车道。到2002年,销售收入增长至8934万元,平均每年以20的速度递增,利润增长到1409万元。张秋林告诉记者,这一轮的高速增长,与该社在一般书市场的成功开拓是分不开的。1997年该社提出"一小一大"的发展战略,即"小猎豹、大市场,小规模、大格局,小人书、大产业","以小搏大,跳跃发展"。在该战略的引领下,经济相对落后的江西开始在少儿出版领域频频领风气之先。
经过3年精心策划编辑于1997年推出的画说邓小平理论读物-——《光辉的旗帜》一书,在中国出版界率先提出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央视《新闻联播》节目将该书出版的消息作为重要新闻播出。像《画说<资本论>》一样,该书因为双效俱佳而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一本好书奖"。
1997年10月,该社组织召开了"中国跨世纪少年小说创作研讨会"。经过几天的深入研讨,曹文轩、梅子涵、班马、彭懿等作家、学者达成这样的共识--幻想文学将成为世纪末少年小说的突破口。作为会议的组织者二十一世纪社,由此在国内出版界率先举起幻想文学的旗帜,短短几年间,策划出版了包括引进和原创作品在内的50多个品种"大幻想文学丛书"。"通过引进一批优秀的幻想文学作品,如《毛毛》、《鬼磨房》、《大盗贼》、《永远讲不完的故事》等,让中国的读者、作家对幻想文学这一文学式样从陌生到耳熟能详。同时也激发了中国作家尝试新的创作手法的热情与潜质,虽然几年后我们与'哈利?波特'失之交臂,但'哈利?波特'的成功验证了我们把幻想文学作为主攻方向是对的。"回想那时的情形,张秋林不经意间流露出先行者的自豪。
除了在"幻想文学"方面领风气之先,张秋林还带领着二十一世纪社在少儿出版诸多领域第一个吃螃蟹。从1998年起,该社大规模出版玩具书和挂图卡片,3年时间内出版了100多个品种玩具书,如折叠书、手脚书、触摸书、带声响的书等;卡通挂图一度占全国该市场1/3的份额,成为该社支柱产品。此外,该社还大量引进出版欧美儿童绘本,仅90年代末就引进几十种,以米切尔·恩德的经典绘本为代表,还有一些法国的漫画书和日本的图画书。
并非每一次创新都能获得成功,面对记者张秋林并不讳言失败,他坦率地承认在玩具书项目上该社确实有所失误。
有人开玩笑说,"张秋林喜欢新鲜事物,是因为当兵时曾干过现代炮兵观测和目标侦察"。他自己则解释说:"这是出于对自己出版原则和信念的坚持。出版社应该致力于出首创的、领风气之先的产品,这样才能增强出版的辐射功能,前所未有地引人注目,使出版的意义超出出版本身。
靠一般图书养活自己
2002年,一幢投资6000万元的现代化办公大楼在南昌的龙脉之地抚河边落成,这是二十一世纪社的新址——二十一世纪出版大厦。新的办公楼是创业环境的一次升级,也是将多年家底耗尽的一次归零休整,重新出发,由此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步入二次创业期。
与初创时期不同,今天的出版业已经告别了幸福时代,计划经济下教材、教辅的出版利润逐渐失去,出版社所赚的一分一厘都需要靠市场打拼得来。对喜欢挑战的张秋林而言,这是一次更加刺激的创业历程。他告诉记者,战略层面该社提出以"三个看待"引领二次创业,即从培养核心竞争力的角度看待版权引进,从企业生死存亡的高度开放战略的实施,从参与全球文化竞争层面看待民族文化的传承。同时,还提出了"强壮龙头、书刊并进;定位出版,打造品牌;培育市场,创造市场"的市场策略。
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教育读物出版是该社成立之初就十分重视的,也为该社创造过可观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二次创业期间,该社更是将其提高到塑造未来民族性格的高度,作为自己的出版追求和目标,提出要"优化结构、优选品种、优先考虑,长期规划、长线运作、长效追求",陆续出版了《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少年红色经典》(20种)、《点亮孩子心中的灯》等一大批精品图书。《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发行量超过百万册,《少年红色经典》平均超过3次重印,累计发行量近80万册。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教育读物成为该社重要的支柱板块,品种数突破了100种。
版权引进方面,该社自2001年起大规模地与日本小学馆合作,引进了近百种世界知名品牌"皮卡丘"系列产品,创造了销售码洋4000万元的业绩;接着,又引进了《哆啦A梦》的彩色作品集以及彩色电影版,销售码洋也超过1000万元。与国际知名的出版机构合作,收获的不仅仅是码洋,而且还树立了二十一世纪社良好的品牌形象。
多元化经营和异地发展方面,2003年,二十一世纪音像电子出版社成立,标志着该社向现代出版产业转型迈出坚实的一步,音像电子社成立第二年创利即超过50万元。同年,二十一世纪社与上海吉的堡教育软件开发有限公司联合成立了"江西二十一世纪吉的堡英语学校"及"江西二十一世纪吉的堡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向出版相关的英语教育产业以及英语教学产品销售业务延伸。目前,"江西二十一世纪吉的堡英语学校"已经成为江西省的品牌少儿英语学校,其加盟连锁业务正在江西省内其他城市拓展,而首家"吉的堡幼儿园"明年也将在南昌成立。继2001年北京东方幼狮文化公司成立之后,该社又陆续在上海、广州成立编辑部,将触角深入到中国出版资源最集中的三个地区。北京公司正在运作大型品牌丛书"皮皮鲁总动员"系列;上海编辑部3年来策划了"三毛"系列、"迪嘉奥特曼"系列等一大批畅销图书,累计销售码洋超过7000万;广州编辑部策划的《神奇巧手》累计发行量已经超过100万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该社在畅销书运作和社刊工程方面成绩也十分突出。2002年该社提出青春状态读物的出版理念--以青春阅读的状态,引领青春状态的阅读,在新的理念引导下该社打造了《S·H·E时光日记簿》、《蔷薇之恋》、《谁是谁的周杰伦》、《刻下来的幸福时光》以及即将出版的韩寒最新长篇《一座城池》等一系列畅销图书。而《小星星》、《作文100分》、《大灰狼画报》等杂志通过走市场化的道路,实现与图书出版形成相互依托、相互促进的良性互动。
教材、教辅一直是二十一世纪社的生命线,像"魔方号" 品牌教辅几年来累计创利1500万元,与未来出版社合作开发的《品德与生活》《品德与社会》新课标教材也面向全国推广。但张秋林有一个梦想,有朝一日能靠一般图书养活自己。今年,该社一般图书销售码洋达到1亿元,首次超过教材、教辅,20年来的梦想正在慢慢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