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卖旧书30年她说要让旧书生命延续
作者:丁烨 时间:2011年11月24日 来源: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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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仇冠华看来,每一本旧书都是有生命的。本报记者 吴恺 摄
本报讯 丁烨
如果不是熟客,头次光顾的读者即使手拽着瑞金二路410弄3号的地址也很难一次找到准确的位置。在这条幽深迂回的老弄堂拐角深处掩藏着的新文化服务社瑞金路门店就这样数年来安居在居民巷的烟火气息中。仇冠华在门店中整理着一堆一堆旧书。这位有着近30年旧书店营业员经验的资深员工经历了上海旧书店从喧嚣闹猛到门庭冷落的过程。她说,“旧书是有生命的,我们想让这些生命延续。”
这里曾顾客盈门
这里没有亮晃晃的灯光,也没有冲击视觉感官的橱窗,有的只是一排排陈旧的书架与分类详细的旧书。即便是收银的柜台,也显得如此“80年代”收银的阿姨们还在采取比较原始的记账方式,加之透过玻璃台面可以看进去的柜台,仿佛让你回到了上个世纪的老商店。在一个工作日的午后,这里的来客并不多,阿姨们闲适地坐在柜台后面聊着天。而店面的负责人仇冠华就坐在店门口,刚刚整理完一批书的她正略作休息。
1983年,20岁还不到的仇冠华毕业后来到了彼处做营业员。仇冠华回忆,“每天门还没开,就有许多顾客在外面排队等着”,这种场面现在想来还有些恍如隔世的味道。
每本旧书都有故事
书店的内侧有一间并不很大的房间,摆放着两个大书桌。剩下的空间,从地面到“高空”无一不被旧书占满。仇冠华指着身后的几大摞几乎与人齐高的书堆,说这些都是待整理的。看着这满室的书籍,记者以为他们的回收业务会比较理想,不料却被告知,已经很久没什么上门收购的电话了。
手边正有着一本上世纪40年代民国版的辞源,在这本外形几近斑驳的小开本书籍的背面,却有着漂亮的钢笔字写下的一句话:“写辞不可以不溯其源”,而在它的书脊上,一张泛黄的橡皮膏药却异常坚固,保护着这本小书不至于“散架”。这手漂亮的钢笔字似乎有某种魔力,一下子使人想象起它的主人来。
“我们在整理的时候,很多书都有旧主人的印记。印象很深的一次是几年前,我整理到一套50年代的文史类大套书。在书的扉页上,居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仇冠华回忆着自己当时看到这些字时的感觉,“很漂亮的字,是一封男青年写给女朋友的信。文笔优美,看得出两人的感情很深,但写信的人表达又很含蓄。我当时看了非常欣赏,非常感动,好像看到书的主人写信的样子。这件事给我印象太深了。”这套书最后被人买走了。
“我们的职责就是让这些有生命的书活下去,希望能把它们卖给真正需要它的人,而不是书贩子。”
乘着公交去收购
在店堂收银柜台的上端,有一套大部头的书十分吸引眼球,因其用彩色水笔标在白色纸片上的标价用大字标出,十分惹人注目。1982年一版一印的《清名家词》,原价26元的10册数,目前的身价已经涨到了1700元。“做旧书的人都知道,文史古籍类的旧书,尤其是60年代到80年代的书最好卖,书本身的价值也最高。以前,出版人都是把书作为一项事业在做,老编辑仔细到位,美编十分专业,审读都要3审才会通过。以前的书我们都知道错别字几乎没有,装帧又精美,书的规格尺寸统一,一切细节都十分讲究。因此那个年代的旧书如果上架,也十分容易,不会像现在的书这样尺寸规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对于门店中两名负责上门收购旧书的员工之一,仇冠华说为了节省成本,她们接到电话后都是乘公交车去,如果收到了好书,才会打车回来,如果收不到,仍旧要公交车回来,有时出门一次就需花费大半天,有无收获却不能保证。“如果知道哪家人家把好书拿去论斤卖给收废品的,会很心痛。家有旧书的读者,不要急着卖废品,打个电话给我们。”在仇冠华看来,最可惜的莫过于家中老人过世后,小辈们草率处理掉老人留下的旧书。“印象很深的一次,是去一个退休教授家里收书。因为他们家要重新装修,他决定处理掉一部分书籍。我们踏进他那个书房,看到几堆堆得很整齐的书放在那里,看得出主人已经筛选过了。主人也是个爱书的人,对于我们的收购价格也很好说话,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计较。后来这位教授还叫我们去了一次,也收了许多书。现在这种机会越来越少了。”仇冠华说,“我们现在几乎是在为老读者服务了,住在附近的一些老知识分子隔三差五会来逛一下。读者们都希望我们撑下去。”“总是坚持维持着吧,如果这些书有生命,希望能在我们的手上尽力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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