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奖、星云奖、轨迹奖三重获奖作品
美国科幻作家协会认证全球第28 位“科幻大师”称号获得者
康妮.威利斯力作
中文版首次登陆中国
烧脑科幻﹠历史科幻奇妙结合
2060 年,三位英国牛津大学历史学家决定通过时间旅行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用亲身经历感受历史。迈克尔准备去多佛港调查敦刻尔克大撤退情况,梅洛普化身女仆在一座庄园里看护为躲避德军轰炸,从城市疏散到乡间的儿童,波莉则来到伦敦的百货公司成为一名女店员,每日体验着伦敦大轰炸阴霾下普通人的忧虑与坚强。
随着研究的进行,三名历史学家很快察觉到了异常,先是身边发生的事开始和历史记录出现细微差异,随后返回2060年的传送门也出于不明原因无法开启。三人被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英国,成了时间的囚徒,只好努力在战火中寻找一线生机。更可怕的是,可能由于他们不经意间做出的行为,历史本身正在失去控制,战争的结局将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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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时间旅行系列
末日之书
灯火管制
警报解除
[美]康妮.威利斯(Connie Willis)
美国科幻名家,是20世纪获得主要科幻小说奖z/u/i多的科幻作家之一。
累计赢得7次星云奖(获奖次数与厄休拉并列),11次雨果奖。
多次获得轨迹科幻作品奖、坎贝尔纪念奖、克拉克奖等各种主要科幻奖项。
2009年,被科幻名人堂提名。
2011年,被美国科幻奇幻作家协会(SFWA)颁发 “达蒙.奈特纪念大师奖”,获得了科幻作者家的z/u/i/g/a/o荣誉,成为全世界第28位公认的“科幻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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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妮.威利斯的“时间穿越”作品沿袭其一贯的文学风格,在平和、淡雅、琐碎而蕴含张力之中,常常展现一丝美妙的悬疑和喜剧意味。她不对时间悖论的问题着迷,不受制于时间本身循环逻辑的迷思,而是对过去的历史和生活方式感兴趣,以令人信服的细节精确捕捉和描述关于过去的一切。另一方面,她将目光集中于对死亡和生命、人的价值的思索,读者在不知不觉中对她笔下的人物产生了深切的关怀和情感共鸣。这就是康妮.威利斯文字的力量,也是她写作的独特之处。
《灯火管制》
牛津 2060 年4月
沃里克郡 1939 年12 月22 日
贝列尔学院,牛津大学 2060 年4 月
沃里克郡 1940 年2 月
牛津 2060 年4 月
牛津 2060 年4 月
牛津 2060 年4 月
牛津 2060 年4 月
拜克伯里,沃里克郡 1940 年春
萨尔特伦渔村 1940 年5 月29 日
牛津 2060 年4 月
萨尔特伦渔村 1940 年5 月29 日
达利奇,萨里郡 1944 年6 月13 日
沃里克郡 1940 年5 月
肯特郡 1944 年4 月
伦敦 1940 年9 月15 日
伦敦 1945 年5 月7 日
拜克伯里,沃克里郡 1940 年5 月
伦敦 1940 年9 月17 日
达利奇,萨里郡 1944 年6 月14 日
英吉利海峡 1940 年5 月29 日
伦敦 1940 年9 月17 日
伦敦 1940 年9 月18 日
敦刻尔克 1940 年5 月29 日
达利奇 1944 年6 月15 日
拜克伯里,沃里克郡 1940 年5 月
肯特郡 1944 年4 月
伦敦 1940 年9 月19 日
法国敦刻尔克 1940 年5 月29 日
伦敦 1940 年9 月20 日
战时急救医院 1940 年夏
拜克伯里,沃里克郡 1940 年8 月
伦敦 1940 年9 月21 日
去伦敦的路上 1940 年9 月9 日
伦敦 1940 年9 月21 日
战时急救医院 1940 年夏
伦敦 1940 年9 月10 日
战时急救医院 1940 年8 月
伦敦 1940 年9 月21 日
伦敦 1940 年9 月22 日
战时急救医院 1940 年9 月
伦敦 1940 年9 月
伦敦 1940 年9 月26 日
战时急救医院 1940 年9 月
拜克伯里,沃里克郡 1940 年9 月29 日
战时急救医院 1940 年9 月
伦敦 1940 年10 月
伦敦 1940 年10 月25 日
伦敦 1940 年10 月25 日
伦敦 1940 年10 月25 日
伦敦 1940 年10 月25 日
牛津街 1940 年10 月26 日
伦敦 1940 年9 月1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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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解除》
伦敦 1940 年10 月26 日
伦敦 1945 年5 月7 日
伦敦 1940 年10 月26 日
贝思纳尔格林 1944 年6 月
伦敦 1940 年10 月26 日
肯特郡 1944 年4 月
伦敦 1940 年10 月27 日
伦敦 1940 年11 月
肯特郡 1944 年4 月
戈尔德斯格林 1944 年7 月
伦敦 1940 年11 月
肯特郡 1944 年4 月
伦敦 1940 年9 月
伦敦 1940 年11 月
牛津 2060 年4 月
布莱切利 1940 年11 月
达利奇 1944 年夏
伦敦 1940 年11 月
布莱切利 1940 年12 月
达利奇 1944 年夏
伦敦 1940 年12 月
牛津 2060 年4 月
伦敦 1940 年12 月
萨尔特伦渔村 1940 年12 月
伦敦 1940 年12 月
伦敦 1940 年12 月
伦敦 1940 年12 月29 日
圣保罗大教堂 1940 年12 月29 日
圣保罗大教堂 1940 年12 月29 日
路德盖特山 1940 年12 月29 日
黑衣修士地铁站 1940 年12 月29 日
圣保罗大教堂 1940 年12 月29 日
伦敦金融城 1940 年12 月29 日
圣巴塞洛缪医院 1940 年12 月30 日
圣保罗大教堂 1940 年12 月30 日
克罗伊登 1944 年10 月
伦敦 1941 年冬
伦敦 1941 年冬
克罗伊登 1944 年10 月
伦敦 1941 年冬
伦敦 1945 年5 月7 日
伦敦 1941 年冬
伦敦 1941 年冬
伦敦 1941 年冬
伦敦 1941 年冬
肯特 1944 年4 月
帝国战争博物馆,伦敦 1995 年5 月7 日
多佛尔 1944 年4 月
帝国战争博物馆 1995 年5 月7 日
威尔士 1944 年5 月
伦敦 1941 年春
伦敦 1944 年5 月
伦敦 1941 年春
帝国战争博物馆,伦敦 1995 年5 月7 日
肯特郡 1944 年6 月
帝国军事博物馆,伦敦 1995 年5 月7 日
肯特郡 1944 年10 月
伦敦 1941 年春
克罗伊登 1944 年10 月
伦敦 1941 年春
伦敦 1941 年春
伦敦 1941 年春
帝国战争博物馆,伦敦 1995 年5 月7 日
伦敦 1941 年4 月19 日
伦敦 1941 年4 月19 日
帝国战争博物馆,伦敦 1995 年5 月7 日
伦敦 1945 年5 月7 日
伦敦 1941 年4 月19 日
《灯火管制》
沃里克郡 1939 年12 月22 日(节选)
我对站在岁月之门里的那个人说:“给我光,让我平安走向难卜的未来。”他回答说:“到黑暗中去,把你的手放在上帝的手中,对你而言,这胜过光明,比预知未来更加稳妥。”
英王乔治六世的圣诞致辞/1939 年
火车不在。唉,千万别是已经开走了啊,艾琳边想着边靠在月台的边缘俯视着轨道,但是哪个方向都没有列车进站。“车在哪里?”西奥多问道,“我想回家。”
我知道你想回家,艾琳想,转过头看着那个小男孩。自从我到这儿以来,你每隔十五秒就告诉我一次。“火车还没到。”
“那它什么时候会来?”西奥多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去问站长,他会知道的。”她拿起西奥多的小纸板手提箱和防毒面具盒,牵起他的手,穿过站台走到一个超小的办公室,那里堆满了货物和行李。
“托利先生!”艾琳叫道,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她又敲了敲。“托利先生!”
她听到一阵咕噜声,然后是一串拖沓的脚步声,托利先生打开门,眨着眼,似乎刚睡醒。“干什么?”老人吼道。
“我想回家。”西奥多说。
“下午去伦敦的火车还没走吧?”艾琳问道。
托利先生眯着眼打量着艾琳。“你是庄园的女仆吧?”他低头看了看西奥多,“这是夫人家的疏散人员?”
“是的,他母亲要接他回去,今天乘火车去伦敦,我们没有错过火车吧?”
“接他,是吗?我打赌她肯定是说想她的宝贝儿子了。”这正是威利特太太信上所说的,但托利先生已经在自问自答了。“但其实是想要儿子的配给簿吧,多半是,甚至都懒得自己来接人。”
“她在飞机制造厂工作。”艾琳说,“没办法请假。”
“哦,只要想的话,总会有办法的,对吧。星期三有两个去菲奇安的人,嘴上说‘把孩子们带回家,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过圣诞了’,其实多半是为了在菲奇安的酒馆里喝点酒,而且一路上还可以再来点儿。”
你真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艾琳想,她站的地方都可以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托利先生,”她说,试着拉回正题,“伦敦下午的火车什么时候到?”
“只有十一点四十一分有一班,因为打仗,他们上个星期停了另一班。”哦,不,那意味着已经没车了,她还得一路把西奥多带回庄园。但托利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她希望,“车还没有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都是因为军用列车,他们把客运列车挤到旁轨,让军车先走。”
“我想……”西奥多又开始了。
“跟他们的妈妈一样坏,”托利先生说,瞪着他,“没有礼貌,夫人累死累活,照顾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
应该说是仆人们累死累活吧。卡罗琳夫人和从伦敦撤出来的二十二个孩子打交道的次数,就艾琳知道的,也就两次。一次是他们抵达的时候,巴斯科姆太太说的,她想要确保接收的都是“好的”,因此都是亲自到牧师那里像挑瓜一样挑选孩子。一次是《每日先驱报》的记者来做一篇关于“战时贵族的牺牲”报道时。剩下的时间,夫人的照顾就仅限于向仆人发号施令,抱怨孩子们太吵,用了太多热水,磨损了车道上的石子。
“夫人支援的方式真好,为战争也贡献了她自己的力量。”托利先生说,“我知道有些人家连流浪猫都不会接受,更不要说给贫民窟的小家伙一个家了。”
他不应该提到“家”这个词,西奥多立即开始拽艾琳的外套。“托利先生,你觉得今天的火车会晚多久?”艾琳问道。
“不好说,可能要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这个时节,天色三点就开始暗下来,五点就一片漆黑了。再加上灯火管制!“我不想等几个小时,”西奥多说,“我现在就想回家。”
托利先生哼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眼下圣诞节快到了,大家都想回家。”艾琳可不希望这样。静坐战持续的这几个月,疏散人员开始陆续回到伦敦,而她一直以为这种情况晚些时候才会发生。
“你现在想回家,可一旦轰炸开始,你又会想回到这里,”托利先生对西奥多摇了摇手指,“那可就太晚了。”他跺着脚回到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西奥多。
“我想回家。”他坚决地重复道。
“火车很快就会到。”艾琳说。
“我打赌不会。”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说,“它……”声音被一个急促的“嘘”声打断了。艾琳转过身来,站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迅速走到边上,往下看铁轨,那里也没有人。
“宾妮!阿尔夫!”艾琳大声喊道,“马上从底下出来。”宾妮从平台下面爬了出来,接着是她的弟弟阿尔夫。“快离开轨道,很危险,有火车。”
“不,不会的。”阿尔夫说,摇晃着站在铁轨上。
“你不懂,马上上来!”
两个孩子爬上站台,都是脏兮兮的。阿尔夫的鼻子因为长期流鼻涕,已经形成了污槽,衬衫只掖了一半在裤子里。十一岁的宾妮看起来一样邋遢,她的袜子裹成一团,发带散着,垂了下来。“擦擦你的鼻子,阿尔夫,”艾琳说,“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学校?”
阿尔夫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指着西奥多说:“他也不在学校啊。”
“别扯远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看到你走了。”宾妮说。
阿尔夫点点头。“我们觉得你们要走。”
“我没这样觉得,”宾妮说,“我以为你要去见什么人,就像乌娜一样。”她促狭地对艾琳笑了笑。
“你不会走的,对吧?”阿尔夫问道,看着西奥多的手提箱,“我们不想让你走,只有你对我们好,只有你,巴斯科姆太太和乌娜都不。”
“乌娜会偷偷去见一个士兵,”宾妮说,“在树林里。”
阿尔夫点点头。“我们跟着他们出来大半天了。”
宾妮凶巴巴的一个眼神立即冲他甩了过去,艾琳不禁猜想他们是不是也跟着自己大半天了。如果可能的话,下一次她必须先确认他们在学校。牧师古德先生,一个戴着眼镜、做事认真的年轻人,已经前后两次到庄园说起他们频频旷课的事情。“孩子们似乎难以适应这里的生活。”牧师说。
艾琳反倒认为他们是适应得太好了。在他们被卡罗琳夫人选中后的两天内(这一次她明显没能选出足够“好”的孩子),他们已经熟练地学会了偷苹果、戏弄公牛、践踏菜园,以及打开十英里半径内的每一扇门。“这个疏散计划不能双向进行,太糟糕了,”巴斯科姆太太说道,“不然我会在一分钟内给他们的脖子贴上行李标签,把他们送回伦敦去,小流氓!”
“巴斯科姆太太说,好女孩不会在树林里见人。”宾妮义正词严地说。
“是的,好吧,好女孩也不会监视别人,”艾琳说,“而且也不会逃学。”
“老师让我们回家,”宾妮说,“阿尔夫病了,他的头烫得厉害。”
阿尔夫马上开始装病。“你不会离开的,是吗?”他哀怨地问道。
“我不会,”艾琳说,真可惜,“是西奥多要走。”
糟了。西奥多立刻高声说:“我要……”
“你会的,”艾琳说,“火车来了就走。”
“火车不会来的,”阿尔夫说,“反正,昨天就没来。”
“你怎么知道的?”艾琳问,但她马上知道了答案。他们昨天也逃学了。艾琳走到办公室,捶了捶门,托利先生一开门她就问道:“车是不是取消了?”
“车……他们两个熊孩子在这儿干什么?要是我再抓住你们……”他威胁地举起拳头,但是宾妮和阿尔夫已经冲下了月台,从边上跳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你告诉他们两个,不准向火车扔石头,否则我就要去告他们!”他大喊着,脸通红,“罪犯!他们最终会待在旺兹沃斯监狱的。”
艾琳想要表示赞同他的观点,但她不能让自己偏离话题。“昨天火车根本没有来,这是真的吗?”
托利先生点了点头。“轨道线上有点麻烦,不过他们现在可能已经修好了。”
“但你也不肯定?”
“不肯定。你告诉他们两个,如果他们再来这里,我会叫巡警抓他们的。”托利先生跺着脚回到了办公室。
噢,天哪!他们不能整晚待在这里,也不知道火车会不会来。西奥多的脸已经冻得苍白了,而且灯火管制的时候,火车站也不许点灯。如果天黑之后火车才到,根本看不到他们在等车,更不会停下来。艾琳只好一路带他回庄园,明天再来。但她的票是今天的,而且她也无法跟西奥多的母亲取得联系,告诉她孩子今天回不去了。艾琳焦急地盯着铁轨,在远处光秃秃的树林上方寻找冒烟的迹象。“我打赌,肯定是有火车坏在路上了,所以全部线路都停了。”宾妮说,她从一堆枕木后面冒了出来。
“我打赌,一定是一架飞机飞过来,扔下了一枚炸弹,把整列火车都炸了。”阿尔夫说。他们爬上站台。“轰!手臂和腿到处都是!还有头!”
“够了,”艾琳说,“你们两个,回去上学。”
“不行,”宾妮抗议道,“我告诉过你,阿尔夫发烧了,他的头……”
艾琳用手拍了一下阿尔夫凉冰冰的额头。“他没有发烧,现在就去。”
“去不了,”阿尔夫说,“学校放学了。”
“那就回家。”
听到这话,西奥多的脸都皱成一团了。“来,戴好你的手套。”艾琳跪到他面前,急匆匆地说。“西奥多,你来拜克伯里时是坐的火车吗?”她问道,试图分散西奥多的注意力。
“我们坐的大巴车,”宾妮说,“阿尔夫吐得司机一脚都是。”
“在火车上如果把头伸出去的话,头就没啦。”阿尔夫说。
“来吧,西奥多,”艾琳说,“我们站到边上去,这样才看得到火车来。”
“我认识的一个女生就是站得离边缘太近,结果跌倒在轨道上,”宾妮说,
“一列火车从她右边经过,把她右半边都切了。”
“阿尔夫,宾妮,我不想再听到关于火车的话。”艾琳说。
“车来了也不能说吗?”宾妮说,手指向轨道。火车出现在轨道上,巨大的发动机笼罩在蒸汽中。
谢天谢地。“你的火车到了,西奥多。”艾琳一边说,一边跪下来把西奥多的外套扣子扣好,再把防毒面具盒子挂在他的脖子上。“你的名字、地址和目的地都写在这张纸上了,到了尤斯顿火车站不要离开台,你妈妈会来接你。”
“要是她不在那儿呢?”宾妮问道。
“如果她在路上死了怎么办?”阿尔夫说。
“对,”宾妮说,“如果炸弹炸到她了,怎么办?”
“不要听他们胡说,”艾琳一边说,一边想为什么不是送霍多宾姐弟回去呢。
“他们在逗你,西奥多,伦敦没有炸弹。”
“那他们为什么要送我们来这儿呢?”阿尔夫说,“如果不是让我们躲开炸
弹的话?”他贴着西奥多的脸说:“如果你回家,说不定会被炸到喔。”
“或者芥子气。”宾妮一边说一边捂着喉咙假装咳嗽。西奥多看着艾琳说:“我想回家。”
“这不怪你。”艾琳说。她拿起行李箱,陪西奥多走到逐渐停下来的火车旁边。车里满是士兵。他们透过车厢里的遮光窗帘四处张望,笑嘻嘻地挥手。每节车厢两端的平台上都挤满了士兵,其中一些就吊在梯子上。“来送我们去打仗吗,宝贝儿?”车厢轰隆隆在她面前停下,其中一个人对艾琳叫道,“你是来跟我们吻别的吗?”
哦,天哪,希望这不是军用列车。“这是去伦敦的客车吗?”艾琳满怀希望地问。
“是的,”那个士兵说,“跳上来,亲爱的。”他俯下身,一只手伸过来,另一只手抓着侧栏杆。
“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他旁边的一个大块头红脸士兵说,“是不是啊,小伙子们?”回答他的是一阵尖叫和口哨声。
“我不坐火车,是这个小男孩要坐。”艾琳对头一个士兵说,“我需要跟乘警谈谈,你能帮我找他吗?”
“穿过那帮人?”他回过头来说,“没人能走过去。”
哦,天哪。“这个小男孩必须去伦敦,”艾琳说,“你能看着他,让他安全到达吗?他的妈妈会在车站接他。”
那个士兵点了点头。“你确定你不想一起走吗?”他说,然后冲艾琳眨了眨眼。
“这是他的车票,”艾琳说,把票递给士兵,“地址在他的口袋里,他的名字是西奥多.威利特。”她递过去手提箱,“好了,西奥多,你该走了,这个好心的士兵会照顾你的。”
“不!”西奥多喊道,转身投向她的怀抱。“我不想回家了。”
艾琳被西奥多撞得打了个踉跄。“你当然要回家了,西奥多,不准听阿尔夫和宾妮的话,他们就是故意吓唬你的。来,我和你一起上台阶。”艾琳想让他踏上第一级台阶,但他紧紧地抱住艾琳的脖子。
“不!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艾琳说,试图松开西奥多的手,“但是你想想,你妈妈会在那里,还有你自己漂亮的床和玩具,还记得你一直有多想回家吗?”
“不要。”他把头埋在艾琳的肩膀上。
“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扔到火车上?”阿尔夫热心地建议道。
“不要!”西奥多抽泣起来。
“阿尔夫,”艾琳说,“要是你被扔到很多不认识的人中间,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你会怎么想?”
“我喜欢,我会让他们给我买糖。”
艾琳想,我打赌你当然会,但是西奥多没你那么厉害。可她无论如何也挣不开西奥多锁在她脖子上的手。“不,”在她试图掰开西奥多的手指时,他开始尖叫,“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我去不了,西奥多,我没有票。”那个拿西奥多手提箱的士兵已经消失在车厢里放行李去了,行李和票都拿不回来了。“西奥多,恐怕你必须上车了。”
“不!”西奥多在艾琳的耳边尖叫着,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几乎要勒死她了。
“西奥多?”
“喂,这样是不行的喔,西奥多。”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艾琳的耳边,西奥多突然就从她的脖子跑到她的怀里了。是牧师古德先生。“当然你不想去,西奥多,但在战争中,我们都必须做我们不想做的事情,你必须成为一个勇敢的战士,而且……”
“我又不是战士,”西奥多说,对准牧师的胯下一脚踢过去。牧师抓住西奥多的脚躲开了。
“是的,你是。打仗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战士。”
“你就不是。”西奥多毫不客气地说。
“我是,我是地方民兵的一名中尉。”1
“那,她就不是。”西奥多指着艾琳说。
“她当然也是,她是负责疏散人员的队长。”他向艾琳敬了个漂亮的军礼。
艾琳想,他绝不会吃这一套的。不过,这是不错的尝试,牧师。但西奥多接着问道:“我是什么样的士兵?”
“一名中士,”牧师说,“负责登上火车。”突然一阵蒸汽的嘶嘶声响起,然后火车晃了一下。“该走了,中士,”牧师把他交到红脸士兵的怀里,“请确保他见到妈妈,我就指望你了,士兵。”牧师对他说。
“我会的,牧师。”士兵承诺道。
“我也是战士了,”西奥多跟那个士兵说道,“一名中士,所以你必须向我敬礼。”
“真的吗?”士兵笑着说。
火车开始移动。“谢谢,”艾琳叫道,声音盖过了车轮的当啷声,“再见,西奥多!”她向男孩挥了挥手,但他正欢快地跟战士说着话呢。艾琳转向牧师,“你真是个奇迹创造者,我自己永远也没办法让他离开,谢天谢地,你碰巧路过。”
“其实,我正在找霍多宾姐弟,我想你没见过他们吧?”
怪不得他们消失了。“他们干什么了?”
“他们在老师的防毒面具里放了一条蛇。”牧师说,走到平台的边缘往前看,“如果你碰巧看到他们?”
“我会让他们道歉的。”艾琳提高了声音,如果他们在站台下应该听得见。“而且让他们得到惩罚。”
“哦,我们不应该对他们太苛刻的。”牧师说,“被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离家又远,对他们来说,想必是很困难的。但是,我还是最好找到他们,赶在他们把拜克伯里烧毁之前。”牧师在站台边又查看了一遍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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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大32开
正文语种: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