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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鱼缸里的她


活在鱼缸里的她

作  者:[英]苏.哈伯德

译  者:陈新宇

出 版 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11月

定  价:58.00

I S B N :9787544781862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外国小说    

标  签:其他国家  外国小说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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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好评推荐   [展开]

TOP内容简介

她就像一条陷在金鱼缸里的金鱼,真实世界在玻璃的另一边。
丈夫突然离开后,她来到丈夫生前写作的小屋整理旧物。这位昔日再熟悉不过的身边人,竟有这些她从不知晓的过去;而她的心里,还有另一块不敢触碰的地方郁结着……
这里是世界尽头的爱尔兰凯里,住着想离风和海洋更近的他,替母亲放牧、玩着乐队但更想好好写诗的他,还有害怕一个人待着、靠工作寻求安慰的他。
活在鱼缸里的她,会不会因此有什么不一样?

TOP作者简介

苏?哈伯德(Sue Hubbard),英国艺术评论家、小说家、诗人,文章常见于Time Out杂志、《新政治家》、《独立报》、《星期日时报》等。写有三本诗集、三部小说和一部短篇小说集。诗歌在BBC电台朗诵,长诗《欧律狄刻》横贯伦敦滑铁卢车站。《活在鱼缸里的她》是她的第三部小说。

TOP目录

公元520年 凯里
2007年12月29日,星期六
星期天
星期一
星期二
星期三
星期四
星期五
星期六
星期天
星期一
星期二
星期三
星期四
2009年6月21日
译后记

TOP书摘

公元520年 凯里

十二个人将长桨轻轻插在波浪里。小圆舟鼓起风帆。桨架光滑圆溜。砍伐下十棵年轻的桤树,取其木材,八张牛皮在灰水中浸泡多日,用刀刮去黄色油脂,再涂上羊油,以圆石抛光。湿木头抵着皮革咯吱直响。时值收获节,大地上万物成熟,气候宜人。尽管此时出发,海上天气还是变了。浪头有一个人那么高,他们身上的羊毛教袍湿透了,双手被盐磨出了水泡。船尾,牧师在祈祷,放过这条船,饶恕这些人吧。狭长的小船在风浪中穿行,他们一路歌唱。
一连多月,他们用鹅毛笔蘸上赭红、铜绿、雌黄和蜜味菘蓝将福音书抄写在牛皮、羊皮纸上。这些文字是他们今后赖以生存的经文。他们离开陆地时,大家都挤到小教堂里为他们祈祷。弥撒过后,兄弟们往他们的灯芯草篮里塞满苏打面包和新做的黄油,还有刚从蜂巢里取出的蜂蜜,往他们的干麻袋里放进包好的蜂蜡蜡烛和小块泥炭,给用木焦油封口的大陶罐里装满新酿的麦芽酒,往山羊皮水袋里灌满清甜的水。
大海是他们的沙漠。没人知道旅程的终点是死亡抑或拯救。死亡与拯救他们都无法掌控。前方除了寒冷刺骨的海洋,什么也没有,若他们蒙福,或许能见到心中的神。现在他们必须经历上帝曾经历的事。愿仁慈的主保佑他们平安。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主啊,引领我们。

2007年12月29日,星期六

布兰登死了,她说。在空荡荡的车里,声音显得格外大。与他那躺在医院花病服里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不同,布兰登的脸在黑胡楂的映衬下只略显苍白,然而言语让死亡成为事实。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午夜刚过,年轻医生疲惫地说,可是她不愿相信。她来这里,就是要让自己接受这一事实。这儿一直是他的地盘。当然,她曾跟他来过这里,但待的时间并不长。那年夏天之后再也没踏足此地。她不知道这次回来是为了再次拥有他还是彻底忘却他。方向盘握得越来越紧,雨刷就像发了疯的啄木鸟,咔嗒咔嗒地来回刮着挡风玻璃。车外天色墨黑。在山顶交叉路口处,她停下车查看地图,可是眼前的路和地图上的那些路并不吻合,也没有路牌,只有当地人才知道位置。雨越来越大,除了四个小小方块灯光闪烁着穿过峡谷外,前方什么也没有。难道以前不是将自杀者埋在十字路口,以十字架形状保护活着的人免受自杀者不安灵魂的侵扰吗?鉴于在天主教教会的眼里,自杀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她想,这儿也曾是那样吗?
远处有狗吠声。
她一直在兜圈子,发现自己已两次朝凯尔西温镇方向往回走。矮矮的平房蹲着,沿路串成一线。圣诞节彩灯下大雨如织,平房隐约可见。圣诞老人坐着雪橇俯冲过屋顶。门廊上方有颗蓝色星星在闪耀。彩灯装在俗气的海边小镇码头尽头比装在爱尔兰边远村庄更合适。往回几英里时,她堵在一列车队后头,她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潮湿的冬日傍晚,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竟会塞车。接着,她看到很多人从酒吧里出来:头戴粗呢鸭舌帽的老头,拇指和食指间捏着的烟头冒着点点火星;穿着上好黑大衣、戴着金耳环的女人们;往下拽着短裙抵抗乱风的姑娘们。叔叔婶婶们、姊妹们、表侄们,人们在伞下挤作一团,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慢慢消散。守灵结束后,他们聊会儿天,爬进旧货车、宝马及各种四驱车里,驾车离去。路旁有深沟,路边围着带刺铁丝网,人们沿着这些小路开下去,回家。
雨刮器还在咔嗒咔嗒刮去雨珠,弄得沾有泥印的挡风玻璃模糊不清。突然,不知什么东西冲到车灯前,她踩下刹车,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雪貂停在路中央,后腿直立,喷着鼻息,红眼睛亮晶晶的,嘴里还叼着只老鼠。她用连帽套头厚夹克的袖子擦了擦模糊的挡风玻璃,摇下车窗。一股冷空气,夹着浓浓的肥料臭味迎面扑来。如果侧耳细听,还能听到海浪声,可是现在只有雨点敲打着车顶的声音。她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开,但愿她还记得路。这儿没人可以问路。人们要么在酒吧里,要么在自家崭新的平房里看电视,一对水泥狮子镇守着平房的大门。
她来这儿干什么?有太多东西需要整理。布兰登以前来这儿写作。他不住这儿时,便将小木屋出租给朋友们,给那些需要宁静、不想受打扰的艺术家或学者。面对伦敦几个不解的朋友,她只说来凯里是为了整理他的遗物。真是这样吗?好吧,其实她也不确定。也许她回来,只是想弄懂过去三十多年来她无法应对的事情,那些短暂的快乐与沉重的悲伤构成了他们的生活。现在,她来了,五十多岁的女人,在一年将尽之时,独自开车驶过大雨冲刷下的爱尔兰小路,因为她别无他事可做,别无他处可去,还因为,像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一样,她总得有个去处。
她摇下车窗,打开暖气,再次出发,开进大雨中的狭长小路。车载收音机的调频电台里正在播放一首钢琴协奏曲,她调大音量,音乐声萦绕在整个车内。她仿佛裹在一只茧内,不知怎么,与外面潮湿的风景既隔绝开来,又融为一体。她很想就这么一路开下去,随这条路将她带往何处,像个四处游荡的流浪汉1般将洗好的衣物搭在山楂树丛上。她心中有个声音一再对她说,不用选择目的地,无须一定到达,不必做出决定。又开了三四英里之后,在一个绿色电话亭处,她往左一个急转弯。一片干石墙在光秃秃的小山坡上纵横交错,骷髅头似的月亮悬挂在海岬上空。两匹毛发蓬松的小马一前一后首尾相接地站在黑刺李树篱旁。车在路尽头停住,她爬下车,打开大门。忘了带手电,不过月亮那么亮,完全可以找到门。雨停了,天空清朗。陡峭的悬崖下,海浪拍打着岩石,天空中繁星点点。她只认出了北斗七星,也许布兰登认识所有星座。她想起那次去天文馆,坐在他和布鲁诺中间,座位前后摇晃倾斜,她好似在星空中穿行。
除了风声和涛声,天地间一片静谧。海水黝黑如墨汁,漆黑的大海上白色的浪头滚入远方,像底片上的道道白光。这是世界尽头,在她和美洲之间除了这片冰冷的海洋,再无其他。她想起她和布兰登在罗马时看到的梵蒂冈中世纪地图。那时已知世界是那么小,羊皮纸的每个角落里都潜伏着一个魔鬼,提醒人们注意难以想象的危险。
她戴上套头衫上的帽子,站在风中听那碎浪声。罗马。那算是和解吧。当时,布兰登的书刚刚出版。他在书中对圣艾夫斯派予以重新评价,肯定了它对现代派的重要影响,包括尼科尔森、赫普沃斯、加博,以及下一代画家,诸如帕特里克?赫伦、罗杰?希尔顿和彼得?兰宁。布兰登认为,这批艺术家以其顽强的英式风格,对于抽象表现主义的发展所起的重要作用,与那些在美国仓库阁楼里作画的画家并无二致,他们恰如杰克逊?波洛克和威廉?德?库宁一样激进。这本书耗时五年,其间还在海沃德画廊举办了一次画展。那时候,相比根植于风景地点的画作,世人对机灵取巧的影像更抱有好感,在那种氛围下,这是一次大胆的展出。还好画展好评如潮,令他为之振奋,他因此有了目标,令她嫉妒的目标。他时不时来这儿工作几周,他非常看重这儿的隐秘安静。书出版后,布兰登获邀在泰特美术馆和伦敦当代艺术中心演讲,参加一些奇怪的电台节目。在他们生活被彻底打乱脱轨之前,他早已不满足于仅仅经营画廊。他喜欢做研究、喜欢张罗贷款、喜欢追寻那些难以找到的画作,像艺术侦探波洛一样从众多庸品中嗅出杰作。工作成了他的避难所。他像个兴奋的境外游客,在异国他乡的大路小路上穿行,创造出另一个替代的现实,却将她遗弃在边境上,凭她的初中授课大纲和批改作业,她无法逃避、无法自救。有时,她无比愤怒。当他在他们位于米德尔顿广场的家中顶楼书房里,坐拥书城忘情工作时,她很想闯进去,问问他有什么权利,埋首于艺术、埋首于这些东西之中,忘却过去,继续生活。如果她打算就此困守废墟,那么他也理应如此。当然,她从未闯入,从未质问。很有可能,他甚至完全不知道她的感受。
她感到一丝凉意,在屋檐下摸到钥匙。它还挂在生锈的铁钉上。她打开门,找到保险盒,打开灯。屋内一切宛如布兰登离开时的样子。炉子旁边的柳条篮内,泥炭和引火柴码得整整齐齐。关于卡拉瓦乔和土著艺术的书还摊放在一个小木凳上,木凳就摆在破旧皮沙发的一头,沙发上凌乱摊着一条佩斯利图案的小毛毯,那还是第一个夏天他们在基拉尼的一家二手店里淘来的。粗糙的木书架好像还是他学生时代用几块木板架在墙砖上搭起来的,上面放着关于自然历史和凯尔特民族的书、莎士比亚全集,还有杰克 ? B. 叶芝专著。喝了半瓶的詹米森威士忌立在窗台上,旁边放着几块鹅卵石和浮木,还有些收集来的小动物的头骨。壁龛上的陶罐里插着几枝干缎花。房间里一股霉味,仿佛霉菌的细丝已刺透地板、屋梁、橱柜和抽屉,整个房屋结构中到处都是。
她走到木头筐前,拿出一本发黄的《爱尔兰时代周刊》,将它揉成一团,将打火机伸进搭好的引火柴里,打着火。火苗很快蹿出来,没有熄掉。她弯下腰,吹了吹微弱的火苗,在她身上的连帽套头衫前扬起一阵雪花般的灰烬。终于火星碰到泥炭上伸出来的木须,它们像老人耳中的毛发。尽管这地方在法律上已属于她了,可她仍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她站起身,来到楼梯下方的储物间,灯是坏的,不过她仍然能模糊地看出一个黄铜煤桶、装着绳子和各种钓鱼工具的纸箱、一顶草帽和几罐旧油漆。那里还放着孩子在沙滩玩耍的小桶小铲,看到这,她飞快地关上门,走进厨房,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
门后挂着布兰登的旧毡帽、沾着泥点的博柏利夹克和一副装在破烂皮套子里的望远镜。她从未见过这副望远镜。她把手伸进夹克里,才发现她对丈夫来这里都做些什么居然一无所知。在夹克的胸前口袋里,她找到一张夕阳下的斯凯利格风景明信片,明信片四周因潮湿有点掉色卷边。

这章一直很麻烦。干了一整天活,下山到电缆欧利里小酒馆喝了一两杯健力士。昨天尤金过来看我,把我赶出去,到特拉利附近他新建的高尔夫球场玩了一轮。那家伙有点迈达斯1味道。希望你不再那么怕了,也希望泰坦尼娅更合作,织工波顿2不再生气。别忘了把车送去保养。离合器用不了多久了。星期二见。
吻你,布兰登

她盯着这熟悉的笔迹看了一会儿,来自亡者的这些平淡信息还是让她吃了一惊。明信片上没有邮戳,也许他忘了寄,也许觉得最好还是送她一张斯凯利格的画。她仍旧将它放回夹克口袋里,接着找火柴,将铝壶放在炉子上。这里还是没有用电炉。布兰登挺喜欢这种童子军似的将就凑合,挺享受运燃料上山、下山买东西的不便。当年他继承这地方时,这里还没有电。他们第一次来这儿时,用的还是汽化灯。那时候,那灯看上去还挺浪漫。她在橱柜里找了半天,找到一罐发霉的雀巢咖啡;一个意大利咖啡的空包装袋;一个上面写着“茶”字的蓝白条纹罐子,里面还有几袋变了质的格雷伯爵茶包。来之前,她本该备足这些东西的,可是临走时,她在家中的橱柜里只找到一袋干意大利面、几听西红柿和沙丁鱼罐头、几颗洋葱和一盒鸡蛋,便顺手将它们塞进车里,她压根没有想到准备这些东西。
还得整理床铺,可她实在太累,便往炉子里又扔了块泥炭,然后从松木软榻上拖过枕头和埃尔特克斯毛毯,衣服也没脱,就蜷缩在沙发上,看那微弱的火光。只能如此。她太累了,什么也不想干了。再说,她也不太想一个人睡在楼上。她关掉台灯,将下巴处有股霉味的毛毯掖紧。小窗外一轮满月,月光倾泻在石灰墙上。尽管生着火,她还是暖和不起来。潮湿渗进骨头里,她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想起从前让布兰登一个人独自来这儿,她很内疚。可是他愿意来,而她无法面对这里。不知道他可曾带苏菲来过这儿?幸好她不知道。
苏菲?鲍登有一双海妖塞壬的眼睛。如果玛莎是个有中年危机的男人,她可能也会受那海洋般深邃的绿眼诱惑。老话总说得没错。苏菲比布兰登小二十岁,是泰晤士与哈德逊出版社的编辑,也是他那本书的责任编辑。她年轻有野心,因为她的一本有关女性超现实主义的书而小有名气。在他们私情最浓时,玛莎知道布兰登曾考虑过放弃他们的婚姻,去跟苏菲组成新家。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不知是谁——她不知道他俩中是谁恢复了理智,如果可以用理智来形容的话——总之,布兰登又回到了她身边,不用说,比欲望更深沉的东西攫住了他。当他要她跟他一道去罗马时,她知道他跟苏菲之间的恋情结束了,而那趟旅行很可能就是对她的道歉。于是她接受了。
他俩对待悲伤的方式不同,可是悲伤没有拉近他们,反而让他们有了隔膜。她不记得她是如何熬过那段时光的,她如何应对他的晚归、他鬼鬼祟祟的电话、他们之间的距离和他的逃避。现在回头来看,她意识到那时她有点失常了。最让人心痛的是,他都懒得掩饰。虽然他也没有为此得意。只是他们一起生活多年后,在他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之后,他们过着平行没有交叉的生活。他工作至深夜,总是在她之前先起床,回家后准会先冲个凉,而他以前总是在早上洗澡的。他们不说话。为排解心中郁闷,布兰登整理图片、关掉不必要的灯、在屋子里走上一圈将暖气全关掉。他俩谁也不提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日复一日,在拒绝接受和迟疑不决的迷雾中蹒跚而行。她尽量讲好每一节课,可是一天终了之时,她几乎不记得这一天在中六1课堂上她讲了什么。仿佛他们如果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庞然怪兽利维坦便会给放出来,捉住他俩一般。这个跟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用牙线清理牙齿,将厨房垃圾扔出去,睡在床的另一侧,可大部分时候,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她就像跟木头俄罗斯套娃一同生活,而她真正的丈夫躲藏在套娃里面。
再喝一杯吗?他说着又打开一瓶,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新闻之夜》里的杰瑞米?派克斯。或者,你看了昨天的《卫报》吗?他俩只能应付这种敷衍式的交流。然而,这种交流难道不是恰恰证明——就像殖民探险家向心存疑虑的土著递上不值钱的玻璃珠子——证明不管多么脆弱,他们之间交流的渠道仍然是敞开的吗?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不管他做什么也无法让她感觉好受一点儿,无法让她恢复理智。她靠抗抑郁药入睡,当她在逐渐消失的晨光中苏醒过来时,她无法消除脑海中“生活现在就这样了”的这种认识。不管她向谁哭泣祈求,抑或向神灵抱怨,每天,她还是得起床,刷牙,梳头,面对这持续的、顽固的魂不守舍。
火灭了。她太累太冷,然而在这海边潮湿的小屋中,长夜漫漫,她无法入睡。她真的有必要回来吗?回来面对她以为掩埋了的一切,却发现就如没入沼泽的羊骨,大雨的冲刷让它们再度显露出来一般,她的记忆也重新浮现出来。
在罗马,他们在位于不列颠学院附近的朱利亚别墅博物馆里流连忘返。她非常喜欢朱利亚别墅,古老的乡村别墅里全是伊特鲁里亚古国艺术品。午后的酷热被挡在百叶窗之外,她站在装有金珠黄金首饰和罗马玻璃饰品的玻璃匣子前,品味着这静谧时光,外面阳光炽热。布兰登殷勤周到,像闯了大祸的小男孩想重讨父母欢心一般。他们在胡桃木雕花床上激情地做爱,这是多少年来他们再也没有过的强烈体验。不知怎么回事,仿佛触摸可以消除他俩都想忘却的东西。她想,亲密就是这样吧,他在冲洗阴毛上的沐浴露时,她光着身子站在洗脸池前剔牙。这些亲密的片刻意味着他们补好了那道口子,至少在那上面缝了个补丁。浪漫之爱不会告诉你如何应对暴风过后的凌乱。爱并没有修复,不是吗?就像这个爱尔兰小木屋上方的天空,总是处于不断流动之中。
他们坐在小酒吧的台阶上,品着普罗塞克酒,远眺台伯河,然后漫步走过繁忙的街道,去四殉道堂,就像罗马人的黄昏漫步一样。姑娘们穿着短裙短裤,秀她们晒黑了的美腿,孩子们则穿着仔细熨烫过的衣服在玩捉人游戏,或坐在教堂台阶上吃冰淇淋。当他们走到四殉道堂时,周围空无一人。蝙蝠在教堂回廊中飞进飞出,太阳从山后隐去,淡红的天空下柏树显得很黑。布兰登一言不发,默默挽住她的胳膊,她则将头靠在他肩上,嗅着他刚洗过澡的味道。
都是些小得不能再小的姿态,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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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  数:265

开  本:32开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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