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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之歌:我的回想


羊之歌:我的回想

作  者:[日] 加藤周一 著

译  者:翁家慧

出 版 社:北京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年07月

定  价:59.00

I S B N :9787200150087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纪实/报告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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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羊之歌》(含续篇)是日本家喻户晓的知识巨匠加藤周一的自传,既是一份珍贵的历史记录,也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作者将自己的成长、青春时代和太平洋战争的时局发展变化进行了同步记录,以其一贯的独特视角,站在时代的高度俯瞰了自身。《羊之歌》文笔极为优美,被读者誉为“日语写出的ZUI美散文”,也有人评论说可以作为教科书的范文进行学习,是日本自传文学中的名著。

《羊之歌》描写了作者童年到日本战败的1945年之间的生活经历。作者的青少年时期是在日本战前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中渡过,一方面还保留着传统社会淳朴的风土人情,另一方面军国主义的暗影越来越深重。作者巧妙将两条线融合,既为许多重大历史事件赋予了个人体验的鲜活色彩,也融入了个人的思考,使个人史具有了时代史的宏大沧桑感。《续 羊之歌》则是从1945年日本战败起,写到60年代日美新安保条约缔结时期为止。一方面作者描写了战后日本社会的贫困与混乱,另一方面则描写了欧洲国家异域文化的特色,以及冷战时期特有的紧张国际气氛。剥除个人因素,也体现了社会和时代的某种变化。

本书是岩波书店青版文库中畅销的品种之一,作品出版半个世纪以来深受读者欢迎,不断再版重印,因其文笔优美、思想深刻,被不少学校收入学生必读书目,也得到诸多社会读者喜爱,其中的很多思考在今天也没有过时,不断为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带来新的启示。

 

TOP作者简介

加藤周一(1919-2008),日本思想家、文明史学家、评论家、小说家。1919年生于东京都,1943年毕业于东京大学医学部,1946年借长篇文学评论《1946年:文学的考察》正式登上日本文坛。立足于国际视野展开艺术和社会评论。曾任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馆长,上智大学、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柏林自由大学教授,以及立命馆大学、耶鲁大学、日内瓦大学、布朗大学、剑桥大学、加利福尼亚大学客座教授等职。

加藤周一是日本家喻户晓的大师级学者,被誉为“知识巨匠”,也有人将他与丸山真男(1914-1996)并列为“日本战后民主主义的双峰”。但若以西学渊源论,加藤与大江健三郎更为相似,这二位均有深厚的欧美文化背景,一方面以自己的方式向欧美阐释日本,另一方面也以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立场批评日本。加藤周一热心于中日友好交流活动,曾先后七次访华。开始是1950年代参与亚非作家会议,冲破当时种种阻碍,与中国作家友好交流。1971年,他作为日中文化交流协会访华代表团成员访华,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接见。2008年加藤周一去世时,有人评价“日本失去了战后最后一位拥有国民级影响力的学者”。

 

翁家慧,北京大学日语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日本现代文学,译著有《大江健三郎传说》、柳美里小说《命》《生》、大江健三郎随笔集《广岛札记》等。参与教材编写包括《日本文学简史》《日语笔译》《基础日语综合教程4》《基础日语综合教程4 教学参考书》等。担任过大江健三郎等人访华时的随同口译工作。

 

TOP目录

羊之歌 

3外祖父的家 

13泥土的香味 

23涩谷金王町 

32多病之身 

42樱花胡同 

51优等生 

60空白五年 

68美竹町的家 

77叛逆的兆头 

86“二二六”事件 

95驹场 

103讽刺画 

112高原牧歌 

121缩影 

132回忆美好往事 

139那是一个晴天 

147法文研究室

155青春 

165内科教室 

174八月十五日

 

续 羊之歌 

185信条 

194广岛 

203一九四六年 

212京都的庭园 

220第二次出发 

228诗人的家 

238法国南部 

246中世纪 

254故国飞鸿 

262两个女人 

271冬之旅 

280音乐

288海峡对岸 

298伪善 

307别离 

315外部所见的日本 

324格物致知 

332亚非作家会议 

341永别 

349审议未了 

357《羊之歌》后记 

359译后记 

362尾注:本书所涉人名、作品名

 

TOP书摘

外祖父的家

上个世纪末,佐贺县一个资本家的独子当上了明治新政府陆军骑兵将校。甲午战争爆发后,这位公子随军出征上了战场。他之前过的可是挥金如土的生活:家中畜有良驹二匹,马夫随行;携名妓万龙在新桥花天酒地;游学意大利时,又是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的座上宾,听那卡鲁索在台上唱着威尔第和普契尼。这位公子便是我的外祖父。听说外祖父当时对洋派的锦衣玉食如数家珍,对男女交往的套路亦是得心应手。甲午战争期间,他升职成了一名陆军大佐,远赴澳大利亚去给帝国陆军置办战马。战争结束后,他离开部队,开始做生意,当中间商,并在“一战”中大赚了一笔,但在之后的经济大萧条中又失去了大部分的资产,所以晚年生活过得并不宽裕。

外祖父少时便与佐贺县县令家庶出的千金成婚,有了一儿三女。长子从帝国大学医学部毕业后不久便英年早逝。三个女儿中,大女儿上的是学习院大学 ii,后来嫁给了佐贺县一个资本家的大儿子,大女婿在政友会当议员。二女儿和小女儿上的都是天主教教会背景的 双叶高等女校,外祖父让她们受了洗礼,但她们最终所嫁之人却并非基督徒。二女儿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父亲,是埼玉县一个大地主家的二公子,一名医生。小女儿的丈夫,出身于大阪的商贾之家,供职于某公司。外祖父家的资产日渐稀薄之后,家业颓败之势也愈发明显,于是乎,女儿们的结婚对象在资产方面也是一蟹不如一蟹。听说还在民政党内阁执政的时候,当议员的大女婿曾有过一段无所事事的“浪人”经历,带着手下在自己家里喝闷酒。政友会一上台,他便当选了县知事,眼看着就飞黄腾达起来。可惜还没来得及平步青云,就在一次支持选举的演讲中突发中风,倒地不起。当医生的二女婿倒是开了家诊所,但生性不求闻达,蛰居涩谷一隅,难入成功人士之列。当职员的三女婿胸怀大志,誓要出人头地,在大阪四处走动,然壮志未酬身先死,患上肺结核一命呜呼。外祖父的家业已如大厦之将倾,本指望着女婿们能力挽狂澜,重现往昔荣光,不料三人之中却无一人能担此重任。

二十世纪初,“一战”刚结束,嫁为人妇的三个女儿各自诞下了子嗣,外祖父有了外孙。大女儿生了个儿子,后来成了一名外交官。二女儿育有一儿一女,就是我和妹妹。小女儿也生下一儿一女,后来分别当了大学教授和公司职员。

我的儿时记忆最远只能追溯到关东大地震,大概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后半期。我记得从涩谷站出来,在去青山七丁目的路上,沿着宫益坂上坡,走到一半的地方,路左边就是外祖父家。从宫益坂步道稍往后退几步就是他家左右对开的大铁门,门前立着根御影石柱子。进门后是一条笔直延伸的碎石路,长长的碎石路两旁是一片树丛,树丛深处,道路尽头,便是他家的玄关。外祖父家的玄关和几个西式房间的设计,都是模仿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风格,这也是明治大正时期日本的流行样式。房间都是高屋顶、小开窗,椅子的扶手都包上了厚厚的皮革。相框里裱着几张马的照片,除了它们在讲述着外祖父的故事之外,其他所有物件,包括墙上挂着的鹿角、地上铺着的虎皮、雕花玻璃做的古典风格灯具、埃及的骆驼刺绣、巴黎的桌布,全是去西方旅游的游客带回国来的常见纪念品。这些物件就像是旧家具店门口的陈设品一样,摆放在外祖父家的房间里,而这些房间似乎也没有别的用途。在这些西式房间后面,是数不清的和式房间,在其中的几间房里,住着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名做杂役的书生和三名女仆。

在小孩子的眼里,外祖父家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套神奇的宗教仪式。外祖父坐在客厅的大桌子前面,抬起下巴,发号施令,外祖母和两个女仆忙不迭地给他递烟、倒茶、送上装信的袋子,简直是一呼百应。另外一个负责做饭的女仆和那个书生几乎不在客厅出现。餐桌上摆满佳肴,但外祖父只用筷子夹起来尝一口便推到一边,并非所有美食都能得到他的临幸。听说他曾怒喝一声“这是人吃的玩意儿吗”,就把盘子扔到院子里。好在我每次都是跟母亲一起去,还不曾目睹过此番光景。只要母亲在场,外祖父总是格外开心,就算是不开心,他也会控制住自己的坏心情,不让别人看出来。我曾目睹过的是这样的场面:外祖母加上两个女仆,一共三个女人围在一个主角身边,小心伺候,不敢有丝毫懈怠,而我的母亲却可以和这个不怒自威、旁人难以近身的主角谈笑风生、应答自如。她身上这种无边的法力,让我景仰不已,尽管幼时的我对这种法力的性质还一无所知。

外祖父要出门办事的时候,这套神奇的仪式就进入了高潮阶段。人高马大的外祖父站起身来,身材娇小的外祖母跟在边上伺候。她把两个女仆递过来的内衣、西服,一件件地帮他穿戴好,把一块叠好的白色亚麻手帕插进他西服胸前口袋。外祖父面前放着一面大镜子,他一边照镜子,一边梳着他稀疏的头发,手里拿着一大瓶进口香水,不时地按几下瓶口的金属喷嘴。母亲看到这番光景,便打趣道:“父亲,您又要上哪儿玩儿去啊?”外祖父一边不停地喷着香水,一边跟母亲说笑。外祖母这厢却是忙得鸡飞狗跳,不停地给女仆下命令:“鞋子都准备好了吗?今天不是穿这双!快点换一双啊,赶紧的!……”为什么一个男人出门要这么多人跟着伺候呢?幼时的我,对于这个问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外祖父他穿鞋不在玄关,而是要走到檐廊前的踏石上,去那儿穿好鞋再出门——因为从那儿更方便他上院子去。院子一角供着稻荷神,外祖父走到神前,击掌合十——这也是那套神奇仪式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环节。他把两个女儿都送去天主教女校上学,请神官来家里操办红白喜事,但要问有什么宗教信仰,最有可能就是他家院子里的稻荷神。

树木的影子变短了些,稻荷神就供在那树荫底下,人站在檐廊上是看不到它的,你得顺着树丛间的石阶往前走。先是看到一座朱红色小鸟居,然后是一个齐肩高石台,石台上面是一座神龛,神龛两边各放着一尊石雕的狐狸大仙,精雕细琢,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神龛总是收拾得很干净,前面还放着供品。除了外祖父,家里压根就没人信这个。但不管是父亲这个彻底的无神论者,还是我这个小孩子,我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外祖父对稻荷神,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信仰。尤其到了晚年,每天早上,或是每次出门的时候,他都会在稻荷神前拜一拜,祈祷生意兴隆、家人安泰,可能还有他爱的那些女人们的平安。

外祖父有很多女朋友,其中还有个洋人。有一次,我们去他家的时候,有电话找他,他就用 法语跟那位女士讲话,一点都不顾忌我们。家里人都听不懂法语,外祖父跟我们解释说那就是个生意上的电话。不过,母亲早就洞悉一切,她说:“您是欺负外婆听不懂啊,当人面就这样,太过分了吧。”可是,对这个“外婆”,母亲也是一肚子怨气。母亲觉得“外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丈夫当着自己面跟别的女人讲电话而无动于衷,不光是因为她听不懂,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想懂,“外婆”她什么都不想知道。这种电话,她只要认定他们就是在谈生意,这就可以了。外祖父的这个洋人女朋友,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过,他的女性朋友,我倒是见过一个。

当时,外祖父在西银座开了一家小小的意大利餐厅。一楼是酒吧,二楼是餐厅,中间是一条又窄又陡的楼梯。外祖父经常带着孙辈去店里,他一边说着:“今天带家里人来吃饭哦。”一边冲着酒吧里的伙计打招呼,跟那些有点脸熟的男人们互开玩笑。他们说的不知是意大利语,还是法语。那抑扬顿挫的语调,还伴着夸张的肢体动作,我感觉外祖父完全变了一个人,家里面那个让外祖母和女仆们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的、跟母亲还有我们一起说着话的外祖父不见了。我仿佛是在看戏一般,却不知这出戏演的是什么。戏里的外祖父跟孩子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站在楼梯口,我心里知道,戏里的主人公转眼间就忘记了我们的存在,我们的作用不过是来给这一出戏当看客而已。

餐厅女老板站在二楼,等着外祖父。她尖起嗓门说:“哎哟,真是稀客啊,欢迎欢迎。”

“什么稀客?你说的那叫客套话。”

“您都多久没来了,可不是稀客吗?……”

“我这不是生意忙嘛。”

“您都忙啥生意呢?”女老板打趣道。

“瞧你说的,我昨天才从大阪出差回来。”外祖父的口气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

“您这边一切可都安好?”

“能有啥呢,还不是老样子……”

“您每次都这么说。”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无比妖媚的眼神盯着外祖父看——至少在我眼里如此。外祖父和女老板的这一幕,相比他跟喝酒的那帮汉子之间的交往,自然是两个世界的风景。这出戏里包含着心照不宣的接头暗号,前半句说的还是正经话,后半句就变得亲密无间,逗弄得这颗心忽上忽下,波澜起伏。我瞬间就领悟到外祖父和这位女士之间的关系有一种特殊的亲密感,一种不同于他跟外祖母或是母亲之间的关系。我还意识到,那种亲密感就像是一件物品,确实无疑地存在着,而且,没有任何外力可以进入它的内部。在外祖父和女老板看来,我和妹妹,还有一个表哥,把我们三个拉进他们的话题里,我们就成了改变话题的一个理由。女老板说:“瞧您家这公子,多有出息!”“开啥玩笑呢!这可是我外孙!”“谁看了都说是您的公子!”——只要有人夸他年轻,外祖父就特别高兴,这一点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他明知道女老板是拍他马屁,却还是打心底里喜欢听她的奉承话——越认识到这一点,我就越发觉得他可亲可敬。外祖父对着稻荷神击掌合十;跟意大利人谈笑风生;外祖母明明没做错什么,他却劈头盖脸一顿骂——他的这些言行举止在我眼里完全是不可理喻的。但当时的我意识到,这个无法理解的人物身上也有我能理解的一面。而且,我所理解的那一面,只有他跟他那个女性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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