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在存世一百余件的苏轼书迹题目里,选取了五件颇具特色的苏轼书迹作为考察入口,将“文图学”的方法贯穿始终,独辟蹊径,考察苏轼生命历程的题画文学书写及艺术理念。
衣若芬(I, Lo-fen)
台湾大学中国文学博士。现任教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前中文系主任(2014—2016)。新加坡《联合早报》特邀专栏作家。新加坡政府注册社团“文图学会”荣誉主席。央视纪录片《苏东坡》海外讲述人。
曾经任职台湾大学、“中研院”中国文哲研究所等。受邀于美国斯坦福大学、韩国成均馆大学客座讲学授课。策划主持多个国际合作科研项目及学术研讨会。
研究领域为“文图学”、苏轼研究、东亚汉文学与文化交流等。出版过学术专书9本,包括《云影天光:潇湘山水之画意与诗情》《游目骋怀:文学与美术的互文与再生》等。
前文提过,魏晋六朝之前,中国人重视的是忌日而非生日,即使有了庆生的观念和习俗,所“庆”者也还是活着的人。苏轼既已亡故,在其生日“寿苏”,此“寿”意耐人寻味。俞樾注意到南宋禅僧大慧宗杲在苏轼忌日祭拜,清人却往往只记得苏轼的生日,举行庆生会:
宋赵与时《宾退录》云:“开禧丙寅,眉州重修图经,号《江乡志》,末卷《杂记门》云;‘佛日大师宗杲每住名山,七月遇苏文忠忌日,必集其徒修供以荐。’” 按:今世士大夫好事者往往为东坡作生日, 至忌日则无为修供者矣。生日为十二月十九日,人人知之。忌日为七月二十八日,则能言者益罕。
笔者以为:忌日是人生命的终结,在忌日祭祀,是悼念死者不再复返、不可再得的人生。生日则不然,呈现的是生命个体的成长发展。即使肉身消亡,只要有人记得,尤其是经由寿苏会的群体活动记录其冥诞,则死者非但精神不朽,还被逐年添加岁数,仿佛生命无限延续。除了佛祖、玉皇大帝、孔子等神明或圣人有圣诞日崇拜,未见中国其他人物获此生日顶礼,寿苏会之“寿”,可见殊荣。再者,东坡生日于岁暮,寿苏会又有消寒会之性质,在一年将尽时聚合同好,有除旧迎新之开阔气象。
寿苏会绵延苏轼的精神生命,也让参与者感到“有为者亦若是”,不把苏轼视为唯一的例子,而是觉得苏轼是可模仿、可复制的,如同其《泛颍》诗所谓“散为百东坡”,后人尊东坡为典范,想当东坡后身,或强调东坡与自己生命情境的关联性,与其产生跨时代的联系。
(节选自《时间˙物质˙记忆:清代寿苏会的文化图景与东亚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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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 帧:平装
页 数:390
印 次:1
版 次:1
开 本:16开
纸 张:胶版纸
正文语种: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