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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下的故乡


留不下的故乡

作  者:[意] 马可·巴尔扎诺

出 版 社:中信出版集团

出版时间:2018年11月

定  价:48.00

I S B N :9787508693828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外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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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一切都被淹没了,只有半座教堂钟楼孤零零地露出水面。水面之下,是曾经的故乡……

特里纳,一个师范学校毕业的乡村女孩,一个梦想家,因为爱情而甘愿留在故乡,然而她平凡的梦想——用母语教书、相夫教子、终老故土——却在经历故乡归属变更、法西斯战争和现代化的过程中一个接一个地破碎了……

作者用平静的笔触讲述了一个女人平凡而不平淡的一生。没有背叛,无关对错,有的只是时代无情的巨轮。如今,故乡的一切安息在无波的水面之下,唯有文字才能留住那些注定留不下的事物。

 

TOP作者简介

马可?巴尔扎诺 | Marco Balzano

意大利作家,1978年生于米兰。

2010年,他出版了第一部小说《儿子的儿子》(Il figlio del figlio),获得科拉多?阿尔罗文学奖。他的另一部作品《后的到达》(L'ultimo arrivato)于2015年获得康皮耶罗文学奖。巴尔扎诺长期在意大利重要的文学和哲学杂志发表文章和评论。

巴尔扎诺2018年新小说《留不下的故乡》(Resto qui)入围意大利负盛名的斯特雷加文学奖短名单。

 

陶慧慧

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意大利语专业,并于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获得意大利文学硕士学位。曾旅意一年,现居比利时根特。

译著《七堂极简物理课》获《出版人》杂志主办的 “书业年度评选?翻译奖”。

 

TOP书摘

节选1

我对男人一直都毫不在乎。我觉得把男人和爱联系起来是一个可笑的悖论。世界上的每一个男人,不是太笨拙、太多毛,就是太粗野。有的甚至三个缺点均沾。这个村里的所有男人都有一块土地,几头牛羊―萦绕在他们身上的味道就来自这儿。棚舍和汗液。如果我非得要和一个人做爱的话,我宁愿和一个女人。女孩儿高高的颧骨完胜男人粗糙的皮肤。但更明智的选择当然是独自一人,谁都不要理。要是我信教的话,去做修女我都愿意。我和世界越是脱离,我就越兴奋, 这要比草率地成家好多了。但是上帝向来是一个难以琢磨的话题,每每想起都觉得甚是迷惘。

 

我唯一注意过的男人就是埃里克。我经常在黎明时看到他路过我的窗外,帽檐压得低低的,一大早嘴角就叼着根香烟。每次我都想去窗边和他打个招呼,可是一旦我真的开了窗,老妈肯定会立马感受到凉气,大喊着让我把窗子关上。

“特里纳你疯了吗?!”她一定会这样大叫。

老妈真的特别喜欢大吼大叫。而且就算我真的开了窗,要和他说什么呢?十七岁的我简直就是一个呆子,能磕磕巴巴打个招呼已经不错了。就这样,我看着他朝远处走去,走进了树林里,身边还跟着一只浑身长满斑点的狗,那是赶着牛的灰灰。赶牛的时候,埃里克走得特别慢,好像静止了一样。这个时候我就低头看书,想着过一会儿还能在相同的地方看到他;果然,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路尽头的那片落叶松下,小小的。就在那片如今已不复存在的落叶松下面。

那年春天,我察觉到自己越来越经常地翻开书页,嘴里咬着铅笔,脑袋里想着埃里克。老妈不在我身边转悠的时候,我总爱缠着老爸问,一个梦想家是否真的不愿意过农民的生活。给菜园子锄完草就和牛羊一起去草地上,坐在岩石旁边静静地待着,看着那山谷、河水,还有天空。平静的河水不知道流淌了多少个世纪,冷清的天空不晓得哪里是尽头。

“这些事情农民们都是可以做的,对吧老爸?”

老爸不住地笑,咬着烟斗说:“你去问问那个你早上从窗口偷看的小伙子,看他是不是做着梦想家的工作……”

 

节选2

一天早上,埃里克去打猎了,我沿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河岸走,找到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我用碎冰当工具,装了满满一水壶的鱼。我找到一户农家,敲了敲门。一个女人给我开门,我和她讲我们是叛逃者,想要到瑞士去。我成功换到了一罐肉汤和一壶酒,我还对她发誓说自己一定会回来付钱的。我怀着胜利的心情走向石窟,想象埃里克满意地咧着深色的嘴唇朝我微笑。他肯定会一边给嘴里塞满食物一边说:“距离离开的日子又近了一天。”我们肯定会喝酒,享受那种酒汁滑下喉咙温暖我们胃的感觉。

我穿行在树林里,慢慢地往上爬,一步一步都踩进了雪里,积雪很干,特别像放了很久的盐。我想着埃里克,他一定正在铲雪,这是我们每天必须要进行的战斗。我听见了一些声音,是德国人的声音。他们怒气冲冲地在问话,咄咄逼人,高声呵斥。石窟距离我十步之遥。我伸长了脖子观察。军人们背对着我,重复着两个问题不松口:“是不是游击队员?”“是不是逃兵?”埃里克不作回答。我蹲了下来。两只鸟站在枝头盯着我。我把肚子贴在雪地上,寒冷让我的胸部失去了知觉。现在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了。他们一直在盘问他,而埃里克闭口噤声。我拿出了手枪。里面只有六发子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抓住手枪。我瞄准第一个人的后背开了枪,他噗通一下闷声倒地。另一个立刻转过身来,我射中了他的胸口,他大吼一声也倒下了。在这两具尸体上我又打了好几枪,一直到用光子弹。埃里克瘫倒了,背靠着岩石。他双眼无神地盯着我的脸,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我使劲摇晃他,好像摇晃一根堆满积雪的树枝,咬着牙命令他站起来,在这之后他才帮我捡起了德国人的武器。一件给我,一件给他自己。我们身上都沾上了他们的血。我们搜查了他们的大衣,找到现金并装了起来。他们其中一个人的钱包里装满了纸币。用这些找到的钱我们可以向村民买吃的东西,还可以支付那个农庄的食宿费。我们一起把尸体拖进了石窟。我把空枪扔在了尸体上面,然后我们一起用雪把尸体盖了起来。晚上和接下来的几天将要落下的雪,会把这些永远掩埋起来。

 

节选3

就连周日施工也在进行,工人们一直劳作到半夜。如今,拖鞋店后面都已经可以看到混凝土管子像牙齿一样从地面露出来,空气中第一次可以闻到变味的水汽。远处,其他的工作队升高了河堤,还建好了泄洪道和水城门。水城门很快就要被打开,给我们带来洪灾。我们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远远地围观。我们相信教皇,相信委员会,相信阿尔弗雷德神父,相信他们可以介入。但在1947年那个燥热的春天,水坝已然在我们身后巍然耸立,一秒都没有放过我们。

埃里克没日没夜地忙着组织监视和抗议行动。他动员了几个小队,规模小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觉。他只需要一个村民就足够让自己坚持下去,让自己觉得自己很有用。我尽量每次和他一起去,害怕留他一个人面对一切―一个人怒吼,一个人无助地生气。我想要保护他,让他永远都不要承受被人抛弃的痛苦。

五月的那天,我也和他一起去了。那天库龙终于来了特伦蒂诺的几个村民,他们过来给我们打气―雷西亚和库龙这次成为了一个村。我们赶着牛羊一起去,让牛羊也同我们一起呐喊。我们向宪兵、工人们、蒙泰卡蒂尼的工程师们以及上帝展示了我们所有的一切。劳动的双手,呐喊的声音,还有牛羊。在一个施工平台上,埃里克作为村民代表用扩音器说了下面这番话,我一直记在心中,因为那正是我写给埃里克的:“工业社会的利益侵扰了我们,侵扰了我们的田地,侵扰了我们的家园。库龙百分之九十的居民只能被迫放弃自己的土地。我们的诉求就是向你们呼救。拯救我们吧,不然我们会被毁灭。”

那个下午,橘黄色的太阳烤热了他的面庞,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颤抖的手中紧紧握住的几页纸。他的嗓子喊破了,他每次停顿我们都鼓掌,吹口哨,牛也跟着哞哞叫,好像它们也听懂了一样。终于,人们呼喊,人们哭泣,人们走上街头相互用目光给予对方力量。终于,人们堂堂正正做了一次库龙人,至少在那天,没有人只想着自己,没有人匆忙赶回家,没有人想去别的地方,因为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女人们、孩子们、牛羊以及和他一起长大的男人们―就算他们以前没有和他说过话,就算他们以前的选择和他的背道而驰。

埃里克给我指了指戴帽子的男人。他在人群旁边,嘴里没有叼雪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宪兵在他周围形成了人墙,但是他的眼里完全没有宪兵,也并不需要,因为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问心无愧。

 

TOP 其它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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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大32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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