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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一桩美国凶杀案的现代启示


旁观者:一桩美国凶杀案的现代启示

作  者:[美]凯文·库克[Kevin Cook] 著

译  者:汪洋,周长天

出 版 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年10月

定  价:59.00

I S B N :9787208153486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社会科学  >  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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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1964年,美国纽约市一位年轻女子,昵称“基蒂”的凯瑟琳·吉诺维斯在自家门前被人用刀捅死,犯罪过程共持续33分钟,28岁的受害者基蒂全身13处穿刺伤,凶手往返两度追杀基蒂,三次拿刀捅向她。《纽约时报》随后刊发头条新闻,宣称在案发过程中共有38人耳闻或目击凶案发生,但均未报警,引发全美对于都市人情冷漠的大讨论。

  《旁观者》试图再现这桩美国著名的凶杀案。本书前半部分以受害者基蒂的生命历程和凶手莫斯利的家庭生活为线索,话分两头,交替叙述,两条线索在凶案发生当天合二为一。后半部分则揭秘了《纽约时报》如何一手策划本案的报道,《时报》将矛头指向凶案证人,宣称这些证人是38个冷漠的旁观者,从而激起美国社会对凶案证人的强烈谴责和都市人情冷漠的反响。

  本书还详细描写了庭审现场及凶手莫斯利牢狱生涯中的一次越狱及数次申请假释的过程,介绍了本案激发的关于“旁观者效应”的心理学研究和相关探讨。

  在叙述过程中,作者有意将人物与大时代相联系,在刻画凶手与被害者的同时,也将案件主人公的生活与当时的重大政治/文化事件对标,集中呈现出了美国1960年代的政治与文化氛围,并联系当下现实,揭示基蒂·吉诺维斯案确实在多重意义上改变了美国,具有深远的影响,值得人们回溯和探讨。

TOP作者简介

       凯文·库克(Kevin Cook),曾著有《泰坦尼克·汤普森》和《汤米的荣耀》。他为包括《纽约时报》、《每日新闻》、《GQ》杂志、《Men’s Journal》杂志、《Vogue》杂志以及其他出版物撰稿,还曾参与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以及福克斯电视台的节目。现居住在纽约市。


TOP目录

序章 / 1

她不仅是个名字 / 3

“异性” / 13

邱园近郊 / 27

老虎和蚂蚁 / 36

村里的人 / 45

“她爱着你” / 60

奥兹公园 / 67

最后一刻 / 75

杀猎之夜 / 85

验尸 / 92

邻居们 / 107

招供 / 124

抗辩 / 135

质问魔鬼 / 153

结果 / 170

求助 / 186

越狱 / 197

纪念和神话 / 221

案件研究 / 235

勘误 / 244

33 分钟 / 253

谢辞 / 263

资料来源说明 / 266

参考书目 / 267

译名对照表 / 270


TOP书摘

她不仅是个名字 

  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犯罪。深更半夜被一个从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人影袭击,这或许是人类最原始的噩梦。对于被害人而言,这个过程一定漫长如永夜。事件就发生在长岛火车站的隔壁,用车站的时钟计算,这场犯罪共持续了33分钟,那就是1980秒——相同的时间里,人类的心脏差不多也能跳那么多下,呼吸的次数会少一些。但换一种算法,尽管发生在大约50年前,这件案子其实到如今都还没有落幕。是有过一次开庭、一次裁决和一次宣判,但至今还有人在谈论它、解读它,给予它更多的审视,也引发更多的曲解。罪犯已经进了监狱,但那些对受害者的呼喊充耳不闻的邻居呢?他们也有罪吗?人们对于案件的描述不尽相同。在流传最广的说法中,这样的邻居有38位。也有人说是37位。后来有人说,其实相关的邻居不过两三个。还有人将原因推给了摩登生活本身——案件发生在凌晨3:19到3:52之间,这是一个星期五,1964年的3月13日。

  时间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案件至关重要。起初几乎没有人关注这件事,但两个星期之后,它却成了头条新闻。为什么?

  这个案件被称为基蒂·吉诺维斯事件,它的传播速度极快,而方式相当“1960年代”:报纸—杂志—电视和广播评论—星期日的布道—晚餐会的谈话—校园里的流言—后院中的谣传。基蒂·吉诺维斯事件在发生之后的几个月里拷问着当地人,进而是全国人民的灵魂。在后来的几年里,它出现在几千所高中和大学的心理学课堂上,但其实课堂上所讨论的、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就是事实的情形,恰恰并非真相。但也可能就是因此人们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敲和讨论它吧——复杂的基蒂·吉诺维斯事件被浓缩为一个简单的问题:那些人怎么可以对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暴行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而任何讨论最终总会让人扪心自问:我应该会帮帮她的吧……我应该会的吧?

  本书不打算复述1964年那晚在基蒂·吉诺维斯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尝试阐述完整的真相。我想要讲的是一个从未有人讲述的故事。我想要解释这起发生在皇后区邱园一个寒冷夜晚的事件为什么被人误解了50年。与之同样重要的是,我想要让大家看到,基蒂·吉诺维斯不仅仅是报纸上的一个名字而已。她是一个坚定、大方的人,她喜欢冒险、麻烦多多却仍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工作上很勤奋,爱开快车——她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想要说,在她人生的最后一夜,她并没有被她的邻居们抛弃,至少不是全部的邻居。我想要告诉大家基蒂小时候的样子,她的爱好,她对人生的期望,她说话的样子,她工作的样子,她恋爱的样子,她玩耍的样子,还有,50年前的那一晚,她怎么会一个人走在邱园的火车站对面。

* * *

  让我们从这里开始吧:站在我们眼前的是个准备第一次领圣餐的小姑娘。这是1943年的春天,战火正浓。布鲁克林的道路上硝烟弥漫,除了来来往往的汽车和电车,街上还有主妇,老妪,男孩和女孩,也有年轻的女子,但几乎没有年轻的男人——大部分的年轻男人都去欧洲和希特勒开战或者到南太平洋对抗东条英机了。他们的父母每晚都收听战报和罗斯福总统的炉边讲话,祈祷千万不要收到由西联电报传送的坏消息——这是每一个士兵家里最害怕的事情。尽管如此,在这片充斥着音乐、烟火气息、说笑、交杂的口音以及拼搏的移民后代,却被叫作“教会自治市”的土地上,女人们还是会穿上好裙子、戴着与帽子相配的手套去教堂,而她们的丈夫们为了“进城”——到对面的曼哈顿去——会穿上好外套、打上领结。在夏季,他们会带孩子去科尼岛的游乐场过周末。

  整个布鲁克林有300万人口,差不多可以和芝加哥比肩。如果说纽约是个大熔炉,那么布鲁克林只能算作例外:在这里,星罗棋布的各色种族分别占据了一隅之地,谁也“熔”不了谁。布鲁克林高地的住户主要是白人和新教徒。贝德福德—斯泰弗森特成了黑人聚集地,这里的黑人越来越多,这让周边那些爱尔兰人、意大利人和犹太人社区中的一些居民有点儿担心。点缀其间的还有一小撮一小撮的希腊、波兰街坊以及北欧人聚居区。公园坡那带是工人阶级的地盘,从意大利和爱尔兰来的大家庭们都会去圣奥古斯丁教堂祈祷。这幢位于布鲁克林第六大道,由褐色砂石堆砌而成的巨大堡垒建于1888 年到1892 年,呈十字形。在上午的阳光下,高耸的钟楼可以一直投影到两个街区之外的沥青屋顶上。沃尔特·惠特曼曾经供职的《布鲁克林每日鹰报》称赞这座教堂为“全美最精妙的哥特式建筑之一”。晨辉透过巨大的彩色玻璃让受难像仿佛浸润在圣光之中,继而向着石板地面投射出七彩的光线。教堂里两层楼高的管风琴有1674根音管,浑厚的声音绕着花岗岩石柱,向着教堂正厅的穹顶冉冉上升。作为一个孩子,站在如此恢宏的穹顶下,一定会打心底里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每年春天的某个星期天,圣奥古斯丁教堂会专门举行一场弥撒,让教区里的二年级小学生第一次领受圣餐。孩子们提前好几个星期就要开始排练:跪姿,画十字的手势,如何把舌头伸出来接受圣饼(修女们说了,要“恭恭敬敬地,可不准翻白眼”)。孩子们还得了解圣饼是很薄的,放到舌上就会如同白糖一般轻盈地融化(修女们说了,“不准嚼”,啃咬基督的身体是有罪的)。还有,别指望真正的圣饼和平时“练习用的圣饼”尝起来有多大的差别,不过到了正日子,落在他们舌尖上的将会是真正的“主的身体”。把这些都装进孩子们已经满满当当的小脑袋里可不容易——要知道,对手可是棍球、滚球、弹子球,是跳房子和跳长绳,是展望剧院上映的战争片,还有莫里斯糖果店那些玻璃柜台里装的口香糖和柠檬水果糖。

  就要第一次领受圣餐的那天,基蒂静静地站着,让妈妈把蕾丝面纱固定在她的头发上。她家也在一幢褐色的石头房子里。基蒂跨出门,走上一段留着不少斑驳的口香糖印记的人行道。鸽子们摇晃着让出路来,穿着雪白圣餐服的小姑娘看起来就像个小小新娘。那时候,她七岁。

  凯瑟琳·苏珊·吉诺维斯是家中长女。她的父亲文森特·安德罗内勒·吉诺维斯经营着贝瑞吉罩衣和围裙供应公司,专做餐饮业人士的围裙生意。她的母亲蕾切尔婚前姓彼得罗利,是个家庭主妇。有些亲戚仍按老家那边的发音将他们称作詹诺维塞,但文森特一家虽为自己的出身而骄傲,却更因成为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而自豪,所以他们自己更中意美式发音吉诺维斯。这一家人住在圣约翰广场一幢四层楼高、由四户人家分享的公寓楼里,离圣奥古斯丁教堂不过一个半街区。在那个年代,布鲁克林的展望公园可不是今天这般有红酒吧和价值300 万美金石头房子的时髦地方。不过就算在今天,吉诺维斯一家所住的旧街区仍属于公园坡那带租金相对低廉的区域——沿街稀稀拉拉地开着几间卖酒的铺子、投币洗衣房和美甲沙龙,还散落着一些凯伊食品超市淘汰不要了的小推车。吉诺维斯夫妇就在这里的一栋排屋里养育了他们的五个孩子。圣约翰广场29号从外观上看实在毫无亮点—对面那些再普通不过的褐色石头房子前面好歹也有几道弧形楼梯,大门上还安了雕花玻璃呢。圣约翰广场29号的入口没有楼梯,只有几根铁栏杆围起一个小小的门廊。整个街区的住户基本都是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墨菲一家和奥康纳一家就住在这条街上再过去一些的地方,而29号里住着吉诺维斯一家、马耶拉一家、马斯特罗罗科一家以及鲁沃洛一家。走进大门,昏暗的前厅连着铺有地毯的逼仄楼梯。屋顶上有扇天窗,但只有非常细碎的光线能够落到底楼。四套公寓都不算小,但在夏天总让人闷得透不过气来,到了冬天就得忍受暖气片的杂音和水汽,幸而频繁的人声、忙碌的生活和对未来的信心让这一切显出生机勃勃的热闹样子。

 

老虎和蚂蚁 

  坐在酒吧角落里的那个瘦高个儿一杯啤酒能喝上一个小时。基蒂或者玛丽安都可能招待过他几次,但都没有留心这个专注于啤酒杯的男人。他是黑人,但肤色比较浅,眼距较宽,眼神警觉,瘦削的脸上五官分明,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下巴颏儿很尖。有人说他长得像只猫。

  1963 年,温斯顿·莫斯利28岁,和基蒂一样的年纪。一年后他参加过智力测试,智商高达135。他在雷格莱姆公司工作,这是一家商业机器公司,坐落在布朗克斯区北边不远处的弗农山镇。温斯顿的工作内容是给公司第一代雷明顿兰德计算机制作数据穿孔卡片。下班之后,他开车回到位于皇后区南奥兹公园的家,家里有他的妻子贝蒂、他们的两个男孩以及五条德国牧羊犬。这片地方正嵌在雅佳特赛马场和艾德怀尔德机场之间。随着皇后区的总人口数接近200万,这里成了发展最快的地区。假设皇后区能成为一座独立城市,那么它将是仅次于费城的全美第五大城市,甚至比底特律都大。南奥兹公园的街道一片和谐,孩子们跳绳、骑车,做父母的开着割草机,打理整洁草坪上的花坛。附近有海鸥翱翔,更有美国东方航空DC—8 型飞机和环球航空以及泛美航空波音707 型飞机在机场跑道上起起落落。虽然莫斯利这幢有四间卧室的房子位于苏特大街,离机场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但有时候飞机起飞或者降落仍旧能够震动到莫斯利家的屋顶,就好像铁路震动着邱园的都铎公寓一样。如果路况正常,下班的莫斯利在6点或6:15就能回到家,但他有时候会中途找个酒吧喝上一两杯啤酒。为什么要赶时间呢?贝蒂可以喂饱狗和孩子们。一杯啤酒能够让莫斯利收获些许惬意,而他正需要放松。那就晚一些回家吧。不然,这可能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这些失眠的晚上,他只得半夜两三点钟悄悄下床开车出去兜风。

  如今能够坐在酒吧的高脚凳上,莫斯利不是没经历过坎坷。1935年冬天将尽的时候,温斯顿在哈莱姆区医院呱呱落地。他的母亲范妮和父亲阿方索住在西一四七街的二楼公寓里,温斯顿是家中独子。在这间公寓中,他的父母夏天忙着灭跳蚤,而夏天以外的其他时候则和蟑螂、老鼠以及彼此斗个不停。范妮·莫斯利来自密歇根的弗林特,她能说会道,嘴皮子比搞拍卖的还利索。她经常欺负自己的丈夫阿方索——他形容猥琐,老家在亚拉巴马州的塞尔玛,自早年间偷偷开走了别人的福特T型汽车以后,就将小偷小摸当成了自己的职业。阿方索在一所男孩感化院里学会了弹吉他。他加入过一个舞蹈团,在中西部进行巡演,在弗林特演出时,他结识了范妮。尽管阿方索一直怀疑范妮还有其他男人,但两人还是在1934年结了婚。他们搬去了纽约,阿方索找到了一份在地铁里看更衣室的活儿。两人的独子温斯顿就在1935年3月2日出生了。用范妮的话来说,温斯顿的童年时期可谓“无比快乐”。作为母亲,她关注着儿子每一次的肠道蠕动,夸口说温斯顿在四个月大的时候就学会主动要求上厕所了。他上学前就能自己看书。范妮放任着温斯顿对于绘画、诗歌和音乐的兴趣,甚至让他学习吹奏长笛。但在阿方索要上晚班的那些日子,范妮会撇下儿子,整夜在外边和男人鬼混。

  有一天,范妮对当时九岁的温斯顿说,她肚子里长了东西。但那不是温斯顿的弟弟或者妹妹。她对温斯顿说:“是一个肿瘤。这叫癌症。医生会帮我把它切掉。”范妮于是去了医院,一去不返。她并没有死在手术台上。后来,温斯顿才了解到他母亲得的病其实叫作厌倦:厌倦了自己的丈夫,厌倦了哈莱姆区的生活,厌倦了要和阿方索以及温斯顿住在一起。她确实去了医院,但离开医院时回的是密歇根的老家。

  阿方索要在地铁里上夜班,自己照顾不了温斯顿。于是他把温斯顿送到了外婆家,密歇根州霍利镇的一个农场,那个地方距底特律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在城里玩惯了棍球、坐惯了地铁的温斯顿突然发现自己周围只有一片片的玉米地和豆子地。他捡鸡蛋,学会了挤牛奶,看羊和猪如何出生又如何被屠宰。还有,他发现了底特律老虎队。

  在一垒手汉克·格林伯格的带领下,老虎队在1945年的夏季和秋季一直与华盛顿参议员队争夺美国联盟的锦旗。身材魁梧但眼神忧郁的格林伯格因为参军的关系,已经错过了四个半赛季。他是所有联盟选手中被“二战”耽搁了最长时间的一个。但他在复出后的首战即击出一个全垒打。到了8月,在艾诺拉·盖号B—29 轰炸机往广岛扔了一颗原子弹的那个周末,他又一次击出全垒打,并且在赛季的最后一天稳步跨上本垒,拿到了胜利的锦旗。

  在对阵圣路易斯布朗队的时候,老虎队在第九局以2:3落后。所有的垒上都站着人,太阳已经落到了看台的后面,球迷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场上的一举一动。圣路易斯的运动家公园球场里没有灯,裁判员乔治·比格拉说:“对不住了汉克,我得叫停比赛了。我都看不清球在哪儿了。”

  而格林伯格的回答是:“没事儿,乔治,我看得很清楚。”他以一次重击拿下了接下来的一局,锁定了胜利,也达成了当年的大满贯。老虎队在1945年的世界大赛中对抗芝加哥小熊队,那个赛季的精彩程度更胜往年,令粉丝欣喜若狂,也击中了那个第一次孤独地在密歇根度过秋日的十岁男孩。

  来年夏天,格林伯格和1946年的老虎队紧咬着泰德·威廉斯带领的波士顿红袜队。当时的杰基·罗宾森仍在小联盟中效力,大联盟的球场上要再过一年才会迎来这第一位黑人球星。即便如此,有着“希伯来铁锤”绰号的汉克·格林伯格仍旧深深地吸引了温斯顿这样的业余球迷。格林伯格出生在纽约,原本希望能够为洋基队效力,但洋基队已经有了一垒手卢·格里克。最后格林伯格加入了底特律老虎队,心中却不免想家、想着自己住在布朗克斯区的母亲。

  17年之后,就着一杯泡沫丰富、卖50 美分的啤酒,温斯顿·莫斯利终于能安安心心地回顾自己在密歇根度过的日子。除了伟大的汉克·格林伯格,还有其他值得玩味的事情。在外婆的农场里,温斯顿学习了很多有关家畜和昆虫的知识。猪狗鸡鸭的交配习惯令他着迷(交配时的公鸭可能会将母鸭子摁在水里淹死)。他小学期间的一篇作文里曾写着:“我想要成为一个科学家。我想要在大学里学习很久。如果我不能成为科学家,那么我想要做一个联邦调查局特工。或许有一天我会出名呢。”当时的他最欣赏乌鸦的狡猾和蚂蚁任劳任怨的团队合作。他读一切能够找到的关于动物的书,尤其是关于昆虫的。他知道很多人将昆虫看作“虫子”,但其实只有少数几种拥有刺吸式口器的才真正算得上是虫子。他还知道不属于虫子的蟑螂最喜欢一群一群地爬进狭窄的小空间里,背部和腹部互相摩擦,感受着彼此的身体,就像地毯里的虫子一样蜷缩在一起。蟑螂们在这样做的时候觉得自己更加安全。别人可能觉得很难想象昆虫的生活,因为昆虫和我们实在太不一样了。但这恰是温斯顿喜欢昆虫的地方。它们和我们人类不一样。它们就好像一架架精密的小机器,义无反顾地扑向光、扑向热、扑向某种气味。温斯顿很想知道身为一只蚂蚁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温斯顿十岁的时候,阿方索搬到了底特律,准备将他接回来自己照顾。阿方索对温斯顿说:“孩子,我爱你。”他把一个二手鱼缸的侧板换成一栏一栏的透明塑料,给温斯顿造了他的第一个蚂蚁农场。红色的工蚁们挖掘通道、分享食物、给大腹便便的蚁后喂食和帮助它清理身体、一同照顾后代,温斯顿可以一直看上好几个小时。他也喜欢其他昆虫:看蚱蜢一跃而起跳过人行道,看蜜蜂忙忙碌碌直到累死,看萤火虫的腹部闪着黄绿色冷光来吸引交配对象——这种微光来自一种叫作荧光素的化学物质。但他的最爱一直是蚂蚁。蚂蚁们那种孜孜不倦地时而工作、间或打斗的精神吸引着温斯顿。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第一个蚂蚁农场。那些红色的小家伙在自己挖出的隧道里进进出出,好像流动的红色血液。温斯顿给它们投食,有糖、面包屑、土豆片和活蟑螂,蚂蚁们会一拥而上,将一切食物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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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  数: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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