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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巢:乡村留守老人生活现状启示录


空巢:乡村留守老人生活现状启示录

作  者:彭晓玲 著

出 版 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年06月

定  价:38.00

I S B N :9787506387811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纪实/报告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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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空巢:乡村留守老人生活现状启示录》是一部报告文学。作品用近乎白描的手法,通过对全国六七个省份的考察和调研,讲述了五十多个空巢老人的故事,意在引起全社会对空巢老人现象的思考和关注,也可以作为相关部门制定政策的参考。

 

TOP作者简介

  彭晓玲 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四届高研班学员,湖南省作协全委会委员,东莞文学院第五届签约作家,湖南报告文学学会副秘书长。

  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散文》《清明》《长城》《天津文学》《山花》《人民日报》《文艺报》《文学报》等报刊杂志上。已出版散文集《红石头的舞蹈》《挂在城市上空的忧伤》《苍茫潇湘》,长篇报告文学《空巢:乡村留守老人生活现状启示录》,散文特写集《民歌婉转润浏阳》,长篇小说《血色围山》(与他人合作)、短小说集《谁来疼惜你》等。

 

TOP目录

引  子/1

第一章 湖南行:但愿不再忧伤以终老/2

张福全:儿子有家难回/2

张水美:我宁愿早死/8

易卓雄夫妻:我们就在房间里待着/12

陈安霞:想找个人一起流泪/16

方华强:独伴孤灯不安眠/18

陈克云:冷就去妈妈那里烤火/23

谌田龙:我只想老死在麻风村里/34

戴朴兴:一天就吃一餐饭/43

第二章  江西行:只要自己能做就自己做吧/50

朱英歌:不知儿子什么时候回来/50

高海龙:我们就是两栖人/56

吴树清:我有病呀,怎么得了呀/61

赵正海:天天围着孙子孙女转/65

刘九斤:给老了的人穿衣做鞋/70

邓寿春:有时间就去望望街/74

鄢水生:我给村上当导游/79

夏侯足仔:我哪能总住院/85

第三章  河北行:院子空了,老人都去哪里了/94

白大爷:总不能老住在别人家的房子里/94

王银枝:信了耶稣,心里会好受些/102

陶景修:再也唱不动了/108

延四太:能活一天就一天/115

孙建功:辛苦辗转都为谁/123

孙明雪:我这辈子不太成功/130

第四章  湖北行:就一个人过吧/138

杨荣照:就一个人过吧,少些麻烦/138

宋祖汉夫妻:不给女儿找麻烦/144

朱汉连:在酒里可以找到安慰/151

文小兰:人老了,只要身体好就好/159

王再祥:我是没有明天的人/164

罗贻斌:我与孙子相依为命/169

徐上发:想老婆早些回家/176

第五章  川渝行:年老就是可怕的病/182

曾宪昭:何处才是我真正的家/182

龙先忠:年老就是可怕的病/189

刘淑玉:他们拿一点,我就用一点/196

黎昌成:是病拖垮了这个家/200

肖奶奶:提着一只旧行李箱在儿女家流浪/208

崔婆婆:只要不饿我们,不冷我们/215

第六章  庆阳行:现实如此,怎敢奢望儿女/226

李顺虎:靠自己的双手过日子/226

张绣芳:儿子把我的心挖走了/234

石志孝:我为女儿还贷款/240

侯重贤:都八十多了,还得住出租房/246

王文哲:手里的钱都用在儿女身上/251

李天荣:等儿女们早点回家/259

第七章  东莞行:老了的臂膀怎能再挑重担/269

许树德:香港东莞两边跑/270

张锦松:敬老院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家/275

刘雪梅:我们活一天,孙女活一天/280

杨子平:是吸毒的儿子拖累了我/286

黎易珍:都这么老了,怎么过都一样/290

唐  明:国学给我带来了慰藉/295

郭扶娣:千万不要问她儿子的事/300

第八章  中国式乡村养老之忧/314

民政办主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315

敬老院院长:我不后悔/323

民政局局长:未来还是充满希望/332

续  章  敢问路在何方/340

我们都是一只只离家出走的“青蛙”/341

给空巢填空/349

 

TOP书摘

引   子

小时候,我常到隔壁廖家去玩,廖婆婆、汉堂哥嫂,一家三口,日子虽过得清贫,但我总能听到很多笑声。

忽一日,剃头匠汉堂哥外出给人剃头,突发脑溢血,当场死去。没过多久,汉堂嫂也改嫁而去。

这样,我的隔壁就只剩廖婆婆一个人了,整日整日冷清清的,听不到笑了。

自此,廖婆婆常常随我一道上山砍柴,转过脸就流泪,动不动就叹气。

又过了几年,她娘家的侄子将她接去养老,将她家的家具都搬走了,顺手还将她家的房子也拆了。

从此,我再也没看见过她。

我一年比一年地想看到她。

我开始流泪。开始叹气。

我开始不敢常回老家了。

 

第一章

湖南行:但愿不再忧伤以终老

张福全:儿子有家难回

2013年,渐近年关,天气却好得一塌糊涂,阳光普照,冬天的田野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就等春天。

这是一次漫长的出走,我要出门去寻找廖婆婆。

浏阳西乡,镇头镇,大片大片的良田,都栽上了桂花树、罗汉松。良田由山地开发而来,现在,良田却栽种花卉苗木,变回山地。

当地的一位小学退休老师陪着我,就在由官桥通往北星的公路边,我们来到李菊梅老人家里。

四周一幢幢色泽缤纷的新式楼房悄然立于阳光里,李菊梅家的二层小楼满身灰暗,停在20世纪80年代的式样里。

快下午两点,李菊梅刚收拾完厨房,闻声迎了出来。老太太瘦瘦的,脸有些苍白,齐肩的头发扎在脑后,看来应是精心染过,一件暗绿色的棉衣很得体,不像其他农村老太太那么衣着随意。

老太太忙慌慌地搬了几张靠背椅出来,放在台阶上的太阳里。然后开始给我们沏茶,我忙起身帮忙,但老太太坚持让我坐着,直到将茶一一端给我们,才小心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老太太的表情一直不自然。

一种隐隐的谦卑与忧虑,这不应该是年关将至的气氛。

她的眼光躲躲闪闪,我问起话来也磕磕碰碰。

李老太太曾是个乡村裁缝,一辈子不会做农活,也很少做过农活。1955年年初,她刚刚20岁,经人做媒,与同年的张福全结婚了。张福全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裁缝,曾在株洲城建宁街建新服装店当过学徒,学得了一身好手艺。婚后,原本心灵手巧的她便随丈夫学缝纫,很快就操练出来了。开头几年,夫妻俩联手做上门生意,后来便各接各的活儿。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夫妻俩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地里刨食,一年四季辗转在镇头、官桥、井龙、扬眉等地,到处为人缝制新衣服,吃香的喝辣的,令人眼热。当然,他们的工价也不高,最多一块六毛钱一天,有时也只有一块两毛钱一天。每年两人还得拿钱去生产队买五六千工分,不然就分不到口粮,间或还得交工商税,这样,所赚的钱便所剩无几了。只是,他们还得尽力存些钱,家里的土房子实在太破旧了,随时都会坍塌。

说到她儿子了。

李菊梅身子单薄,结婚多年都没怀上孩子,令她抬不起头来。不知听了多少闲话,拜了多少菩萨,喝了多少苦浸浸的中药,到第十二个年头,她快绝望时,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生下了儿子张新优,她的头抬起来了一点。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太太脸上有了隐约的笑容。只是,我太知道在漫长的苦闷与一丝喜悦之间,她承受了多少压力,背负了多少歧视。万一与人有了纠结,吵起架来,常会败下阵来,什么不下蛋的鸡婆,什么前世没做好事,要多么恶毒就有多么恶毒!

李菊梅不光生了儿子,儿子还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到20世纪80年代初,儿子高中毕业了,家里的情况好转,他们还修了栋当地最好的土砖房。夫妻俩此时已五十出头了,虽说带了不少徒弟,自己却有些做不动了!此时,丈夫张福全眼见人们因分田到户手里宽裕了,当地人讨媳妇除了满屋子的新家具,至少会置办自行车缝纫机等,便试着在北星桥街上开缝纫班。不想来学的姑娘还挺多,每人一月收六块到八块学费,连办了两年,所赚的钱正好用来操办儿子的婚事。

儿子结婚后,很快就有了孙女孙子。他们家正好在公路边上,儿子做起了当时最热门的种子生意,也就是将此地村民培育的种子贩卖到岳阳、汨罗等地。

到1985年,他们家又建起了当地最早的红砖楼房。

老太太眼睛有些花了,缝纫做不动了,心想就安心帮儿子带带孩子吧。就在老夫妻以为自此可以高枕无忧时,先是发现孙子张健脑子有问题,带到医院去检查,说是天生智障,全家人都蒙了。不久,儿子张新优做种子生意亏本了,将手里的钱都赔了外,还欠了大量外债。

张新优只得丢下一家老小远走他乡。

不久,媳妇离婚走了。

面对一双年幼的孙女孙子及猛然空落下来的房子,老太太病倒了,一病就病了好长时间。

说到这里,老太太脸上重又聚拢了阴云。她的牙关咬得紧紧的。

我看得懂那样的表情。

“您只生一个儿子么?”我问道。

“当年好不容易生下儿子后,再也没怀过了!”老太太叹道,“要是多生个女儿多好呀!”老太太又开始叹气。

“明知你们两位老人带不动孩子,媳妇怎么就离婚走了呢?你怨她么?”

“说不怨是假的,但既然自己的儿子走了,也不能强求人家年轻轻地就守着,她有她的日子要过呀!”老太太越说声音越小,站了起来,往内屋去了,说要给我们添些热茶。

我不由暗地里责怪自己,我不应再触到她的痛处。

我忙站了起来,我的眼泪也要上来了。

我一下想起了廖婆婆,似乎所有的老太太,心酸的时候,止不住要流泪的时候,她们都必须要转身。

我来到地坪里,看看这栋旧式小楼,沾满灰尘的白色,几成黄色。

很快,老太太提着开水瓶出来了,仿佛不记得我问过什么,只热情地招呼我坐下,招呼我喝茶。

儿子媳妇走后,老夫妻毕竟年纪大了,再也做不动了,到1991年年底便正式歇业。他们强打精神,依赖往日不多的积蓄,重新学做农活。只是,儿子,逃债的儿子总是他们最深的牵挂。

儿子长时间不知去向,有人说在浏阳,有人说在长沙,还有人说在株洲。他们也不奢望儿子回来了,即便回来了,又如何面对庞大的债务呢?就在那几年,常有人上门讨债,眼见他们一家的凄凉境况,大都摇摇头就走了。也有人会搬走一两件家里的家具,家里便越来越空,到现在就剩下几张睡觉的床,几件盛衣的柜,还有些桌子椅子。

孙女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孙子读不进书,也干不成什么活儿,就干脆让他待在家里。

大约在五年前的年底,也是快过年时节,想起在外飘荡的儿子,老夫妻不由满腹愁绪。那天晚边,孙子到隔壁家看电视去了,老夫妻坐在火房里烤火,相对无言。突然门外有人在敲门,张福全老人起身去开门,一股冷风蹿了进来,门外却没有人影。正要关门时,一位中年汉子却闪了进来。老头子吓得愣住了,来人却赶紧将门关上,反转身子过来叫了声:爹爹!这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唤,令张福全不由一怔,莫大的怨恨与委屈汹涌而来,他早就憋着要狠狠地打他的耳光,他果真扬起手狠狠地打了儿子一个耳光。儿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他打,当他扬起手再要打时,李菊梅拖住了他的手,然后扑着过去抱住了儿子,哀哀地哭了起来。眼见着母子俩早已哭成一团,张福全也不由得眼泪双流。

老夫妻已年近80岁,儿子终于稳定下来,在株洲做生意,又组建了新的家庭。但是,他依然只能趁晚上偷偷地回家看看,又匆匆地离开,但好歹给这个家带来些许生气。

坐在温暖的阳光里,李菊梅说起往事,说完儿子,又担忧起快30岁的孙女只知道赚钱补贴家用却不结婚,担忧孙子在他们百年之后该如何生活,担忧儿子在外躲藏到何时?她说她不敢多着急,她患高血压多年,着急多了就头晕。不久前她还昏倒在地上,好在孙女刚好在家休息,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请来医生给她看病打针。

老太太说着又开始心痛起来,她真心心痛那些钱,也真恨自己得了这种病,常常得花钱买药吃。

正说着,张福全背着一只纤维袋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老队长。

张福全放下纤维袋,袋里跑出两只鸡。张福全如释重负似的,想要站直些,但看起来一时半会儿站不直了,毕竟,这是几十年的重压叠加。

张老比老伴儿看上去更显老,戴着一顶旧棉帽子,难得的是,他的思路却异常清晰,人也乐观些。他几乎是带着笑说,想到只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就去附近人家买了两只鸡。一旁的李菊梅却苦着脸,连连叹道:还买什么鸡?真是浪费!老队长忙附和道,买两只鸡用不了多少钱,过年还是让孩子们吃好点!

老太太一直嘀咕着,又花钱了,本来可以不花的。

张福全不再搭理她,也和我们说起昔日做缝纫的日子,故事又要重演一遍了,回忆大概是他们俩主要的生活。说出来,或者没说出来,都是那些逝去的好时光。

张福全说着我已听过一遍的故事,我还是听出了别的内容,因为他是带着笑意说的。这笑意还一直延续到他主动说到儿子身上。他说,就是这样了,只有面对,儿子有家难回,只要他在外平安就行。

我不敢接话,因为旁边还有老太太,她又一次起身去为我们添开水。

临走时,张福全托我去问问镇上,原本,他们夫妻俩与孙子从2010年就吃了低保,有了低保吃饭至少还能对付,都两年了,不想今年就取消了,他想不通。他说:我们再也干不动活儿了,没有任何收入,孙子又不知事,真希望能赶紧恢复低保,不然我们日子就难过了。我赶紧表态要去镇上查一查是怎么回事,我说得很坚决,那几乎是本能反应。

张福全露出深深的感激。

从深深的忧虑,到深深的感激,我突然明白我满口答应的事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顿时黯然。因为,我也只能建议镇政府恢复他们的低保,但决定权不在我手里,只怕不能帮上他们。

走出他家地坪,夫妻俩还站在大门口一直目送,张老那佝偻的背,他俩脸上勉强的笑意,令我不忍多看。我赶紧将视线投向了屋一侧的菜地,菜地很宽,种的菜却不多,长得也不好。

是的,人老了,连菜地都不太听他的使唤了。

走出半里路了,老队长从路边站了起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他跑到了我前边,蹲在路旁等我。我忙停下车来。

话题再一次回到张老一家。

老队长是张福全为数不多的老朋友了,他再一次为我复述了张老一家的故事,只不过夹杂了他特有的唏嘘和感叹。他的表情,他的怜悯,还有他复述时增添的几个小细节,让我加倍地沉重起来。

张福全的儿子张新优,当年贩卖假种子出事,导致不少村民颗粒无收,被判三年徒刑。虽是缓期执行,但还是匆匆逃走了,他老婆也丢下一双儿女离婚走了。仿佛是摆脱不掉的霉运,他的儿子智障。这个孩子有一天跟人说,自己的爹晚上偷偷回来过,去年还接全家去株洲过年。于是,苦守在家的老两口儿的低保被取消了。

孩子今年又说了,今年,他爹做生意亏本了。肯定是偷偷地都没回来了。

张水美:我宁愿早死

就在2013年年底,我作为致公党浏阳工委的代表,走访了联城社区的六户贫困户,得以遇见张水美老太太。

张水美已经80岁了,满头白发,佝偻着背,有些虚胖,脸色不好,在自己家里走动都得用拐杖。社区小张告诉我,她是外地人,当时辞了工作,随丈夫李榕生来到浏阳,好在丈夫一直在浏阳一中担任外语教师。当丈夫2011年过世后,就独自生活在浏阳一中老家属楼里,自己就住一间小房子,靠出租另外两间房给学生过日子。就在不久前,社区刚为她办了低保。她浑身都是毛病,患严重的甲亢病。走访那天,匆匆见了一面,粗略感受了她落寞的神情,就一直牵挂着。就在除夕前两天,阳光很好,我特地再去看她。

她住在四栋二单元二楼左边,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了。上午社区小张就与她约好了,可我敲了许久的门,门内寂然无声。小张却肯定地说,老人应该不会出门。于是,小张又打老太太的小灵通,打了好几次,也没有接。我们的心悬了起来,更大声地敲门,门终于开了。老太太依然穿着那天那件老红色旧棉袄,黑色的毛线裤,竟然没穿罩裤,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老太太今天的气色看上去没前几天好,一见我们,连连道歉地说,她上午起床很迟,刚蒸热了昨天的剩饭剩菜,坐在小饭厅里吃,也就没听见我们的敲门声。

屋内有些阴冷,空气也有些浑浊。我们陪她来到小饭厅,靠大窗摆了一张小饭桌,桌上摆了几碗剩菜,油晃晃的。老太太手里的饭碗依然是满满的,米饭上盖了几根煮过头的菠菜。她说,她没胃口吃了,干脆放下碗筷与我们聊了起来。她的普通话夹杂着外地口音,中气又不足,有些含糊不清,听起来有些吃力。说着,说着,老人就哽咽起来。

她1933年3月出生于上海,当日本兵打到上海来时,做小生意的父亲带着一家老小逃到苏州乡下老家太平桥镇。安顿下来后,父亲将平日里积攒起来的钱,赎回之前祖父的田,有七亩多,倒也够一大家子的口粮。张水美排行第三,其时父亲将她与姐姐都许配给了当地农民。可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张水美到北京远房亲戚家当保姆,几年后亲戚便介绍她去工作。几经周折,她于1957年初进了当时外交部机械厂当机工,虽没正式上过学,但她人很聪明,迅速成为一名技术熟练的机工。而早在她来头一年,李榕生也自北京对外经贸学院外国语言系俄语专业毕业,分配到外交部当专职翻译。李榕生是广西藤县人,也是穷人家出身,当他在同事家里看到水美的相片时,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质朴又灵慧的姑娘,便央求同事当介绍人。李榕生其实还比水美小一岁,但他就是喜欢她的清纯上进,水美自然也喜欢这个纯朴有学问的大学生,两人于1960年结婚了。

没多久,中央机关于1961年年初抽调万名干部到农业第一线,李榕生也在被抽调之列,与几十名同事一起来到了湖南浏阳淳口镇。两年后,原本应该回原机关的几十名干部,却被要求填写重新分配的志愿,李榕生被莫名其妙地分到了郑州。无法回北京,也无法到苏州,在此陌生之地待了没多久,他干脆又回到了浏阳,到浏阳一中当了一名外语教师,从此扎根浏阳一辈子。

就在丈夫远赴浏阳后不久,水美发现自己怀孕了,预产期在当年8月初。水美身子弱,当时食物匮乏,更别说营养品了。好在预产期前,丈夫回来了,还带回了他节省下来的一斤猪油。一周后,儿子降生了,总算能陪妻子坐月子。可儿子56天时,水美就得上班,丈夫也回浏阳了。当时她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没什么东西吃,她竟喝酱油水、吃冬瓜发奶。到后来,她瘦,儿子也瘦,丈夫回来探亲时看了心痛不已。

如此几年的分居两地,使得夫妻俩疲惫不堪。几年后,几经思索,水美干脆辞掉北京的工作,带着儿子来到了浏阳。再苦再累,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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